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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锦食记-第3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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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晓在这点认知上太清楚不过了,自己前任的垃圾男友,妖孽没落魄前的禽兽作为,她还敢相信?包括他那天说的那句话,在当时她是被震傻了,但事后想想当时是她提问,他作答。算不是什么表白,顶多有一些弦外之音罢了,当不得真的。

        但有一点是她自己也无法否认的,她已经太熟悉他的气味,也很习惯把背弓起来窝进他怀里。这些习惯是在他身边养成的,虽然养成的时间短,但,依赖性很强。

        而且,两个人睡的确比一个人睡来得暖和许多。

        周末的早市开得比平常晚些。这也是挺正常的现象,因为购买力大军工薪阶层逢周末都睡得晚。但也有起的早的工薪阶层,这类的人不是图买头份菜有得挑选,就是周末安排了节目。雅晓便是属于前者,早早市的菜选择多,砍起价来也特别有成就感。

        通过一段时间观察她发现单衍修偏好甜度比较高的蔬菜,像是胡萝卜啦,玉米啦,番薯之类的。前阵子菜价居高不下民怨沸腾,英明的领导们终于开始限价了,这几天菜价终于稳定在一个比较合理的水平。今天买了农民家自种的南瓜,还有新鲜的莲藕什么的,趁着周末有时间捣鼓一些小点心吃。

        她哼着小调子走进破旧的小区大门,迎面而来的是戴着管委会臂章的二大妈。她习惯性地咧开嘴冲对方甜甜地笑,“早啊,二大妈。”雅晓和二大妈也算是点头之交了,偶尔上下楼还会打个招呼。老年人嘛就喜欢说叨说叨,看新来的人都挺好奇,也挺亲切的。只是今天这二大妈的脸色不太好,圆乎乎的脸拉得老长,肥厚的香肠似的嘴也半撅着,活像被人欠了几百块似的。

        二大妈一手拎着塑料袋子,一手挂着零钱包,抖啊抖的冲她说道,“哟,买菜哪。赶巧儿的,交卫生费了啊。”

        旧式的小区没正儿八经的物业费,楼道卫生什么的都是街道居委会请人做的,分摊到每户居民身上约摸每个月几块钱不等。只是没有专门的人来收这钱,于是每幢都会派个代表人物或是轮流来收,这个月看来是轮到这二大妈了。

        雅晓一边掏着钱一边和人寒暄,没几句话就觉得二大妈这情绪来得有由头,而且是针对她的。俗话说初来乍到的得和本土居民打好关系,怎么说自己是外地人,邻里关系还是得搞搞好。于是她的口气不免带上了几分小心,“二大妈,怎么看您今天这情绪,不太好嘛。”

        二大妈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眼睛往她身后一撇,鼻孔一撅,“咳,最近运气不好,破财呗。”说着二大妈的肿泡眼眯起来,声音也压低了,“我说小杨啊,和你合租的这男他到底是干啥的?见天不出去工作,难得出门就只瞎晃悠和二流子似的,他有……”

        “他有身份证的,人,人现在身体不太好,这阵子一直在家养着。”雅晓猛地一个激灵,张嘴就来,“他虽然脸臭话少和哑巴似的,但人是不错的人,真不错的。我看过他的身份证,真的!”欲盖弥章了不是?明眼人一下就瞅出不对劲儿来了,这紧张得都恨不得把血统证明书拍人脑袋上了这还不心虚?

        好大二大妈最近精神比较颓靡,没有上心,“不好,这小子我看不地道!”

        雅晓脑门上的汗都冒出来了,“怎么不地道了,他又没招啥惹啥的。”索性一咬牙一闭眼,豁出去了,“二大妈,我实话和您说吧,其实我之前有哄您来着。这,这我已经和他扯了证的。”

        “哎哟!你和他扯证啦,”二大妈像是吃了一惊,“不是你说和他合租的么?这么快扯证,是不是他把你……”

        啊呸,他敢!

