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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缚石-第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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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沉默了很久,“我还有三个月才登冕,天师手脚可真快。”

      “一切都是为保圣女平安登冕。”

      “我不过想平静的生活,不想看到太多的腥风血雨。”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易扬!”我冲口而出,我受不了他淡漠的声音,“何必呢,水【创建和谐家园】不过是不赞同我而已,何必这么赶尽杀绝?”

      他垂下眼来,还是很冷清的声音:“圣女,水【创建和谐家园】背地里都干了什么你并不知情,你知道了也就不会为他求情了。“

      “易扬,你一直都这么活着吗?”我看向他,“勾心斗角,好累。”

      他没有说话,又是一阵沉默。

      “兴许,没了我这圣女反而太平。”我突然间只觉得心灰意懒。

      “我很奇怪,为何圣女大病一场后会像换了个人一样。”

      我心里一惊。

      他没看我,继续说:“且不说玲珑剔透的心思,但就那凿山引水的法子就算让我再想个一年半载也未必想的出。但就偏生变的更安静了,有时候甚至让人觉得看到都忧伤,更让人猜不出在想些什么。”

      我十分别扭,“那是……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总是在努力想。”

      他扫了一眼,“过去了就过去了,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没必要强求。”

      我突然想起木旭,强求?有时候,就算强求也是没结果的。过去的,就像用橡皮擦过的铅笔字,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已逝之爱,如今只剩我一个人留恋,可有来者?或者可以在下一世早点遇到他,赶在她之前遇到他。

      “就是这样的忧伤,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回过神,看到易扬正定定的看着我。

      “我在想什么时候会死。”我脱口而出。随即也是一呆,看着易扬。

      “不用想,人总是会死的。”他一字一顿的说,“我现在却不想看到你死。”

      我还想说什么,却被他的唇封住了口。没有攻城掠地,没有翻云覆雨,只有他微凉的唇贴在我的唇上,软软的,不沾【创建和谐家园】的,轻轻摩挲。

      “我突然明白了,”我看着他,突然说,“你吻我不是因为你喜欢我,而是你希望我爱你,让我心有牵挂,不再轻易寻死,好好做你的圣女。不过,你完全不用这么做,直接告诉就可以了。”最后一句,我用几乎虚弱的声音说,“我会听话的。”

      之后,我们都没再说话,静【创建和谐家园】在屋顶上,易扬望着天空。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眼中有说不完的忧伤,像鸣河的潮水,吞噬了身旁这个仙子般的人物。

      第三天,上午在粥场过去了,下午,我又来到鸣河边,一看工程进度,立刻大失所望。鸣山的山石巨大,石质坚硬,靠人工开石,慢之又慢。我走过去,轻抚着鸣山的一个巨石。“天主教可有烟花炮竹?”我想了想,问旁边的汀兰。

      “有,每年庆天都会放的,主子你还很喜欢看的,可是想看了?”汀兰应着话。

      “那可有火炮炸药?”

      “那是一种炮竹吗?汀兰迷惑地问。

      我不语,想用炸弹炸山石开渠。可是我努力回想那个高中时的黑火药方程式,却发现已经记不全了,何况记起来了也不见得真的能制出来。

      我抚摩着巨石,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我转了身子,向身后随行的水匕銎说:“一个人把这样的大石碎成可搬运的大小,要多久的?”

      水匕銎打量了一下,说:“普通人月余日,五旗的人十来日,若是当菲【创建和谐家园】,只怕就是一击之功。”

      “当菲【创建和谐家园】?”

      “主子,”汀兰在我旁边小声的说,“当菲【创建和谐家园】是教中神力,当年一人胜了三千人马,苏沩天师才破例升了她为握兵的【创建和谐家园】。”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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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扬神色不变:“愿闻圣女妙法。”

      我一呆,这个易扬,居然猜出我想出了法子,果然是个精明的有点过分的家伙。

      “妙法倒谈不上……楼少旗主,能麻烦你去运两车干柴来吗?”没办法,我身边除了汀兰外,只有楼一芜地位最低,只有让少旗主去干小厮的工作了。

      楼一芜呆住,看向易扬,易扬一摆手,意思是去吧。

      不一会儿,楼一芜就带了几个穿意旗服饰的教众赶了好几车柴过来。我估计他们以为我要用杠杆或者是滚木的方法,那几车哪里是柴,明明是木材!!

