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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裹紧羊毛披肩:“你说的买卖,我答应了,什么时候带人来看?”
得到这位应允,贝尔西这才咧开大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越快越好。这么好的机会,没谁不是削尖了脑袋也要钻进去。何况爱丽丝的条件原本也不太符合咖啡女士的要求,要不是她在艺术领域小有名气,真是连提都不要提。”
“哼,谁不知道你们弄得什么勾当,少在那里假惺惺了。下午你带人来,我要这个数。”她伸手比划比划:“就当是给我那可怜的女儿安排下半生。”
她老了,不知道第二天早上还能不能睁开眼睛,总要在出发前往地狱前为可怜的女儿安排好往后的日子。
贝尔西眯起眼睛,爽快点头。
只要不是留在小爱丽丝手里,他大可以趁她离开勃兰登堡的机会把大爱丽丝和那笔钱一块吃下。至于说维尔根特太太……这么老的老女人,也许走在路上自己就会摔死。
此时无非一时忍让,做人还是要看将来。
“那就说定了,下午三点,我会和另一位绅士费恩先生登门拜访,劳驾让那孩子换件体面点的见客衣服。”
先天条件不足,那就只能后天想想办法,务必要把这笔买卖做成功!
到了下午两点半,小爱丽丝被外祖母压着换了件母亲年轻时留下的纱裙。这么冷的天,稀薄的布料没有任何御寒功能,她被冻得脸色青白嘴唇发紫,心底暗暗咒骂着胖子老板和即将上门“验货”的客人。
“先生,这姑娘是我们克洛斯特街上活着的传奇,百年难遇的天才!”
肖姆·贝尔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领路一直来到维尔根特宅门外。走在他身后的是位身材挺拔戴着假发的绅士:“说实在的,贝尔西,要不是从可靠渠道听说过你的名气,我是绝对不会答应这种事的。上流社会的女士们和先生们只喜欢金发碧眼的纯洁天使,黑头发?啧啧啧,那是地狱里的小恶魔才会有的发色。”
“可眼睛是紫色的,水汪汪的别提多带劲。还是个欧亚混血,这年头很罕见哦。要是留下她,过几年出台赚的也不会比卖给你差,我只是同情她家里发疯的母亲以及年迈的外祖母罢了。”
贝尔西压低声音介绍“货物”的特色,随手在维尔根特家的大门上敲了两下。
门开了,维尔根特太太板着脸把客人请到壁炉旁——大爱丽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母亲的本能催促她从阁楼上走下来黏着自己的女儿,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别人夺走珍宝:“你们是谁?”
金发碧眼的爱丽丝瞬间吸引走两位男士的目光,努力不让自己发抖的小爱丽丝被她拦在身后。贝尔西老板热切的凑上来:“我亲爱的爱丽丝,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可是最慷慨最诚实的贝尔西,这条街上再好不过的一个大好人。”
慷慨和诚实这两种美德也许会在别人身上偶有体现,至于说肖姆·贝尔西……大约只有他自己会这么认为。
大爱丽丝向后缩了缩,混乱的记忆和错位的意识无一不在尖叫着警告。
“没事儿,亲爱的。交给我吧,你可以在旁边稍坐一会儿。”小爱丽丝从背后抱着母亲,温柔安抚着她:“你想听我唱歌吗?还是跳一段舞?或者来点音乐。”
来验“货”的绅士对大爱丽丝很感兴趣,看到小爱丽丝后,这份兴趣变成了然。
这孩子融合了东西方不同人种的所有优点,即便头发颜色不为上流社会所喜好,卓越的才能与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睛也足以弥补所有。
在这一点上,肖姆·贝尔西的眼光一直都很不错。这位绅士暗自点点头,转向小爱丽丝:“维尔根特小姐,可以请你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艺吗?”
