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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院甚尔垂头丧气接来一看:“……”
《风俗业外聘员工登记表》
“不是,你要觉得不合适,直接取缔了不就行了?就跟药品和人口买卖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头牌气息的禅院先生语气里蕴含着一百八十个不满:“说不定还能得个道德模范的奖章,呵。”
“你开什么玩笑呢,道德模范?Port Mafia首领?”森由纪冲他直翻白眼:“被骗进去的,被卖进去的,还有自愿进去的,只要进去那里,这辈子基本上就很难洗干净上岸了。”
“我不可能取缔风俗业,因为这个国家整体的氛围就是一部分人不把另一部分人当人看,人人都将自己物化以求卖个好价钱。那些被骗和被卖进去的,洗白后酌情考虑遣散或者安排进娱乐事务所;自愿进去的登记姓名,购买医疗和生命保险,体检,就这样。”
失业潮下最艰难的便是被整个社会压在最底层的那些——老人、女人、残障人士、肢体健全但失去劳动能力的人。法律条款暧昧不清又不保护弱者,作为一个社会组织,Port Mafia在这方面也不是万能的。如今横滨绝大多数劳动力都能找到养活自己的工作,剩下这些濒临绝境的弱势群体,哪怕是低贱的工作也要给他们留下最后的机会。
先能活着再说吧。
“既然是老板的要求,反正我无所谓。”禅院甚尔明白她的意思,这场金融海啸引发的危机之下,无数无以为继的女人选择投身风俗业。
这不是一个人就能改变的现状:所有企业招聘都永远首选考虑年轻男性,负担着生育重任的女性被视为劣等劳动力,被问到的总是“结婚了吗”“有孩子了吗”。未婚女性被质疑会不会因为恋爱与婚姻影响工作,未育的女性同样被质疑会不会因为生育而半途离岗。或者有已婚已育仍旧广泛参与社会劳动的女性,但她们又会因为年龄而遭遇歧视。
总结起来就是年轻的学历太低,学历高的年龄太大,没结婚的不稳定,结婚了的不专心。无论如何,总能找到理由拒绝给予女性工作机会。
进入红灯区并非她们自甘堕落,实在是迫不得已。所以就算明知这里藏污纳垢腐朽恶臭,森由纪也不会像取缔药品与人口1交易那样果断取缔风俗业。她自己幼年时就经历过那种绝望,深知坏选择也比没有选择要强。
总归是个庇护所。
“禅院先生,您是在Port Mafia任职,不是森会社。所以只要敢在赌场酒吧夜总会闹事的家伙,大可以打死不论。用不着您埋,打电话让捡尸小队过去处理,包君满意。”
考虑到办公室里还有三个小孩子在,大人们说话不自觉的压低声音,更加显得声线阴暗。
禅院甚尔扬扬手里的文件,单手抄兜就打算走。走了两步他突然想起还有个儿子,转身笑嘻嘻对老板道:“差点忘记,这不是暑假了吗?结衣在森会社下辖事务所也挺忙的,我们没空管这小子,交给您了。端茶倒水还是可以的。”
写暑假作业的禅院惠:“……”
别问,问就是同意捐献。
“您倒是会算帐,知道我这里才是整个横滨最安全的地方。”森由纪没好气的随手拿起墨水瓶砸过去:“回头别抱怨儿子被我带歪。”
“没关系,丢给五条家那小子也行。惠的话,毕竟是十种影法术。”
当爹的人摇摇晃晃走出首领办公室,像足了小混混,留下堂妹真希真依抱在一块震惊不已:“十种影法术?”
您这掀底牌也掀得太轻易太平淡了吧,怪不得逢赌必输!