        雅晓心想着他现在是有心无力,“没有的事儿,我们……我们自由恋爱的,算是闪婚,闪婚!可我现在找的这单位不要结了婚的,我不得已才撒谎。”脸皮神马先撇一边去,“您要知道现在找份工多不容易啊,您可得给我们保密呐。”

        “小杨啊,二大妈和你说,这小子,真挺不地道的。”二大妈那表情分明像是看到鲜花插到牛粪上,“不过你和他扯了证了那二大妈也就不说啥了……”

        说撒,不说就不说,说了一半打住算啥?

        雅晓想着八成是那妖孽把人二大妈给得罪了,只是他是怎么得罪的人?想来那男人不会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和人计较,而且他又极少出门。莫非是二大妈也告白了……呸呸呸,那也太可怕了!“二大妈,您就直说吧,那家伙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得罪您了我代他和您道歉,我让他改!”她言辞恳切,目光真诚,“您直说吧。”真要是被忘年恋缠上了,她得赶紧把这妖物打包带走!

        二大妈一拍大腿,粗肥的手臂上的红袖章一颤一颤的,“好,大妈这阵子都闷屈坏了。老想找你说叨说叨这人,索性趁今天今天大妈就和你说了吧。大妈劝你啊,既然你和他结了婚了那男人就得养家,不能一天到晚东游西荡的不成事。这男人呐得管,不能惯!你看看现在都是你在赚钱养家不是?那男人干啥去了?东游游西荡荡的,这样下去迟早是偷鸡摸狗,吃喝嫖赌,坑蒙拐骗的败家货!”说到后面那句时二大妈表情那个激愤啊,脸上的肥肉都快抖下来鸟~

        单衍修偷鸡摸狗?单衍修吃喝嫖赌?单衍修还坑蒙拐骗?

        她直觉地想发笑,摆手,“这不可能,不可能,我还不了解他么。”这男人骄傲得很,那种鸡零狗碎的事从来和他扯不上边儿的。

        “什么不可能?”二大妈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和牛眼似的,隐隐有火光喷出,“你那男人还不可能?你还不知道吧,就他一个人前些日子到我们小区门口的休闲馆子打麻将。嚯哟,那单枪匹马滴可了不得啰。我和你说啊,隔壁6幢一楼的包大姐、三楼的倪大伯、五楼的苏奶奶就和他打不到俩小时全都输得底儿掉,你想想,那三家多大气势啊,小区里有名的‘包你输’小分队啊!你家那口子半点没手软,连着坐了十庄,庄庄是大牌。那倪大伯都气得当场差点没犯心脏病,说是孙子孝敬的钱都输光了。”

        雅晓如遭雷击般,嘴巴张得可以吞下腋下夹的那只南瓜。

        二大妈依然在喋喋不休,显然是要把那坨牛粪的坏事全抖落光了,“这还不算完,后来他换台了,换到了9幢的苏大婶,管老头和林大爷那台子。那三家伙可都是正经在外面混的,号称‘输光你’大部队。就这样,也被你男人卷光了筹码。啧啧,那个凶猛啊!苏大婶把这个月菜钱都输光了,坐了有老半天都起不来。为啥?输得腿软呐~可是——”二大妈目光凛冽如冬日霜刃,脸上的肥肉都开始抽搐了,“到这份儿上了他居然还没完!他居然又换台了!”

        “还换?”这男人太嚣张了,不知道见好就收么?不过也怪,都横扫大部队小分队了怎么还有傻缺和他打?好奇!“这次和谁啊?”