小姑娘从他进门起就上下打量着他考究的领带与红宝石袖口,这会儿被问话立刻揪着裙角行了个屈膝礼:“好的,先生。”
贝尔西马上大笑着起身:“愿意为您效劳,我的老朋友,还有什么地方能比歌舞剧院的舞台更合适呢?需要的乐器应有尽有,无论哪一种。”
作为唯一的监护人,维尔根特太太当然也必须一起去,于是家里只剩下大爱丽丝独自待着。
“亲爱的,我们出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她把精神失常的女儿哄回阁楼,转身从柜子里找了件宽大羊毛斗篷扔在衣衫单薄的外孙女身上,径自对两位男士道:“请快一点吧,爱丽丝片刻都离不开人。”
“我真是非常遗憾。”
咖啡女士的管家,费恩先生抬手转了转手腕,以此表达自己的惋惜之情究竟有多深切。像大爱丽丝这样的美貌,只要别蠢得突破底线去寻求什么“真爱”与“忠贞”,她一定能轻而易举进入上层社会。
实在是太可惜了。
一行人关上门朝贝尔西歌舞剧院走去,走到一半,吹了几阵风,天空中再次飘下雪花。已经晴了好几天,就在大家认为会这么一直持续到春天降临时,风雪又开始了它的统治。
肖姆·贝尔西缩缩脖子:“我的上帝,又来了!”
坏天气会让剧院的生意变得糟糕,生意变得糟糕,老板的心情也会跟着一块糟糕。
“没什么大不了的,在女士们和先生们眼里,雪景也别有一番风味。”
与他同行的绅士说了句自认为挺有哲理的话,贝尔西弯弯腰,竭力恭维着那些值得尊敬的大人物们。
走过漫水桥,再往前五百多米,贝尔西歌舞剧院夸张的霓虹灯招牌出现在道路旁边。现在还是上午,霓虹灯没有点亮,这块牌子看上去有气无力的,活像个没睡醒的懒汉。贝尔西老板领着客人们从侧门来到空荡荡的后台,指着乐器柜就笑:“什么都有,您大可以随便挑选。”
“那么……小提琴,大提琴,或者……钢琴?”
管家看向小爱丽丝,小姑娘摘下挂在墙上的小提琴来了段毫无瑕疵的G小调舞曲。
那是首炫耀流畅度的古典曲目,贝尔西老板皱皱眉,走到靠墙的立式钢琴前打开它:“亲爱的,让咱们来段活泼点的曲子怎么样?”
咖啡女士要的绝对不是什么“音乐天才”,那些头衔都是为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们量身定制的。像爱丽丝·维尔根特这种没落家庭出身的女孩,她得来点更有劲儿的才能攫取到机会。
小爱丽丝顺从的跟着他提起琴弓,热辣缠绵的音符翩翩起舞,轻佻又暧昧。乐曲划过听众心弦,让人忍不住跟着心头一热、口干舌燥。
“很好,用无比端庄的表情演奏这种曲子,你真是个天才。”看来她很明白将会面对什么,这样很好,可以省去第一次后许多安抚的工作。管家点点头,指着空旷的舞台道:“让我们看看你的舞步,维尔根特小姐。”
小爱丽丝立刻将小提琴放回去,脱下身上的斗篷,换了舞鞋昂首挺胸登上舞台。
无人的歌舞剧院里,少女孤独的回旋于苍白空地之上。没有观众,没有掌声,没有鲜花,没有喝彩,有的只是迫于生活的窘迫与不甘的挣扎。
录播的音乐娓娓流淌,来验货的绅士看得如痴如醉,维尔根特太太眉头紧皱心事重重,倒是贝尔西老板,不知道钻到哪儿去了不见踪影。
第8章
舞曲结束,费恩先生很感兴趣的让小爱丽丝试奏了刚才提及的那些乐器。无论哪种,少女都能让它按照规范要求发出声响,不能说有多么惊艳,但是以她这个年龄,再加上身处的环境,可以肯定她确确实实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恭喜,可爱的维尔根特小姐。你得到了一张门票,夫人将会在柏林举办一场Party,期待你届时的表演。”他摘下用以掩饰的平光镜片擦擦,重新戴回去,满意的点点头:“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和维尔根特太太商量,赶紧回去换件厚实衣服,可别感冒了,女士们和先生们不喜欢病恹恹的孩子。”
“感激不尽,先生。”
小姑娘高高兴兴把自己裹进斗篷里,回手飞了个吻,轻快跑开。管家默默在心底满意于她的明艳肆意,转头对维尔根特太太道:“请,可敬的女士,我想您一定不会拒绝一顿下午茶。”
老妇人的嘴唇抖了抖,迟疑片刻后狠狠心点下头:“多谢。”
她老了,还有个疯癫的女儿,为了大爱丽丝她需要更多的钱。那个男人每月托人送来的养家费只够全家人吃豆子勉强活着,依照如今的物价水平,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连豆子都吃不上。