“那是什么?”虽然看不见,该好奇还是一样会好奇。森由纪隔着半个屋子将视线投向不爱说话的小朋友,禅院惠慢吞吞放下铅笔和尺子,双手合在一起做了个很可爱的手影姿势。
经过光线照射,投射在墙壁上的手影变成了小狗的形象。
“额……还怪可爱的。”森由纪只能通过真依的反应推测“小狗”会出现在哪里,她走下座位靠近过去,脚边似乎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压过去。
“小狗?”左边一只右边一只,脚上坐了两团圆滚滚肉嘟嘟的“隐形狗”,真依眼睛里的爱心都快飞出来了。
“禅院家堪比六眼无下限的顶级术式,传说数百年前的禅院家主就曾凭借着十种影法术与五条家主同归于尽,禅院从此跻身咒术界御三家。”真希同样看不见小狗在哪里,语气怅然若失。
万万没想到,禅院家期盼几百年的十种影法术会从天与咒缚与普通人的结合中诞生。
“从今天起,小惠,你要记得自己是个普通小孩,不可以在家人以外的任何人面前放出这两只小狗。”森由纪迅速意识到禅院甚尔非要把儿子塞进自己办公室的用意——如果不想把这孩子送回禅院家,那就只有Port Mafia的庇护才能让他长大了。
咒术世界不会对一个充满普通人的组织太过关注,而本部的防御力量也可以说是关东地区之最,顺手保护一个不起眼的小孩罢了,都不能算是件麻烦。
只要禅院惠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前别在外面暴露术式,他就一定是安全的。
“甚尔先生……真不知道他是爱自己的孩子,还是心大。”
揉揉太阳穴,森由纪不得不为新收下的“童工”开份工资:“每个月给你开一万块的零花钱,工作内容就,就去给真希真依做辅佐官吧。”
好在他那两位双胞胎小姑姑比他爸爸要可靠得多,这孩子也不算全无着落。
本就因为便宜爹“生前”的奇怪爱好容易被人怀疑,现在办公室里不但出现两个女童,而且又多了个更小的男孩子,森由纪已经完全放弃挽救自己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的风评。
算了,随便吧,无所谓了。
等到禅院先生把风俗业整顿得差不多,内务省也传来新消息:关于Port Mafia提出的后几项要求,内务省就可以做主全权同意。但是军警撤离横滨这件事,还需要国会反复讨论。
当然了,为表重视,讨论也不是关上门不给人看,Port Mafia首领可亲往东京参与会议,顺便让大家都见识见识究竟是哪位神人能将国家机构逼迫到此种地步。
横滨摆脱危机泥潭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由不得其他地区不眼红,这一趟也算是种隐晦的威胁——如果你不来,军警自然有无数理由不撤离,关键是Port Mafia首领真敢脱离保护圈去到别人的场子里吗?
她真的敢,左边兰波右边魏尔伦,她有什么地方不敢去!调回两位在外游荡的超越者并非只是为了笼络中原中也,一石二鸟对森由纪来说只算不赔不赚,更重要的是给他们制造出能够在白天行动的机会,进而利用超越者的武力进一步逼迫国会低头。
刚刚通过横滨特别条款的内务省:“……”
合着您是在这里等着我们的?前脚刚说过不可迫害森会社暨Port Mafia下属任何人,后脚怎么也没法子自打嘴巴宣布驱逐那两位“外来务工人员”。
这已经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了,这是连算也没算过别人。好在森由纪非常聪明的给双方都留下足够时间差,万一将来消息走漏欧洲异能局发函过来质问,异能特务科也能把锅尽数甩到Port Mafia头顶。
那就是普通会社的雇员,我们作为国家行政机构,可以强行要求某个企业解雇它自己的员工吗?明显不可能啊!兰波和魏尔伦,包括中原中也,以及其他被Port Mafia庇护的特殊异能力者们,从今以后有了除异能营业许可外的第二重保护。
军警方面自然是异常恼羞成怒。
虽然他们和异能特务科等特别科室一样都是不存在于明面上的机构,但也不能这么被人骑脸输出。好歹自家手里有人有枪,只不过首领不在国内罢了,哪里受得了这般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
眼看稳健派的声音逐渐向“撤离”移动,激进派能坐得住才有鬼。
“我等绝对不会放任这些亡命之徒无法无天肆意妄为!”内部商议未果后激进派果断掀了会议桌决定来个硬的——上次没打过Port Mafia绝对是指挥者自己的失误,军警内部不可能出问题。
“不如假借同意谈判,趁Port Mafia首领来东晋参与会议,然后……”
人扣下,连审判都不必了直接扔进第七机关蹲大狱去,群龙无首之下不愁剃不掉Port Mafia这颗刺头。
政治家们耍起赖来姿势也是要多丰富有多丰富,和地痞流氓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军警中的激进派没有告知内务省他们的“即兴项目”,巧合的是内务省也没有告知军警针对目标壕无人性的一次性“雇佣”了两位超越者。
