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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艳歌行》-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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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涵玉闻言好生感慨,原来世间痴情人到处皆是,这人比自己还利害!她心底里对甄心又添了一分好感,和颜悦色安慰丫头道,“放心吧,实在瞒不过去,就推到我那里。”丫头忙叩头不迭。

        两日后,涵玉正在房中练习书法,敏儿跑了进来,笑道,“西边的回来了,估计一会儿就来谢咱了。”涵玉笑着啐了敏儿一口,“看你那个猴急样,想听西厢记啊。”二人嬉闹间,玉秀进来通报,甄小姐来了。二人赶紧正色起来,起身见客。敏儿知趣的告退,房中只剩下涵玉、甄心两人。甄心倒地就拜,赶紧让涵玉给扶了起来。少女心思谁不懂,二人更加惺惺相惜。

        原来,这甄心也非一般闺阁之女。外貌看似弱柳扶风,典型的江南秀女,内心却热烈刚劲。她不幸与她的姐姐同时爱上了这位表哥。姐姐比她先开了口,虽未被表哥回应,也迫使她的倾诉念头给生生的给压抑了两年,这两年间,她姐姐时时找机会伴表哥左右,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纸,表哥也就习惯默认了,这甄心一门心思被堵在心口,有苦难言,此次又被选进京伴读,原想着出来能忘了一切,却没想这思念更是入骨,前阵闻听表哥进京求读,不日可能就回去完婚,甄心想表明心迹的念头更加强烈了,于是,趁兵荒马乱之时,不顾一切的偷跑了出去。

        涵玉闻言至此,心中更生爱怜,忙问她结果如何,只见那佳人满面羞涩,知是好事终成,不仅连声恭贺。忽又想起甄心姐姐,涵玉忙问,那表哥打算如何处理那个先开口的姐姐呢?但见甄心长叹一声,“他让我耐心等待,他答应我,终归会向她解释的。”

        离陆重阳定的见面日子就剩两天了,由于探听明白集芳社的千金品级组成,涵玉的父亲董方达断了送女上青云的念头,送来的银两也越来越少了。涵玉明白父亲的想法,苦笑一声,还是从已不多的银两中拿出一块给敏儿,让她定辆马车,后天奔往城东。敏儿知她是为了陆重阳,还是想劝劝小姐,说道“这么长时间,也不知会否有变动,小姐还是问明白了再去也不迟,扑空了不说,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涵玉心头一动,敏儿的话正说到了她心里。她突然想起那晚送信的小厮,忙问敏儿,“荣宝斋何时会来?”敏儿有些吃惊,不知小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今晚啊……”她随口答着。

        

      8.人生若只如初见

        用过了晚饭,涵玉就向荣宝斋所在的屋子走去,她心里紧张的紧,一方面感慨真是幸运,偏偏今日荣宝斋能来,另一方面也遗憾那传话的小厮模样她根本没记的清楚,再说也不知今日他会不会来。正琢磨着,地方到了。涵玉迈步走了进去,里面还是很热闹,这些千金、婆婆们哪能抵抗的住珠宝香粉的诱惑,再加上荣宝斋半月才来一回,竟一个不少的都来捧场,涵玉扫了一眼那些小厮,发现几乎都长的一个模样,她心里一急,转了几圈后,心生一计,走到中间问一个小厮,“你这里有卖山水画的没有?”

        那小厮乐了,“小姐,我们店里卖的山水画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哪能拿这里随便挂啊,坏了怎么成?”涵玉扫了一眼其他人,见没什么反应,只好说道,“我上次看到有一幅的,就挂在……”话音未落,只见一小厮上前接话,“小姐一定是看错了,哪里的事……”

        涵玉见他神情紧张,心里暗笑,就是他了。便脸一紧,指着他,“那你跟我过来,我指给你看。”

        那小厮跟涵玉走到一旁,压低声音求到,“姑奶奶您饶了我吧,怎能公然谈起这个来……”涵玉忙低声赔礼,“事出有因,得罪了。”忙细细问起陆重阳的消息来。只见那小厮答道,陆大人五日前被尚书大人派往临邑公干去了,最早也得七天回来。

        涵玉心中一凉,还有不甘,又问,“那陆大人没让你带话给我?”

