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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哎呀, 这么凶……”
七手八脚接住衣服和书, 黑发少年微笑着对疑似想要拔枪的友人点点头:“脾气实在是太坏了。”
织田作之助一脸淡定:“如果这个月我又被森先生扣工资, 希望太宰你能帮忙解释一下。”
“啊哈哈哈哈……呀, 今天天气不错!”
他顺着墙根溜走了。
半小时后, 森由纪眼圈鼻头都红红的, 开门走出来:“织田?先和我去治疗室拿点感冒药, 然后还有别的事……哈湫!”
“您感冒了?不是太宰他……”织田作之助欲言又止,少女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关太宰什么事?昨天出门穿的太薄,晚上回来又吹了冷风,大约是着凉感冒。”
声音也嗡嗡的,多了股平日罕见的柔弱之态。
“没事没事。感冒的话,要休息一下吗?”
面对这种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的娇气小姑娘,是个人都不好意思和她大声说话。青年拿出哄孩子的语气道:“不然您今天还是休假吧,重要的事交给我跑腿。”
当然是跑腿传话要别人去做!
“不了,下午腾出空要去拜访兰堂先生,越快越好,不能再拖。”
即便本部内有中央空调加持她仍旧觉得冷,忍不住瑟缩着抖抖:“你去后勤替我拿件厚外套。”
没想到岛国的冬天冷起来别有一番杀伤力。如果勃兰登堡是纯粹的暴风雪物理攻击模式,潮湿海边的冬季简直就是无穷无尽的魔法攻击,她都没来得及买些足够御寒的冬装。
一上午先是去找红叶从情报部门借调了几个熟手稳定国内,然后又从事务所那里了解了许多大宗商品进出境时需要注意的猫腻。货源地的供应商名单需要仔细斟酌,万万不能第一笔买卖就搞砸。总之,为了明年春天能够顺利启程前往俄罗斯,这个冬天她必须把所有细节全部考量一遍并优化到可以进一步执行的环节。
织田作之助坐在距离她不愿的位置上摸鱼,手边除了通讯工具外只有一书一本一笔。青年往往写上几个字就匆匆划掉,皱眉侧首发呆一样【创建和谐家园】许久,又低头重新写了一串。反反复复数次之后忍不住抬头盯着忙到恨不得多张出几个脑袋的上司——就算长了那么高的个子,她也只是个刚满十三岁的小姑娘,这个年龄的孩子该过怎样的生活,他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这样。
“把这些交给文员重新措辞,完成后拿给我看一下。”
冷不防一堆手写纸页凌空飞来,【天1衣无缝】看到它们纷纷扬扬落在地上,如同覆盖千山的落雪般让人绝望。
红发青年几乎原地起跳,伸手精准接住那么多纸:“明天早上送到您面前!”
森由纪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难得这位摸鱼圣手拿出了点认真工作的模样,感动得有点难以置信。
昏头昏脑忙了一上午,低头再抬头的功夫墙上时钟分针便已颤颤巍巍指向“三”字。森由纪抽空服下感冒药,拿起黑色大衣套在裙装外:“走,去找兰堂先生。”
织田作之助开车送她来到一处靠近海边的洋馆——这也是从失败者手里获取的“战利品”之一,后来被重新分配给升迁的干部与准干部们。当初兰堂别的东西什么都没拿,只点名要了这栋欧式风格的房子。
也许是这栋洋馆的风格让他有些熟悉感吧。
偌大的别墅里只有兰堂一人。由纪仿佛看到克洛斯特街上那栋旧教堂,精彩了一辈子的德纳尔神父坐在火炉边,烤暖双手后缓缓讲起年轻时的冒险经历。
“无论我们曾经得到过什么,都会在那条曲折的路上被荆棘剥落。亲爱的,财富只是一种工具,是一种达到目的的手段,最终能让我们无限接近天国的,是某些非常特别的存在。”
老神父冰冷的眼睛被温暖火光蒙上一层柔色,他回忆起了老对手,那些让他心甘情愿收拢血腥双手的普通人类。
在生命最后的岁月里,这个作恶多端的人幡然醒悟,变得正直且高洁,满心都是怜悯与宽容……相比年轻时而言。
所以说,如今这栋房子里的人,也认为自己正走在即将告别人世的道路上了吗?
