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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艳歌行-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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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振飞只走了几步就回了头,见涵玉低垂着脑袋不想挪步,似意料之中般,也没回身复请,仍然向前继续走着,只是稍大声似自言自语般说道:

        “你为他连三哥都敢求,去花厅的胆量都没有了吗?”

        涵玉闻言震惊,自己去求太子的……莫非是……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急步上前,跟上了明振飞,急切的想问个明白,“殿下,您是说……您刚才说的……”

        明振飞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也不言语,昂首阔步走在了前面。到了花厅边的一处耳房,明振飞停下了脚步,两旁守卫的军士将房门打开,二人前后步入。

        耳房内清肃寂静,涵玉有些忐忑,她隐隐的竟觉得寒气逼人,有丝诡异的味道混荡其中。

        “出来吧。”明振飞落坐。

        少顷,一青衣小生自幽暗的帘后步出,先朝明振飞行礼,才缓缓的转过身来。

        “二姐……”一张稚嫩的脸泪如雨下。

        *******************************************************************

        涵玉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步入花厅的,浑身冰凉。

        明振飞的话语简练明白,天下没有白白享用的盛宴。

        她们董家唯一的香火——她的弟弟董仲言不是白救的。

        这份情,需要她们董家全家来还。

        她的父亲董方达已将铁矿、兵器、军饷藏地交出;她的姐姐董涵珍狠心堕掉了自己的孩子,做了进攻汝阳府的内应;下面该轮到她董涵玉了。可是她能做什么?她有什么?

        眩目的火烛光影下,正中端坐着如日出般耀眼的明振天,剑眉凤目,谈笑间数不尽的风流潇洒,明皇皇王爷的冠饰更添一份高贵威严,恍惚如玉帝临凡,令人不敢多视。下首弓身站立着她的父亲,又似苍老了十年的董方达,望见涵玉,表情又惊又喜又怒又怨,“涵玉,快来参见旭王殿下!”

        旭王了吗……冰冷的手指抚搭上冰凉的地砖,涵玉伏身叩拜,心中默想,九日临天,多么耀目的封号……那太子呢……他现在怎么样了呢……

        明振天的眼神根本就没在涵玉的身上多做停留,抬手示意平身,声音平淡缓慢:

        “我需要你办些事情,事成之后我保你全家性命无忧。”

        涵玉为如此直接的话语一楞。那声音随即又补上了一句,“包括汝阳世子夫人。”

        涵玉跪在地上,感觉自己被冻成了一个冰人,想想涵珍的前车之鉴,用全家人的性命逼她去做事,她有能力拒绝吗?

        晚宴结束后,整个奉安,包括董府都被旭王府的兵甲接管了。因未向皇帝奏报,董府的谋逆之罪还没脱的干净,对外仍是宣称抄家逮人。除涵玉外,董家人全被集中到积云别院居住,仍是锦衣玉食,只是暂时不能出入。

        涵玉和敏儿被旭王府的程督尉带出了别院。临行前,想想前途未卜,涵玉跪在父亲面前和仲言抱头痛哭。董方达的眼神充满了期待,轻轻的拍着涵玉的肩膀,“女儿啊,这种再造的恩典不是每个谋逆之家都有的,为了咱全家,你一定要听话啊……”

        涵玉心下痛苦万分,思日后安排不由自己,忽然想起陆重阳早间托付给自己的事情,眼下让父亲帮忙是断不可能了,只有打仲言的主意。她一把拉过仲言,“来,姐姐有话跟你讲。”

        仲言自幼跟涵玉的感情最好,长到十多岁还常常爬到涵玉的床上睡觉,涵玉从不和弟弟隐瞒什么,当下清清楚楚、一五一十的将陆重阳托付给自己的事情嘱托给了仲言。

        “陆大人对姐姐来说很重要很重要,不要跟别人说,你明白吗?”涵玉郑重的望着弟弟,直到仲言勉强的点了点头。

        涵玉心下稍稍放松,刚想转身离去,仲言却一下抱住了她,吞吞吐吐,似想说又不敢说什么。涵玉疑惑,望四下人远,轻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二姐……”仲言的眼眸清澈认真,似下了很大的决心,

        “换个暖和一点的人吧……”

        涵玉呆住了。

        这哪里是仲言这样的孩子会说的话,再者,仲言虽在汝阳学堂,也不应与陆重阳有太多的交往,他哪里来的如此感慨……无论如何,这话象挖出比干之心的咒语,硬挺挺的、直接击垮了她心底最脆弱的地方。涵玉苦笑一声,望着比自己还高的弟弟,目光游离,“小孩子懂什么冷热的,世态炎凉,保护好自己就是……”

        “还有,”仲言扶住了姐姐的肩膀,“有事可以去求六殿下的,是六殿下救了我,替咱家说的情,他是好人!”

