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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守中看向站在纪为用身侧的林湛卢,林湛卢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听见。纪守中又把目光扫向三人,道:“有了病一定要说,你们正一伯伯在这里,不用白不用。”
“嘿,我正一什么时候变成你纪老怪物的专用了?”正一把眼睛瞪地滚圆,问。
无尤从小花厅出来,看见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的,就道:“怎么还不进来呢,菜都上齐了,酒也温上了。”
众人一听,都快步进了花厅。无尤拉住善信问:“刚怎么了。”
善信眼光扫到无尤的肚子上,道:“都是肚子惹得祸。”
“肚子,肚子怎地了?”无尤看着善信一脸受了天大屈辱的样子问道。
“不说,不说了。”善信说罢就进了花厅。
一群男人们又是喝酒又是行酒令的,又是说往事又是忆当年,好不乐乎。袁氏摇摇头,带着无尤去给这些人熬保肝汤了。林善信悄悄地和正一大夫说了下刚才那个事儿,正一把脉都说好的很,一点事儿都没有。让他若是不放心抽空来正一堂细细看一次去。善信又不放心地问会不会是无尤的身体弱。正一对着林善信道:女子就是一片地,再贫瘠的土地,只要种子和犁地的耙子过硬,就能播种上。再说无尤的地好着呢。听正一这么一说善信顿时放下心来。
回去的车马上,善信已经喝的东倒西歪了。无尤正是架不住他,他喝醉了就喜欢倒在软地儿上。直直地往无尤身上靠,无尤无奈只得让他靠着。结果弄的自己也一身的酒气。到了府门口,三个人才把善信架了起来,送进故明园。无尤给他灌了醒酒汤,便让他睡去了。
九月初十,霜降和重阳节重合了。府里下的菜品,是每个院子里一品鸭子、秋梨炖银耳。说是府内年年霜降日的习惯,必出鸭子和梨。杨灵之的害喜状况缓解了不少,这几日也可以出来溜达着了。无尤几次在小花园里都能遇见杨灵之,身边浩浩荡荡地跟着不少丫头和嬷嬷,唯恐有个啥闪失。听说元氏拨了几个手脚麻利的去杨灵之那边照顾着。
柳香瑜来故明园几次,提及林善仁每每都是看了杨灵之就往妾室那边住下了,杨灵之每每气的摔盘子,还去刘氏那边哭闹了几次。刘氏还是心疼儿子,安慰着杨灵之却随着儿子去,全然不管不顾。杨灵之毕竟不敢闹去老太太那边,只得自己在屋子里发闷气,好几次都吓的丫头们提心吊胆的。柳香瑜压力也大,大孙媳妇不怀,二孙媳妇儿先怀上了,元氏也几次话里话外地想让柳香瑜去看看病啥的。
无尤明白老太太这是想曾孙想的,自己也是几次被提及。无尤只得装傻充愣,她渐渐地发现为何自己的婆婆李氏总是在元氏面前没有过多的情绪,原来是这个理儿呀。看来她以后也要好好地学学。善信回来给无尤说西山的红叶都红了,说十五休沐好带着无尤一起去看霜叶红于二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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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一传来消息,为青若郡主选下的夫婿没有悬疑就是林湛卢。林善信赶回故明园的时候,无尤正在屋子里焦急地转圈圈。善信是第一次看见无尤这么的不淡定,如热锅上的蚂蚁,善信先是心中酸了下,若是青若和自己,无尤必选青若吧。善信走过去,搂住已经有点不知所措的无尤,道:一切都还好。礼亲王府暂时没什么动静。
“怎么办,怎么办?”无尤不停地重复这句话。
善信轻拍她的后背道:“静观其变,你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在善信地安抚下,无尤渐渐安静了下来。
“我要去见见青若,这个时候她一定很无助,比我还不知所措吧。”无尤抬眼看着善信。
“我觉得青若郡主应比你想的坚强,她不是个容易屈服的人。”善信还是一直轻抚无尤的后背,“你若这个时候去会不会有点匆忙呢?”
“那我该如何?”无尤是全然没有了主心骨,“林湛卢太可怕,不能让他娶青若的,不能呀,你知道吗?”
