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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收集的过程中，不过出生几日的蛟龙幼崽——也就是少年，被秘密带入炎家，戴上封印妖力的镣铐，从此开始了每日的受难。
因为他是最逼近于龙的黑蛟形态，所以一开始就被指定为炎鸿到时候的吸收之物。
他像是被家畜般豢养，与此同时还要被人族的白眼鄙视、被无数的刑具折磨……
那日惨死的姜家庶女，也并非外界所传那般温文尔雅，而是个在父母面前占尽好处、欺负兄弟姐妹的恶毒存在。
但是那些对少年来说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这个庶女最大的爱好——
研究折磨妖族的方法，并不断地在他和其他妖兽的身体上进行试验。
柳龙庭默默地听着这一切，心情也变得更加复杂。
少年一直在不停地讲着。
当他诉说到这里的时候，原本的痛苦神色多了一丝扭曲的笑意。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那个贱女人估计到死也想不到，能让小生在短短十几年就达到如今修为，正是因为她所施行的凌虐当中，多了一味让妖族快速提升修为的药草！只是那药草对人族是剧毒，所以她便自以为是的觉得，对小生的身体也会带来副作用！”
“也正是因为这株药草，小生一直暗中积攒妖力，最后一举离开这里，报仇雪恨！”
少年开始变得眉飞色舞，柳龙庭微微皱眉，出声打断了他。
“好了，不用说了，接下来的事情，本尊都知道了。这之后本尊为了得到炎家秘法，伤害到了你。”
黑蛟妖兽立即疯狂摇头，看向柳龙庭的目光仍旧是满满憧憬：“怎么会！您不必感到自责！”
“而且您今日肯救小生出来，定是为了让小生杀炎家一个措手不及的，对吧？小生明白的！”
“不是这样。”
他冷冷开口，再次打断了眼前少年的妄想。
少年原本甚至有些成痴的神情突然僵住。
妖帝大人说不是这样？这是什么意思？
柳龙庭看着他，继续说道：“本尊放你出来，只是想让你逃离这里，仅此罢了。”
这句话仿佛晴天霹雳，让黑蛟妖兽不解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第104章 正面交锋
黑蛟身为仅此于龙妖的蛟龙妖兽，在妖族当中同样是血脉压制的存在。
让他就这样轻易屈服于人族？这怎么可以！
“妖帝大人！若不是那药粉，小生不一定不是炎家这些卑鄙小人的对手！”
柳龙庭看着他这幅血气方刚的模样，也算难得耐心，拿出前辈一般的模样，和他交流：“你同炎鸿的纸面实力虽然看似相近，但你所知秘法甚少。来日方长，你难道就不想修炼成为更加厉害的妖兽吗？”
少年攥紧拳头，尖锐的利甲戳破皮肤，流下鲜血：“什么来日？小生不要来日，就想此时此刻，报仇雪恨！不然这件事终究会成为一根刺，影响小生的突破和进阶！”
“你就非要拿自己的未来去赌？或者说，你就真的急于这一时吗？”
面对柳龙庭的苦口婆心，面前的黑蛟却并不领情，甚至还回怼回去：“小生妖体尚在，并不需要像妖帝大人那样，苦苦盘算！”
随着这句话的说出，气氛顿时陷入一阵死寂。
柳龙庭看着眼前的少年，刚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熟悉的女声突然从身后响起。
“你既然想去，那么去了便是。只是你若要同炎家战斗，请不要牵扯到龙庭！”
“你怎么来了？”
柳龙庭回头，发现姜堇末正站在门口。
她散发的气息平静淡然，和口中说出的那些话形成十分强烈的反差。
“当然是因为你来了，我不放心，所以来看看。”
姜堇末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柳龙庭的身边，又看着眼前的少年。
“你自诩肉身强健、心中恨意鼎盛，不肯放弃执念，偏要立即报仇，对吧？”
少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露出探究和警惕的目光：“是这样没错。怎么？你想用大道理劝说我？”
“不是的，我同样受族人欺凌，憎恶世家，仇恨是鞭策我的动力。所以，我同意你复仇。”
什么？同意？
少年没想到居然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一时间愣住了。
他刚想要下意识再说些什么，就被眼前的女子打断。