同僚互坑,说的就是这样。
行动计划上午指定,异能特务科下午将邀请传递至Port Mafia,晚上相关细节就全部摆在了森由纪面前。
“比我想象的还要没有效率。”她将情报从头到尾尽数看完然后交给真希真依销毁,思考片刻:“请这几位来我办公室,开个简会。”
十分钟后被通知到的干部们悉数出现在首领面前。
“诸位,我们期待的转折点,经由对手们的接连失误送至面前。是挑战,但也是机会。”森由纪把从情报原件整理出来的备忘录交给干部们传阅,等他们看过一会儿才公布决定:“兰波先生和魏尔伦先生随行,黑蜥蜴负责护送,游击队留下听从红叶姐指挥,中原先生和甚尔先生……一东一西具【创建和谐家园】置你们两位自行商量。”
“从我离开横滨之日起所有防卫力量占据本部制高点轮流休息,双薪。森会社普通员工带薪休假,管理岗正常运营。以上。”
刚从海上回来的船才将武器库填满没多久,这回又能拉出去一批压箱货清【创建和谐家园】库了。干部们对这个安排没有任何异议,简单商议后办公室内重新恢复平静。
就……无论首领的人身安全还是本部的防守,都找不到什么可担心的地方。
“此去东京,组织的未来与发展就全部仰赖您开拓了。我们会守好大本营,不管什么人,只要敢在这个时候作乱,必定让其哭着忏悔所作所为。”
同样作为三朝元老,尾崎红叶越来越有大姐的气势,有她出面向首领做出保证,其他干部只管跟着点头。
到了这个时候,森由纪到比平时更轻松些:“赶走军警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们便要借由‘建设’之名彻底将横滨打造成Port Mafia的横滨,大家可以提前想想自己偏好的规划。”
东京她肯定要去,不过谁是螳螂谁是黄雀,那就得比划一番后再论高下了。
很快,异能特务科就收到了Port Mafia首领同意前往东京参加会谈的回函。信件中明确写出除首领森由纪外与会随行人员两位,保镖护卫若干,加加减减三四辆车,低调的令人意外。
军警方面的激进派一看更加自觉胜券在握——再厉害的异能力者也不过一打十了,派上两百个人去,就不信拿不下区区一个混混头子!
第82章
夏末, 鉴于全国越来越糟的整体形势,国会宣布将于东京召开大型会议,届时会邀请国内外各大财团会社及学者到场, 共同商议如何面对飞驰在下坡路上的经济困境。
所谓“各大财团会社”, 自然牵涉到各行各业, 这样一来森会社的社长混在其中也就显得一点也不突兀,给足Port Mafia面子的同时也不让自己太丢脸。之前那一个月文官们基本上尽将时间用在思考如何安排这件事上, 至于说具体要商讨些什么……内容另有其他人负责。
这个计划非常“合理”,合理到所有人看到走出轿车的少女时都不由怀疑她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年轻的女人大多应该出现在正式场合之后的酒会餐会上,而不是带着随员昂首挺胸进入会场。
由于土地面积有限,停车场距离会场入口还有一段距离, 广津柳浪领着黑蜥蜴留在能够靠近的最近距离待命。森由纪在兰波与魏尔伦的保护下走向国会大厦——被警察提前封锁的道路远端人声鼎沸,隐约还能看见各种用以表达态度的横幅与漫画。
“真是巧了,看来东京知事这段时间日子不好过。”她放慢脚步眯起眼睛, 隐约可见【创建和谐家园】横幅上用红字写了许多激进诉求。兰波和魏尔伦作为法国人早就对【创建和谐家园】和【创建和谐家园】见惯不怪, 跟着看了几眼:“失业的人越来越多, 有工作的人压力越来越大, 只需要一点火星就能将这个国家点燃。”
“但我们为什么要去做那颗火星呢?绝大多数岛国人嘴上说欢迎欢迎,背过身去就是讨厌讨厌, 把他们泡在快开的水里才是正确做法。”
魏尔伦性子火爆, 说话也更刻薄。兰波只是看看他, 既不附和也不阻止。
森由纪假笑:“确实,把他们泡在快开的水里,时不时扔几颗冰块下去别让他们被烫醒, 这不就是美国在做的事吗。”
“所以政治生物的选择总会殊途同归, 快走吧, 入口就在前面。”兰波懒洋洋的催促, 森由纪和魏尔伦同时闭嘴,专心走路。
“您好,请出示邀请函。”工作人员客气礼貌的拦下森由纪,她扫了一眼这个勤勤恳恳的打工仔,没有为难他:“……嗯。”
魏尔伦上前出示森会社收到的证件,经过审核三人来到安检仪器前。毕竟是要进入国会大厦,很多习惯携带武器的人都必须先行卸下以保证其他人的安全。
“森会社社长及两位随员,请跟我来。”等森由纪将克1洛1格交出去,礼仪才上前领路:“您的位置在靠近前排的地方,真是年轻有为呀。”
那是个年轻男人,略微低着头看不清五官。森由纪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着他,对方察觉到了什么,将头低得更深,身体也向后退了一步。
“抱歉,前几年交通意外受了些伤……不想让您看到伤疤,以免惹您心烦。”男人勾起嘴角,隐约可从垂下的发丝中窥探到一二缝合留下的痕迹。森由纪扫过他过于苍白的耳廓,收回外放的气势温和笑道:“为您主刀的医生大概是位实用派,所以才将伤口缝得如此粗犷。如果非常介意疤痕,您可以考虑做下医美。”
缝合的手法不太对,该怎么形容呢?
