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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笑倾三国》-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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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狗儿一脸的恐惧,“已经吃了几十块了,我吃不下了……”

      阿瞒盯着我手里的胭脂糕,一个劲地摇头。我气馁,两个没良心的。唉,钱已经因为这间屋子用得所剩无几,难不成……明天我再干回我的老本行?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香喷喷甜滋滋的胭脂糕啊……”一头长发高高束起,我一身血青色的简易男装,站在糕点铺门口,我扯大了嗓门嚷嚷。认命?我裴笑的字典里没有这两个字!夏日的早晨,太阳还没有开始毒辣,晨风拂过,也算轻爽。“来看看,胭脂糕啊……”喊得嗓门都冒烟了,竟是连一个人都没有……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杰作,虽然味道不能保证,但昨天努力了一整天,这外观至少还能入目吧……为何如此不招人待见……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扫地的狗儿,我眯起了眼睛。狗儿打了一个寒颤,狐疑地回看我,“你想干什么,姐姐?”“为何【创建和谐家园】那天我给你买的衣服?”我盯着他,见他一身的灰色布袍。“我……”“去换。”“姐姐!”狗儿有些恼。“去换,立刻,马上。”微笑,我咬着牙轻轻开口。不一会儿,帘子后面便走出一个俏生生的小美人儿,身量娇小,眉目如画,虽然阴沉着一张粉面,却也丝毫不减其姿容。“来来来……”我一把拉过狗儿,站在我身旁,随即扯开嗓子呼喝起来,“来看看,来看看……胭脂糕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走过路过……”狗儿有样学样,也扯了大嗓门。我一把拉住他,“闭嘴。”狗儿狐疑地看着我,“怎么了,姐姐?”“粗人我来做就行了,你只要站在这边”,我笑眯眯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这样微笑……”狗儿立刻红了脸,僵在原地。“小姑娘,这胭脂糕怎么卖?”瞧,有顾客上门,只是这顾客问的却不是我,而是嘴角直抽搐的狗儿。是夜。“哈哈哈”,对着一桌的孔方兄,我笑得见牙不见眼,“狗儿,这些拿去买些胭脂水粉”,分了几枚钱币出来,我豪爽地推到狗儿面前。狗儿黑着一张脸,不理我。“瞧,还使性子,呵呵……”我乐得很,回头看向阿瞒,“别说我偏心眼啊,虽然你供献不大,不过见者有份”,又拨出几枚钱币,我笑眯眯地道。见我笑,阿瞒也只是笑。

      笑倾三国(修改版) 再逛风月楼

      笑倾三国(修改版) 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回头见那胖女人已经带了人冲上来,我只得拉着狗儿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冲进了房间。

      狗儿警惕地转身关上房门。“啊啊啊……”那半裸的女人仿佛在表演女高音似的,开始尖叫连连。“闭嘴!”我狠狠瞪了她一眼。“啊啊啊……”那女人闭着眼睛,一点没有要闭嘴的意思,倒有愈演愈烈的倾向。

      “我说,闭嘴!”从怀中摸出寒光闪闪的瑞士刀,我放在手里危危险险地把玩,磨着牙道。

      那女高音立刻乖乖闭了嘴,瞪大双眼,惊恐万分地盯着我手里的刀,泪水扑漱漱地往下流,将“楚楚可怜”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至。“别怕,没事。”一把将那女人搂入怀中,那青衣男子轻声哄道。那女人噤若寒蝉地躲在他怀里,一个劲地抖,颤巍巍地如秋风扫落叶。我白了那青衣男子一眼,这家伙,活脱脱一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典型写照。

      见我瞪他,那青衣男子竟是毫不介意地冲我微微一笑。我倒是一愣,细看他,一袭宽大的青衣穿在他瘦削的身上显得稍稍有些奇怪,却偏偏还有那么几分玉树临风的感觉,眼睛清亮得仿佛可以看透人心一般,此时那眼中正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

      笑?这种时候他还笑得出来?“你笑什么?不怕我杀了你!”打量着他瘦削的身子板,仿佛一阵风吹过便会倒下似的,我评估一番,在心里下了结论,此人不具威胁性。他仍是微笑,“姑娘不会杀人。”我“哼”了一声,用鼻孔示人,表示不屑,不过心里却微微一惊,他说得如此肯定,竟仿佛可以一眼看穿我似的。“你真是我见过最有风度的嫖客啊”,我扯了扯唇角,大难临头,他还顾着哄女人。

      “多谢姑娘夸奖。”他微笑。我嘴角微微抽搐,却是觉得他有些面熟。“姐姐,他们在撞门。”狗儿拉了拉我的衣袖,道。我回头,见门被撞得“砰砰”响。“把门撞开!”那胖女人在门外大叫。“嬷嬷……嬷嬷救我……”躲在那青衣男子怀里发抖的女人哭喊,哭得快背过气去了。

      “莫怕莫怕……”青衣男子轻抚她的背,复又抬头看我,“姑娘,可有在下帮得上忙的地方?”他开口,彬彬有礼极了。我眉毛微微抖了一下,这个场景真是怪异,“我知道回风吗?我来找她。”奇异地,我竟是开口。“回风姑娘啊,在隔壁……”他指了指,笑道。我抬手按额,开始头痛,这种心情……真是难以言喻。不如我来打个比方好了,考试的时候,59分和0分,哪一个更令你痛心疾首?“勿需担心,回风姑娘就快来了。”他坐在原地,软玉温香抱满怀,老神在在地微笑道。

      “你贵姓?”看他一眼,我问。“嗯?”他微微扬眉,随即又挂上了微笑,“在下郭嘉,郭奉孝。”“铁口直断郭半仙啊你!”我没好气地抢白,事事都说得那么笃定,真真叫人看得郁闷。

      青衣男子微微一愣,随即微笑,“姑娘芳名?”得,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咧了咧嘴,道:“笑笑”,那样一个呕血的名字我才不要公诸于众呢,陪笑……

      他神色略略一僵,清亮的眼里有片刻的恍惚,随即轻轻笑开,“姑娘贵姓?”

