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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难以置信的掀开身旁一个画架的白布。
却看见一幅我整张脸的黑白特写素描,这是第一次,我看见别人的画中的自己的模样,画里面的我,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但是眼睛里迸发出的火热的,像是猎兽者一般的气息,让我都不自觉被撼住了心神。
这个……是我?
“真是被吓住了对吧?”安袁本想点一根烟,却顿住了动作:“差点忘了,祁言可是严厉警告我不能在这里抽烟。”
于是她又将抽回的烟放回去,转而看向我。
我满脑袋都是杂乱的记忆,巨大的荒谬感在胸腔反复的磨砺。
“还记得祁言第一次跟我说起你,他说他一定会撕碎你。”说到这里,安袁捂嘴笑起来,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儿:“那个家伙,真是什么也不懂。”
我静默的听她讲述着,因为在这满是关于我的画作的房间里,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更问不出来,那个我最不敢想,也是最不可能的答案,与我一直的坚持相悖,否定了我远远避开的理由,更颠覆了他曾经说出的……告诫。
“Guise曾经与我的家族一样,遭遇过血腥的内乱,幸而祁洛是个厉害的人物,有他这样的继承人在,其他的篡权者,九条命也不够他收拾。”
安袁随意靠坐在一旁的沙发扶手上,说道:“想必你也见过他了,真正是个……残酷冷血的家伙。”
我想起父亲对我描述的另一个祁洛,迟疑的问道:“……可我的父亲曾与他是战友,在父亲的描述里,他并不是如今的样子……”
她似是丝毫不意外:“Guise的继承人总有那么些脆弱又残忍的基因,是什么让祁洛亲手杀了他的父亲和叔叔,却对你的父亲下不了手呢……”
我万分震惊,惊诧的问她:“可他的父亲不是被他篡权的叔叔……”
“哎呀呀,我好像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这些事连祁言也未必知道呢……”安袁惊醒般捂住嘴,轻笑着打断我:“不如我们还是继续说说祁言的事吧?”
既然是关于Guise的秘辛,我也不便再问下去,便听她继续说之前没说完的话题。
“我曾在Guise举办的酒宴上,见过幼年的祁言,我看到他,就知道这孩子真是可爱又可怜,”她无奈的摊开手,继续说道:“你知道像我们这种人,天生对于弱小的猎物,就是一点怜悯之心也没有,幸而我对于折磨他们没有丝毫兴趣,但总会有些恶心的家伙,乐于踩着别人的伤口取乐,他们总知道,怎么撕碎一个完整的人。”
……那么祁言也曾被人踩着伤口么?
“……他那时不过十岁,你知道的,他从小没有母亲,所以有一个仆人被安排来贴身照顾他,那个不起眼的Beta姑娘,鬼知道她叫什么,她在祁言的身边形影不离,几乎就像是他的母亲,只有面对她的时候,祁言冷漠的脸上才会有一点点的笑容。”
“在场的贵族们,他们在想什么我心知肚明,他们必然想观赏Guise家这被重重守卫的小少爷声泪俱下,崩溃痛哭。谁叫他生来就光芒璀璨,荣耀加身,却又脆弱柔软,不堪一击,甚至他的父亲,居然从未教过他永远不要将珍爱的东西,表露人前,特别是没有保护它的能力时。”
“像我之前说的,Guise遭遇过血腥的内乱,祁洛以为他肃清了叔叔的旧部,然而总会有漏网之鱼,他们挟持了祁言,连同护送他的保镖和那位仆人。”
祁言……被绑架过?
“我就知道你不知晓这件事,Guise的继承人被绑架是多么轰动的新闻,可当时没多少人知道,Guise极力镇压了此事的报导。祁洛震怒非常,就在祁言被抓走的第二天,他亲自带人找到了那些杂鱼藏身的地点,所有参与此次绑架的人,都死得非常凄惨。”
“但祁言因此,休学了一年,他受到了极大的心理创伤。”
“……透露他行踪的人,是他那位形影不离的仆人,那位姑娘为何这样做,我查不到线索,或许是上当了,或许是受骗了,但就我所收集的情报,她定然也对祁言珍视万分,胜过生命,所以即便她的背叛证据确凿,祁言也并不是希望她去死的,但是……”
安袁说到这里,手比成了一个【创建和谐家园】的形状,对着自己的头,说道:“Bon!”
而后她歪着头,说道:“祁言,亲手开枪杀死了她。”
我攥紧了手,像是攥紧我缓慢跳动的心脏,沉重的,一下下跳动在我的胸腔。
“那些家伙当着他的面,折磨她,虐杀她,那些你闻所未闻的刑法,见所未见的手段,先是折断她的四肢,再拔掉她的指甲,这都还是轻的,把她扔进滚烫的水里,然后再捞出来剥下完整的皮,这时候她都还活着……”
我忍不住捂住嘴巴,这些……杂碎。
“接着她被敲掉了所有的牙,被剜去了双眼,还割去了鼻,我想被强迫观看这一切的祁言,应当满足了那些渣滓所想要看见的他奔溃的模样,那些家伙甚至最后还在那仆人的身上涂满了蜂蜜,倒了她一身的红蚁,她的腹部被剖开一个洞,慢慢灌进高浓度的盐水……”
“他们为她注射了过量的药物,来保持从头到尾的清醒,据说尸检的结果表明,她的声带因为过于惨烈的哀嚎,撕裂破碎了。”
“在祁洛到达的时候,祁言已经被迫观看了五个小时的酷刑,神志处于奔溃的边缘,手里握着一把没有子弹的枪,不停的颤抖着。”
“那些杂碎,给了他一把只有一颗子弹的枪,让他来结束这姑娘悲惨疼痛的命运。”
安袁说到这里,直直的看着我:“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我会……杀了她。”
“Bingo,”安袁淌下泪来,却笑着回答我:“我也是。”
而后她毫不在意的拭去泪痕,说着:“我与他是同类,最害怕被发现弱点,越是在意,便越要远离,若不自我催眠,从此便万劫不复。”
“三年前,我与他再次相遇,他几乎是拼了命的想要变强,那个时候他不明白心中所想。”
她站起身来,走出房门,在关上门的那一秒,她回头深深的看着我。
“那如今,他该明白了。”
我坐在床沿,将脸埋在手里,想着安袁刚刚说的一切,往事渐渐在眼前浮现,但每一幕,都是祁言冷漠的脸,每一次察觉到他的目光,我回望过去,都会对上冰冷的眼,到后来,即便知道他在看我,我也一次都没回过头。
我抬头看去,那些蒙着白布的画,都是我从未见过的他隐藏起来的一切。
我踌躇着,最终还是站起身来,走向中间最巨大的那幅画板,指尖触上那层白布,我只犹豫了一秒,而后拽了下来。
星河摇曳的璀璨,被画笔细致的描绘出来,那个夏夜里坠落的英仙座流星雨,仿佛又在这幅画里重现。
那个画里的少年,站在天文馆的模拟星河下,抬头看着这壮阔而绚丽的美景,他周身都是朦胧的光晕,连发丝都细致的晕染了银色的星辉……
我记得我那时明明失魂落魄,可为何画里的我,表情是这么的…温柔……
我触上眼角,指尖上是透明的液体。
“你为何对祁言总是格外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