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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夜幕降临许久,月上中天,才听得太监来报,皇上驾临彤辉宫。
瞳兮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嘱人好生伺候。
天政帝踏入彤辉宫的时候,并不见瞳兮上前接驾。“贵妃呢?”他语气里带着不悦。
齐云忙道:“娘娘已经歇下了。”齐云是宫里的老人,并不如瞳兮一般青涩,她语气里的暗示让天政帝神情一舒。
皇帝驾临,宫妃不出门迎接那是大不敬,只是论到女子的那么一丝矫情,即使贵为天子,也是能够宽量的。
“这香?”天政帝皱了皱眉头。
齐云赶紧上前回道,“这是娘娘特地嘱咐焚的‘欣宜香’。”平日瞳兮从不用香,但是今日不是平日,这欣怡香香甜而慰神,能让人心情舒畅,瞳兮素日不爱闻这些香料的香气,但是为着今夜,特地选了此香,自己不喜欢,他人却未必不喜。
天政帝没有再说什么,掀开帘子进了内室,宫人知情识趣的合上了房门,瞳兮的寝间便显得悄无声息。
那沉香木满金雕九龙四凤大床的帏帐已经放下,因着那鲛绡纱薄透,里面女子的身影若隐若现,四周静得一颗针掉下也能听见,满屋子便只余下那女子因为紧张而略沉的呼吸声。
天政帝放柔了步子,上前轻轻的捞起纱帐。
思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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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皇上发怒了。”
瞳兮的耳环才卸了一只,只是也顾不得这许多,“怎么回事?”瞳兮猛然站了起来,“齐云姑姑呢?”瞳兮一慌,就想找齐云商量,这是一种习惯。
瞳兮曾伴在天政帝身边不短的日子,这是一个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主,让人捉摸不透,从没有人看到过天政帝发怒的样子。瞳兮最最怕的就是他这种人,可是如今他真发怒了,她便吓得更甚了,而且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何方。
难道是晋王妃惹他不愉快了?还是晋王妃其实已经失宠了?
“娘娘,皇上请娘娘过去。”江得启已经来到了门口,并不如往日一般带着笑容,现在跟他主子已经一个德行了。
瞳兮惦记着齐云,从玄纁的眼神看,齐云估计是被天政帝拿了,连妆都没整理就跟了上去。
瞳兮来到自己的寝殿,里间的情形看不见,只有天政帝坐在堂上,脸色阴沉,齐云跪在他的面前,头都磕到了地上。
“皇上。”瞳兮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但是总想着应该不是自己的错,鼓足勇气打算上前劝一劝。
天政帝的眼神在瞳兮身上胶着了许久,那眼神跟冰刀似的,刺得瞳兮生疼。“齐云姑姑她……”
天政帝忽然开口,“令狐瞳兮,你可真让朕恶心。”瞳兮觉得自己有些摇摇欲坠了,怎也料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也乖巧,听这话就知道是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此时决不能慌神,连忙跪下请罪。
天政帝起身走到瞳兮的面前蹲下,拇指和食指掐住她的下颚,逼她抬头,那凌厉的眼神避无可避的刺入瞳兮的眼里,她顿时慌了神。
“你当朕是什么人,又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以为这里是青楼楚馆,以为你自己是老鸨子吗?”
他恶毒的吐出这些字眼,让瞳兮死的心都有了,她顿时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她还是触犯了龙颜,有些事他可以做,她却不能配合。只是想不到天政帝的言辞刻薄至此。
虽然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这样做有多【创建和谐家园】,可是她还是愚蠢的做了,以为可以讨得他的欢心。
瞳兮的泪水泛滥而出,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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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兮身子一僵,暴室她是知道的,多少人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
天政帝起身离开,瞳兮慌不择路的扭身抱着他的腿,“皇上,齐云姑姑她……”瞳兮眼泪迷蒙的望着天政帝,衣襟散乱,这般狼狈的可怜兮兮的模样,还娇沥沥的带着哭声求着他,是从不曾有过的。即使是在那种时候,她也只是默默的承受。
天政帝无情的将瞳兮的手掰开,“朕没有你这般不知廉耻的贵妃。”
瞳兮失去重心的跌倒在地上,却无法再发出任何声音,满脑子回荡的都是“不知廉耻”四字,明明是他的不是,到最后自己却成了最不知廉耻的人。
“娘娘,保重。”齐云姑姑很少落泪,瞳兮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拖走,自己却做不了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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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兮如今是真的感觉到天政帝离开自己已经很远了,而她同三年前的自己也再不可并肩而提了。
