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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画堂深处-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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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兆麒同凤林又见过康淑人。康淑人见着爱子十分欢喜又看看凤林也是个俊秀孩子自是一脸堆欢笑道:“这孩子活脱脱跟我们姑奶奶一样呢。”

        老淑人笑道:“可是我见着他就像见着你们姑娘了。”说了就一手一个都拉在身边坐了一会瞧着孙子气宇轩昂一会又瞧着外孙子伶俐聪明由心满意足就命丫鬟把金鹤龄两个妾侍同他们女孩子也叫了同凤林见过。阖家大小丫鬟家丁小厮也都见过凤林。

        一时人散了康淑人就道:“母亲兆麒同凤林一路劳顿让他们换身衣裳再同母亲说话如何?”老淑人就问:“凤林住哪里?”康淑人就笑道:“还有哪里媳妇知道母亲必定舍得放得远就把平山堂收拾出了。”老淑人点头道:“这还罢了。”这才松手。

        到了晚间金鹤龄公务回兆麒就带着凤林去给他磕头。金鹤龄接过妹子金氏信信上叙述凤林如何任性蛮横爱玩个拳脚象读书子弟等语金鹤龄就有意要给凤林一个下马威见他跪下磕头就道:“凤林你即到了舅舅家舅舅有几句话要吩咐你。”@无限好文尽在江文学城

        凤林就道:“是甥儿听舅舅吩咐。”金鹤龄就道:“你母亲说你在家淘气几次诋毁圣人肯听先生话还爱打个架这成个什么话!哪里是个正经人家读书孩子。你兆麒哥哥有你一半儿淘气我早打死他了。”

        凤林听舅父金鹤龄说得怒气冲冲悄悄吐了吐舌头依旧老实跪着。金鹤龄又道:“你今儿才到家且歇息两天后儿我带了你去学馆上课。你莫以为你十二岁个秀才就了得那就是举神童一世都了举也有。你可要丢了你自己脸。”凤林听得这句他素有个争强好脾气哪里就肯服气就道:“舅父放心甥儿必定用功。”

        金鹤龄听了这句这才笑道:“好孩子有志气这样子我才喜欢。”就命他起拉着他问了金氏如何他姐姐林如何凤林一一作答。金鹤龄听得外甥子谈吐清楚态度卑亢心上又添了几分喜欢又说了几句便放了他去。

        金鹤龄又问兆麒功课兆麒就道:“父亲请放心孩儿在姑母那里也是一刻敢放松。科会试孩儿有着七八分把握。“金鹤龄就点头笑道:“我也知道你是个稳当孩子这才放了你去。你且坐下我倒有正经事同你商议。”

        兆麒告了坐就道:“父亲请讲。”金鹤龄就道:“你那康表姐去了也有一年了今儿你柳世伯找要给他侄女儿提亲那女孩子比你小一岁论着年纪倒是相当门第上也差你自己意怎样?”

        兆麒听了这句脸上就红了:从婚姻之事就该从父母之母父亲这会子问他口气倒是有几分心动意只是若要附和了父亲却是心上愿。想了想就立起身道:“父亲男儿该着先立业而后成家孩儿想着会试毕了再说请父亲答允。”

        金鹤龄原意倒是想着先答允了下待得兆麒三场会试毕了再论着嫁娶也无妨此时听得兆麒这样口气又想了想就笑道:“就依着你罢。只是媳妇跑了可别怨人。”说了就叫兆麒回去休息。

        晚间回房夫妇闲话间金鹤龄就提了这事出从前康淑人把自己侄女儿给兆麒为是亲上做亲意无奈侄女死了也只能罢了如今兆麒也十八岁了合该娶妻听得金鹤龄答允儿子等会试了再议倒是急了道:“老爷你如何能答应兆麒呢。婚姻大事哪有自己做主。”

        金鹤龄就道:“你个妇道人家知道些什么。我瞧着我孩儿将定有出息便是这课科也必他就是个要走仕途凡事该有着自己主意。柳家那个小姐若是和我们兆麒有缘也走脱若是等到会试后就嫁了人也是他命里注定。”康淑人从以夫为纲听得金鹤龄这样说了也只得称是。

        这三日之后金鹤龄就带着凤林去学馆念书。这个学馆是几个官员合资建只收着京上官宦子弟们请先生是当今大儒欧阳老先生兆麒从前也在这里念过直到了举方才出。

        金鹤龄就带着凤林到了学馆交付在了欧阳先生手上又说些孩子顽皮请先生从严管教等语又向着凤林道:“你好好在这里念书下学了自有人接你我可比你母亲好性你若是敢淘气我就打你。”凤林满口答应。

        各位且想这学馆之内既然都是官宦人家子弟自然个个都是一双富贵眼看着凤林是新到自然要打听他出身历听得过是金大人家附馆亲戚就有几分轻视。偏凤林是个极聪慧孩子课上先生正说及项羽同刘邦垓下之战随口就出了一个上联云:生前豪气寒白骨那凤林略一索就对道:回首雄成底事。 虽甚工整在才敏捷。欧阳先生免就夸赞几句。