        小厮摇头,“小的在陆大人临行前还去送货了呢,也没听陆大人说有事。”

        涵玉又气又恼,转身回房。

        定车的银子被敏儿要回了大半。涵玉发誓再也不相信那个可恶的陆重阳了。

        集芳社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走进了三月。宫中忽的又来了旨意。皇后娘娘病愈,三月初二,驾临集芳社。

        众人不明就里,震惊。但见礼部官员回来了,宫中女官和太监也回来了。连月光公主都回来了,还是嘻嘻哈哈,看似什么也没发生过。就这样糊糊涂涂的又开始了日常教习训练。涵玉心中非常好奇,但也没敢开口问究竟,皇家的人都是保守秘密的高手,自己贸然去问只能让人徒生厌恶。想了想,终是忍耐不住,涵玉决定从侧面打探一下,低声问月光道:“皇后娘娘病了,公主去床边尽孝了吧?”没想道月光一愣,转瞬笑着答道,“是啊是啊。”

        涵玉料是必有事情发生,也不敢深问,只得关切的问,病的重不重,听说皇后初二要来,公主跟不跟过来,皇后娘娘长的什么样子啊……提起莫皇后的容貌,月光来了兴趣,连笔带划的极尽溢美之词形容出了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来,接着又夸她母后志盖男儿,聪慧大气,有如此如此的事情。涵玉不觉心头一动,这莫皇后果不是一般的宫闱之人……

        日子转眼就到了三月初二,经历了该有的繁文缛节,在众人的山呼声中,当朝皇后,在宫廷女官、太监、宫娥的簇拥下款款的迈入正殿。礼部、锦衣卫镇抚司、京畿卫更是全力以赴、严阵以待。涵玉随着众女官伏在地上,心里竟想起那夜汝阳王府冲踏禁帘的场景,不禁偷偷的乐了。

        场面真是烦琐,直到涵玉的两膝两手都冻的冰凉,才听到太监的唱喏,“平——身。”

        皇后的声音很是悦耳,说她今日来就是来看看大家,没什么事情,让众女官们不要紧张。涵玉这才敢抬起头往上瞧一眼,一望,竟愣住了,正殿上端坐着一位神仙似的人物,不去说皇家的凤冠霞帔如何衬人,单单人物的风流靓丽,已是千言难书,说不尽的典雅、端庄、美丽、大方,涵玉在心中暗赞,怪不得皇后娘娘这个年纪还能圣恩固宠,自己若是皇帝,有了这么一位神仙妻子,再年轻的女子也进不得眼去啊。

        皇后问了她们的日常教习,走下凤座,一个一个的端详打量起这些女官们,“你最爱读谁的诗词?”皇后笑吟吟的问起了大家。众人见皇后如此随和,心中欢喜,有的答易安居士,有的答莲峰居士,有的答柳三变,有的答李太白。皇后轻点凤首,踱到了涵玉面前,涵玉施了万福,清脆的答到,“臣女最爱东坡居士,尤为其江城子·密州出猎。”莫皇后闻言一愣,多看了涵玉两眼,见她眉清目秀,身材单薄,不禁笑道,“看不出来,你这样清瘦俊俏的躯体里,也有如此豪迈大气之志。”皇后吩咐左右献上文房四宝,让涵玉书写下来。如此恩宠,满殿侧目,涵玉更是不敢怠慢,提气净神,挥毫尽书: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太监将书卷理毕,呈给莫后。莫后揽凤目一观,见字写的刚劲挺拔,潇洒豪迈,更喜,“这分明是男子笔锋,谁料竟是一纤弱女子写出,有气魄。”

        涵玉平素就不喜练闺阁扭捏之字,字体练的阳刚飘逸,正对了这莫皇后之心。皇后问明了她的姓氏籍贯,颔首而去。涵玉心底如战鼓山擂,心想幸好公主透露出皇后所好,但不知此次出头是福是祸。

        盛宴过后,筋疲力尽。

        涵玉倒在床上,敏儿突然跑了进来,低声说道,“有个小厮说替人带东西给小姐,也没留姓名就跑了。”

        涵玉闻言一楞,起身夺下包裹,三两下拆开,只见一堆点心,还有些平常的香粉、玫瑰油,再加上一款淡蓝色的小信封,上书四个龙飞凤舞的小字“涵玉亲启”。

        敏儿悻悻的笑了,“呵呵,恭喜二小姐,终于有点大小姐的架势了,也有人偷送东西了,可惜这档次忒差了些,丢咱湖里连鱼都不希罕吃。”涵玉知是她又在讽刺陆重阳,脸上一红,不去理她,想打开信笺,又气陆重阳有事也不告诉自己,拿着信笺犹豫不决,敏儿长叹一声,“小姐,你早晚着了这位陆大人的道儿啊……”语毕知趣的转身离去。