      我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裴。”“裴笑?”他讶然,随即抿唇,眼里闪动着笑意。我就知道……“你叫我笑笑得了。”皱眉,我故作大方的挥手。“裴儿。”轻轻启唇,他笑得温和。“嗯?”“我叫你裴儿,可好?”这回我听明白了,却是感觉怪怪的,裴儿?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样唤过我。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命运同我开了怎样的一个玩笑;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原来曾经有一个和我一样的时空过客在这里出现,并且,她有着和我一样的名,笑笑……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明白,眼前这个苍白而病弱的男子没有叫我笑笑的原因……因为,那样一个名字,在他心里划下了太深的烙印……唤着那个名字,大概连呼吸都会痛吧……“嬷嬷,回风在这风月楼替你赚的钱也不少,何苦刁难我的朋友?”回风的声音淡淡地在门外响起。我讶然,看向那青衣男子,被他说中了。撞门的声音停了下来,门外的人声渐渐散了去。“咚咚咚……”有敲门声。我后退一步,戒备。那青衣男子却是松手放下怀中的女子,不缓不慢地上前去开门。门外只有回风一人。回风对那青衣男子欠了欠身施过礼,便看向我,“姑娘,我的孩子……”她忽然停了口,有些怪异地看向我身后。狗儿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语。“她是……”回风有些犹疑。“你女儿啊。”我一把拉过狗儿,顺便走出房门,转身体贴地替那青衣男子带上房门,“抱歉打扰了你们的雅兴,你们继续。”“有劳姑娘。”那青衣男子居然颔首冲我微笑。嘴角抽搐一下,我没有再理会他,转身看向狗儿。狗儿有些狼狈地瞪了我一眼,脸红到了脖子根。回风怔了一会,淡淡笑了起来,“有劳姑娘照顾了。”说着,从袖中拿了一只精致的钱袋递给我,“一直没有尽过做娘的责任,他跟着我在这种地方,也只会落人笑柄……”

      眉不自觉地皱起,我想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我想告诉她,无论如何,没有孩子希望离开娘亲,就算是再不堪的女人,在她孩子的眼中,永远都是幸福的港湾……我想告诉她,被母亲遗弃,那将是一辈子都抹不掉挥不去的噩梦……但看着回风那清淡如水的眸子,我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狗儿的眼睛其实像极了回风,黑白分明,很漂亮,带了三分淡漠,三分倔强,三分孤傲,一分凄然。

      笑倾三国(修改版) 大乌龙

      大乌龙一直站在一旁默默盯着自己脚尖的狗儿忽然抬手,一把扯过回风手中的钱袋,拉了我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他的手微微带着寒凉,掌心却是濡湿的汗,我终是没有挣开他的手,任由他拉着我下了楼。

      一路下了楼,那胖嬷嬷虎视眈眈,却碍于回风的面子什么都没有说,便放了我们出去。

      狗儿一路走得很快,只是低着头默默地走。“不是很想见她吗?”看着他沉默的背影,我开口。他没有答,却是转身将那袋钱塞在我手里。“既然不认她,为何拿她的钱?”叹气,我道。“不拿白不拿,姐姐不是很缺钱么?”抬头看我,他居然笑道。我捏了捏他的脸,也笑了起来,“是啊,不拿白不拿”,看着他的笑脸,我心里却是有些发紧。

      回到糕点铺的时候,门开着,却不见阿瞒的身影。前前后后找了个遍,也没有找着。“狗儿,你看着铺子,我去找找看。”说着,我又脚不沾地的出了门。真是作孽啊,半刻不得闲。“伍婆婆,见过阿瞒没有?”刚出门,便撞见了住在隔壁的阿婆。“阿瞒啊?呵呵,他帮我去市集卖小麦了。”阿婆道。“什么?”我愣了一下。阿瞒的身份那么危险,万一被什么认出来可就惨了。还有,他还失忆,会不会忘记回来的路?会不会被人欺侮?会不会再被人当小偷?各种恐怖的幻想都向我张牙舞爪地扑来,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想象力竟然如此丰富……

      “阿瞒那小子不错,裴姑娘可要好好把握啊……”阿婆一手扯住我,唠叨,“只是早该回来了,怎么去了那么久啊……”我只得干笑,好不容易脱了身,便匆匆往集市赶。到处都是人,我挤出了一身的汗。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个家伙,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

      走着走着,却见前面围了一群人。“真可怜啊。”“是啊,年纪轻轻竟被马车撞死了。”“唉,谁让他为了个玉佩竟然不要命了……”玉佩?撞死了?我蓦然停下脚步,脑袋【创建和谐家园】半晌,随即猛地回过神来,咬牙挤进人群。“阿瞒……阿瞒……”我喉咙一阵阵地发紧,只见地上渗着一滩血,一个男子倒在血泊中,被轧得面目全非……阿瞒他……“阿瞒……”我冲到那尸身旁,哽咽,“阿瞒……你好傻……玉佩丢就丢了……为什么要去捡啊……我错了,我再也不当你是拖油瓶了……你别死啊,阿瞒……阿瞒……以后我再也不欺侮你了……”“相公……相公啊……”一阵比我更凄惨的哭喊声直入云霄。我愣了一下,回头看向一个体态丰腴的女人正趴在那具尸身上呼天抢地,哭得风云变色,惨绝人寰。“相公啊……”她哭喊,肺活量十分的惊人。半晌,她停了下来,也转头,看向我。“你……是谁?”看着她满是泪痕的脸,我轻声道,有些突兀的样子。“这句话不该是我问你吗?”柳眉倒竖,那女人站起身来。“呃?”我缩了缩脖子,看向那地上那具尸体,体型……似乎比阿瞒胖了点……个头……似乎又矮了那么一点……“你这狐狸精!跟我相公什么关系!”双手叉腰,她拔尖了声音道。我捂了捂耳朵,开始心虚。“我就知道这死鬼外面有女人!今天果然老天开了眼,有了报应!”咬牙切齿地,那女人狠狠瞪着地上的被马车轧得面目全非的男人,刚刚伤心欲绝的神情消失得一干二净。

