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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越市井田园-第9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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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道:“少不得他们那两家,人家离着远,大家都羡慕欢喜还来不及,哪里有功夫造那些谣儿。”

      这时候庄嬷嬷来借碗盘,她几个闺女约好回来看她,家里大花盘不够,高氏忙亲自去帮她装了,盛在藤条小篮子里,让唐妙给送去。

      庄嬷嬷看周围几个邻居媳妇儿都聚在这里,笑道:“干嘛,都知道我要来,跑来欢迎我呀。”

      媳妇儿们都哈哈笑起来,“是呀,要说咱们村第一号好人儿,可就算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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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媳妇都要回家做饭就先散了,庄嬷嬷见高氏神情带着气恼,忙悄悄地问了,听完之后,她气愤道:“这些个烂舌头的。你们别怕,他们短着理儿,不敢闹腾什么。他要闹腾只怕这村一大半可都是向着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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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文汕家的倒没来兴师问罪,听说请了郎中来家看,唐文汕一张脸肿得像猪头似的,没法见人。王氏的脚被唐妙砸了一下,也肿得跟猪蹄似的,在家里躺着。高氏还有点担心,别是给打出什么好歹来,再让他们赖上。

      唐文清哼道:“不用怕,不管那话是谁说的,她跑咱家来说就该揍。她不来赔礼道歉,以后家里人都不许跟她搭腔。”

      唐文清很少主事儿,但是既然他开了口,高氏也一般不反驳,家人一致这么定了。

      李氏拿着三七酒去看了看情况,回来说王氏躺在炕上哭爹喊娘的,一个劲地【创建和谐家园】,又要上吊又要寻死觅活的,被她说了两句。结果老三还说李氏偏心,向着大哥家,合着伙欺负他们夫妻,又说分房子的时候大哥家多,地也多之类的。把李氏气得就没再搭理他们便回来了。

      这一天唐家也没下地去,单把家里的活归拢归拢。

      杏儿和唐妙一直跟二嫂做针线,原本气得要死,这会儿又觉得好笑,瞪了唐妙一眼,“丫头还挺狠。”

      唐妙噘嘴道:“你说砸蛇啊?那可不是我弄的,不知道谁扔进来的。”

      杏儿笑道:“听说耗子嘴儿男人脸跟猪头似的,王嘚吧的脚跟猪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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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妙有点担心,“你说他们会不会来挑事儿打架?”

      秦泠月笃定道:“不会,他们虽然没脑子,可总归比那粪坷垃会活动点吧。”

      吴妈给秦泠月熬好了保胎药送过来,笑道:“小姐说的对,他们原本想借着兄弟亲情,然后用大家都疏远我们不待见我们作威胁借点银子去。哪里知道让二小姐一句话把王嘚吧肚子里那些话都抖落出来了。不管这话是谁造的谣,她第一个在咱家说出来,那就当是她。他们理亏了,再说咱也没真个动手【创建和谐家园】,他们自己摔的。他能赖着咱们?他要是来闹,就算拍着胸脯子说不顾及咱家大伯的举人身份,他也得怕怕咱家在唐家堡的威望吧。”

      果如吴妈所说,唐文汕一家不但没闹,晚上还让老大领着二小儿、三儿还有各自媳妇来给唐文清家澄清,拍着胸脯子赌咒发誓那些话绝对不是他们家说的,肯定是哪个不长眼的王八犊子造谣呢。

      唐妙把那三条蛇用木棍挑出来给他们看,“你们看,就是这条蛇,要咬我三娘娘,被我给砸死了。不小心还砸到她的脚。”

      三儿看着唐妙嘿嘿笑道:“小妹挺能干呀,胆子挺大。”

      二小儿摆着手讲了一通一家人和睦友爱的道理知道,拍着胸脯道:“大叔,我爹那人啥样儿你也知道。他是不太会说话,可他没坏心眼儿。俺们三兄弟早晚也得分家,家里才一头牛,去年买的那十几亩地结果眼瞅着收不成了。大家都闹心。”