        学馆里有些孩子本就轻视凤林是个附馆此时有被他占了先去十分嫉恨因凤林官话之带着乡音课间之际故意学着凤林说话口音笑他。

        因前金鹤龄再三嘱咐过凤林许生事兆麒也叫他许淘气故而凤林握着个拳头再三忍。偏着那些孩子罢休就有个年纪大一些儿孩子看着凤林眉目秀丽肌肤【创建和谐家园】就嘲笑道:“你怎么生得这样白。啧啧得倒是好看瞧这柳眉樱唇啧啧莫非就是女孩子扮。”

        说着他出身是个商贾凤林尚且得且那也是实情那些孩子学着凤林说话凤林一样忍了只记得舅父话许生事待得那个大些孩子拿着他容貌说笑取乐凤林再忍住跳将起抓了砚台就掷将过去口上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消遣本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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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凤在馆里因他长得似女孩子,一时发怒,就将书桌上砚台照着那孩子掷了过去。那孩子也算得眼明手快,就向着一旁一闪,那方砚台就落在地上,碎成几块,墨汁溅了那几个孩子一身。

        也无巧巧,带着头偏就是为着自家侄女来提亲户部侍郎柳大独生爱子柳梦龙,因父亲回来说及提亲被拒,柳梦龙心上就忿,认作是金家看起他们,此时抓着凤拿着砚台砸他事,就骂道:“好你个小兔崽子,只瞧瞧这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哪里就是你们那个穷乡僻壤,你一个商之子就敢打本公子,可是没王法了。说了一挥手,同他顽得好几个孩子就一拥而上,就把个凤围在中间,你一拳,我一脚,都往凤身上打去唤,凤左右招架,哪里支持得过来,也叫打得急了,一头就把个柳梦龙撞倒在地,腾身而上,就骑在柳梦龙身上,顾得身后那些孩子拳脚相加,拳头只往柳梦龙身上招呼。

        这里四五个孩子打做一堆,其余孩子只围着瞧热闹,中间就有个孩子,姓陈,名玉堂,比着凤要小上一岁,原是吏部陈侍郎公子,看得柳梦龙他们几个打凤一个,就有了锄强扶弱心,因他自己年纪小,伸上手,就跑了去把欧阳先生请了来。

        欧阳先生是个老家,腿脚便,待得赶到时,凤已叫打得全身衣衫都撕得烂,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额角油皮也破了,叫他压在地上打柳梦龙也好到哪里去,一张脸倒是像开了一家染布坊,两只眼都肿了。

        那些孩童见先生来了,用招呼,呼啦啦一下就做了鸟兽散,唯独凤,正打得兴起,拳头依旧往柳梦龙脸上招呼,口上骂道:“你说谁姑娘,我看你才是姑娘。欧阳老先生气急,就命书童们过来拉开,指了俩道:“你们哪里是个读书公子!分明比街上诬赖混混都如!!!圣教导你们都念在哪里去了!真真气死老夫。说了就问究竟。

        这柳梦龙自有几个好友,一口咬定是凤生事,也亏得陈玉堂那个孩子,站了起来道:“先生,要论着动手,确是苏兄在先,只是凡事也都有个缘由。生亲耳听着柳兄先着苏兄是个商之子,配坐在这里念书,又着苏兄乡音,苏兄都没同他们计较,到得后来,这柳兄就说苏兄是女孩子,苏兄这才打柳兄。生敢撒谎,请先生明鉴。

        柳梦龙听了这几句,就道:“莫非我说他是女孩子扮他就真成了女孩子了?他如何就能用砚台掷我,也亏得我闪了,然我脑袋破了,他那贱命如何赔得起我!

        欧阳先生听得他们在争,气得用戒尺一拍书桌道:“你们两个都到前头来。凤同柳梦龙见先生老脸涨得通红,道先生气得轻,都敢违抗,乖乖就走了过去。欧阳老先生就命着他们伸出手来,一打了十戒尺,又命他们跪在门外,许吃午饭。

        到了晚间金鹤龄忙完公务回来,进门就叫传凤到他书房来,原是他在衙门上已然听说了这事,如何怒,待得凤走在眼前,头脸上都带着伤,虽觉得可怜,更是气得咬牙,指了凤道:“我听着你母亲说你淘气,只当着她谦辞,料你竟顽劣至此,今儿第一日上,你就敢打架。凤自为有着原由,哪里肯服就道:“甥儿无错。是他们嘲甥儿在前,说甥儿是个商之后,则至圣先师有教无类何解?又着甥儿说话,甥儿带着乡音那又如何,这些甥儿都忍了,只是他们该说甥儿是个女孩子扮。再则,他们三四个打着甥儿一个,甥儿手,叫他们打死了。