      果然……女人嫉妒是最可怕的。我忙趁着她只顾着指天骂地,没时间注意我的当口,转身悄悄开溜。“老天有眼啊!”身后,还传来那女人不间歇的怒骂声。我连忙加快了脚步。不过想想那男人……真冤,死了还背着一黑锅。身为罪魁祸首,我心虚极了,只是阿瞒没事,我宽心不少。走了几步,我忽然看到一个极熟悉的身影……阿瞒?再抬头,风月楼?阿瞒在风月楼前干什么?“放开我……你们放开我……”阿瞒挣扎。“别嘛,这位公子进来坐嘛……”嗲嗲的声音酥麻入骨,几个香肩半裸的女子拖着阿瞒。

      “不成,不成,笑笑会生气的。”阿瞒死命地摇头。我失笑,这家伙倒是有心啊。“笑笑是谁?你家夫人?公子莫不是惧内?嘻嘻……不要紧不要紧,夫人不会知道的……”那些女子嘻笑着拉扯。“我……我没钱……”阿瞒涨红了脸,急道。“谈那种俗物做甚……公子如此俊俏,叫我们姐妹倒贴也可啊……”那些女子笑声越发的大了。

      说着,一个红唇印上阿瞒的脸颊。“姑……姑娘做什么……”阿瞒惊吓地瞪大眼睛。“哎呀,这公子真爱说笑,人家自然是喜欢你……”那女子故作娇羞地说着,随即一众女子咯咯地笑了起来。阿瞒被左推右扯的,连衣带都扯落了,怀里掉出一根银簪子来。“呀,这是什么?”一女子捡了起来,笑,“可是送予奴家的?”“不是,不是给你们的!”阿瞒急了,忙伸手抢回,“这要给笑笑的。”

      众女子皆笑了起来,“夫人如此貌美么,令公子如此惦记?”“那是自然。”阿瞒扬了扬头,十分自得地道。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家伙倒是十分给面子啊,一点不在意我的欺压和剥削。

      “笑笑?!”一回头,见我站在原地,阿瞒忙挣脱开那些女子,跑了过来。

      “怎么在这儿?”想想刚才的惊魂一刻,我故意黑着脸道。“我……我……”他低头半晌,忙将手里的银簪子献宝一般拿给我看。“什么?”我斜睨他一眼。抬手,他将那银簪插入我鬓发间。“我买的,送你。”他冲我笑,洁白的牙,纯纯的笑。“你哪来的钱?”我瞪他。他微微缩了下脖子,有些怕怕的模样,“阿婆让我帮他卖小麦,还有东街福婶家造房子,我去帮忙搬东西了。”叹了口气,我低头看他的手,那是一双握剑的手,现在却因为做粗活的关系,手背上有细细的划痕。“你跑到这里,到现在还不回去,就是这了送我这个?”“嗯。”他老老实实地点头。“以后不要买这些没用的东西了。”我轻声道,“还有,不要乱跑”。他点头,有些委屈的模样。看着他脸颊上那一个红红的唇印,我笑了起来,抬手替他拭去,“还有,谢谢你。”

      “嗯!”他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笑了起来。“阿婆的麦子卖完了?”“嗯。”“那我们回家吧。”我拉着他往回走。“好。”他点头,笑眯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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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胭脂糕糕点铺子后面是一个小庭院,此时的我正坐在院子里挥汗如雨地劈柴。狗儿在打扫卫生,阿瞒就站在我身后,看着我劈柴。额前一软,我抬头,阿瞒正蹲下身,抬袖替我拭去额前渗出的汗珠。“嗯嗯,好乖,你先回屋。”心不在焉地说着,我继续和一堆木头奋斗。

      他一声不吭地从我手中接过斧头,抬手,轻松地砍下。“啪”地一声,我与之搏斗了半天的木头便这般轻松地被解决了。低呼地一声,我不敢置信地摇头,随即抬手捏了捏他的胳膊,再念念有辞地点头。

      “好样的,交给你了。”一脸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我抹了一把汗,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

      阿瞒笑了起来,眩目的烈日下,他的笑如太阳一般的令人目眩。搬把小椅子,拿了凉茶,我乐颠颠地坐在树阴下,扇着小扇子,悠哉极了。

      阿瞒早把上身的衣服剥了,半系在腰间,认真地完成劈柴大业。抬斧,砍下。“啪!”木头四分五裂。“好!”我十分给面子地捧场。阿瞒抬头冲我笑。微微眯起狭长的双目带着笑,狭目薄唇间,几分憨憨的神色淡化了原本无情的五官。