      唐文清一直没表态,第一次在人前这么沉着脸。

      高氏也沉着脸气愤道:“侄子媳妇们都在,三儿媳妇还来帮忙做饭,家里采买的东西价钱你也知道一二。你来说说看,最近得花多少钱?人家送的礼钱得还。媳妇儿陪嫁的东西,咱没给人置办什么,难道还忝着脸去拿人家媳妇的陪嫁?就算我们的陪嫁,婆婆不也没动过?要说缺钱,大家都商量,也别只看到人家吃包子,看不到包包子受的累。我们儿媳妇没要什么彩礼,可我们也不能委屈了她,要在南园给他们盖房子。如今盖房子这料钱人工得多少,大家也不是不知道。两个闺女还得准备嫁妆,好坏的要说得过去,没有几万钱哪里张的开口?家里就靠这几亩地。你们爹和三达达,开口就是一人五十两。就算把我们老两口榨巴干了卖了,能值个三五两?这还是托景枫的福免了诸多的赋税去。”

      三媳妇儿忙安慰她道:“大婶子你快别生气了。也是这么个事儿,我还说呢平日里借钱借个三百五的,还起来都费劲。人家谁家也等着这个钱使唤的。”

      二小儿的媳妇笑着道:“肯定是俺爹和三达达他们开玩笑呢。不过是想借个三五两的,凑钱买牛。以后大家也好一起干活。如今大家也好些年没一起种地了。”

      唐文清道:“现在谁家不是自己种自己的。多了少了的,总有个不均衡。我们家就两个男劳力,是不敢跟人家合伙的赚便宜的。说借钱,可家里这样也都看得见,别说三五两,三五百钱的也得现刨叉。家里人多地少,总归不够吃。”

      二小儿媳妇笑嘻嘻地,“看俺大叔,说见外的话。”

      若是以前唐文汕如果病了高氏自会想着买点什么前去探朢,这次却一点意思也没,知道他们想来借钱她便先把话说死不肯借给他们。二小儿几个见她没有要借钱的意思心里很不乐意却也没办法,面子上不能太抹不开,说了一会就有些气急败坏地告辞。出门的时候看到院子里跑来跑去的小牛犊,二小儿说了句好卖了。

      唐妙立刻道:“二哥,这牛犊我们不卖了,大黑花年纪大干不动了。我们打算养着小白花干活。”她知道二小儿什么意思,买了小白花去,回头给三之二的钱,没门!去年二小儿就盯上她家南院那个地方,想要了去在那里盖房子,大家没同意,他便一直不乐意。

      种好了三亩花生之后便开始种棉花,二姑文沁得了空回来帮了两天忙,恰好大宝和大姨家全也来帮忙种棉花。二姑欢喜大宝憨厚老实,既懂礼又能干,越看越满意,悄悄跟高氏说了。高氏便提议忙完了春种先定亲,来年成亲。二姑同意。文沁回来还有一个事儿,在外面听人家说大哥家的坏话,回来给大嫂提个醒,免得传到萧老太太耳朵里去。大家合计了一下,这事儿也没办法,嘴在人家脸上,成心要胡说八道也没办法。好在萧家与唐家交往已久,自然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家,当不至于生什么事端才是。

      大表哥全是来借钱的。

      说起大姐家高氏也替他们着急,大儿子虽然有力气,可是脑子笨也不那么勤快,前几年一直在家里糗气不给他说媳妇,去年终于花钱算是买了个媳妇才好了一点。二弟读书还凑合,可惜几次都未中秀才,他自己倒是想继续考,父母也愿意供应,老大却不乐意,说家里拿钱让他念书,也没个成绩,还是赶紧娶媳妇,老老实实过日子就好。如今父亲病着,家里本就没钱,又给二弟相了门亲,只是彩礼现今要的都多,有点担不起,便想来来三姨家借点。高氏虽然一直劝大外甥,也知道话点到即止,说多了人家也烦。既然他开口借钱,她也不能不给,拿了两吊钱给他。

