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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醉卧红尘梦未醒之三生石》-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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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云熵只听得解气至极,想:到底是大家闺秀,稳重端庄。你想双美并蓄,我却不能遂了你的意。云娘啊云娘,你待我如此无情,你我到底无缘。但今日有我在,休想染指月浓。

        时下武风渐甚,楚云熵也算习过名师,酒已大醒,也施展轻功,挡在刘月浓面前,道:“竖子安敢无理?”(楚楚心道:你可来了)

        两人对拆了几招,那少年功力竟不弱,但楚云熵全力施为,觑得个空当,一掌重重击在少年肩上,直把他击下楼去,只见他苍白着脸站起,纵身而去。

        楚云熵大感痛快,回头一看,只见刘月浓犹带几分惊颤,娇躯微微颤抖,已有一股幽香,隐隐袭来,心下几把持不住,暗叫奇怪,环顾左右,却是那少年的扇子落在地上,正淡淡发出一股异香。

        楚云熵但觉丹田中油然一股热气上涌,暗叫不好,这少年好生卑鄙,幸亏自己来早一步。却见刘月浓娇声道:“楚哥哥,我---我—我怎么这么热?”

        楚云熵汗如雨下,手却不听使唤,将面前玉人一扯,温香软玉,契合非常。他努力压制,道:“月浓,楚哥哥一直很坏,你能原谅他吗?”却觉少女的手臂已悄悄环住他,道:“楚哥哥知道的,月浓心里,只有一个楚哥哥---”声音已淹没在男人粗鲁的吻里---

        “其实不是这样的。”红娘正对着在榻上任由碧落梳洗的慕容楚楚道:“你猜她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说了什么话?”

        楚楚懒懒道:“什么?”

        红娘扑哧一笑,道:“她问我,你是谁?假如换你可不可以?”

        楚楚道:“那你怎么劝她打消这个念头的?”

        红娘板起脸,道:“我只说了八个字:公子有疾,不能人道。”

        房中低低笑了几声,复听慕容楚楚道:“一朝勾却相思债,所需材料甚费。这次的买卖可真是代价昂贵—”

        碧落忍不住问:“这就有用?”

        红娘得意地道:“别忘了刘小姐可是大家闺秀,而且我已经通知了刘家和楚家长辈,眼下正热闹----小姐你放心,刘月浓给了纹银千两。”她如愿地看到楚楚眼睛开而复闭,心道:当然刘月浓说一半是给洛公子求医的,而且还说不够再取,我看主要也是为了这个---不过这话可不能告诉你。

        那日关城热闹无比,吹吹打打,十里红妆。据说为太守之子楚云熵,关城第一美男子(目前这一点争议颇多),迎娶刘家小姐。还据说这楚公子生性风流,辜负佳人多年,刘家小姐无奈之下求告于月老祠,果然灵验无比。如今月老祠门口还售有灵验香袋,售价十两纹银,照样供不应求。买香袋之人还可在祠中祷告,随缘喜乐(就是捐香火钱),将可能得上天指点。不过有人传说,如果许得重金,月老将如你所愿。

        传言沸沸扬扬,是否确切,不得而知,总之月老祠如今修葺一新,祭拜月老时,可见一长者须发皆白,紫色法衣上金银丝线织就各种圣物,头顶莲花冠,出尘非常,身边随侍两位道童。不过也有人说,那人原来是门口卖签文的老汉。

        楚楚自解决了经济问题后,精神一振。于是每日里大家可以看到满脸笑容的慕容公子端坐在医馆内。房子大了,各种杂役也增加起来,眼见得人手不够,楚楚等人也从来没有做过这些,既然财力已经解决,楚楚便吩咐红娘张榜招贤,谁知虽然他们给出了优厚报酬,但是士兵打听到他们先得罪了大将军,后又招惹了刘都尉,张榜多日,无人问津。

        少年不识愁滋味(四)

        那日楚楚正在气闷,却见一团人簇拥着一个少年走过来。旁边一个铁塔似的大汉正在那里说给众人听:“这位小兄弟原来不会烧饭,却又强撑着,做的菜式倒是不错,手却被烫得一塌糊涂,还不吭一声---哎呀,胡大夫却到哪里去了?”