如果外孙女像女儿那般天真又软弱,也许她会狠狠心把她送进修道院。虽然日子清苦,好歹生活无忧还受人尊重。但小爱丽丝和她的父亲一样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与其坐看她某天浪翻船被警察抓进监狱绞死,不如提前打发她踏进名利场,哪怕将来境遇凄凉,至少也曾享受过人间真正的富贵奢侈。
维尔根特太太是真的不喜欢自己的外孙女,但那毕竟是亲生女儿的亲生女儿,她的母爱也就只能到达这个程度了。
就在外祖母和人商量价格时,小爱丽丝已经从贝尔西剧院跑回自己家。洞开的大门让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不等迈上台阶,男性粗鲁的喘息和女人嘶哑的求救声混合在一起,从阁楼传到客厅。
爱丽丝眼神一厉,怒火从心底腾空而起。
这头死性不改的臭猪!
她关上大门,从壁炉旁抽出中空的吹火棍,扔下斗篷三两步来到母亲的起居室前。破旧的木门大敞着,地上扔着几件衣服,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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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白花花的人体与软烂的肥肉没有任何恐惧心理,小爱丽丝一脸平静的踏过衣物向前走,一直走到剧院老板背后才一棍子戳在他后腰上:“你想死吗,贝尔西胖子。”
本打算留着他和那位咖啡夫人狗咬狗的,虽然没到收网的时候,眼下看来还是不得不花功夫另觅工具人了。
阴冷的声线仿佛来自地狱。
误以为戳在背后的至少是枪管,贝尔西□□那根不安分的东西迅速萎软缩成一团。他一边庆幸裤带还没解开,一边举起手谄笑:“亲爱的,我只是想帮帮大爱丽丝,她刚才不小心摔倒了。误会,都是误会。”
“哦,原来是这样。”小爱丽丝也在笑,只不过笑声里满含杀意:“您要不要下楼去喝点什么?我想外祖母很快就会和客人过来了。”
贝尔西忙不迭点头:“那可真是太好了,亲爱的。”
她还得求着自己牵线搭桥,这是贝尔西敢于在这个时候对大爱丽丝下手的最大底气。
松开烧火棍让这头肥猪把自己的烂肉盖住,小爱丽丝退了一步藏起棍子不让人看清楚那究竟是什么。贝尔西老板手忙脚乱穿衣服的速度堪比脱衣服,很快就滚下楼坐进唯一一件完好的沙发里:“上次的酒真让人难以忘怀,再来点?”
爱丽丝把一肚子怒意压在眼底,笑着低头:“当然可以,请您稍等。”
母亲还在阁楼上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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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横竖解决不了问题,那就只能解决出问题的人。
那只古朴如同火山岩浆冷却的杯子再次于掌心浮现,这回不再是清冽山泉。
装在里面的液体闪烁着不祥的幽绿色。
她一反常态将玻璃酒杯装了八分满,又把杯子里的水倾倒进去,借助葡萄酒浓重的颜色遮掩毒药的光泽。
【异能力·杯子】
“贝尔西先生,您的酒。”
贝尔西老板冷静下来以后再次对大爱丽丝垂涎三尺,但是考虑到小爱丽丝刚才提醒的那句“客人马上就会过来”,总算忍住心底痒意:“谢谢你,亲爱的。”
他接过酒杯,马上就被对方的慷慨给惊到。勉强运转了一下大脑里锈蚀的齿轮,贝尔西把这一切都归结于小爱丽丝无言的祈求与示弱上。
——他大可以将这孩子告发到警察局去,让她在里面结结实实待上几年,那才是真正的狠毒。
“这一杯,敬全能的上帝。”他一口就喝下三分之一,然后再次举起杯子:“这一杯,敬美丽的大爱丽丝,”他又喝掉三分之一,第三次举起杯子:“最后这一杯,敬财富。”
辛辣的酒液一下子就让身体热起来,肖姆·贝尔西涨红了脸,昏头昏脑的靠在沙发靠背上:“嗝~”
他打了个酒嗝,正在此时,维尔根特太太真的带着客人回来了。
阁楼上大爱丽丝的哭声已经从嚎啕变成饮泣,不明就里的维尔根特太太一下子就被引走心神。她向身后可敬的买主弯了下腰,扶着楼梯扶手匆忙朝上楼跑:“亲爱的,我来了,发生什么了?”