      结果这大表哥全也是个没心眼直肠子甚至还有点炫耀的,在外面溜达,几个男人媳妇儿的跟他聊起来,他便扯开嗓子吹了牛,说自己是来跟三姨借钱云云。

      夜里老三就领着景森去老唐头屋里抱怨,说大哥不管家,家里有钱都让高氏捯腾娘家去了,兄弟家里孩子要验亲需要钱置办彩礼都不管。

      老唐头反感地道:“这家分开十几年了,你来说这话算什么?这些年你虽然帮你大哥干了点活儿,不过钱也没少使,上一会景森娘腿不好去县里看郎中,不也是你大哥给的六百钱?”

      老三拉着脸顾左右而言他,那六百钱怎么都不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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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一点时候唐妙跟二哥去了一趟萧家,却没见着萧老太太,家里人说他们带着早早晚晚几个丫头去丰德县修养,一时半会不会回来。

      唐妙虽然没啥,可心里不由得怨他出门竟然也不打发流觞来说一声,也没留下吃饭便悻悻而回。意兴阑珊至极却在回家的路上遇到风尘仆仆的萧朗和常叔几个。

      四月里芳草萋萋,天空都染着新润的碧色,黑色白色的鸟儿在天空中飞翔,白云绿水之间,他笑颜如醉,欢喜地朝她奔跑过来,到了跟前毫不顾忌二哥还在后面用力地握住她的手,“妙妙,妙妙,你想我没?”

      唐妙眼眶有些酸,顾不得斥责他,虽然很想却还是道:“谁要想你啊,弄疼我了,你这是去哪里了?”说完挣开他温暖的手掌。

      萧朗笑道:“我去找你呀。奶奶这两日好多了,我便求她准我几天来看看你。妙妙,你是不是很累?”她脸上难以掩饰的倦意让他心疼,抬手碰了碰她眼底的青痕。

      唐妙躲开,问他是要回家还是去找他奶奶,她心里想他跟自己回去,过两天再走是最好的。可萧朗笑了笑说他得先回丰德县去,那里还有事情要忙。

      她心里有些失落,却笑道:“那你快去吧。我们不过终于得了空想去探望老太太的,记得帮我们问好。”

      她一脸不在意的样子让萧朗有些失落,随即捕捉到她眼底的那份黯淡,心下一颤,试探地道:“妙妙,你……也想我了吗?”

      唐妙心底如被羽毛搔过,酥了一下,咬牙浅笑,白了他一眼,“你美呀?我……想你。”后面两个字低得她自己都听不见,出乎意料的相遇心底的依依不舍让她那双水亮的眸子染上一层□,明镜如泉,仿佛要将他的心吸过去。

      他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妙妙,我很想你。”

      唐妙顿时脸颊飞红,忙回头去看二哥,却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卸了车去河边放马去了,常叔几个也不见了。萧朗的马得了自由,在他们身边慢悠悠地啃着草。

      她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便也由得他去,轻声道:“你们去丰德县你也不让人跟我说一声。”

      萧朗握着她的小手,软腻柔滑,鼻端萦绕着她身上散发的少女独有的淡淡幽香,他一时情难自禁便张臂将她抱住,低低道:“奶奶开始一直装病吓唬我,弄到现在是真的病了。”

      唐妙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贴在他的胸口身体软软的没有力气,又怕二哥看到,忙推了他一把站开一步,道:“她不同意我们的亲事?”

      萧朗依旧握着她的手,坚定道:“奶奶之前答应我的,我一定会娶你。”顿了顿又道:“这些天奶奶不知道为什么很生气,还让我开始管理丰德县的几百亩地,从今年的春种夏收以后就归我去监督,我可能暂时要呆在那里。”

      唐妙关切地看着他,“你懂种地吗?那些把式长工的听你的吗?”