        涵玉又何尝心里痛快,这陆重阳着实可气,他有事不能来赴约也不知会她一声,哪值得的她还冒着风险偷跑出去,还雇好了马车……气归气,信已到手,涵玉哪舍得扔掉。展开,又是寥寥几句,这陆重阳说自己最近太忙,去了临邑公干,实在没法见面啊。这个月初九他定去城东龙华寺办事两天,那时候见吧。涵玉不看则已,一看气的七窍生烟,陆重阳定是见着那传话小厮了,如此严重的爽约就被这样轻描淡写带过了。这家伙还带着一口无奈的语气,意思不能去也不是他的责任,他真的是出去公干了啊。“这个自私的恶鬼!”涵玉把信狠狠的扔在了地上。她恨自己一腔真情被人如此轻视不屑,捂着心口,伤心的睡下了。梦境又来了,陆重阳走到她的面前,和那晚一样抱住了她,她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天亮了,涵玉还是决定要去,她不想放弃她的第一次爱情。

        不同的是,集芳社自皇后娘娘驾临后,管教的更加正规了,她的偷跑计划眼看着不行了;再就是另一个严峻的问题摆上了台面——银两的匮乏。敏儿望着涵玉,气愤的说,“他挑了个那么远的地方,让小姐怎么去啊,小姐若有大小姐的一半,也不至于让人家欺负至此,跟他要银两回来!这是他该付的!”涵玉笑着止住了敏儿,“我和他并没有什么婚约,人家为什么要给我银两,再说……”涵玉暗自沉思,她实在是太喜欢陆重阳了,他那么痛恨爱金的女人,她绝对不能给他烙上一个染上铜臭的印象。涵玉起身翻开了枕边的首饰盒,“看,我这里还私藏了两百两银子呢,这次去,花不了多少的……”敏儿恨的要命,“我的小姐,你醒醒吧,他一个大男人,又有官职,行动自如,若为见面,为什么不找一个离你近的地方呢,这么自私的人,鬼知道他会有什么花花心肠,小姐你别被他卖了还帮人数银子呢!”

        涵玉闻言乐了,“人家再怎么也是礼部官员,哪能干这样的事情。”她见敏儿还在生气,笑着上去弹了下脑袋,“红娘,快去雇马车吧!”

        初九日来的很快,急中生智也许就是说涵玉这样的人,她求月光替她请假,说自己要去京城亲戚家一趟。月光公主自是热心人,满口答应,礼部主事哪敢怠慢,假就这样给批了。

        一下拿出四十两银子雇马车,涵玉着实也是心疼。为了安全,也只好雇这种内务府私自出来接活的轿子,没人拦截。日后的银两问题她已想办法解决了,临走前修书一封给她的父亲董大人,说自己博得了皇后娘娘的注意,还得需要银两打点宫内女官,涵玉想像着自己父亲看到书信的激动嘴脸,不住的苦笑,她董涵玉的聪明伎俩竟都为了陆重阳而施展了,也许这就叫缘分吧。

        一个多时辰,轿子晃悠到了东城龙华寺,阳光很暖和,涵玉钻出暖轿,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预料之中,陆重阳还没到。

        涵玉怕错过相逢,只在寺庙门口来回闲逛着,看看捏糖人的,远远瞧瞧玩杂耍的,一看到有官府的马车,涵玉就伸长了脖子瞧着人家,太阳已过头顶了,她心里不免暗暗焦急,难道……难道又有事吗……正在她踮着脚尖、满心焦虑的瞧人时候,冷不丁后背被人“啪”的拍了一下,涵玉惊的差点叫了出来,她猛的回过头来——却是陆重阳那灿烂温柔的笑脸映入眼帘。

        涵玉第一次在太阳底下如此近距离的认真端详陆重阳,清秀白净的脸庞,浓密深翠的双眉,大而有神的眼睛,立直挺拔的鼻梁,笑起的嘴唇丰润宽厚,正如这冬日暖暖的太阳,将自己这几日的阴云愁思、抑郁心结突的全驱散融化了。涵玉的心都跟着快乐了起来,这时间的四目相对,眼波相递,红尘滚滚都好似都凝固了,仿佛浮生相会的初见,又似浩劫过后的重逢。