      “请问,这里可有胭脂糕卖?”探进头来的,是一个苍白的容颜,和……一张奇怪的驴脸……

      “买胭脂糕请到前院”,莫明其妙地眨了眨眼,我答道,随即微微一愣,好面熟。

      我皱眉想了半晌,终于豁然开朗。“丞相大人,你当真不认识这个女子?”掉进猪圈,然后又被狂扁六十大板的悲惨记忆中曾有一句不平之音……然后……是风月楼里那个有风度的嫖客!郭奉孝!下意识地,我跳了起来,一把将阿瞒藏在身后。他和阿瞒是敌,是友?袖子紧了紧,我回头,随即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豆腐上,阿瞒足足比我高出一个头,我什么也没遮住,该看的都看了……“裴儿?”显然,他也认出我了。“他是谁?”阿瞒忽然开口。郭嘉抬头,微笑,“孟德兄,我是奉孝啊。”我差点没有被自己的口水淹死,这个家伙如此镇定地介绍自己,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敢情他老人家一早就知道他们家丞相在我这儿?我只能祈求老天,此人是友非敌,不然阿瞒就惨了……“奉孝?”阿瞒一脸的茫然。“嗯,我是好人。”郭嘉立刻表明立场。“笑笑”,阿瞒扯了扯我的袖子,“他是好人。”我再度无力,他说是就是啊!哪个坏人把那个“坏”字写在脸上了……“姐姐,中午吃什么?”狗儿走了进来,问。“胭脂糕。”我头也不回地答。阿瞒和狗儿立刻僵住,石化。“什么表情啊你们,天气那么热,卖不掉的胭脂糕不自己吃,难道扔掉那么浪费?”我双手插腰,成圆规状,跋扈至极地道。“可是姐姐做的胭脂糕……”狗儿嘟囔。“在下可否留下一同用膳?”郭嘉彬彬有礼开口。狗儿和阿瞒立刻感激涕零地点头,阿瞒还小声地嘟囔,“我就说他是好人嘛……”

      我将牙齿咬得“咯嘣”作响,身后窃窃私语的二人自动消音。一人一份胭脂糕。狗儿和阿瞒不约而同地将自己的一份推到郭嘉面前,摆出一副热情好客的模样。

      郭嘉受宠若惊,咬了一口。下一秒……“咳咳咳……咳……咳咳……”他低头,咳得面色耳赤,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红晕。

      我惊吓不已地看他咳得快断气的模样……我该不会成为第一个用食物过失杀人的杀人犯吧?“胭脂糕……不是这么做的。”好不容易,他平静了下来,开口。“哦?”我拿白眼球瞧他,“你会?”哼哼,这胭脂糕是我从食谱上看来的,这个古人会做才有鬼……“许久不曾做了。”郭嘉轻轻开口。厨房。“蜜的份量要刚刚好,太少则寡淡,太多则太腻,还有赤豆,要制成很细的豆沙,这样入口才会细腻……”郭嘉一边做一边说,俨然是个熟手。我则是跌破眼镜,自尊心大受打击,随便来一个人厨艺都可以比我好啊……

      “不必自卑,其实我也只会这一样”,似乎看穿我心中所想,郭嘉笑了起来。

      “哦?”我好奇。“嗯,以前认识一个很爱吃的朋友,我便千方百计学了这个来。”他笑道。

      “是个女子吧。”我凑近了他,一脸八卦。他微笑。“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我摇头晃脑地吟诵着,伸手捏了一颗赤豆放到他眼前,“知道么,赤豆也叫红豆,即相思豆也。”郭嘉微微一愣,有些复杂地看着我,“果然你和她从同一个地方来啊。”

      “什么?”我不甚明白。“没什么。”他摇头,轻笑,“记住啊,这才叫胭脂糕”,他拿了一块成形的胭脂糕放到我唇边。我张口,咬下。糯而不粘,甜而不腻,果然好吃。“孟德似乎十分的信任你”,他冷不丁地开口。“嗯?”我抬头,“啊,你说阿瞒啊。”“嗯,他先拜托你照顾,宫里有些事情,等我安排好一切便会接他回府。”郭嘉在我耳边轻声道。我看他,他果然早知道阿瞒在这里。虽然他说说轻松,但我知道“宫里有些事情”,定然是大事情。“你如何放心我?”我弯起唇,道。“直觉”,低低地咳了一声,苍白的容颜染了些血色,他笑,“我的直觉一向很准的。”

      我不可置否地耸肩。

      笑倾三国(修改版) 惊变

      惊变自那以后,郭嘉便成了我们糕点铺子的常客,常常一坐就是两个时辰,什么也不说,只是对着一碟子胭脂糕发呆。虽然他眼里看着的是那碟千娇百媚的胭脂糕,但我敢肯定,他心里想的,定是那爱吃胭脂糕的女子。风月楼那种地方,他也常去,来去潇洒极了。只我常常长吁短叹,为他那副看来弱不禁风的身子骨担忧,顺便也认识了他身边那头没毛的怪驴,据称,该驴有一挺拉风的名字,名曰:小毛。

      糕点铺子在狗儿不遗余力地牺牲色相之下,生意日渐红火。狗儿在铺子前招呼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客人,阿瞒在后院劈柴,而我,则悠闲地斜倚着门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小日子过得也算风声水起,幸福美满吧。我不贪心,真的,一点都不。拿了凉茶,我良心发现地到后院找阿瞒。“来喝茶。”站在屋檐下,我笑眯眯地冲阿瞒招手。阿瞒抬手胡乱抹了一把汗,便放下手里的斧子走向我。黑亮的长发盘成髻,他【创建和谐家园】着上身,白色的肌理在阳光下微微泛着红,即使是劈柴,他也一样有着难以言喻的气势。接过茶碗,他仰头“咕嘟咕嘟”一饮而尽。探头看劈了一地的柴,我有些心虚地拉他回屋,“进屋歇歇吧。”这么多,如果在现代,该被告上劳动监察部门了,真真一黑心的老板。他乐呵呵地随我回屋,一点怨言都没有,真是理想的员工,我抬手替他拭汗,他还冲我笑得一脸天真,看得我心花朵朵开。“放手!我让你放手!”门外,传来狗儿的怒斥声。我皱了皱眉,唉,又来了。狗儿貌美,虽然因此财源滚滚,但……大步流星地走到铺子门口,见一个满脸肥油的老头正涎着一脸的淫笑拉着狗儿的手不放,我扯了扯唇角走上前,大声道,“这是在干什么啊?”那老儿被我的大嗓门吓了一跳,抬头怒视。我不着痕迹地将狗儿拉到身后,笑道,“只是小本生意,爷何苦来为难我们呢?”