      萧朗见她对自己关心,欣喜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自己攒够提亲定亲娶亲的钱,尽快把你给娶回家。”

      唐妙脸颊发烫,歪了头瞪他,“谁稀罕你娶!”看样子老太太让他自己赚钱?如果只能攒够钱才成亲的话那还不如她来攒,以后谁有财政大权谁说话好使。

      萧朗眸子一黯,怔怔地看她,唐妙叹了口气,主动握了握他的手,笑道:“看你傻样儿,我跟你一起攒钱好不好?”

      萧朗心头一紧一松,双眸深深地凝视着她,认真道:“不好,我要自己赚钱,娶你养着你。如果这样奶奶以后就不会再干涉我。”

      唐妙抬眼,看他认真的表情,瞳仁乌黑清亮,像夜空的星辰明丽无比。她笑道:“好,那我等着你。”

      满天云霞,夕阳傍水,他知道他该回去,可却舍不得松开她的手,深切地看着她,恨不得一刻都不要分开。唐妙看他痴痴的样子,心下又酥又软,咬了咬唇,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便立刻退后不看他狂喜的眼,“你快回去吧。常叔他们等不及了。”

      萧朗觉得自己的心轻的要化成云,握拳凑到唇边用力咬了咬吃疼之下才回到了现实,看她站在路边喊二哥他们,便吹了一声口哨将马也唤过来。他让唐妙和二哥先走,目送他们的马车消失在苍碧的天际,才吆喝一声,打马赶路。

      少年傲骨

      过了些日子终于下了场不大不小的雨,对麦子不怎么管用,可春地算是解了燃眉之急。转眼进了五月麦收时间。大家看着自己地里干瘪的麦穗,再看看唐妙家的,纷纷前去取经,知道是麦种的问题,便来预订今年换她家的麦子。

      唐妙家的麦子比其他人家熟得早一点,姥娘家的几个舅舅还有二姑家便来帮忙割两天,有十来个正经劳力帮忙,没几天家里十几亩麦子便收回来堆在场里。日头毒辣辣的像火球悬在头上,留麦种的麦子便放在大石头上摔,把麦粒摔出来,因为磙子很可能会压伤麦尖导致不发芽,其他的便晒得干巴脆给骡子蒙了脸拉着磙子打场。

      老三家的地眼瞅着比大哥家晚收了七八天,他和唐文汕几家合伙担水浇的地,麦子虽然不如去年,可也不会差得离谱。他们一边懊悔没要唐妙的麦种,一边跟人家吹嘘自己家的麦子也是好的,跟唐妙的一样,让人可以跟他们换。

      谁知道春天一直干旱着,过了五月十二接连下起了大雨。一寸的麦子一尺水也不怕,可一尺的麦子一寸水就要命,如今恰是麦收时节,不少人家的麦子都倒伏在地里,淤泥一片。

      老三家收了一半,唐文汕新买的那十五亩颗粒无收。

      这一来村里有人青黄不接,家里无粮,虽然地租可以减免甚至全减,可地里没收成家里还要吃喝,一年的人情四事也要办,不得已有些人开始卖地,几分到两三亩的卖。

      家里富足的几户人家便趁机压价,用平日一半的价格来买,很多人便找唐家。唐妙本来想着去外村买地,唐家堡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有一些偏沙地,比较贫瘠,旱涝不保,南边姥娘那里都是黑土地肥沃得很,干了点就赶紧下雨,湿了点就出太阳,她想去那里买。

      她又不忍心一些平日里交好的邻居被人压价,便让母亲按照比平日稍微低一点的价格买了,又和父母商量去姥娘家那里用稍微高一点的价格买了三十亩肥地,以后干活肯定要雇人的,反正和姥娘家近便,也有人帮忙看着。自己家附近总共买了二十亩,如今家里一共八十五亩地。她根据土地贫瘠情况盘算着是种棒子还是绿肥,今年秋天就需要找人帮忙干活。她跟家里商量了,他们也同意雇人,这个有唐文清和老唐头出面,很容易找到人,价格公道,找来的人干活勤快板正,不用人操心。