        有了这一刻,涵玉想,付出再多也值得了。她凝视着陆重阳,捂着嘴、抿着嘴、张开嘴尽情的笑了。

        陆重阳看着她的样子,笑意更添了一分,他拉过她的手,轻柔的叹道,“傻丫头……”

        龙华寺的阳光暖暖的洒在身上,涵玉发现自己全身都在幸福的绽放,看着身边的陆重阳,竟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握紧了陆重阳的手指,生怕这一刻被时光偷走。两人不时凝视着,笑着,灿烂的阳光定格了所有来往的路人、隔离了所有喧杂的声响,这一刻,就是为他俩而存在的,恒久亦追忆。

        还是,陆重阳先开了口。他望着涵玉轻柔的说道,“我的公干很简单,这三天都没有什么事,你能陪我几天?”

        涵玉心底里很慌,她一个未出阁的千金小姐如何在外过夜……可她一望陆重阳的眼睛,嘴却马上接上话去,“你待几天,我陪你几天……”

        陆重阳的笑更浓了,“走,我们四处走走。”

        涵玉被自己震惊了,脑子空白一片,但她的手被陆重阳牵着,温热的气息真实的蛊惑着自己的心跳。这是她奢望以久鲜活的爱情啊……

        她眼一闭,也罢。

        “拼却一生休,尽君今日欢……”

        

      9.隔座送钩春酒暖

        龙华寺周边,是京城又一处繁华所在。涵玉久居奉安,除了跟月光公主偶尔开眼外,从来没见识过如此繁华,再加上身边有陆重阳的指点讲解,一时大开眼界,欢喜非常。逛着逛着,涵玉想起了上次陆重阳的爽约,终还是憋不住,她盯着陆重阳,问了出来,“你上次不能来,为什么不派人告诉我?”

        陆重阳没当回事,继续踱步,“我想你也很难能出来,就没说。”

        一语把涵玉给噎在原地。她停了下来,瞪着陆重阳的后脑勺,“可是我都已经定好马车了,约定好了的事情我要是不去,怎么也得知会你一声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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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涵玉发现他们俩人有点鸡同鸭讲,这个陆重阳和自己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想法、思路、出口都那么的怪,弄的她伶牙俐齿满肚子话接不上去,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也罢,涵玉心里感慨,也许真的是遇上了克星。这个陆重阳真的从不按常理出招,总能轻易的就将自己准备进攻反攻的招式破解,让自己无可奈何。她不甘心就这样不了了之,想了想,又问道,“那你这次怎么就肯定我能出来了呢?”

        陆重阳乐了,“我那传话的小厮都差点让你吃了,你还没这个本事吗?”说完露出他那招牌式的玩味微笑,“好了,你说吧,你这次是怎么千辛万苦的逃出来的?”

        涵玉满肚子铺垫、修饰、夸张卖乖的话都被他给化的无影,悻悻的说,“我认识了月光公主,骗她要去亲戚家,求她给我请的假……”

        陆重阳笑的更邪了,“哦,你原来就打算好多陪我几日了……”

        涵玉没想到言语交锋中自己竟到了这样的地步,又羞又气,“你嘲笑我,我回去了!”转身欲走。

        陆重阳也不伸手去拉她,柔声说道,“你现在回去怎么说啊?”

        “我就说……”涵玉发现她说不下去了。

        陆重阳这才伸手拉住了她,“走吧,我们吃午饭去。”

        四周皆是繁华地,酒肆店铺林立。涵玉想知道陆重阳的口味,问他想吃些什么。陆重阳笑了,说他自少年出来求学,吃的很泼辣,人能吃的他都能吃。涵玉不甘心,总有最爱吃的吧。陆重阳沉思片刻,突然望见一处酒楼,上书“海上花”三个大字,他颔首笑道,就来这里吧。

        一入店门,早有殷勤的小二上前招呼,陆重阳瞧也没瞧,“上等雅间。”

        真没有废话,涵玉跟在后面暗想。上楼坐下,陆重阳却不着急叫菜,先叫了一壶大红袍,悠闲的品了起来,涵玉还是憋不住话,“你不要来吃饭的吗?”

        陆重阳连眼都没抬,“一会有个老熟人会来请客的,等等他。”涵玉无言,闭上了嘴。

        一杯茶还没下肚,只听楼梯板腾腾做响,小二小跑上来掀开了帐帘,又一温柔的男声先传了进来,“陆兄来的好快啊!”