        楚楚精神一振迎上前去,见那少年面容黝黑,年纪却是不大,一双手紧紧握拳。楚楚自我介绍道:“在下医官慕容复,给我看看如何?”

        那少年抬起眼望了她一眼,楚楚觉得那目光居然五味杂陈,仿佛藏了无限意味,又好似留恋不舍,他五官本来平淡无比,一双眼却是分外清亮,她正一怔,他已立即把眼转开,几疑是错觉。

        许是她笑容可掬,少年已驯服地把手掌摊开。只见他一双手上点点水泡灼印,众人皆是叹息,楚楚立即熟练地为他包扎上,道:“可不能下水了。”大汉连连点头。

        楚楚想了一想,把少年上下看了看,觉得他虽然瘦仞,看起来倒非常健壮,十分满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少年怔了一怔,低下头去,轻声道:“张阿牛。”

        楚楚暗想:原来是个贫苦孩子,更加同情,问道:“你来我这里可好?你的伤势比较麻烦,我这里换药也方便。而且听那位大哥说你也并不怎么适合在那里。”她没发现,众人的表情顿变得十分尴尬。谁知那少年竟抬起头来,默默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至此医馆便多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年阿牛。他虽然话语不多,但手脚勤快,而且聪明伶俐,什么活都一学即会,后来还能帮碧落晒、称药材。楚楚非常满意,觉得自己果然有眼光,一出手就捡到了宝。唯有红娘一日孤疑着问他:“我怎么觉得阿牛好像有意无意总是在看你?”楚楚得意道:“那是,你少爷我花见花爱人见人爱。---红娘你好好看你的爱情宝鉴,不要想什么有的没的。”红娘摸摸头,想想大略自己神经过敏,咕囔道:“莫非得了职业病?”仔细算月老祠的账目去了。

        连月来,虽然谍报频频,骚扰不断,但战争一直没有开响。稍微有个什么小病小痛,也都叫胡年大包大揽。楚楚在医馆闷得简直要淡出鸟来。那日胡年又急喘喘奔入医馆中,红娘叹道:“胡老伯,小心你的身体。”胡年满脸是汗,几不成声,道:“将军---将军被蛇咬了-” 楚楚大喜:“杜长卿?”可算这回落到我手里-----见胡年取了药箱急急奔出门去,连忙在柜上取过几物,诡异一笑,施展身形跟踪而去。

        楚楚极其郁闷地看着病榻上那张黛黑的脸。搞什么嘛,居然是薛义,害得自己一路狂奔,早知道就让胡年自己来了。而那个罪魁祸首好好地坐在床边,此刻正板着一张司空见惯的晚娘脸,冷冷道:“薛将军已经昏迷不醒。你们看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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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长卿不耐烦地道:“你直接说怎么办吧。”

        胡年望了他一眼,哆哆嗦嗦道:“只能,只能切除右腿试试看----”杜长卿勃然大怒道:“试试看?一群废物!”

        楚楚顿觉连带自己也骂了进去。她瞧着榻上人看了半天,确实中毒已深,右腿已转乌黑-----看到杜长卿满含讥诮的脸,连正眼都没给一个,仿佛当她是空气,不由怒气横生,冲口而出:“胡大伯别慌,我有办法。”

        碧落惊道:“公子!纵给他服下菩提还魂丹,他那条右腿也要不保----”看着楚楚脸色,大惊道:“莫非你----”楚楚不待她说完,已站起身来,道:“给他服下药,把他抬到我房中。”

        杜长卿冷笑道:“军中无戏言,慕容公子千万别视性命如草芥。”

        楚楚冷冷道:“恐怕你现在也只能相信我。”众皆侧目,因杜长卿治军甚严,无人敢捋其虎须,看来这慕容公子果然是活腻了。

        但是薛义到底还是被抬了进来。楚楚低头沉思半晌,沉声道:“琉光,把阿牛叫过来,帮我把这个人的上衣脱掉。你们两个,守在门口,给我【创建和谐家园】。”两人皆惊道:“小姐---”楚楚苦笑道:“你们也看见了,这个人中毒已深,一般的方法,已经无用---哼,杜长卿,慕容楚楚偏要让你刮目相看,下次不得不来求我!”两人哪里拗得过她,只能依言行事。