        涵玉笑了,笑的酸楚,笑的泪流满面,“傻孩子啊……时人奸险,好人坏人哪里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二姐……”仲言认真了起来,“不要冤枉了六殿下……”

        “快走!”旭王府的程督尉有些不耐烦了。

        涵玉擦干眼泪,郑重的一一行礼告别。“别忘了姐姐的事啊。”飘飘一句留给仲言,涵玉转身接过敏儿搀扶的手,头也不回的迈出了别院大门。

        “二姐,不要像大姐那样!”

        仲言的哭声自背后传来,令涵玉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冷颤。

        马车在冰雪覆盖的小路上辗转颠簸,棋子终是要上盘的。

        涵玉被安排住到城郊的一所废弃庙宇。第一个指令来了——腊月十五,演一出救人的好戏。

        具体事宜程督尉在仔细的讲解着,仔细到连涵玉将要说的话语也字斟句酌。

        “一定要取得他们的信任!”程督尉留下的,只有生硬的一句话和几床破旧不堪的草席。

        寒风从不很破旧的窗缝中钻了进来,耐心的侵袭着主仆二人还算温暖的身躯。敏儿将几床草席全部围到了涵玉身边,自己也上前和小姐紧紧的抱在了一起,“小……姐……熬过今晚……就好了”

        “就……能好了吗?”涵玉蜷缩在敏儿的怀里,牙齿不住的颤栗着,她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冻裂了。慢慢的,她们二人将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全部披在了身上,只求多那一点点的温暖——包括脏的令人做呕围帷的和一片片沾着老鼠粪便的破布……

        涵玉第一次也是万分惊恐的发现,

        自己也许根本无法脱离富贵而生存。

        第二日的阳光斜进寺庙的时候,涵玉终于感觉到自己活了过来。她的存在就是在等待那个重要人物的到来,她在心底里企盼着喊叫着这场戏快点开场,她已无法忍受刺骨的寒冷、肮脏的住处和这些令人呕吐的食物……

        就这样,似在地狱中熬过了三个昼夜,接近崩溃的涵玉终于数到了腊月十四。阳光照在身上的时候,她竟失神的在想,仲言会不会找个小厮去完成陆重阳托付给她的事情?

        涵玉失声笑了。自己是真的爱陆重阳的,真的爱的,这份爱竟成了这几【创建和谐家园】迫自己咬牙活下去唯一的动力。可是他呢?他有多爱自己?还是根本就没开始爱呢……

        “二姐,换个暖和点的人吧!”——仲言的话语猛的不合时宜钻了出来,令她一阵哆嗦。涵玉淡淡的笑了,抓起一捧冰雪。这有什么关系呢,我爱他,是的,我爱他就够了。

        慢慢的,柔和的目光注视下,雪化成了水,顺着手纹轻轻的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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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涵玉几乎一夜未睡。她以前所未有的耐心和忐忑等待着腊月十五第一丝光亮的到来。

        寅时刚过,破庙的大门吱呀一声开启了,这一声在寂静的深夜里越发的刺耳,涵玉浑身的血液全部涌了上来——是要开始了吗?

        门吱的一声关闭了。紧接着,传来几声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人来了!

        涵玉抽出程督尉给她的匕首,侧身站立在屋门轴边。脚步越来越近,似有迟疑,但仍向前快速前进着。

        “爹,这有间屋子。”一滑腻香甜的女声飘过耳畔——涵玉的右眼突然狠狠的跟着跳了两下!