“晋王妃呢?”瞳兮开口问道,她不得不怀疑是晋王妃那方面出了错,否则有哪个男人会拒绝这种事情,何况天政帝原本就不是个重视礼义廉耻的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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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纁和束帛答不出话,直到次日才来报,天政帝带走了晋王妃,而昨晚也是晋王妃陪了他一晚。也就是说,天政帝一方面斥责自己不知廉耻,一方面却自己行那罔顾礼仪廉耻之事……
瞳兮一夜未眠,只想着齐云,“玄纁你去将那送子观音取来,送去昭阳宫。”
“娘娘!”玄纁惊道。那送子观音是当年瞳兮最得宠的时候,天政帝得了一块百年难出的和阗美玉,命京城最出名的玉匠王麻子来刻,又请京郊天下第一寺白云寺的和尚念了九九八十一天的经,方成了这么一尊送子观音,当时便送给了瞳兮,从此奠定她宠妃的地位,历经三年,离宫又回宫也盛名不衰。
瞳兮也不知道自己是如此反复的小人,只是比起慕昭文生孩子来说,她此刻只觉得齐云的命更来得重要些。如今,独孤媛凤只怕更不会帮自己这个已经无用的人,只有慕昭文的话天政帝方能听进一二。
玄纁还没出门,昭阳宫却派了人来,进来的是慕昭文身边的红人玉香。“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
“夫人让奴婢转告娘娘,齐云姑姑已经出了暴室,去了浣衣局。”
瞳兮的眼睛亮了亮。
“夫人一大早就去了紫宸殿求皇上,夫人让奴婢转告娘娘,她人微言轻,也劝不了皇上,如今能为娘娘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玉香的脸映着朝阳,越发的明亮起来,主人有宠,跟着的奴婢仿佛都得脸了许多。
瞳兮转眼看了看束帛,她知意的上前塞了十两银子到玉香的手里。“玄纁,你带了礼物,与玉香同去昭阳殿,替我谢谢昭夫人,转告她如今我被禁足,如来日有机会,一定报答她的大恩。”
齐云去了浣衣局至少没有性命之忧,瞳兮舒了口气,想不到慕昭文厉害至此。自己落难,她非但不落井下石,反而雪中送炭,还送得这么及时,并不用人去求她。
想来她早看出了齐云对自己的重要性,这个女人的心机只怕比自己只深不浅,极难对付。
昭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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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想不到贵妃娘娘居然送来如此贵重的礼物。”玉香在一旁惊呼。
慕昭文想的却是另外的事。她不过是想趁机笼络令狐瞳兮,只盼自己的孩子能平平安安的出生,何况,她更了解天政帝的喜好,他总是喜欢贤惠善良大度的女人。
她此去求他,便是显了自己的良惠,且看起来天政帝并非真想齐云死,她不过轻轻一求,他便松了口,慕昭文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话他真的能听,又或者是别的原因。
贵妃失宠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后宫,因着她在禁足,来看笑话的倒不多。
瞳兮在慢慢的等着天政帝解气,有些事急也急不来,只看这七月初一他还来不来。想不到自己也有期盼承恩的一天。
宫里头的冰越来越少,不出她所料,如今彤辉宫想要一点儿冰来解暑,那也是要被再三刁难的,掌器太监章得贵甚至翻出了规矩让彤辉宫首领太监于海看,这贵妃一日的用冰不得超过三桶,而以往可没这个规矩。
天政帝在彤辉宫发怒打碎的胭脂红地开光五彩桑蚕纹贯耳方瓶也没补上,章得贵让人送了个青花灯笼尊来,论颜色雅致、釉面细腻、手感光滑都远远逊于前者,彤辉宫还没有用过如此劣质的瓷器。
“娘娘,听说今年皇上要去南翰行宫避暑。”玄纁和束帛从小跟在瞳兮身边,进宫又被齐云仔细【创建和谐家园】过,即使在逆境之下,也总能想出方法,打探各种消息。
瞳兮轻摇手里的镂刻双面异样牡丹白玉框象牙宫扇,那扇面和扇柄连接部分,镂刻三朵牡丹、镶嵌玛瑙、珊瑚、绿玉作为花蕊,闪闪发光,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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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她才回了句,“皇上已经很久没去南翰行宫避暑了。”天政帝不是个奢靡浪费的皇帝,崇尚节俭,除了瞳兮初进宫的那年,曾跟随天政帝去过南翰行宫,之后的几年也没听过天政帝夏日去南翰行宫避暑的消息,今年早已入夏,没听过有这个打算,怎么忽然就提起了。
“听说昭夫人有孕后,越发耐不住热,所以皇上才决定去南翰行宫的。”
“随行的名单出来了么?”瞳兮眼下最关心的是这个。
“只有太后和昭夫人随行。”
“什么?”瞳兮愕然,皇上去南翰行宫避暑,少说也要二个月才【创建和谐家园】宫,居然只带了昭夫人一个宫妃。