      等她家收拾好麦子,留出自己家的麦种来,剩下的麦子便有人蜂拥来抢着换,甚至有人想高价全买她却不肯,而是换给村里那些素来交好的人家。因为数量有限,她均摊各家分几斗。去年跟曹管事说好的,也给他留出来,然后写了信送去周诺的铺子,让他们转告曹管事来拿麦种。

      没过几天又收到大哥的信,说柳无暇在他那里,还有个好消息大嫂有了身孕,一家皆喜。萧朗一直呆在丰德县督促麦收不能过来,只定期打发流觞来看看她,给她捎点东西。有时候是他从地里找到的一串并蒂麦穗,也可能是只团扇大的蝴蝶,还有他用狗尾巴草编得小兔子等等。

      忙完了麦收,还要种夏地,唐妙照例在贫瘠的地里种绿肥,今年夏天雨水充足,绿肥会生得好,翻了绿肥再种麦子来年会更好。

      老曹家去年跟他们说好的今年盖南屋派工匠们来帮忙,自不食言的。盖房子的砖石瓦木材都由他们拉过来,唐家只管着给一天三顿吃喝就好。

      二哥带了父亲雇来的三个人去老娘村里种了棒子,唐文清领着另外雇的五个人在家里种地。他寻思着既然雇了人就索性把地都种上,让家里的女人们轻松一下,只管着做做针线饭菜。雇了人之后他要求跟父亲和老四合伙,雇人的钱他自家出。老唐头知道这个儿子孝顺,跟他推让反而显得不实在,就答应了,这样荆秋娥也能轻省一点。

      老三自从高氏借钱给妙妙大姨家不给他们,心里就不痛快,这些日子一直跟他们不怎么说话。唐文清因为王氏胡说八道,虽然不跟她一般见识,却也不睬她,连带着唐文汕家也不爱搭理。这次买地雇了人,那两家几次透出要合伙的架势,唐文清便说如果合伙大家一起出钱雇人,他们就不开腔了。

      这天月朗星稀,星河灿灿,唐妙和二姐陪着秦泠月在西屋做小孩子的针线。如今怀孕了的缘故,秦泠月原本冷清的性子温柔和煦的许多,跟两个小姑也是有说有笑,家里来了人她也能说笑几句。她身子细,怀孕五个月也不怎么显,当日王氏还百般打听为什么给景椿办亲事那么急,及至成亲后秦泠月不爱见人,一个月后说有了身孕她又旁敲侧击问是不是早就怀上了,被杏儿一通抢白,她便灰溜溜地再也没问过。

      三儿媳妇来找高氏串门,闲聊了半天,她直接说正事:“大婶子,他们让我来问问你,俺家那十几亩地,能不能便宜点卖给你们,俺公公说只要六十两就好。当时买地的时候,我们把家里的攒了这二三十年的钱都搭进去了,还借了不老少。大嫂二嫂还有俺娘家,家里的亲戚基本都借到了。”

      高氏一直挺喜欢三儿媳妇的,干活认真老实不偷懒,主要人老实,在外面从不说老唐家的坏话,遇到婆婆胡说八道的时候还数落两句。

      高氏很为难,现在对唐文汕老三这两家,她是够够的,一点不想再打交道。再说那地也不好,买来做什么?还不如去别的地方多花点买好地呢。

      三儿媳妇叹气道:“大婶子你知道我和你没法撒谎,当初连麦子是四十五两银子,那地薄得很。不过现在能买地的也就是你们家了,旁人家不会要的。常永忠家嘴上说要要要,结果干打雷不下雨。俺公公说被人骗了,要去砸人家的锅,根本不管用。当初买的时候自愿的,文书还在那里呢。”

      这时候杏儿和唐妙几个过来打招呼。唐妙笑道:“嫂子,那地卖给我们,我们是不会四十五两买的,至多十八两。那地下面都是砂土,上面一层黄土,不划算。其实你不如跟俺大爷说,西河崖那边挨着我们的六亩呢,我们给五十两。”唐家堡最好的两百亩地便在西河崖那里,今年夏天买的地里,就有十亩在那里。