      “把柴都绑在石头上,不只是下面,上面也全绑满。”我吩咐到。

      绑好后,我又下令,“放火。”

      我也吃不准这么大的石头要烧多久,就干脆把那几车柴火都烧完。看烧的差不多了,我对汀兰眨眨眼,“看你主子我给你变戏法。”又指挥那几个教众,“去取鸣河的水来浇石头,越多越好。

      鸣河的水乃北边大阑山雪水融化而来,到此依然有些冰凉,一大泼河水扑在烧了半晌的石头上。发出嘶嘶的声音,水雾冲天!“再泼!”我说的很坚定。

      几泼水下去,石头开始发出奇怪的碎裂声,不一会儿就看见石头上出现裂痕,“轰”的一声,一块巨石就这么分崩离析了。

      我看见汀兰目瞪口呆的表情,笑着对她说:“好看吗?”

      “主子……”她结结巴巴的说,“您太神了……”不是我神,是你不懂这热胀冷缩的道理。这一界的人难道除了尚武就什么也不行了吗?

      我转头对一脸钦佩的楼一芜说:“把此法传授下去,可缩短一半工期。”的

      我没有看易扬,但我知道他正在注视着我。

          第 9 章 

      接下来的几日都是上午去粥场,下去来视察工程进度,晚上打坐积气。每天晚上临睡前,我都看到对面屋顶上坐着一个白色的可人儿,望着天,不说话,像在等待什么,可是我却再没出门去。

      还有就是,虽然易扬和水匕銎没有说话,但我还是感到了他们之间微妙的火药的味道,看来他们俩个分歧越来越大了。

      又过了几日,灾民已经安抚下来,甚至有听闻奔去大泽平原的人还有零星回来的。所以易扬决定起程回天山的天主教,留下了礼书泉和他的随行处理余下的琐事。出城那日用人山人海来说一点也不为过,送行的百姓灾民一直延到城外好几里之外,若不是有本地两旗的人马开路,我怕是根本别想出城去。不【创建和谐家园】人甚至哭出声来。我被这阵仗吓了一大跳,自己也没想到反响这么大,看来这一界百姓是被门派欺压惯了,估计我是这里赈灾第一人了吧。

      在回程的马车上,我终于修满了一个月的“积气”,翻开了第一卷的第三篇。第三篇叫“聚灵”,大体是说,用体内的“气”推动经络,人与周遭融和,吐故纳新,清澈灵台,聚气收灵。

      终于把内容都记了下来,我在马车上试着照做了,一柱香的时间后,竟然觉得十分神清气爽,连多日劳顿似乎都有丝丝的缓解。

      回来的路上一是不用像来时担心灾民,二来反正全天下都知道圣女去赈灾了,所以就大张旗鼓的每天晚上赶去最近的城池乡镇住宿,三来易扬担心我身子最近又变的虚弱,所以也不催。

      过了五六日,行到一处叫白桥镇的地方,就在此包下了三家客栈,意旗的人马住满了其中两家,我,易扬,水匕銎和随行,还有些意旗的高手住在最好的一家。

      用过晚膳,我正打算去练“聚灵”,易扬就来找我。

      “带你看样东西。”易扬说,他的神情还是那么淡然。走出房门,我刚问他看什么,他就揽住我的腰,跃上了客栈的屋顶。

      夜幕初降,天上的星星想是没睡醒的眼睛,眨啊眨的,却亮不起来。

      “看什么?”我问他,非常狐疑。

      话音刚落,就听“碰”的一声,一朵烟花在空中绽放。

      是的,烟花,闪亮的,绚丽的,烟花。

      接着,无数烟花出现了出来,我难以置信的看着易扬,他看着我,表面宁静,眼睛深处却好像有泼涛涌动,我,在鸣河边随口的一句话,易扬居然记在心间。

      我只觉得心里很软,抬头看像天空。木旭走了以后,我一个人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刺猬,不给别人温柔同时狠绝的拒绝别人的温柔,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知道其实我是软弱的,我是遍体鳞伤的,我是只要给一点温柔就会哭出声来的人。

      我总把不属于我的冷漠,我的淡漠挂在脸上,所有人都以为我是没有心的漂亮姑娘,男朋友送我昂贵的礼物,把我领到朋友前炫耀。可是,我在内心里,仍然是个渴望人呵护的小姑娘,所以我总是沉溺在木旭过去的温柔中,尽管我知道,那不是给我的温柔。

      易扬的声音在无数烟花的爆炸声中响起:”喜欢吗?”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仰着头看天。