瞳兮手指开始在美人榻的扶手上敲着,她心里紧张,今夜是七月初一,天政帝七月初三离宫,她的时间不多,只盼望他今夜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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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事,便是无穷的等待。
打更声灭了又起,起了又灭,如此反复,只是彤辉宫前的灯笼还没有要亮起的意思,直到月影西斜,瞳兮才和衣躺了下去,这是第一次,瞳兮第一次觉得每月初一的轮幸珍贵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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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都不是最重要的,瞳兮又让玄纁滴了一滴眼泪在收笔处,将那最后的字化了开去,这样才显得情真意切,她的泪平日也不知怎么的,就是落不下,可是遇到天政帝的时候,便跟落雨似的,小时候自己淘气的时候,母亲总是吓唬自己要找个乞丐将自己背了去,如今想来,她只要说天政帝要来了,只怕最为管用,保证自己不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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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她仔细思量,也觉得自己傻,同皇上斗个什么气,输的还不是自己,这厢送了请罪贴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挽回什么。
只是她实在不服气,他只许州官放火,却不许百姓点灯,何况这个百姓还是为了能让他更好的放火。
“怎么样,皇上收了吗?”瞳兮有些紧张的看着玄纁,此次不成, 下一步的计划就难以实现了。
“奴婢没有见到皇上,江公公把东西接了过去。”玄纁惭愧的低头。
人得宠与不得宠真的很有差别,得宠时,即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琼华也能见到天颜,不得宠时自己的贴身侍女玄纁也求见不了。
如今,唯有让天来决定了。
不过,消息很快就传了回来,瞳兮终于获得了同天政帝去南翰行宫避暑的机会。
这一夜可把彤辉宫忙了个人仰马翻,好容易才拾掇好明日出行要用的器具。
只有瞳兮一个人站在窗边,不知道自己此去是福是祸,那一步棋本不想走,可是为了齐云姑姑,也为了自己那飘摇不定的梦想,她还是想试一试,这后宫如果不搏一搏,实在不甘心,也活得委屈。
瞳兮坐在马车里,唯一觉得美中不足的便是,此次宫妃来得太少,不够热闹,恐怕自己也有露相的嫌疑。
天政帝对慕昭文的宠爱越发的明显了,为了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连他自己的马车紫龙祥云车也分了一半的地方给慕昭文,帝妃同乘一辆,其后跟着太后的凤鸾祥云车,再次便是瞳兮的翟凤车。
细细学(彻底修改)
南翰行宫位于南翰山北麓,依山而建,蜿蜒向上,最顶端的便是天政帝的寝宫清凉殿。慕昭文住的是离清凉殿最近的微雨堂。独孤媛凤住在凤栖殿,瞳兮选了一处离清凉殿稍远的输香轩。
输香轩是上次瞳兮来的时候住的地方,名字也是她取的,选的是“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的意境,这里是避暑行宫,自然是少梅,输香轩是整个行宫除清凉殿外最为清爽阴凉的地方,便有了雪的意境,有雪无梅,自然惦记那梅的香味。
南翰行宫伺候的宫人听说贵妃要来,早就打整好了输香轩,同三年前的样子一模一样,富丽堂皇。
瞳兮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就已经开始命人将屋子里的华丽装饰都收拾起来,幕帘也不再用鲛绡纱,换成了水纹虾须帘,壁上悬的花开富贵等字画也换了董其昌的雪景山水,赵孟頫软媚的对联,地上铺着绿竹劈丝,交织成梅花纹的席子,一派古雅之气。
又亲自嘱人将院子里的繁花撤了,换了松、柏盆境,布置得有一丝山野之趣,只望这浓浓绿荫里,能抚慰人夏日焦躁的心情。
她个人喜欢华丽的装饰,但是天政帝仿佛并不喜欢,以往瞳兮仗着他的宠爱和自矜身份,也不怎么在意,只是如今是待罪之身,齐云还在浣衣局受苦,她怎么也要牺牲一下的。
“娘娘,奴婢伺候你沐浴更衣吧。”玄纁见瞳兮疲倦得很,还要费神打理这些琐事。
输香轩离清凉殿稍远,而当年瞳兮选择这间屋子的时候,正是看上了它有一处独一无二的温泉,泉下汩汩冒着热气,翻腾卷涌,能将人的身子揉按得十分舒服,即使清凉殿也享受不到这样的舒坦。
瞳兮屏退伺候的人,疲惫的将脑袋靠在岸上搁着的玉枕上,也不知人是不是老了,少了年少气盛,没了争名夺位的劲头,又或者是觉得自己力终不及,那个位置离自己越来越远,而她甚至连身边的人也再护不住了。
想起初入宫时那阵,他虽然也是一样的雨露均沾,可她总能感到他的爱护,所以在宫里明里暗里,惩治了多少同自己争宠的女子,最后还是落得离宫它去。
三年后再回来,却再也找不到当初的心静,宫里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她就要这样一直争下去么,皇帝的心思越发的难以琢磨,瞳兮觉得自己就仿佛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不知什么时候那马蹄就踏空了。
可是在这后宫,不争又岂不无趣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