        “嗨呀,该得我破财哟,那天我正好没事和司婆婆李阿姨一桌子打,那李阿姨就是脾气倔说不信邪,非要和他打。我不是姓书么,那李阿姨就和我说什么歪理说我们是‘输死你’游击队,咱仨的名字老霸气了,说不准正好能克住那火旺的。我也是真没想到啊,那包你输小队打的是一人三百块包圆的台,输光你大部队打的是一人五百块包圆儿的台。我们这些老婆子只敢打一人五十包圆儿的台,就这小的台子,这小的台子哟。以为他不会来,结果他居然也来。真是大小通吃啊,咳,我那五十还没两下就给卷走了,从钱包拿出来还没捂热呢。五十块能买多少菜哦,气得我哟,唉哟……我说小杨啊,你那男人怎么一点儿也没有关爱老年人的美德捏?光一下午就给他卷走几千块。一场子的老头儿老太都在摸救心丸,那场面哟。承包麻将馆的刘哥都抄家伙啰,这大条的一扫把想拍他走。可刘哥那媳妇拦着死活不让,那眼睛哦就和长到你男人身上似的,俩口子都差点干架了。你是没看到他那打牌的架势,那捏牌的手法,那码牌的速度,那简直是选手级的哦。选手级的得去赌场啊,怎么来这里骗咱们这些老头儿老太的退休金来了,忒不地道了!小分队和大部队都给他灭了,连咱这小散游击队他都没放过哟,简直忒不是个玩艺儿了!”二大妈说得激愤,完全忘记了面前这朵鲜花的身份,那骂得叫一个酐畅淋漓,想来是憋了很久了,这下发泄出来那感觉肯定是很舒爽的。

        雅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怎么拿钥匙开门的。那男人正掀开锅盖试粥的温度,见她木瓜瓜地进来了,傻愣愣地把手里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放,一【创建和谐家园】墩坐在椅子上开始发呆。

        他丢下勺子走过去,“你怎么了?”

        她脑瓜里一片混乱,耳朵边犹回荡着二大妈呱呱的告状声。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努力了很久才把眼焦调整好,看见他半蹲在自己面前的模样,忍不住伸出手双包住他的耳朵,像哭又想笑地,

        “以后我每月给你零用钱,你可再不能去骗老爷爷老奶奶的退休金了!”

        有盆梅花

        妖孽这种东西,真是天生的气场。且不管他有多落魄多凄惨,但只要人往人群里一戳,那气质,那架势,还真是与众不同。

        雅晓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单衍修。

        这男人今天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外面一件浅色夹克,深色的牛仔裤让他看起来身形修长笔挺,越发鹤立鸡群——这身行头是她抄了他的私房钱后拉着他去买的,专卖店的货。质量比起集贸的好许多,打完折后的价格也很亲切。她给他买了两身,一身现穿一身留着过新年时穿。那男人还拧着眉头说为什么非等过年初一,反正都是要穿的。她费了番口舌和这不通民俗的男人解释说新年第一天也就是大年初一要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新的,说得口沫都干了他才勉强接受。

        她再不允许他去外面的小麻将馆子打牌了,一方面是把邻里关系弄僵了,见到老头儿老太儿那目光就和吃人似的。单衍修倒不以为意,说那天就是闲得慌才出去玩一把,再说愿赌服输啊,都是成年人了。她脑袋晃得和拔浪鼓似的,成年人是成年人,那也得分类。遇见熟得老了的成年人,他们那脾气比孩子还坏,有的耍起赖来没准就是倒地打滚的货。再一方面,上次她以为她卖手表给她过生日心里就够不落忍的了。这次真相大白,她即哭笑不得又愧疚满满。虽然说她许诺每个月给他点零用钱,可她很清楚对一个男人来说,特别是像他这样的男人,从女人手里拿钱真是挺没面子的。但好在她脸皮也是够厚的,红本子一拍,说管它真的假的,总之一根绳上的蚂蚱,有我的就有你的!