      “哼!我家老爷这是看得起你们!”那老儿身旁走狗级的人叫嚣道。“承蒙爷看得起,这些胭脂糕您拿好,当我们孝敬您的。”我随手拿了一包胭脂糕便塞到那狗腿子的怀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恶,当我是乞丐?!”那老儿发怒了,一把扯过我,作势要发飙。被卡在他那一身的肥油里,我果然不适合忍气吞声,握了握拳,抑制住恶心,我正便要抬腿踹死那不知好歹的【创建和谐家园】时,忽然见狗儿猛地扑了上来,死死地压住了那家伙。“放开我姐姐!【创建和谐家园】!拿开你的脏手!不准碰我姐姐!”咬牙怒吼着,狗儿一把将碍事的裙摆系在腰上,冲着那一脸淫笑的老儿便是一顿好打。只可怜那老儿无论怎样都想不通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发起飙来竟是如此的恐怖,只能瞪大了一双金鱼眼,被狗儿揍得鼻青脸肿。我歪着头,也是一脸的想不通,怎么看都是狗儿比较危险啊,那老头儿对我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来着。那老头儿被揍得出气多,进气少,眼见便要一命呼呜了,我忙一把拉住狗儿,

      “好了好了,没事了。”狗儿这才停了下来,靠着我一个劲儿地喘气。我爱怜地摸了摸他气得红扑扑的小脸儿,一脸的感动,有这么个贴心的妹妹……真好啊。

      “滚!”见那老儿还躺在原地,狗儿龇牙咆哮。那老儿忙屁滚尿流地跑了。“唉,淑女,形象啊……”我摇头,痛心疾首地弯腰替他放下裙摆,念叨着。

      狗儿额前出现黑线,“我是男人。”我愣了一下,抬头看他,随即捧腹大笑,一把将他勾入怀中,狠狠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

      嗯,香喷喷,口感不错。我点头,笑得一脸贼兮兮。狗儿的脸一下子成了煮熟的虾子,红得快冒烟了。“我也要亲。”不甘被冷落的某人一脸落寞地在后头开口。我咧笑,抬手摇了摇食指,“男女授受不亲,嘿嘿。”狗儿满面都是黑线,我兀自笑得开怀。“走水啦……走水啦……”半夜,我正抱着自制的枕头睡得口水横流之时,忽听得有人高呼。

      走水?迷迷糊糊之间,我半睁开眼,一脸浓烟呛来,我猛地咳嗽起来。糟糕!失火了!我一下子清醒过来。四处都烟,根本辨不清方向,我咬牙,将薄被扔进一旁的水盆里浸湿,然后裹在身上,挡住口鼻,便冲了出去。“狗儿!阿瞒!……”一边跑,我一边叫,“阿瞒,你在哪儿……狗儿……”明艳艳的火,暗无尽头的黑,那样暗沉而绚烂的色彩令人心生恐惧。“姐姐!姐姐!”狗儿的声音在火场外面清晰的传来。“别进来!”眼见他要冲进来,我大叫。狗儿拿盆汲了水,一盆一盆地来回跑,可是天干物燥,火势冲天而起,又是岂是狗儿那一点小小的力量所能扑灭的……“阿瞒!阿瞒!你在哪儿!”黑暗里,我四下寻找。“笑笑……”阿瞒的声音从黑暗的尽头传来。我忙冲着那个声音跑去,一根燃着火的横木猛地坍塌,我瞪大双眼,眼见着那横梁当空砸下。

      身子一轻,我已被抱入怀中。“不怕,不怕……”是阿瞒的声音。他一路念叨着冲出了火海。“姐姐……”狗儿扔下水盆,冲到我身旁,“姐姐……”我从阿瞒怀中站起身,三人皆灰头土脸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姐姐,房子没了。”狗儿低低地开口,带着浓重的鼻音,“我们的家没有了。”

      我咧了咧嘴,一手将他揽在怀里,“房子没了,家还在。”“姐姐?”月色下,狗儿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我,泛着红。“呵呵,大不了回去当乞丐好了。”我抚了抚他乱糟糟的头发,弯唇。“只怕连当乞丐的命都没有了。”冷冷的,一个声音传来。我心下一惊,回头看时,几十名作黑衣打扮的人正向我们围拢而来。不是失火,这是纵火!