        涵玉忙站了起来,低头退到陆重阳身后,陆重阳也不起身,笑着对她说,“没有关系,见他不用紧张。”

        说话间,见一翩翩公子迈步进来,先瞧见了涵玉,一愣,接着笑道,“二小姐也在这儿啊。”

        涵玉一听对方认识自己,惊的一抬头,但见一满面含笑的公子哥翩然入座。

        “在你家见过的孙云骅,”陆重阳终于放下了酒杯,斜眼瞧着孙公子,“你这破茶水就敢当大红袍卖,钱越来越好赚了。”

        那孙公子笑的更欢了,“又没赚你的钱,今天我请客,随便点。”

        陆重阳这才拉涵玉坐下,玩笑着说“这是孙公子的产业,想吃什么使劲点。”陆孙二人接着谈笑风生,涵玉想多了解下陆重阳,在一旁听的细致。二人居然谈到了汝阳王府,说上月是一步险棋,又说莫皇后的哥哥兵部尚书莫从之那德行幸亏没做上大将军,要不是莫皇后在背后来了一下,他连尚书都保不住,汝阳王爷再也不能小瞧女人了……

        涵玉听的分明,装的糊涂。后党与王爷府已经起了冲突,那夜马踏禁帘、皇后染病分明就是一次正面的交锋。莫皇后已经按捺不住了,从后面走向了前台,涵玉心中隐隐担心,自己的那幅江城子·密州出猎有些太过直白,上篇仰慕、下篇献媚,莫皇后若理会为请战,自己该如何是好,站在权倾天下的汝阳王府对立面吗?还有陆重阳……想着想着,涵玉不禁打了个冷战。

        所幸陆孙二人谈的正欢,谁也没理会到。涵玉对着一桌子山珍野味、兔头鸭舌也没有胃口,浇了一勺辣椒在自己的碗内,捞了些海味猪肉蔬菜搅和吃起来。冷不丁身旁的陆重阳笑了出来,“你这吃法倒像我们蜀人。”孙公子也笑了起来,“像什么像,你这蜀人就不吃辣椒。”涵玉这才知道陆重阳的籍贯,心想,这蜀中出才子,果然名不虚传。一时宾主尽欢,酒足饭饱。小二进来伺候漱口净手,孙公子有事先行告辞,临走朝陆重阳一拱手,“心诚客栈,我已安排好了。”

        涵玉只得跟着陆重阳到了心诚客栈。她心里惶恐又紧张,有点后悔自己的举动。一提孙公子大名,只见店老板满脸带笑的迎了上来,亲自引着陆重阳和涵玉向楼上走去。走到过廊尽头,店老板将一扇装饰华美用料厚重的大门推开,腰一弯,手一挥,“爷和夫人请。”

        一间房!涵玉愣住了。

        陆重阳看着她的模样压抑住了自己的笑,挥手让老板带门退下。“这是孙云骅给定的,”他笑的很无辜,“我也没想到……”

        涵玉有些手足无措,她渴望与陆重阳单独相处的时间长些,但夜晚同居一室……这一切来的太快了,她反应不过来。陆重阳知她心里紧张,拉住涵玉的手,轻声说,“相信我,我不会为难你的……”

        涵玉闻言脸羞的更红,心砰砰的乱跳,浑身都开始打颤,陆重阳将她的手拉上来,放在自己唇边,笑着奚落涵玉,“你那晚非逼我娶你走的勇气哪里去了?”

        涵玉闻言更臊,抬起另一只手就想打他,陆重阳早有准备,身子一侧,伸臂将佳人揽入怀中,紧紧的、紧紧的抱住。涵玉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想挣脱,又打心底里喜欢这种拥抱的感觉。

        “别紧张了,我们出去走走。”陆重阳松了手臂,声音柔的像静夜的湖水。

        涵玉如释重负,心底里更感激陆重阳的举动,这么长时间待在客栈里,让她多么的尴尬。

        二人信步游逛,东城以玉器店林立出名,京城最大的玉器行万玉堂就坐落在心诚客栈的旁边,陆重阳兴致很高,迈步进店。涵玉着实不懂鉴赏玉石,但也乐的跟着陆重阳闲逛。

        令她惊奇的是,里面的小厮好像都认识陆重阳似的,纷纷向他点头致意,不一会儿,店老板,一个器宇轩昂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一上来就是一个热烈的拥抱,“陆兄弟好久不见!”