        单衍修从拥挤的人群中杀出来,他现在觉得为了采购便宜货而挤得几乎破头的群众才是最为恐怖的大众杀器。相比起亲身上阵抢便宜货的人,坐在不远处啜着自制南瓜汁的女人就聪明了许多。便宜货是要买滴,但人家从不自己来,她只管出钱,再遥控他出力。

        把长长的网兜往她面前一放,人也挨着边坐了下来。她眉开眼笑地把杯子往边上一放,从网兜里掏出小小红红的橘子剥起来,不忘说明,“这是砂糖橘,个子小但很甜。”她的手法熟练,剥好的橘子像个迷你小灯笼似地托在掌心,“试试?”他略为迟疑便伸手掰了一瓣放进嘴里,甜甜的,冰冰的,确实非常好吃。伸手打算再掰一瓣,没料到她一抬手就把剩下的橘子拍到他嘴里。

        “吃这么个小橘子也这么婆妈,受不了。”她很是看不起,从网兜里又掏出几个橘子放在膝上一个接一个地剥,“这小个橘子就得一口一个地吃,这样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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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停下嘴里的咀嚼,上上下下扫了他一遍,冷哼,“肚子上有个洞的人没资格说别人的胃不好。”连着吃了几个后看他还是很不赞同地皱眉头,便把保温杯塞到他手里,“你喝南瓜汁,热的。还有,别老看人吃东西,没礼貌。”

        他没动,双手慢慢地摩挲着保温杯的外壳,像是在暖手一般,“等会儿我们去哪?”

        “买点年货,早点准备好,免得到时候想买也没得买。”她把橘子皮拢好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虽然是借别人的房子住,但总归是过年,春联什么的也得贴贴。啊,还得买枝梅花。”

        之前他们找了几家花店,都没见卖梅花的。甚至于有的人听说他们要买梅花还说不吉利,哪有买霉回家的。对于这样的传统习俗还有避忌他是不懂的,可看她那么坚持,也只能是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了。

        她拍拍手,“我听人说郊区有个花场,搞不好有种梅花。不过那地方有点远,得搭车去。”话音刚落就见他抬手要招计程车,赶紧一爪子拍下来,“要死了,打车去得多贵啊,坐公车!”

        他们来的时候开的皮卡车她已经处理掉了,现在只能靠走的和依赖大众交通工具。搭公车倒是还好,人多挤一挤就行。单衍修的个子修长站得也很稳,很适合当人体盾牌和立体支柱。人多倒不是可怕的,可怕的是临近过节了人们所带的大包小包。这趟公交车往郊区开的,车上多是来市区采购后回郊区的大叔大婶大爷大妈们,所以带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

        他有可能在电视上有见识到春运时城市交通的恐怖运力,但亲身经历并且搭的是这种开往城乡结合部的公车肯定是第一次。

        想着车门刚开的时候他被扑面而来的乡土气息给狠狠地震撼住,虽然是面无表情但身体已经有些发僵了。要不是她在他身后死命地推着他,估计他们现在还在车站喝西北风。

        车子上人多,带的东西也多,挤得车厢满满当当的。天冷靠窗的乘客们多不愿意开窗,所以车里的空气很不好,能闻得到的有烧鸭烤鸭卤货干海产甚至是炸臭干的味道。他们好不容易挤到临近下车门的地方,在那里车顶有开了一个天窗,空气比里面好了些。刚要缓口气的时候雅晓突然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在顶着自己,扭头一看只差没尖叫出声来——一只白胖胖的大肥鸭正用黄嘟嘟的嘴巴拱着自己的【创建和谐家园】。

        长着喙的禽类是会嘬人的,那嘬着可疼了。她瓜着脸一个劲得往他身上挤,努力拉开自己与那只大肥鸭的距离,不忘指责携带活禽上来的乘客。那乘客也知道自家的鸭子的确有攻击性,一把握住了大肥鸭的嘴巴还不忘冲她憨厚地笑笑,“卖剩的,你要不?便宜了。”

        她头摇得和拔浪鼓似地,开玩笑,她要买也得买处理好的鸭子,弄只大活鸭她还得头疼怎么杀呢。她这厢心有余悸地扭头,耳边听到他轻声地笑,不由有些恼羞成怒,“你笑什么?”