姜堇末温和的口气一转，目光也变得凌厉：“只不过，还是刚刚的话。你报仇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们既不会帮助你，也不希望你的所作所为溅我们一脸的血！懂吗？”
“若是你真的对龙庭这次出手相救心怀感激，这件事，你就应该做到。”
少年被突然追问，一时间有些茫然。
他快速在脑海里整理了下刚刚姜堇末说的话，露出不服气的神情。
“区区人族的小丫头，你凭什么可以代替妖帝大人？”
姜堇末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同样黑龙之力，顿时瞳眸赤红，脸上妖纹显现。
黑龙契约！而且还不是单向奴役的那种！
姜堇末看他神色产生的微妙变化，这才开口：“怎么样？这回总能老实回答我了吧？暂时离开这里，和原地复仇，你到底要如何选择？”
少年的目光开始动摇，可他自己低下头沉思了许久，还是没有改变自己的答案。
“……妖也是要争一口气的。小生不会改变决定，不然这件事，会一直成为小生修炼路上的梦魇。”
终究还是不行啊。
姜堇末叹了口气，看向柳龙庭。
这一眼，柳龙庭便全然明白了她的苦心。
“那，祝你成功。”
说罢，他扭过头来，不再对少年有任何目光上的停留：“堇末，我们走吧。”
“……”
姜堇末听到柳龙庭的呼唤，又看了看身形有些单薄的少年，富含复杂情感的目光终于从他的身上离开。
二人隐蔽气息，回到自己居住的院子。
“时辰已经很晚了，那就先休……”
柳龙庭刚要离开，姜堇末便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
“龙庭，刚刚的事情，怎么说呢……很抱歉，我有些擅作主张了。”
看到她闪烁的目光，柳龙庭的心中生出一种别样的情愫，轻轻地将她揽在怀里。
“不是的，今天这件事你没有任何问题。反倒说，我应该谢谢你。”
“你能从平等的角度看待人族和妖族，并发自真心的劝说他。这样便足够了，而且有些事情，的确是多说无益。”
他原来已经完全理解自己了啊，甚至根本不需要她解释更多。
只是想到这件事，姜堇末便感受到自己的心中洋溢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喜悦。
是信任吗？还是别的情感？她不知道，也不愿意去细究。
此时此刻，只要他们还是为了一个目标互相理解、互相扶持，这便已经足够了。
翌日。
“快来人！黑蛟妖兽逃掉了！”
一大早，外面慌乱的声音便此起彼伏的响起。
姜堇末听动静都没听上一盏茶的功夫，炎鸿就直接找了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
面对对面充满威压的呵斥，姜堇末淡然答道：“炎家主，这件事您不该询问我们，而是应该询问看守妖兽的护卫！”
“护卫全部暴毙，你觉得老夫会起死回生之术？”
“炎家主您不会，小女也不会！若是真的想要复活那几名护卫，你不妨另请高明。”
“好！很好！”
炎鸿眯眼看着眼前的姜堇末，虽然一直试图故作淡定，可目光却仍旧掩盖不住浓浓的急躁和冰冷的杀意。
“你为炎家捕获黑蛟，老夫才会将秘法告知与你，这是交易；但若是有人敢空手套白狼，用小手段套走秘法，那也别怪老夫要杀人灭口了！”
话音落下，炎鸿立即运转体内的火金双灵根，带着铺天盖地的气势威慑过来！
“姜家小女，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不是你放走的黑蛟？！”
“不是我。”
轰！
姜堇末回答的下一刻，炎鸿的身影立即朝着她冲了过去！
灵帝六重的灵阶，带着滚滚烈火呼啸而来，任谁看都是九成九的杀招。
就在他眼前就要攻到姜堇末的那一刻，柳龙庭一个瞬身，运起黑龙之力，挡在身前，和炎鸿发起了面对面的交锋！
“果然如此！你就是一年前逃脱的黑龙妖帝，柳龙庭！”
柳龙庭神色冰冷，看向他的目光仿佛像是在观赏蝼蚁。
“既然早有猜测，还敢贸然上前。这条命不想要了，是吗？”
第105章 深夜的屠杀
这道质问的声音寒入骨髓，令人战栗。
哪怕是炎鸿，面色上也出现了一瞬间的惊恐。
但是想到当年鬼林一战的结果，他的神色很快就平静下来——
“虚张声势！黑龙妖帝，你如今已经完全脱离本体，寄宿在紫金蛇身之中！没有那样强大的肉体作为支撑，你可不一定是我们炎家的对手！”
说罢，他再次摆出架势，朝着柳龙庭发起了攻击！
柳龙庭神色一凛，同样毫不示弱，用黑龙之力倾数挡下。
一年的时间过去，柳龙庭今非昔比。
他早已不再是刚刚寄宿蛇身，甚至连南云烬都不敌的虚弱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