果然,失去的记忆已经回来了。
“织田,你去替我买些书,一样一本,不要和之前那些重复。”站在台阶上,森由纪微笑着给了保镖一个远离自己的任务。织田作之助想起上次被她支开后的结果,略作思索点头领命:“是,这就去。”
走之前他狠狠揉了把上司的头毛,相当不敬。
“……”
女孩目送他开车远去,转身敲响洋馆大门上的铜拉环:“兰波先生,‘女巫’前来拜访。”
“……”
五分钟后,装饰着华美雕花的木门被人向内拉来,长发男人垂首看着站在外面的少女:“……难以想象。”
他停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找回声音:“当时你才几岁?”
“七岁,先生。”她笑着坦白:“没有存粮的冬天实在是太难熬了。”
哪怕是纵横欧洲大陆无人能挡的超越者,也很难想象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就能躲在幕后操控风暴。少女眼眶和鼻尖都红红的,黑色大衣在她身上营造出脆弱的透明感,可怜又可爱,与“女巫”这个可怕的名号完全没有重合度。
自身情报已然泄露,对方却就这么独自一人找上门……兰波拉开门放她进来:“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是的!”说完她捂着脸连打三个喷嚏:“突然就要下雪,连个商量的余地也不给。”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壁炉旁坐下,兰波随便捡起手边书籍扔进火堆:“我没想到这里不允许砍伐树木烧火取暖,就只能这样。”
“知识的力量让您远离寒冷了吗?”森由纪开了句玩笑,男人摇头、撇嘴:“并没有,真是太糟糕了。”
“……”
“……”
话题突然不再继续,室内陷入一片死寂。
眼看火势渐渐变小,女孩也拿了本书扔进壁炉:“先生。”
“嗯?”
兰波搓着手,鼻音浓重,怪可怜的:“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您见到他了,是吗?那个让您留在这里的小东西。”
说实在的,她又有点嫉妒了。
嫉妒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一个能轻易让兰波回忆起过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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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能像这样爱着我……
淡金色的立方体将自己禁锢其中,长发男人的脸庞在金粉般闪烁的光线中忽明忽暗:“你知道的太多了。”
“嗯,我知道的很多,超乎您的想象。”森由纪半点也没有身在牢笼性命不保的危机感——兰波不会伤害她,她有这个自信。
就算我只是个局外人,就算我得不到这份爱,至少不想让它消失。
亚空间体威胁般逐渐缩小范围,几乎紧贴到那女孩子发丝前时兰堂挥手散去异能力,发怒似的将面前书本炸了个稀碎:“我该说什么?‘女巫’果然名不虚传?”
“既然这些情报我能知道,那么森先生不知道的可能性,呵呵。”她没把话说完,只是换了个姿势,跳到其他话题上:“所以,那个小东西就是您的替代品,小催命符?”
“他不是!”
呼啸而过的金色立方体吹起少女乌黑的长发,她抬起手擦掉脸颊上渗出的血渍:“在我看来,他就是。”
长发男人气愤难平,握紧拳头起身走到她面前:“他不是,那个孩子,那个被我带到这个世上的无辜孩子。由纪,我爱那个孩子,我想将我的一切都留给他。”
“但是我呢?没有人愿意爱我,没有人会选择我,我总是被剩下的那个。”
紫水晶般的眼睛红了眼白,少女咬紧粉白色的唇:“我讨厌你!你和森鸥外一样!你们都把我放在可有可无的地方,你们永远将目光放在其他人身上!”
“……”兰波的表情陷入空白,他松开拳头,难过的看着她:“我很抱歉,对不起。”
就算生活在同一个家庭里的孩子,父母也会有所偏爱。比起中也,由纪更加成熟,更加从容,更加知道该如何在这个寒冷的世界上好好活下去。
这一切都只能说明,她经历过比中也更加残酷的生活。
但她现在也不过刚满十三岁而已,中也倒还比她还大了两岁。
“唉……”
长发男人抬手抹了把脸:“让我们先冷静下来……”
他吸了口气:“我回忆起了一部分,过去的生活,来到横滨的原因,但我不记得为什么保尔要从背后攻击我。”
“那必然是因为你们接到了销毁‘岛国人造异能武器’的任务,魏尔伦不可能允许任何人在他面前杀死他的【创建和谐家园】品。”森由纪面无表情告诉他答案:“用膝盖想也能想得到。”
根本就没有给他思考和说话的机会,她嘴里冒出的讽刺挖苦就没有重过样:“我想象中的超越者,不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至少也得洞悉万物,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这种随随便便就能把自己玩死的模样。如果不是失忆,您觉得您能在横滨活几天?”
“愚蠢!盲目!还偏心!”女孩子就像个自觉没有得到公平对待的小孩子一样鼻音嗡嗡的告状:“你居然偏心丢在外面的孩子!”