        楚楚凝视榻上的薛义,面上阴晴不定,张阿牛何时来到面前也未觉察。闻得开门声,见少年进来,道:“你先把门关上。”见他依言照做,正了正色,对他道:“实不相瞒,我是女子,不方便碰薛将军,你去把他扶起来,脱掉他的衣服。”

        少年半点惊异的神色也没有,楚楚最是喜欢他这种神色,微微笑道:“我将以银针趋动他全身血液,打通他全身经脉。整个过程可能耗时很久。我怕我那两个丫头担心,特将她们唤在门外。你跟我的时间虽然短,我却信得过你。待会儿万一我吐血,你不要告诉她们。”少年忍不住满面忧色,涩声道:“小姐---”楚楚摆摆手,道:“你快去把他衣服解开。”

        少年依言把薛义盘坐在榻上,灯下露出黝黑的胸膛,上面竟是满目伤疤,楚楚叹道:“倒也不愧为一条汉子。”凝神静气,金针在手,目光如炬,一一扎在要穴上,便见薛义身子一颤,嘴角缓缓流下血来。楚楚知是时间已久,毒气攻心,当下立即真气运行九天,但是她素来爱洁,当下看了又看薛义的身体,心想不得不从权,强自闭上双眼,纤纤玉手已印了上去。突然觉得什么东西在身前一挡,在千钧一发之际收回力睁开眼来,却见张阿牛已盘腿坐在他们中间,恼道:“你干什么?”

        少年平静地道:“张阿牛也曾访得名师,小姐尽管以在下作度桥,全力施为。”

        楚楚怔了怔,道:“你却疯了?度桥之人有可能被毒性反噬,你不要命了?”

        少年竟一言不发,只静静运气,将左掌贴上薛义胸口,看他跌坐手法,竟亦出自名门正派。当下哪里还容得楚楚迟疑,眼见薛义面色渐黑,楚楚暗道:罢了。全力施为,一股内力送了出去。

        她所学的内功心法,本是武学正宗,加上她心无旁骛,十多年静心修炼,也非同小可。少年只觉一股极强内力自胸口源源不断传递过来,心里暗暗钦佩,集中精神,把这股真气注入薛义体内,疏通紊乱的经脉。待到注入,两人心中都是一惊。原来薛义体内全无半点内力,但是箭在弦上,楚楚倒被激起满心狂傲,想:我偏要试试。反而一鼓作气,真气激荡而出。

        却说这种内功手法,最是耗费心力。它等于用内力强行打通体内经脉,非高手不敢施为,一旦力有不继,内力反噬,施力者将经脉尽断,形同废人。楚楚此次逞强,纵有张阿牛敢做度桥,抵受大半反噬,倒落下后患无数,这是后话。

        半晌,只觉身后人身体轻颤,知道她毕竟年少,无力支撑,关心则乱,喉口已是一阵腥甜,他却把血反咽下去,微微一笑,心想,为她死在这里,叫她永远记住,倒也值得。心中一片宁静,面上倒浮现出详和的笑容。

        少年不识愁滋味(五)

        谁料听得楚楚娇叱一声,金针穿风之声飒然,顿觉传来的内力猛然加强,极其霸道,一瞬间推开淤积的脉门。只见薛义啪的一口黑血张口而出,身形落了下去,面上黑色退了下去。还未来得及欢喜,却见身后人一声轻叹,已软软倒在他身上。

        少年大急,疾把她搂定怀中,见她全身衣衫尽湿,隐隐露出玲珑无比的身体。面上犹带笑意,已昏迷了过去。少年紧紧地搂着她,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娇颜,纵不是旧时模样,但一颦一笑,何时不清晰出现在梦里?一时百感交集,但神台清明,当下强力按捺住满腹相思,唤道:“琉光公子快来!”

        碧落首先扑到,见楚楚倒在少年怀中,心中一惊,把她接了过去。红娘见得她身上金针,气急败坏,道:“她居然这般逞强,敢用金【创建和谐家园】穴【创建和谐家园】激发内力,好,这下内力好久都不能恢复了。”

        少年一惊,脱口而出:“它不是失传已久?”