“我懂,我懂的,嘘……”善信把无尤按在胸口,安抚着她有点颤抖的身体。
“我要怎么办,怎么办。”无尤拽着善信的衣衫道。
“我明儿一到部里就去打听礼亲王府的情形,你先不要乱做决定。”善信已经想好了,明儿一早就去打听情况,他担心青若,也担心纪为用,更担心无尤。
“你说哥哥这会儿得成什么样子呀?”无尤突然想起哥哥的状况,推开林善信,道。
“放心,放心,我和卫潜亲自把他送进家门的,卫潜答应今日守一夜在他身边,放心。”林善信离开部里的时候看见纪为用失魂落魄还强颜欢笑,徐卫潜只得跟着其身后,就怕纪为用出事,便先送他回纪府。
“可是青若说……”无尤想起青若当日在莲花寺的话,心中总是不踏实,“她宁愿出家为比丘尼,也不要当皇家的牺牲品。”
“无尤,你听我说,”善信搬正无尤的脸对着自己,道:“你信我吗?”无尤点头,“那么一切有我,我保证不会让你、青若、为用有事。”
第二日得到消息,是礼亲王府全面谢客。所有来道贺的都被拦在门外。绮晴悄悄往故明园走了一趟,告诉无尤:青若郡主去太后那边哭闹了一番却不得法门,现在被禁足在礼亲王府里。无尤知必然是青若做了什么极致地行为,惹怒了好脾气的礼亲王。不然就礼亲王这般的宠爱青若绝不会随便禁足的。
善信休沐陪着无尤在莲花寺待了一天,无尤在佛前一直在祈祷,她很怕。第五日,安国公说要为林湛卢准备礼,毕竟是本家。无尤看不出林湛卢什么个情绪,他就是那么淡淡的,如他第一次来到安国公府一般,让人觉得客气疏远有礼。无尤很想和林湛卢谈谈,很想让他悔婚……虽然知这是不可行的。
第五日晌午刚过,绮晴就冲进了故明园,拉着无尤就往正厅去。到了才知道是卢嬷嬷来了,卢嬷嬷看见无尤微微点了点头,满脸疲倦。原来礼亲王府派人来请无尤过去,说青若出事了,这会儿怕是谁的话都不听,没有办法只得来请无尤过去一趟。元氏同意了无尤过去,但是却对这门亲开始起了疑惑,这郡主是唱的那一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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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尤收拾了下就随着卢嬷嬷上了车马。无尤忙问情况,青若这是如何了。卢嬷嬷摇头叹气了半晌才告诉无尤:青若在知道婚事时,先是去进宫见了太后,太后觉得青若混闹,这婚姻大事怎么能由着孩子自己选着呢。太后必然是给礼亲王打了招呼,青若回府又和礼亲王大闹了一场,礼亲王一气之下关了青若。
青若扬言若是一定这般就死在京城。现在已经几日没吃东西了,除了水滴米未尽。礼亲王又是请太医又是灌米汤,青若就死犟着什么都不肯吃,再有两日怕就不成了。礼亲王没有办法只得请无尤过来,自小只有无尤说话她还是听的,希望这次无尤说话她也能听进去。
无尤进了礼亲王在京城的别院,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几乎每年都会来几次的。轻车熟路地进了青若所在的两进小院子里。满院的银杏树叶子都已经镶上了一道金黄色的边,柿子树已经挂满橘红色的小柿子。无尤想起以前常常和青若一起拿一个带着布兜的高杆勾柿子,然后把硬邦邦的柿子放在窗户下的小沿上,码一溜,晒太阳。
一个银色绣金丝祥云长衫的中年男子在青若的门前来回地踱步,看见无尤苦涩的一笑。无尤忙对礼亲王见礼,他显然已经顾不上这些,叫无尤快进去。无尤推开门,屋子里很安静,西晒的光照进一侧的梢间里,柔柔的暖暖的。礼亲王在门槛前往里探了探,却没有跟进来。卢嬷嬷快了无尤一步,把她往内阁里引,进了紫檀雕花碧纱橱,就看见靠墙一侧的檀木大床上躺着青若,闭着眼睛,呼吸轻的似乎随时都会断掉一般。
无尤快步上前,坐在床前的椅子前,端起一碗粥,用手试了下温度,正正好。先对青若道:我是无尤呀。
青若听见,有点费力地睁开眼睛,看见无尤真的坐在自己跟前,很想笑一笑,但是终没有抽动嘴角。
“青若,你这样不是办法,总还是要吃点东西的。”无尤试着往青若嘴前送勺子里的粥。
青若撇开脸,无尤只得放下粥。
“若是这份情让你如此的苦,我宁愿你从未认识纪家任何人,该有多好。”无尤把青若的碎发拨开,“你这般,兄长必然也不会好过,他也必然如我这样想。与其看着你这么折磨自己,不如从未相识。”
“在我心中青若是不会做这种傻事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绝食闹情绪,这样的把戏不是一直都是你我不齿的吗?可是你竟然做了,而且还做的这么决绝。青若,你真的要这样吗?看看门外的人,那个是你的父亲,他已经担心地放下了尊严来求我这么一个民妇。”无尤只是静静地说给青若听。青若闭上眼睛,选择不面对。
“你这样真的痛快吗?你知道出了这个门有多少人在等着看你的笑话吗?你若真死了,你知道整个京城会怎么传说吗?会说礼亲王府的小郡主连为自己博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就选择默默地死掉了……你想过没,你死后你的父亲怎么面对王侯将相,你的母亲怎么面对贵妇下人?”无尤质问青若,虽然看不出情绪,但是字字清晰。
“当然你已经一心求死,必然不会去管去顾及你死后会有多少人因你的死抬不起头来,也不会去管你这院子里里里外外的丫头嬷嬷们会是怎么样的下场,无非就是给你陪葬而已,对吧?”无尤轻笑出声。
“你我在莲花寺多年,师太说不可轻视生命,那是人活在这在世上唯一的重量。而你不仅轻视了你的生命,还把这满院子的人视如草芥。她们一个个都是你的家生子,这辈子就是你的人,你若死去,他们必然也会去的。可是这些人是何其无辜,你想过她们也有求生的权利吗?”无尤看见青若身子不安分的动了下。
“青若,我的话许是说的重,但是你晓得并没有错。”无尤轻声道。
青若的泪顺着眼角划了下来,无尤帮她擦去,青若就是太执着。无尤起身出去和卢嬷嬷要了把剪刀,然后进来。拿起青若一缕头发,一剪刀咔嚓就给剪断了。青若猛的抬头,看着无尤。无尤只是把断发用丝线缠好,收进了随身带着的荷包里。
“你要做什么?”青若费力地问出来。
“断发与君绝,我帮你做主了。”无尤道。
青若努力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无尤。
“你若死去,这断发就算是留与兄长的信物。你活着,这断发就当成与他决裂之物吧。”无尤冷冷的说,“反正无论如何,你还是要与他绝,我先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