她想了一会儿,啊,对了,这种毫无美感可言的针法通常应用在法医与“服务对象”沟通完毕之后,反正后者马上就要躺进火化炉或是墓地,确实不需要太仔细。
“多谢您的体谅。”
年轻男人浅笑着将他们送到位置上就座,粉红色签子写着森由纪的名字。他微微鞠了一躬:“那么,我先退下了,由纪小姐。”
“那家伙不怀好意,等会儿你自己多加小心。”魏尔伦一直看着那礼仪走回入口继续引导其他人,收回目光提醒。兰波跟着点头:“感觉实力不强,但很危险。”
“我明白了,加强警戒。”
她将随身携带的定位器打开,戴上隐藏式耳机。
上午的会议有媒体在场,自然不存在实质性内容。不想将精力花费在废话上,女孩子做出低头认真听的模样,实际把手机放在底下用一条胳膊挡着,手速飞快打字和远在东京乡下地方的男朋友聊天。
天气越热咒术师工作越繁忙,他们大概是经济危机之下少数不会失业的行当了。全世界的宗教体系都这样,日子越不好过神明信徒才越多,无能为力的人们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上。
五条悟大力抨击总监处压榨未成年人劳动力的行为,结束集讽刺挖苦阴阳怪气于一体的“才艺表演”,年轻人问女朋友散会后要不要抽空约个会。他可以用术式瞬移过去,免掉通勤时间至少还够去看场电影。
也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对电影如此感兴趣,森由纪扒拉开记事本研究一番,认为这个可以有。真正需要她出面的会谈安排在下午,冷餐会之前,等到晚餐开始时大概也就没谁乐意招待横滨来客了,不如出门自行觅食。
五条悟:去涉谷玩吧?那边的甜品店很多哦,保证能治愈你被秃头大叔们摧残的心情。
森由纪:可以啊,但我这边时间没准,大叔们一个比一个啰嗦,我看到有人捂着嘴偷偷打哈欠了。
五条悟:你能理解了吧!我坐在教室里为了不睡着究竟做出多大努力!
森由纪:貌似你现在也没听课?
五条悟:放暑假了啊,只是夜蛾在给我们补课。入夏那段时间总监处塞过来的任务太多了,杰和硝子咒术方面的常识课缺了好几节。但是我为什么也要跟着一起补?我缺那些常识?
森由纪:知道了,那就傍晚后,去涉谷玩。
信息发送出去好长时间也没等到回复,大约是上课玩手机被抓到了吧。夜蛾正道又不瞎,全班就仨学生,怎么想都不至于看不见。她盖着手机抬头扫了眼拿着话筒慷慨陈词的某财团负责人,脑海里自动浮现出关于此人的所有情报——某境外组织的白手套。
纵观整个礼堂,世家财阀占了三分之一,买办占了三分之一,带颜色的组织占了三分之一,竟然没有一个真正替普通人张目的声音。怪不得外面被示1威1游1行的民众堵到水泄不通,这个国家的烂是自上而下由表及里的,它需要一场彻彻底底的启蒙与革命,否则就只能日复一日的泡在“即将烧开的水”里醉生梦死。
但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不把水搅得更混就已经很给男朋友留面子了。
只各行业精英代表轮流发言就花掉了整个上午,基本全是假话空话废话,随便听听便能从字里行间听出满满的“捞钱”,分毫不出意料之外。
午休时间安排了社交活动。森由纪站在一圈年龄够给森先生当兄长的“同行”里谈笑自若,遇上有合作意向的就互换工作号码,如果话不投机就举起手里的果汁报以微笑。她仿佛天生带着光彩,吸引众人犹如游鱼般靠近。现有合作伙伴交口称赞,想要搭乘海运这股东风的人也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