        她的心脏顷刻起伏的很是厉害,她突然有种很强烈很强烈的预感,强烈到自己都不得不相信它将会是真实的——

        这件事情定会和她有什么关系,或是这个人……

        屋门迟疑着被推开了。涵玉终于见到了她应该等候的那个重要人物。花白的头发有些紊乱,和善的面容伴着沉重的喘息,中等偏瘦的身材在衣裳内随着上下起伏着,只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不似寻常池中之物……

        “什么人!”涵玉低声说出了她的第一句台词,闪着寒光的匕首抬到了胸前。

        老人猛的受惊,身子一个踉跄,将搀扶他的女子也一并带了进来。那女子赶紧上前扶稳老人,这才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如桃花蒙尘的俏脸,向手持利器的涵玉轻轻点头微微弓身,声音似黄莺出谷:

        “叨扰尊驾了,我父女二人蒙难至此,只想借贵地一角暂做休息,绝无恶意。”

        涵玉有些发楞,将握着匕首的手收到了腰间,顿了一下才开了口,声音冰冷,“还希望二位莫要找错了地方,反被我连累。”

        老人见她如此态度,淡淡一笑,拱手示意打扰了,转身扶着女子跨出门去。却不想庙门处突然传来大队兵丁跑步吆喝的声音,二人顿时变色,又急步回了房间,并飞速带上了房门。

        涵玉面无表情的望着二人的表现,心里暗暗佩服程督尉时候拿捏的真是精准。

        老人朝涵玉急急的作揖,“姑娘,老夫并不畏死,只是有要事在身不敢弃命,今日求姑娘给个藏身之处,来日必竭尽全力给予报答。”

        敏儿早被惊醒了,当下跑到涵玉身后,低声说道,“小姐,别做好人了,帮了他们咱就得被捉走……”

        “咣当!”庙门被踢破的声音。老人的神情变的更加惊恐,女子“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小姐,求您了……”

        大队兵丁的吆喝声传入耳帘,“搜到了王爷重重有赏——”

        “你们紧张什么,是来捉我的。”涵玉一声惨笑,接着,伸手向墙角一指,“今我命休矣,若在临死前能救尔大事,也算积的阴德。佛龛下有个暗格,能蜷进两人。愿你们有造化躲过一劫。”

        如事先安排好的剧情,两人刚刚躲到佛龛下,穿着衙门服饰的程督尉就带兵破门而入。涵玉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对自己这一身饱受折磨的形象很是满意,便往佛龛下抛了一个眼神,开始了预先定好的谈话。

        一个是被抄家通缉的知府千金,一个是深受董家恩惠的衙门捕头,被通缉的遇上了来抓人的,会是怎样的场面呢。当然,程督尉没忘了点明他是来捉老少二人的,正巧在这里遇到了被通缉的从前主子小姐,按理正是天下掉下的立功机会,可是做人还不能忘恩负义,他经过痛苦的思虑决定放涵玉一马,并且给了一个兵符让小姐赶紧离开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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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少二人离了险境,齐朝涵玉作了个揖,道了些感谢的话语,似没听到涵玉的状况般,转身告辞向门外走去。敏儿低声骂道“忘恩负义,刚才就不该帮他们!”涵玉心头暗想,这老乌龟着实难钓,便转头望向敏儿,“我帮人从不图报答,如今大难临头,夫妻且各自分飞,况萍水相逢的路人……”

        那二人的步伐迟疑了一下,但仍没停下的意思。想不用杀手裥是不行了,涵玉站了起来,似下决心般,一字一顿的对敏儿说,“只有一条路了,我们上京去,找月光公主。”

        ******************************************************************************

        如愿以偿的和那老少二人结成了路伴,涵玉在心底狠狠的夸奖这明振天真乃是狐狸中的狐狸。有了程督尉的兵符,他们这一行四人很顺利的在奉安驿站雇上了马车,摇摇晃晃的踏上了京城之路。

        离开驿站的时候,涵玉将车帘微微开了一点缝隙,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暗想,不知哪一位是陆重阳嘱咐的桥宏治?仲言派小厮出来了吗?正呆呆的上神,冷不丁老人的声音冒了出来,“幼晴,有事吗?”