      “我为之前的作为你道歉,”易扬的声音飘渺而来。

      可是我听到了,我分明听到把我伪装成刺猬的外壳在那一刹那一溃千里,我渴望的某种安慰,在原来的界里那么长时间的委屈,那么长时间的孤单,那么长那么长时间的思念,在这个界里不为人知的彷徨,不可告人的恐惧,无处发泄的失落,我一个人那么久那么久,却像在这个烟花中找到安慰。

      “虽然很唐突,但是……你可以抱抱我吗?”我的声音有点发颤。

      他似乎有一点惊愕,但还是伸手轻轻环住我。

      我只是累了,没有其他的,只是很累。放下过去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话的事,每当我一个人虚弱的时候,我总希望有个温暖的怀抱让我忘记孤单,忘记我是被遗弃的,想用这个可笑的事实证明我不是没人要的。这也是我身边的人不断的原因,我只想找个怀抱。在他抱住我的时候,我忽然很贪恋他此时的温柔。很自然的把头埋在他的胸前。

      让我放任一次吧,假装我不知道他的企图,假装没发觉他对我的真真假假,假装我忘记了木旭,就在这个烟花灿烂的时候,让我放任一次吧——让我只在这一刻爱着他,爱着在夕阳中为我遮光的他,那个站在城墙上陪伴我的他,那个在鸣河畔为我撑伞的他,只在这一刻,只在烟花灿烂的时候。

      易扬没说话,静静环我在怀里。

      我流连他安稳的怀抱,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他身上凉凉的体温,让我很安心,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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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诧异地从易扬的怀里抬起头看着易扬。水匕銎在地上仰着头看着屋顶的易扬。

      易扬脸上已然可以看出些愤怒的神色,双唇很快变得惨白,从我肩上放下来的手慢慢握成拳,指节白白的。

      水匕銎在说什么,他在说易扬吗?这个有洁癖的易扬?这个出尘仙子般的易扬?我不可思议的看着水匕銎,他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水匕銎好像是很得意,又好象是在破罐子破摔:“不就皮相好吗?能从苏沩床上一直爬到天师的位置,别人不知道你的来历,我们四大【创建和谐家园】却是知道!我们看在苏沩遗言的份上才扶你当的天师,你倒是知恩图报的很啊,才刚坐稳就开始限制我们这些老家伙了。现在你想怎么样?爬上圣女的床,再把我们几个老家伙拖下位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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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对圣女无礼!”易扬声音平平的,只是听的让人浑身打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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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扬脸色更加白了,可是声音还是平平的:“水匕銎,虎头帮的大哥对你赏罚不明有不满而改归顺暗门这件事的确是你的失误,你若有不满,回去后在赏罚堂上说?”

      “哈哈,”

      水匕銎大笑,“天师你难道还会让我活着回到赏罚堂吗?你能抓到虎头帮的大哥自然也能捏造说我投靠暗门!”

      “没有的事自然是栽不到你身上!”

      “是吗?难道天师留着我这老骨头给你暖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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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匕銎,你今天就是来翻旧帐的?”易扬的声音已经开始有变化。

      “哼,我就不明白,苏沩宠你,教你兵法武工,诗经谋略也就罢了。后来让你当了个意旗旗主已是很多人不满!他死前定是被你这个妖人迷了心窍,才指定了你来当天师!”

      “说这么多,原来水【创建和谐家园】还为当年苏沩没有按规矩让你当天师的事怀恨在心啊。”

      “若不是这样,你又何苦对我苦苦相逼,不过也就是想让我退下这【创建和谐家园】的位置!”

      “【创建和谐家园】这位置水前辈要不是坐腻了自然有的是人想坐!”

      “哼,易扬,你终于说出来了,那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在下早就想请教苏沩关门【创建和谐家园】的高招!”

      “好,你若输了,便自行交出【创建和谐家园】的位置来!。”

      “哼,你若输了呢?”

      “我不会输。”

      “你若输了,便给我从天师的位置上下来,去我给暖床!”的

      “一言为定!”话音未落,人以从屋顶飘落。

      我站在屋顶,又下不去,想来这附近五旗的人肯定都被易扬先谴开了。这天主教的大【创建和谐家园】和大天师在院落里赤手空拳斗了个难解难分居然无人来查看。

      易扬果然对水匕銎下手了,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私底下是如何,但是今天水匕銎这一翻“告白”我也听的再明白不过,想必是水匕銎斗不过易扬,这一回去就会被革职,所以拼着鱼死网破来向我说这一翻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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