        陆重阳也回了个大大的笑脸,“刘兄居然还在京城,没四处游历?”刘老板哈哈一笑,说有事没走的开,说着把陆重阳拉到里间,说是有好东西给他看。根本没人管涵玉,涵玉颇有些尴尬,她只得在店内四处逛逛。不逛则已,一逛令她震惊不已,这个店里卖的玉石玩意竟没有千两银子以下的!涵玉赶紧瞧了下自己的打扮,心头庆幸,才换了金制的手镯,更庆幸自己好久已不佩带腰间的玉流苏了,这店里小厮的眼神都能杀人,自己岂能露怯。正寻思着,陆重阳和刘老板走了出来,陆重阳手里还拿着一件精致的玉制穿带流苏,看见涵玉,笑道,“过来看看这希罕物。”涵玉这才凑上前来,观上一眼,笑道,“这等尤物,我可从来没见过。”陆重阳大笑道,“你见过才怪,这得一万两银子才能拿下。”涵玉听着心里不太舒服,心想这陆重阳随便说一句话就着实够人喝一壶的,悻悻一笑,也不言语。又听刘老板称赞陆重阳腰间的玉件也是难得之物,竟又嘱咐陆重阳手头有什么新鲜货都给他送来。从进门使,这刘老板一眼涵玉都没瞧,连余光都没倾斜半下。涵玉本就觉得伤了自尊,如此更是对他没了好感,也不顾陆重阳正谈的欢,一边装作浏览玉石,一边慢慢的向外面走去,站在大街上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店内的人好像都没有注意到她的离去,好一阵子,陆重阳也没有出来。涵玉又气又恼,真想使性子离去,她忍了又忍,念了几百遍佛语才将愤怒给勉强压下去。

        陆重阳终于出来了。望见涵玉站在外面,伸手拉她,“走吧。”

        涵玉转头盯着他,微微噘起嘴抱怨道,“不知道我在外面等吗!”

        陆重阳望着她想笑,又没笑出来,“里面多暖和,跑外面干嘛?”

        涵玉真真是无语了。鸡同鸭讲,两个世界的语言。

        尴尬还是得有人打破,陆重阳又开口了,“刘老板说龙华寺那来了一个说书的非常不错,走,我带你去听听。”

        涵玉一肚子话又被堵在了嗓子眼,她痛恨陆重阳那些势力眼的所谓“兄弟”,又没法说出来,瞧着身边的陆重阳悠然自得、潇洒乐闲,对比自己,心中又哭又笑,也罢,这主儿真是我董涵玉的克星。

        转眼二人又走到了龙华寺门前,只见三三两两的江湖相士在卖力的招揽生意,常从这走,见的多了,路人大都含笑躲过。涵玉觉得新鲜,这么些算命的,装束各异,造型也多,她一双大眼四处瞧着,还兴奋的让陆重阳看这个看那个。陆重阳被她逗乐了,“这些人常年在这里靠嘴巴吃饭,缠中了一个就够吃个月儿半年的,快走吧。”

        俩人正乐着,忽然从边上闪出一位相士,个子不高,身材瘦小,面目黝黑,一双厉眼在涵玉脸上一扫,瞬即堆上一脸笑容,“小姐贵相!不占卜一卦?”涵玉被他唬的不轻,猛的贴近抓住了陆重阳的胳膊,陆重阳见多识广,冲着那相士笑道,“冲着我,她也是贵相,还用你说。”言毕继续前行。

        涵玉听着他这样说,一阵娇羞,心底很是受用,抓着陆重阳胳膊的手又紧了些力道。

        那相士看样是不想放弃,竟跟着二人的步伐,继续说道,“小姐日后贵不可言!回身本座赐你几语。”

        陆重阳更乐了,头也没回,斜脸望着涵玉,五官都笑走形了,“贵不可言?难道你能做武则天?哈哈……”

        玉兰酒楼到了,涵玉其实并不喜欢听人说书,但只要和陆重阳在一起,要她听一辈子都高兴。她简单的陪着陆重阳吃了点东西,只听得咣呛咣呛,这说书人上场了。老故事,薛刚反唐,涵玉更无趣了,尤其讲到如何忍辱负重,涵玉劳累了一天的困意都被勾起来了,她转头望了一眼陆重阳,整个人都呆住了!只见那陆重阳比涵玉还大的眼睛里泪光闪闪,一颗如珍珠大的泪珠啪的落了下来。猛然间,涵玉的困意全无,她呆呆的望着陆重阳,心底里波澜翻滚,这陆重阳是什么样的人啊,居然听这样的故事会流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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