兰波:“……”
仿佛真就一儿一女了属于是。
“好吧。”长发男人干巴巴的认栽,他上前安抚的抱抱她,在女孩子抬脚前退开:“这件事先不提,你想要什么?”
好歹也曾合作过那么久,想想她之前捣鼓美军基地的手段,和森由纪绕圈子纯属给自己找麻烦。
“我要你开春跟我去俄罗斯,森鸥外已经注意到擂钵街了,他很快就会发现你的心肝小宝贝儿。”注意到兰波猛然紧张起来的情绪,她不高兴的抬起下巴:“他不会把他怎么样,无非就是再把太宰派出去勾搭个无知小朋友回来。”
“你们都是这样,那家伙有什么好的?”小姑娘不高兴了,漂亮大眼睛油润油润的:“我决定了!我要给这个还没见过面的家伙穿小鞋!”
“亲爱的,只有我死亡,森先生才能确认中也的忠诚。他必须是完全独立,无牵无挂,只属于首领的利刃。也唯有如此,Port Mafia才能毫无保留的庇护他。”兰波垂下忧郁的眸子,抬手轻轻替她擦过方才恐吓时不小心带出的伤口:“我很抱歉,亲爱的。我视你如同亲女,但我已经没有什么能够给你的了。”
“中也……他不是人类,和保尔一样,他们会在无尽的迷茫中不断寻找来到世间的意义。他需要一个能够彻底敞开怀抱接纳他的地方,一个锚点,Port Mafia正是这样的地方。我的运气很好,森先生恰巧是个精明的商人,他对最贵重的商品总是无比珍视。中也将会成为Port Mafia屹立于横滨的支柱,也会成为他无法割舍抛弃的棋子。”
这位曾经名震欧洲大陆的异能特工终于显露出细腻的一面:“这一切都建筑在我的死亡上,森先生甚至可以由此放出消息吸引保尔前来岛国。到时候,他们两个都能得到这世上的最后一片净土。”
合着这是已经把“遗孀”和“独生子”下半辈子都给安排好了,相当于亲手把他们送进大号保险箱——也就只有在岛国这种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奇怪的地方,那些异国的异类才能堂而皇之栖息着。
“然后你就蹲在地狱里等着看我三天两头收拾他们吧!”
森由纪气坏了,一脚踢飞挡在面前的几本书:“就魏尔伦那个能被替身骗过的破眼神,我一天能把他卖去非洲八百回!还有那个‘中也’,我绝对不会让他在Port Mafia过上半小时好日子!”
“……”即便此刻气氛如此凝重,兰波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你不会的,由纪是个好孩子。”
“闭嘴吧你!”她气得手指都抖了:“我不管!我花了一个亿从森鸥外那里买下你,你要是敢让我赔本吃亏,我一定会从那两个人身上百倍报复回来。”
兰波:“……”
亲爱的,虽然不想说,但超越者身价绝对不止一个亿。
回忆起她对金钱的执着,兰波有点心虚:“好吧,那些都还只是我的计划。现在该你了,冷静点好吗,我怕你伤到自己。”
“有什么可说的,气都被你气死。”
森由纪双臂环胸道:“……你身上破绽太多了,稍微细心些就会发现各种端倪。”
“但是目前只有小由纪发现了不是吗?我聪明的小‘女巫’。”他笑起来,眉间多了股少年气:“以及,德纳第的情报网果然不可小觑。”
“我要你跟我去俄罗斯。”她仍旧坚持主张:“只要你创造出足够的价值,就算不死森先生也会想方设法保护你的心肝小宝贝儿。”
“他是个精明且冷酷的人,一切思考的出发点都是在追求利益最大化。远在北国的你不会对横滨的局势产生影响,他甚至可以将你扭曲成中原中也的假想敌,再拿捏住你对那家伙的感情逼迫你保持缄默自我流放。”
少女打了个喷嚏:“或者很快他就会察觉进而理清一切,然后高高兴兴顺水推舟看你送死。”
“但我和他不一样。”森由纪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起兰波:“我不在乎部下的忠诚,我只在乎他们能不能完成我的要求。你们是沾亲带故,还是阖家投奔,对我来说没有差别。”
“现在,我需要一个强力打手替我镇住俄罗斯那边的生意。这个人可以是随便什么物种,人类也好,人造人也好,妖怪也好,无所谓。将来,我也不关心这个人是走是留,只要眼下的活儿干好,我会给予他包括庇护在内的一切支持。”
“也许你不信任“女巫”,多少也要相信德纳第的力量,我会让森鸥外无法拒绝。”
如果没办法得到想要的爱,至少能花钱买个高兴哄哄自己。女孩侧头垂下眼睛,挡住那片深藏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