        碧落恨道:“不知道在哪里给她找出来,但是我没想到她真敢拿出来用。而且此时也只能等她醒来。”恨恨指着薛义道:“你快把这个臭男人扛出去,别叫人进来。”

        楚楚半梦半醒之际,依稀见得碧落和红娘的面庞交替在眼前变换。好像有人给自己喂了很多汤药,苦涩异常,往往哇地一口吐出去。后来改成药粥,连梦中也觉难以下咽。有一日却有一口异常香糯的粥哺入口中,不油不腻,虽然未苦,回味却有几分甘甜,贪恋这股甜香,连连吞了又吞。隐约听得碧落喜不自胜的声音:“她咽下去了---哦,还要,好好---阿牛,你做的粥小姐很喜欢---你的身体也还没好利索,不要太累了—”恍恍惚惚想着,怎么,竟不是碧落的手艺么?居然有人比碧落的厨艺还要出色么?

        待到可以下床走动之际,自己两个婢女都各各板了一张脸给她看,涎着脸凑上去,只得一声:“小姐如今有主意了,为了争一口气,要把性命也赔上了。”转成痛心疾首:“你知道你躺了多少天?十三天啊!要不是张阿牛为你受了反噬之力,不知道要躺到几时。”

        楚楚告饶道:“好姐姐,我再也不敢了。要知道需费这等力气,我这么聪明的人,哪里肯做这样赔本的买卖?”换得两记白眼。连忙捂着胸口,道:“唉唷!”

        两个丫头虽然知道她是作戏,依然舍不得不把她扶住,恨道:“你现在可知道疼了?你以后再胡闹,少不得婢子们先把命交给你,省得活着眼看你受罪。”

        楚楚扑哧一笑,道:“放心放心,小姐我吃一堑长一智。阿牛还好吧,可给他吃了我们慕容家的灵药?那个薛义眼下如何了?对了,你上次做的那个粥极不错,是新研制的么?”

        红娘笑道:“薛义早就活蹦乱跳了,总算他还有点良心,每天早晚都会来看你,也送了很多东西过来。不过你这次倒真是拣到了宝贝,阿牛原来不但武功不错,还有一手好厨艺,那个粥就是阿牛做的。我瞧他只要注意保养皮肤,将来也肯定是个美少年---不过这样的人,怎么会流落到做小兵?恐怕来历不明。”

        楚楚最是爽朗,道:“他不肯说,必有他的缘故。我看他也不像个歹人,再说这次幸亏他护我周全。他既无处可去,我白得一个这么好的手下,有什么不好?赵爹爹常说用人莫疑,疑人莫用,何必要穷根究底?”听得两人连连点头。

        突听一个粗豪的声音道:“慕容大人今日可是大好了?”

        三人抬起头来,只见薛义魁梧的身形立在门口,黑脸上满是歉意,把她上下仔细打量,道:“想不到慕容大人如此年纪,竟有这般身手。薛某这条命,全赖慕容大人费心拣回。倒害得大人昏迷了多日,真正过意不去。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今后但凡慕容大人有差遣,在所不辞。”

        楚楚笑道:“将军说哪里话来?所谓医者父母心,下官只是尽了本能。可惜不自量力,倒叫将军担忧了。家母常教导我施恩勿望报,但求无愧于心。将军千万莫要放在心上。”两个小丫头都忍不住撇了撇嘴,心道:小姐欲擒故纵的功夫,果然又长进了。

        薛义却听得大是感动,道:“大人高义,薛某望尘莫及。---对了,单兄弟也来看望大人。”

        便见他身后闪出一白袍小将,剑眉星目,俊朗无比,正是仅一面之缘右军统领单君逸(只看得红娘目不转睛),对她温文行礼道:“君逸拜见慕容大人。大人看来已是无碍了。君逸今日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薛大人体内不但余毒已清,而且奇经八脉俱被打通,可以说因祸得福,将来可获益无数。慕容大人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成就,君逸佩服之至。”

        楚楚摆手笑道:“不过是年少不更事,逞强罢了,你看我都在床上躺得快发霉了----下次碰到这种事,我肯定是要做缩头乌龟的。”只听得两人齐齐大笑。

        薛义转头仔细看他,突然郑重道:“慕容兄弟真是个爽快人。薛某是个粗人,最喜欢小兄弟这个脾气,如不冒昧,咱们结拜为兄弟可好?”