醉醺醺的贝尔西心虚的向上看了一眼,起身拦住费恩先生:“我们的大爱丽丝刚才不小心摔倒了,哈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她就像是个孩子,什么事儿都得大哭一场。”
“噢……”
费恩很是了解这个油滑的掮客,他抬起头,假装什么都没察觉到,“那么,我也该告辞了。到时会有人专门过来接走维尔根特小姐,可别忘了。”
阁楼上的维尔根特太太当然也发现发生了什么,但是碍于那笔尚未结清款项的“生意”,她不得不忍住怒意朝外孙女大吼:“去送送客人,你这个懒骨头!”
根本来不及换衣服,小爱丽丝沉默着捡起斗篷裹好,开门送客:“请。”
肖姆·贝尔西“醉”的实在是太厉害了,酒气熏天脸色彤红,脚步虚浮令人厌恶。显然他已经没办法顺利控制自己痴肥的身体,费恩先生不得不搭把手半扶半拖着他,简直就像拖着头肥猪那样举步维艰。
“我的上帝,贝尔西到底喝了多少?”
小爱丽丝一反常态低着头:“波尔多的十年陈酿被他一个人一口气喝掉大半瓶,据说那酒的年岁比我母亲还要大。”
“是吗?天啊,真是暴殄天物。”费恩先生吃力的撑着贝尔西走出维尔根特宅,赫然发现地面上已经积了一层雪:“这该死的鬼天气!”
没有什么比扶着醉鬼在雪地里行走更让人头疼的了,费恩简直想把贝尔西扔进水里好让他醒醒酒自己走。
“请让我贡献些微薄的力量吧,先生。”
女孩抬起头,紫色眼睛里满是虔诚温柔的纯洁之光。哪怕见过世间百态的管家也忍不住心动神迷,根本没办法拒绝。
——有人愿意主动分担些贝尔西的重量实在是太好了!
他们扶着贝尔西老板摇摇晃晃沿着克洛斯特街向前走,来到漫水桥旁,三人不得不紧靠一侧行走以免造成交通阻塞。小爱丽丝在最外面,脚下就是潺潺流水。
一直走到顶点,只见纷纷扬扬越来越密的雪片大到几乎遮住人眼。
阵阵刺骨寒风吹得人头皮发麻,费恩管家忍不住松了点手里的力道好让自己不那么难受,这时一辆老爷车呼啦呼啦从对面驶上漫水桥,为了避让他不得不又往外侧挤了一步。
就是这一步,醉醺醺的贝尔西胖子不知怎的突然发起酒疯。他挥舞着手臂狠狠给了费恩先生一下,甩开惊叫着想要伸手救援的小爱丽丝,然后像个陀螺一样原地转了两圈——被他一拳一个打退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歌舞剧院老板狼狈滑倒,失足掉下桥面。
前几天的温暖阳光晒化了河面冰层,如今地上的积雪刚刚埋过鞋面,不足以将其重新冻实。稀薄的冰层相对于肖姆·贝尔西的体重来说显然起不到任何支撑与保护作用。别说咖啡女士的管家和爱丽丝·维尔根特,即便其他旁观了这场“意外”的人,也只在水面溅出冰花后才做出反应。
短短几秒,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