        女子露出如花笑魇,却有些凄然,“没事,爹。我只是想起了与逸民的初见……”

        老人一楞,眼圈突的发了红,慢慢的背过了身。

        旅途是漫长又危险的,为了方便起见,老人对涵玉说四人暂都为父女称呼。幼晴为辛丑年生人,较涵玉大六岁,自为大姐,涵玉排第二,敏儿为小妹。老人姓显,对外称自闽南去京城投靠儿子。涵玉默默的应着,心里偷偷的猜测着老人的真实身份,明振天费劲周折将自己安插到他的身边,这令如日中天的旭王爷都动心的猎物,会是什么人呢……

        旭王府为涵玉此行可谓是下足了血本,程督尉全程化装相陪,官、匪、流民拦路,兵、痞、乞丐刁难,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弄的涵玉自己也分不清戏里戏外,只是又是偶尔的帮助老人度过了险关。慢慢的,老人对涵玉开始有笑意了,幼晴也开始偶尔主动和敏儿说话了。

        涵玉明白,自己是越陷越深了。

        小年夜,马车进了汉阳城。兵丁放行的瞬间,老人和幼晴均长长吁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涵玉淡淡的看在眼里,也不言语。四人随便在城内找了家客栈落脚。老人借来笔墨写了几个字,仔细的折进信封中,并着几两碎银子低声嘱咐小二几句。小二迟疑了一下,掂了下银子,接过信封跑出去了。

        少顷,街面上突然跑来大队官兵,涵玉一惊,习惯性的起身要走,却被幼晴一把按住,笑容恬淡:

        “自己人。”

        接下来,涵玉很惊讶的发现朝廷的从二品大员汉阳藩司居然亲自来到了客栈,大礼跪拜,并称呼老人为恩师。老人气定神闲,直直的受了一礼,并大摇大摆的带着她们住进了汉阳藩司的官邸。

        晚宴,涵玉终于吃上了久违的珍馐佳饮,因有任务在身,她不得不将眼神和耳朵高度戒备着,生怕露掉了一丝有用的信息。酒酣,涵玉斜眼瞥见老人似低声在向藩司介绍他的随行,因周遭吵杂,只听得断续的几个字飘来,“……儿媳,幼晴……新结识……有恩……”涵玉正想再仔细听来,忽得听得下面一声欢呼,只见一奢华夺目的紫檀古筝被两人抬了上来,摆在了正中。

        藩司离座站了起来,“听闻恩师将驾临汉阳,薛亮特从京师请来了畅音阁的乐师,为恩师献上几首往日旧曲。”

        老人笑着摆了摆手,“过去的事还提什么,大过年的,让人家回去吧。”

        薛藩司笑着劝谏道,“恩师莫要辜负了这绝世好琴。”

        老人还是笑着摇头,“我已多年不习惯听外人鼓噪了,好琴空应景确有些暴殄天物,这样吧,让幼晴为大家弹上几曲,应不会辱没了这通灵宝物。”

        涵玉心下一惊,这紫檀古筝可非一般乐师敢动手操琴的,将京师畅音阁的人拒之门外,叫板的人曲艺得多么精湛……

        幼晴在众目睽睽下款款登台,先似伯乐欣赏千里马般轻轻抚摩赞叹,后如行云流水般落座支身调琴。转轴拨弦间,似被天音菩萨俯体了一般,转调华丽优美,声音动人宏亮,先是礁石呜琴,又是蕉窗夜雨,尤其最后一曲孔雀东南飞,全场如入仙境,鸦雀无声。

        回房很久,涵玉还是没从恍惚中醒过神来,众人对幼晴的赞叹——今日方识大家闺秀,涵玉心有戚戚焉。按理说奔波了许久,好容易有舒服的地方可以酣睡,应是很容易入眠,涵玉却想着乱乱的心事,辗转反侧。轻轻的,远处似有一丝声乐飘来,还伴着动人的女声若有若无的吟唱,飘渺如仙。涵玉零丁直起了身子,忙仔细听来。曲调忧伤催人泪下,歌声悦耳醉人心脾,涵玉似被磁石吸引般披衣下床,走出门去。

        亭台婉转,歌声动情。预料中般,是幼晴在对月抚琴。清冷的月光照在她精致的妆容上,竟折射着点点星光!——不,是点点泪光……

        涵玉有些尴尬,自己唐突了人家独思的心境,想回身却已晚了,幼晴猛的发现有人,吓了一跳,叮的走了弦音。

        “对不起啊,幼晴姐……”涵玉惭愧的赔笑,身子慢慢的向后退着。

        幼晴轻轻的擦去了脸上的泪珠,笑着上前拉过了涵玉,“看你吓的,没事啊,陪姐姐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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