        “你怕鸭子啊。”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怕鸭子了。”

        “不怕的话你干嘛一直捂着【创建和谐家园】,怕它咬你啊。”他牙齿白森森地,“放心,鸭子没有牙齿的,咬了不疼。”

        听听,这就是城里人!这就是没被鸭子嘬过【创建和谐家园】,没被BH的有羽家禽倒追过的城里人——说话极不负责任!还自以为是地装正经要给人科普!

        她都懒得和他争辩了。

        车子开了一阵,经过了一个站没有停。后面有人举着尼龙网兜嚷着要下,还呱啦呱啦地骂着土话。司机许是被骂恼了一脚踩下,紧急刹车,全车的人就像被大浪给打了似地大起大落,那个赶下车的正举着的两只网兜也被抛了出去,里面的东西噼哩啪啦地和下雨似地落了下来。这里面要是水果什么地就算了,但很杯具的,里面装的并不是常见的日用品,也不是苹果香蕉之类的瓜菜。

        反正当单衍修伸手挡住第一个网兜里落下的不明物体的时候只觉得触感冰凉,还滑溜溜的。他第一反应是可能是水产品之类的,在这样的认知前提下他在第二个网兜里的东西砸下来时很是迅速地一把截住就要往她头上掉的不明物。

        摊开手,掌心是一团灰黑色,冰冰凉凉又粘腻滑溜的不明物体。它长得很丑,虽然说不是丑到和异形似的,但足以吓唬到第一次见到它的人。于是尚抱着脑袋的雅晓有幸第一次见到妖孽脸上出现了可算是惊骇的表情,很令人回味,很令人感慨,也……很值回票价。

        “那是什么鬼东西。”在下车并步行了一段路后他终于开口问她。

        她强忍着笑,“青蛙呗。”

        他扭头瞪她,“青蛙是绿色的,它不是。”

        “哦,那就是变异的青蛙呗。”她噗噗地笑,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更是忍耐不住,“你怕青蛙啊哈哈哈。”

        “那不是青蛙,可也不是蛤蟆。”他脸上浮起了不悦,“别笑了,你笑得真难听。”

        她忍着笑,一双眼滴溜溜地在他身上打着转,贼坏贼坏,“你想知道哇,嘿嘿,吓坏了吧。”见他的唇紧抿着,眉宇间也浮起了一丝阴黑这才忍住笑解释:那玩艺儿的确是蛙类的一种,不同的是它生长的环境比较特别。只能在深山里才能抓得到这玩艺儿,更特别的是这种蛙类生长的地方附近多数是有蛇的。老人家迷信一物克一物的说法,说是这种蛙可以解毒。并且这种蛙类无法圈养,只能是野生的,所以很是稀罕。

        不过她自己也是有些奇怪,冬天不是蛙类冬眠了么,也能抓得到?

        下车后步行了近二十分钟才到目的地花场,现在正逢过年,所以外面摆了许多大大小小的金橘发财树,大有两人高,小的也有半人高,红的红绿的绿看起来很喜气。

        花场的工人听说他们要买梅花也没太大惊讶,只是随手往里面一指,“梅花有,不过是腊梅,得按盆卖。”一盆一百二,还是不太好的品种。砍价砍得很吃力,最后谈妥的价格是一百块。雅晓觉得这钱花得有些冤枉,但人生地不熟的她还真找不出第二处有卖梅花的地方。就在她一边肉痛一边准备掏钱时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人影晃动,她的眼睛立刻刷一下亮了。

        “王经理!”小爪子在半空中挥得很用劲儿,“你也来来买发财树哇。”王启铭是超市的供货商之一,三十岁不到的年纪,长得不算英俊但五官也算端正。王启铭代理的是一个品牌食品,常常会送些新品来给办公室的人尝鲜。雅晓和他打的交道不多,对于此人的印象只停留在‘王经理来了又有免费零食吃了耶哦’的印象上。但不熟归不熟,照面是打过的,对方也是认识她的。因此在她那么给力地挥了小手后王启铭也笑眯眯地走过来,很是殷勤,“杨小姐,这么巧。”

        “哇,王经理你买好多哦。”她的眼睛一直往王启铭身后那辆卡车上张望,半车斗装的都是发财树。买了这么多应该是有折扣的,既然能打折了不妨也把她的腊梅捎上吧!