      三儿媳妇犹豫,“这个价格倒是好,不过我得回去跟公公他们说说。”然后便告辞。

      她一走,唐妙笑道:“他们家借的钱现在人家都要债呢,不卖那块地是不行的。”说完了觉得自己有点幸灾乐祸,笑了笑,扭头见大家都如此,便道:“看来他们是要分家了。”

      唐妙料得没错,等把棒子都种上,暂时清闲一点的时候,唐文汕家开始分家,请了老唐头和几个颇有威望的老人儿去当主事儿,还有三儿的两个老娘舅。

      唐文清因为家里过两天要起屋,需要跟着工匠们便拒绝唐文汕的邀请。

      南园主要为了住人,所以盖了一座四合院,大门依旧朝南开,为了方便在北屋开了两扇门进出。青砖墙白灰缝,挂着黛色板瓦,气派敞亮。北面正屋一明两暗,左右还有两梢间,东西厢为了通风隐秘,特意离墙丈许距离。园内空闲地方工匠们也顺便帮忙栽了月季石榴等植株,还帮忙搭了晾衣架子,以后也可以载葡萄或者紫藤。

      唐妙知道二嫂喜欢幽静雅趣的院子,所以让母亲不要在南园种菜,到时候去县里买几棵竹子,栽两棵牡丹芍药狮子头菊花之类的。

      起屋那天,唐文清请了本家几个要好的来喝酒。唐文汕也来了,这次没空手,拎了一小条肉。杏儿闻着发臭,就让高氏还给他们,谁要吃他们的臭肉。

      席间唐文汕不断地跟唐文清提交情,要他多加几两银子把那六亩地买了,唐文清掂量过那地的价值,说已经不低,再加就没意思,不如别地买去。

      唐文汕喝得老脸通红,一双浑浊的眼睛眼角堵着白呼呼的眼屎,“大兄弟,大哥真是苦呀。咱是亲兄弟,对不?不分家不知道家穷,不困境不知道亲兄弟。”

      他说得声泪俱下,近来闹分家,三个儿子个个不是善茬,一点亏也不肯吃,原本他自诩过得还不错,可这么一分,什么东西都是四份,根本当不得什么。原本还自吹几个儿子个个孝顺,在村里自己家也是数得上的人物,现在一分家真是苦不堪言。

      唐文清想起合伙时候,大家一起干活,那时候他们人多劳动力少,也多亏唐文汕一家帮忙的。虽然现在闹得不愉快,可承过人家的恩惠不能转眼就忘,事情是一码归一码,他便跟家人商量,多给他们一吊钱,自己家省省就是了。再说原本好时候这六亩地怎么也要五十七八两银子的。

      既然他开了口,家里自然不反对,第二天找了里正、有声望的老人做证人,签了文书,然后又请里正去县衙备了案,便算是买了那六亩地。唐文汕家有了银子顺利分了家,由王氏说合把老唐头东边到老三现在住的宅子中间那八间房的空宅子买了。那房主多少年没回家,由他大哥做主给卖了八两银子,如此二小儿和三儿搬过来住,唐文汕和老大住在原来的房子里。

      丰德县萧家别院位于萧家庄园的山脚下,因为不是本家老宅而是座用来修养玩赏的宅子,秀丽别致,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很有江南风味。

        萧朗除了陪伴奶奶就是随大把式一同下地,学习管理庄子。如今正是种夏地的时间,他坐在地头的藤椅上,面前摆着一张藤编圆桌,上面堆满了长工们帮他摘来的桃、杏儿、李子等水果,后面还有一个小厮卖力地给他扇着扇子。如今正是六月底的天,日头毒辣辣地像是能把人的皮揭掉一样。

        

        萧朗不时地往左边的大路上看,直到生生盯出一人一马飞奔而来才霍得起身跑了过去,将藤桌上的水果撞得骨碌碌地滚落在地,跟随的小厮叫唤着“少爷”犹豫着是捡水果还是去追少爷。

        

        流觞翻身下马,又将马上一小布袋玉米种子搬下来,给萧朗请了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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