        楚楚在心里盘算,这肯定是稳赚不赔的生意,笑道:“倒是我高攀两位哥哥了。”当下吩咐红娘碧落支起香案,焚香叩拜。薛义最是年长,忝为大哥,单君逸位居第二,慕容复便是三弟。排位既定,三人均无限欢喜,又畅谈了一番。薛义觉得这位三弟谈吐清雅,举止天真可喜,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又惊又喜,直到日落西山,才与单君逸告辞而去。

        自此慕容复的大名便在军中传开,一时间医馆前人头瓒动,每天都有人来瞻仰两位将军义弟慕容大人的风采,都觉得他果然年少英俊,脸上的雀斑也没那么难看了。医馆内也陆续招进了不少人,使红娘顿觉扬眉吐气,将军府中小总管的感觉又重新回来了。

        不过红娘和碧落都承认,谁也做不到像张阿牛那样细致。不用任何人嘱咐,每天的药材都及时收晒放置,若将短缺,清单肯定早几日就交到红娘这里。每天的开水都充分备足,小厨房的膳食材料也一一分明。最让楚楚心花怒放的是他居然擅长厨艺,再简单的菜式,在他手里也变化无穷,吃惯了碧落的做法,倒觉得别有一番风味。于是越发待他不比别个,身边的琐事也渐渐交付给他。

        楚楚个性最喜未雨绸缪,那日膳食用毕,特对少年叹气道:“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福气,可以天天吃你做的东西。”

        少年面色一红,低下头去,敛去目中无限光芒,低声而坚定地道:“只要小姐不弃。”

        楚楚非常欢喜,握住他的手道:“那我们就说定了。”只觉得那双手在手中竟在微微颤抖,不禁暗笑放开,心想:这个阿牛的胆子委实小得很,可别吓着他。

        少年不识愁滋味(六)

        那日医馆中人少了不少,楚楚一问,才知近日军营贴出告示,当下便带着红娘碧落前去观看。果见军营口密密麻麻的人围着一张告示,大意是为激励三军士气,一个月后左右二军将在辕门比武。取胜一方将增加军饷达一年之久直至下次比武,落败一方也会减少相同数目。所有士兵可自动选择左右二军加入。楚楚心道杜长卿好打算,两厢扯平,一文不花,就叫两家争个焦头烂额,也激起众人习武之心。

        只听一兵士在那里道:“薛将军一对擂鼓惊天锤震天动地,勇冠三军,我愿意留在左军。”

        旁边有人嗤道:“单将军一柄五钩神飞枪出神入化,罕有敌手。再加上他乃名门之后,又素与大将军交好,可谓是年少得志。兄弟们,我说最要紧的,是站对地方。”旁边多人轰然响应。

        楚楚心想自己正是左军一员,看这个情形,非常不利,又一想:莫非杜长卿见薛义照拂我,特地给他几分颜色看?越想越觉得有理,正欲到营帐内寻访薛义不迭,突又收步,已在腹中有了主意,心道:招徕人么?莫非本姑娘就不会?

        不久,那个告示旁边便贴出了一张更大的公告,公告上一手秀研飘逸的字体,前所未见,更奇怪的是它的全文:

        “你想做一个不平凡的人吗?

        你想做一番事业,建立功勋吗?

        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甚至可以超越所有人?

        ----这,决不是梦想!

        来到左军,你将有机会修习玄门正宗武学;

        来到左军,你将有机会学习各种兵法;

        来吧,你的人生将从这里起步!

        附:三日之内报名加入左军,将赠送慕容家速效救心丸一粒,灵验无比,过期作废!”