        “公司要用,也有一些送客户。”王启铭笑着,“对了,他们有送摆在桌子上的迷你小金橘,杨小姐喜欢的话就带几棵回去,过年嘛。”

        雅晓一边虚伪地打着哈哈说这怎么好意思一边眼珠却转得很溜,“嗳,我家里习惯是过年要买枝梅花来插插。市区里找了老久没找到梅花,我才跑这里来买腊梅的,不过真贵哎。”

        王启铭倒是很上道,大手一挥,“不过一盆梅花嘛,我让场长送你得了。我和场长是熟人,说说就行。”

        雅晓嘴上还是老调重弹说这怎么好意思啊虽然钱不多可也是人情嘛王经理真是太客气了哎真是麻烦你了。心里却是乐得差点没蹦上天去,看看,她不过打了个招呼而已就省下一百块,真是太走运了。

        免费梅花到手后王启铭坚持要用新买的凯越车送她,雅晓虽然得意可也没忘形。手往后一指,“不客气了王经理,我还有朋友在那里,他还想逛逛呢。”便宜可以蹭,但不能不知分寸。何况单衍修从刚才开始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用冷冷的目光戳她的背,瓦凉瓦凉的。

        王启铭只消往后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与对方相比优劣高下立现,暗叹之余也很知情识趣地先行离开。

        雅晓抱着那盆不算轻的腊梅目送凯越车离开后转身边走边抱怨,“你干嘛站那么远?快过来帮我拿花,这盆子死沉死沉的。”

        单衍修挪着步子慢吞吞地走近,也不伸手接花,只是半垂着眼目光像是粘在那盆腊梅上。腊梅开花过半了,最大的也不过两指宽的面,还有不少结着小花苞挂在枝上,看起来【创建和谐家园】可人。

        她有些急,“你看什么啦,帮我拿一下嘛,手酸了。”她想着两个人轮流抱着走到车站再搭车回家,即公平也省体力。

        “这花很贵吧。”他伸出手指摸摸刚开的一朵腊梅。

        她眉开眼笑,“嘿嘿,免费的!太巧了碰到认识的人,省了我一百块。”

        “刚才那个男的。”他的口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雅晓只觉得手越来越酸了,“是啦,我们的一个供货商,刚好来买金橘树什么的,捎带着沾光。他买得多,我这小盆就当是赠送的了。多走运啊,亏得是碰见他了。”她说得自然,也没注意修饰,更没有注意到男人半掩的眼眸里聚凝起来的黑色雾气。

        “哦。那这人挺不错的。”

        他的口气听起来还是很平淡,但雅晓却听出了一丝弦外之意,这抹弦外之音让她心里像是有只小爪子在挠,痒痒地——

        “要说王启铭这人还真不错,平日里很照顾我。”

        “哦。”

        装,继续装!

        “他常常捎我去银行和工商局。”

        “哦。”

        你丫的给点别的反应行不行?明明情绪就不对了嘛!

        雅晓咬牙,出杀手锏,“上次他还送了好大一包巧克力给我,他和我说想吃就和他说,要多少都有。”送是有送,不过是送全办公室人的,说也是对全办公室的人说的。

        “哦。”

        没辙了,这死狗男人!

        她沮丧之极,脾气也不好了,“哦什么哦,还不帮我拿着盆儿,好重啊!”她改主意了,她要让他捧着这死沉死沉的瓦片疙瘩一路走到车站去。

        不给换手,累死你!

        他伸出手来,捧的姿势。

        她也很自然地递了出去,再很自然地松开。

        啪。

        ……

        “你干嘛不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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