      笑倾三国(修改版) 生死之间

      生死之间一手摸到刚刚大火中也没有忘记挂在身上的斜挎包,我翻出刀来。“我们应该不认识吧。”【创建和谐家园】笑着,冷汗直流,他们的目标是谁?是刘备因为上回那封【创建和谐家园】来杀我灭口,还是……他们已得知了阿瞒的身份,前来斩草除根?只是无论哪个理由,现在都是凶险万分,面对几十个黑衣人,我们明显处于弱势,一不留神,便真是呜呼哀哉了。对着这些真正的杀人者,我不能有丝毫的胆怯,一旦露了怯意,便是输了,而输的下场,必死无疑。“等下我们分开跑,跑得一个是一个。”压低了声音,我开口。“那我们在哪里会合?”狗儿道。“不管了,先跑再说。”我回头看了狗儿一眼,不管那些杀手的目标是我还是阿瞒,都跟狗儿无关,他没有理由给我们陪葬。阿瞒却是悄悄往我手里塞了一个东西,我握住,微微一愣,是那枚银簪,那枚他送给我的银簪,原来刚刚他在火海里没有出去,是替我去寻这个了。“废话什么,杀了他们!”为首一个大喝一声,那些黑衣人便扑上前来。

      “快跑!”我扬声大叫,三个人,三个方向,飞快地跑开。跑了一阵,我回头,身后却是一个追兵都没有,所有的人都冲着阿瞒去了,他们的目标是阿瞒!

      心下一紧,我握紧双拳,手中的银簪刺得我掌心发疼,我折返回去追阿瞒,明明已经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真是不知死活呢。远远的,见阿瞒一人被围困在中间,腹背受敌。正欲上前,却被人一把拉住了。我戒备地回头看,竟是狗儿。“你怎么还在这里?快走!”我皱眉叫道。“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狗儿咬唇看着我道,“你只是想骗我走,对不对?”

      我哀叹,“乖,快走。”“你跟我一起走”,他开口,声音有些冷,“你说过不会不要我的。”正说着,一剑横来,竟是被那些黑衣人发现了!我抬手用刀隔开那劈来的剑,后退一步,狠狠一脚踢中他的腹部,趁他尚未回过神,便是一刀刺去,腥甜的血溅了我一脸。我怔了半晌,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中那染了血的瑞士刀,没有时间为自己第一次杀人发表一些什么感慨,那些杀手已冲了上来,我咬牙躲开,再杀。生平第一次杀人,我连手都在颤抖,从小在街边混大,论打架我也不输谁,剑道柔道跆拳道,我哪道都不会,却也能打得那些男孩子都鼻青脸肿,服我三分。我没有武功,我打架之道只有一个,那就是保住性命。狗儿不知从哪里夺了剑,瞪着眼睛乱砍一通,看得我胆颤心惊。不远处,阿瞒神色茫然,也陷入了重重的包围。“姐姐!”狗儿蓦然大叫。我回过神时,已觉肩背之处一阵刺骨的疼痛,低头看,一枝羽箭贯穿了我的左肩。

      阿瞒似乎被狗儿的叫声吓到,转身看向我,狭长的双眸微微一凛,竟是变得冷冽,茫然之色瞬间消失不见,他持剑而出,眨眼之间,已掠到我身侧,薄唇紧抿,他挥剑而舞,刹那间,漫天血色飞扬。带着一枝箭像个刺猬一样,行动不便极了,我咬牙将肩上的箭折断,留下已经深深卡在肉里的那一部分,真是痛啊。阿瞒一路砍杀,杀红了眼睛。我不自觉地想起那一日我送他回丞相府后所见到的那个满身鲜血的他,没有一点伤痕的他,只留下满地的尸体。“射箭!”高处,不知是谁一声令下。密集的箭雨凌空而来,我大惊,再不躲开真要成刺猬了!拉住阿瞒,只觉脚下一拐,竟是一处斜坡,两人便这样直直的滚落了下去。

      “姐姐!”狗儿惊呼。“快跑!不要回头!狗儿快跑!”我大叫,一路滚落下坡,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黑衣人一路死咬不放,竟是都追了下来。我稍稍安了些心,狗儿该是安全了。“你说过不会不要我的!你说过的!”上面,传来狗儿凄厉的疾呼。双双滚落山涧,掉进水里,连呛了好几口水,我才爬了起来,冷不丁落入一个也是浑身湿透了的怀里。“阿瞒?”肩上一痛,我龇牙咧嘴地仰头看他。他也是一身的狼狈,“好多血……”他看着我,满面都是焦急,冷冽的神情消失不见,又变作了那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我低头,看自己肩上的伤口不断地有血映出来,晕染了我的衣袍,“不怕”,我瑟缩了一下,竟是有些冷。这似乎是一处谷底,在这炎炎的夏日气候竟是反常的冷。阿瞒抱着我寻了一处山洞,小心翼翼地将我安放在铺了干草的地上,回头捡了枯枝来用打火石生了火。我冷得直哆嗦,大概失血过多了,意识竟是有些涣散。“笑笑,别睡啊。”阿瞒的声音急急地响起,他伸手来替我脱下湿透的外袍。

      我睁开眼,见他竟是将我剥得一干二净,不由得羞恼,微微挣扎了一下,却不小心牵扯到肩上的伤口,痛得我额前直冒冷汗。阿瞒拿他烘干的长袍裹住我,“嘘,不怕,不怕”,他似乎在轻声哄着我,面上带了不太正常的潮红色。我这才注意到他竟是【创建和谐家园】着上身,而所有烘干的衣服都被他裹在我身上了。

      再这样下去,冻死的会是他,低叹了一口气,我终是开口,“你抱着我吧,我冷。”

      闻言,他忙乖乖上前紧紧抱住我。反正上回在雨中昏倒,该看的不该看的都已经看了,而且他此时心智不全,应该没有危险。被他紧紧抱在怀里,我安心地说服自己。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忽觉肩上疼痛,我不由得动了一下,忽然,我感觉自己的腰腹间被什么硌了一下。感觉到他越来越灼热的体温,我身子一下子僵住,再不敢动弹,我……是不是错估了什么……