        红娘本来担心这么奇怪的文体出了将军府没人看得懂,但看着领取速效救心丸的长队,不得不又一次佩服小姐的神机妙想。

        结果楚楚没有去找薛义,薛义自己找上门来了,无限感动,握着楚楚的手道:“贤弟待我以赤诚,大哥无以为报。不过恐怕不太好,二弟那边----”

        楚楚忙抽出手来,揉着被他握得发红的手腕,一边感叹这个大力士倒是挺耿直的,一边道:“有竞争才有进步嘛。二哥天纵英才,小弟只能出此下策。大哥你别多想,还是好好考虑怎么能够赢,才不枉这么多人跟随你的一番心意。小弟不才,愿在旁摇旗呐喊,一尽绵薄之力。”

        忽听一个温文的声音笑道:“原来二哥在三弟的心里是这么能干的。倒叫君逸惭愧了。”两人都大窘看去,赫然是单君逸微笑站在门口,笑容如春风拂面。

        楚楚最是皮厚,腆着脸迎他进来,口中还不忘讨便宜:“当然了,二哥在小弟的心中,英明神武,武功盖世,天下第一,永世无双!”

        单君逸笑道:“果然永世无双吗?二哥若在三弟心里算得永世无双,倒也欢喜得很。”语中竟大有深意。楚楚是根本听不出来什么。红娘在旁边听得,倒是愣了一愣,觉得这句话怎么好象在哪里看到过,几疑出自爱情宝鉴。暗笑自己近来大概钱收到手软,老忘不了这茬。

        单君逸却对楚楚笑道:“西北风寒,不比长安。你身子还未大好,受不得寒气,特特拿了点皮草和手炉来给你。”

        楚楚大是感动,道:“二哥待我太好了。小弟惭愧。”

        单君逸又对薛义道:“我们这个三弟,最是调皮不过,大哥千万别介意,就由他闹好了。”他轻轻几句,就把场面揭了开去。薛义嘿嘿地只是笑。复听他道:“三弟一手行书,风骨华丽,灵动出尘。二哥阅人多矣,未见几人及得三弟这样多才多艺,心中十分欢喜。想来你也应通音律。二哥前日得了一首曲子,想要请三弟指教。就请今晚移步二哥帐中,一起把酒言欢如何?大哥军中如无事务,也请一并过来。”

        薛义忙摆手道:“薛某是个粗人,徒徒污了雅乐。三弟聪明伶俐,他代我去便是。”

        楚楚还在迟疑,却见单君逸一双俊目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整个人说不出的温雅俊美,心里竟舍不得他失望,脱口而出:“如此烦劳二哥了。”

        红娘在旁再忍不住,喃喃自语道:“两个男人这么亲近,算怎么回事?”

        楚楚踏着月色而去时,正是华灯初上之际。边城依然热闹,军营中却一片肃静。天似穹庐,隐隐闻得大雁啼声。值夜的兵士一身戎装,手执长戟,静静站在寒风中。明月如勾,繁星闪烁。楚楚深悔自己卧病在床,竟错过如此美丽的景色。兜兜转转,已来到营帐前。远远便见单君逸负着双手立在门口,月光下拖得身影更加修长,夜风瑟瑟,楚楚竟觉大有几分寂寥之意。待见得他,俊面上已显出一丝几不可察的笑容来,亲自替他解过披风,拉着他走入账中。

        只见营账内十分整洁,简书已被高高叠起放在一边。几上一具古琴静静躺在那里,形状古朴,楚楚看了又看,惊道:“莫非竟是绿绮?”

        单君逸含笑道:“复弟果然识货。军中多年,常赖它寂慰春秋,本以为是明珠暗投,看来终遇伯乐。愚兄不才,要请复弟指教了。”

        因楚楚身体尚未痊愈,单君逸给他厚厚布了一个靠塌,楚楚几乎是整个人蜷入塌中,听得铮铮琴音响起。琴声中偏多几分激越之意,仔细聆听,仿佛走入黄河落日,大漠孤烟,行遍关山万里,看尽日出日落。渐起峥嵘之意,似见金戈铁马,铁蹄声声,踏破晴空万里。琴声缓缓低沉下来之际,楚楚茫然问:“突厥要有行动了么?”

        半晌听得他道:“复弟果然有七窍玲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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