      “笑笑。”阿瞒开口,声音有些低哑。“干什么?”我没好气地道。“我热。”“那是因为你落水受了寒,发烧了。”我白了一眼,道。“哦。”乖乖地应了一声,他的手动了一下。我立刻全身汗毛直竖,“不准动。”他忙定住不动,“怎……怎么了?”“你一动,我肩上的伤口就痛。”我咬牙切齿地道。“哦。”他忙紧张地点头,再不敢动一下。山洞外,竟是传来了嗷嗷的狼嚎,我一头的黑线,真是绝佳的配音……

      笑倾三国(修改版) 归府

      归府阿瞒抱着我,闭着眼睛,许久不动,想来该是睡着了。借着月色,我看着他那与阿满极度相似的脸庞,有些恍惚,今晚的险境,让我明白了形势有多么的严峻,他不是那福利院的弃儿阿满,他是曹操呢,那威震一方的诸侯,名留青史的枭雄,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有多少人欲夺他性命?倘若真是曹操也就罢了,可如今他这副模样,该怎么样逃开那些在暗处无时无刻不在觊觎着他项上人头的家伙?原本闭着的双眼忽然睁开,他不声不响地看着我,我和他靠得极近,明亮的月色下,他狭长的眸中清楚地印出我的模样。“我睡不着,笑笑……”抱着我,他轻声开口。我眉毛微微抖了抖,原来一直不曾睡着呢。“那些人为什么要杀我……”抿了抿唇,他开口,有些委屈的模样。“一点都不记得了吗?”我轻叹。“嗯,有时会记得一点,可是再仔细想便头疼。”他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头,面露痛苦之色。

      这一抬手,原本裹在两人身上的袍子便滑落一角,真真是袒呈相对了。“对,对不起……”他忙飞快地道歉,小心翼翼地将袍子裹好。我哀叹,肩上的伤口痛楚得厉害,我被他拥在怀里连动也不能动,如果他真起了邪念,我便真是无语了。他认真地看着我,漂亮的眸子一眨也不眨,那般的聚精会神,看得我头皮发麻。

      “看什么?”抿了抿唇,我开口,打破了奇怪的寂静。他却不答,只一径看着我,冷不丁地,他柔软的薄唇便落在我的眉心,如蜻蜓点水一般掠过。

      我怔住,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那个正一脸微笑的家伙。“你在干什么?”我磨牙,挤出声音来,敢情这个家伙是扮猪吃老虎啊。

      “我喜欢你。”他竟然有胆答非所问。好样儿的,我点头,气得直冒火,还真敢说!“我不记得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模样,但……我竟会杀人,一刀一刀地砍下,手也不听控制……周围都是血……”他轻声开口,带了些微的颤意,“在丞相府门口也这样……刚刚也这样……我其实很恐惧……很害怕……可是,两次你都回来找我……谢谢你回来找我……”他收紧了手臂,将我抱得紧紧的。左肩的伤被他收得生生地疼,我痛得咧嘴,最终没有开口,只是无力地抬手轻拍他的肩。

      这样阿瞒,留在外面,随时都有可能遇到险境,那些暗杀者如此猖獗,以我的能力,又岂能保证次次护他周全?像今天这般凶险的状况再发生一次,我真的不能保证能活着逃出来,或许,他回去自己的世界,反而安全,那儿至少有郭嘉在。“阿瞒啊”,我轻声开口,“你想回去吗?”“回哪里?”“你自己的家。”“家里有笑笑吗?”“没有。”他摇头。我微微怔住。天,不知何时亮了。外面忽然有了吵嚷的人声。谁?是谁寻来了?那些黑衣人?我握紧阿满的手,阿瞒忙避开我肩上的伤口替我穿上衣物。“丞相大人……”“裴儿……裴儿!”“丞相大人……”那一声裴儿让我回过神来,是郭嘉!我大喜,忙扯了扯阿瞒的衣袖,“快,扶我出去。”

      “丞相大人!”郭嘉正带着一群人搜山,远远地看着我们,忙跑了过来。

      “你可算来了。”我咧了咧嘴,肩上的痛楚愈发的清晰起来,“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昨夜,那些黑衣人都没有找着这处地方呢。“我是郭半仙嘛。”郭嘉微笑。记起这是在风月楼里戏谑的话,我弯了弯唇,肩上的痛楚却是令我额前冷汗直落。

      “孟德兄,你离府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外面太危险,我来接你回府”,转身看向阿瞒,郭嘉道。“回府?”阿瞒微微一愣,随即一把抱紧我,“不回去。”我知他是想起昨夜我说的话了,不由得暗叹。郭嘉看向我,“裴儿的伤再不治,只怕……”,他拖长了嗓音,一脸欲语还休的模样。

      阿瞒果然上当,立刻一把抱起我,“快带我去找大夫!”郭嘉微笑,清亮的眼睛却是微微蒙了一丝暗影,“相府里有最好的大夫。”

      阿瞒点头,连一丝犹豫也无,便抱着我随郭嘉走。一路颠簸,阿瞒抱着我下了马,直奔府门。“相爷回来了!相爷回来了!”远远的,有门人通报。一时之间,庭院里站满了大大小小的仆役。“爹!”一声大叫,我微微怔住,只见一个少年冲了出来。“爹!”又一个少年冲了出来。“爹!”再一个少年冲了出来。“爹!”呃,这个是少女。阿瞒抱着我,直直地绕过他们,无视他们期望的眼神,“大夫!哪里有大夫!”

      “相爷。”一个貌美的女子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大夫,大夫在哪里?”阿瞒口中反反复复只这一句话。“快去请大夫。”开口的,是那个美貌的女子,她看向阿瞒怀里动弹不得的我,“相爷,这位是?”阿瞒没有理会他,只一径在府里横冲直撞。“相爷,这位姑娘伤得不轻,不如先抱她回房歇息,大夫一会儿便来。”那女子开口,十分温婉的模样。我总算是听明白了,昨天夜里跟我卿卿我我,还大言不惭说喜欢我的家伙,是个有妇之夫!还是孩子他爹!

      笑倾三国(修改版) 神医

      神医躺在床上,我咬牙,随即猛地倒抽一口凉气,左肩的箭头一下子被拔了出来。

      “痛痛痛……痛啊……”我忍不住放声大叫起来,殷红的血汩汩地往外冒,连麻醉都没有,昨晚没有被那一箭给射死,现在我怕是会活活痛死。“大夫,她在痛!她在痛!笑笑说她痛!”阿瞒一脸的紧张,也大叫了起来。

      “回丞相大人,痛……是难免的。”那大夫慢悠悠,老神在在在道。闻得此言,我狠狠磨牙,眼放凶光,张口“吭哧”一下,两排尖牙便无言地咬上了那蒙古大夫的手腕。“痛痛……痛啊……”这鬼哭狼嚎的声音自然不是我。我慢悠悠地松口,“人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医者父母心嘛,自然该痛吾痛以及人之痛……”那大夫傻眼。郭嘉轻笑起来。我咧了咧嘴,龇牙【创建和谐家园】。“看来……我救了一只会咬人的小狼崽。”被我的鬼脸吓到,那大夫回过神来摇头晃脑地戏谑道。我瞪他,偏又动弹不得。“别瞪了,养养神吧,我可不想救死人砸了自己的招牌”,说着,那大夫利索地在我失血而死之前替我将伤口包扎了起来。“别担心,华先生医术了得,不碍事的。”郭嘉轻笑着开口。“华先生?”我扬眉,莫非这个家伙……有点来头?“不好意思,当世神医华佗便是在下……”那大夫扬眉,十分自得地开口。

      华……华佗?我张口结舌,那……那个……华佗?我重新审量眼前这个家伙,心理作遂,竟是觉得他莫名地顺眼起来……淡淡的眉眼,平凡的五官,但……平凡间却带了那么几许柔和,眉目间还带着一抹似是而非的出尘……果然高人啊。“……的师傅。”他闷笑几下,终于憋不住大笑出声,“在下华英雄”。

      光荣形象轰然崩塌……华……华英雄?我想起了某部电影中的人物,嘴角抽搐几下,我决定无视这个说话大喘气的家伙。“怎么样?只听这名字便十分的大义凛然吧”,华某对自己的名字十分的得意。

      “她怎么样了?”郭嘉忍着笑询问。“请不要质疑我的医术,那是对我污辱。”义正辞严地,华某道。郭嘉不开口,只是笑。收了药箱,华某扬长而去,房间里只剩郭嘉和阿瞒。“还痛不痛了?”阿瞒上前,坐在床沿上,忧心忡忡地道。我无力地翻了个白眼,“你试试就知道了。”“裴儿,你会留在丞相府吗?”郭嘉冷不丁地开口。我看他一眼,考虑自己要不要留下。阿瞒倒是满不在乎地模样,轻轻拍了拍我的手,“不想留在这儿不用勉强”。

      我看他,微微有些惊奇,他不缠着我了?决定放过我了?“不想留在这儿,我这就带你走。”他冲我点点头。忍不住闭了闭眼,我就知道……“你是丞相,要走去哪儿?”我万分无力地道。“本来打算安排好一切之后再接丞相回府的,只是目前的状况下,孟德兄留在府外会更危险。”郭嘉道,“只是,孟德兄失忆之事,切不可传扬出去,否则……”他微微皱眉。

      看他难得如此表情,我便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如果我离开……”,转头看向一直盯着我伤口瞧的阿瞒,我直觉地不想参入那复杂的事件中。

      “我们要去哪儿?”阿瞒兴致勃勃地开口,自动自发地将自己归类为“我们”。

      我失笑,知道自己终是扔不下他,不管他是不是当朝丞相,不管他是不是曹操,这样的阿瞒,如白纸一般,这样的阿瞒,令我不大忍心。“如果我离开,也没有地方去,不如就先留下吧”,我淡淡开口,这倒也是实话,暂时有个栖身之处也可再作打算。“嗯”,阿瞒点头,“好,留下”。看着阿瞒,我略略有些失神,我会把他送回原本应该属于他的位置,我在想,如果哪天,阿瞒恢复了所有关于曹操的记忆,那么阿瞒,还是原来的阿瞒吗?“既然要留下,便好好听半仙说说要注意的事项吧”,看了一眼郭嘉,我笑道,却不期然地发现他竟然在发呆,怔怔地看着我发呆。郭嘉微咳一声,回过神来,便开始交待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我听着听着,便开始犯困,什么时候睡去的也不知道,但我好歹是一伤员,自然无人来扰我。

      第二日睁开眼,便看到一张半生不熟的脸,这丞相府里,我熟的只有阿瞒和郭嘉,半生不熟的,便是华英雄了。张了张口,我结舌,怎么称呼他?英雄?……光是想着我便是一头的黑线了。

      “药来了,小狼崽。”他手里端着药碗,正十分大方地坐在我的床沿上。

      还记着仇呢,于是我决定不跟这个小肚鸡肠的家伙计较。仰头一口将那碗黑乎乎,看起来十分黏稠的汤药饮尽,我抹了抹嘴,苦得直吐舌头。

      华某看着我,且笑不语,那模样像极了一只狐狸。我开始不安。“好喝吗?”半晌,他终于开了尊口,狐一样的眼睛盯着我手里的空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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