        从来金鹤龄教训兆麒,兆麒一句嘴也,此时被凤一通儿说,偏又有些歪理,一时也驳他到,金鹤龄即气且好,就指了凤道:“你等了。说着,就命传金勇来。

        一会就来了一个壮年家丁来,身高八尺在开外,十分魁梧,走在金鹤龄面前就跪倒,口中道:“大传小何事。金鹤龄就道:“把你脸给表少爷瞧瞧。

        金勇就把个脸抬了起来,转向凤。凤注目在他脸上一瞧,由倒抽一口气,原是这个金勇两侧脸颊上都有刺青,乍一着眼,颇为吓。

        金鹤龄又道:“你就把你如何杀伤命,刺配三千里故事好好儿童表少爷说一说。原来,这个金勇竟是团圆儿买铃儿兄长,因叔父诋毁他们寡母,这个金勇年少冲动,失手将他叔父杀死,这原是十恶中睦,该着斩立决,因县官念着他原出自于孝心,格外法外开恩,只判了他刺配三千里,原要死在那极北苦寒之地,亏得金鹤龄搭救,方能回到中原。那是家乡已无有亲,金鹤龄看着他可怜恩,又在刺配之地了些拳脚,就用在身边做个长随。

        金鹤龄命金勇下去,又问凤道:“只凭着血气之勇,就是这样下场,你可明白?凤低头想了一想,却道:“舅父,这金勇倒是个孝子哩,若是有欺负甥儿母亲和姐姐,甥儿也会放他过去。

        金鹤龄只当着有金勇前车之覆在先,凤必有警惕,料竟冒出这些话来,由一口气堵在心口,他执掌刑刑狱十数年,怎样狡诈犯也都见过,竟没见着这样指东说西,一身是理孩子,由气恼,跺了脚道:“你同我出去!凤见得舅父发怒。他倒也乖觉,磕了个头就出去了。

        倒是晚间冯老淑见了凤这样,心痛已,又问明情由,就把柳梦龙那些骂了个够,又指着康淑道:“媳妇,你回去同你家老爷说,也亏得他是个掌刑狱三品官儿,自家外甥叫欺成这样都帮衬着,可叫我伤心。

        康淑见婆母说了重话,忙提裙跪倒,道:“母亲息怒,要是气坏了身子,就是我们罪过。想是老爷公务繁忙一时顾到这里,媳妇回去就同他说。兆麒也跟着跪倒,就道:“祖母息怒。依着孙儿想,凤表弟倒是该吃这个亏才是。

        冯老淑听得这句,就有些悦,到底从来也疼这个孙子,故而就问:“你如何就这样说。兆麒就道:“好叫凤表弟道,有些时候,须得以柔克刚才是制胜良方。就以今儿事来说,那些童懂事,胡乱说话,若是孙儿,孙儿就去回了欧阳先生,这非礼勿言道理先生如何道,他们说了那些混账话,先生自会处置。如今他先动了手,双拳难敌四手说,连着原先占理也丢了一半儿,岂是合算。

        老淑听了这话,就道:“就你心思多,快扶了你娘起来。又揽着凤道:“儿啦,你可听着你表兄话了?这个乖可要好好了。瞧瞧,叫打成这样,你娘要是在这里瞧见了,怕伤心。说了又叹息几声。凤就道:“外祖母道,外孙子这个样儿要是给母亲瞧见了好,若是给我姐姐瞧见了,她定然要生气,只怕就理我了。

        老淑听得这几句,就来了兴,问:“原来你怕你姐姐。你姐姐倒是生得什么模样,性情如何呢?凤就道:“回外祖母话,姐姐生得比外孙俊多了,父亲仙去后,亏得姐姐能干,能帮着母亲料理呢。外祖母信,只问表兄就道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城

        凤这句虽是无心之语,兆麒听在耳中,由就想起宝,脸上倒是微微一红,道:“祖母,苏家表妹倒似足了姑母,生得端正说,性子又温和又稳重,虽同凤一边儿大,倒像是个长姐。老淑听了,就道:“即这样,这回你来京怎么把她也带了来?生生分拆家姐弟,你也忍心。

        康淑忙道:“母亲,如今妹夫去了,我们姑奶奶膝下只得这么两个亲生骨肉,这要都带了来,,可叫我们姑奶奶一个怎么好呢。老淑就道:“这话是,可见我老糊涂了。说了,又问凤宝平时言谈做派,越听越是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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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间,康淑就把老淑教训说了,金鹤龄就叹息道:“那孩子果然伶俐极了,今儿欧阳先生也夸了他说是才思敏捷,只是这暴烈性子得好好收了。我倒是想了个主意,若再收着他性子,那也真没法可想了。康淑就问,金鹤龄只道:“你也消问了,你在母亲面前守住口,若是被母亲道了我盘算,倒是好。康淑只得答允。

        到得第二日,凤要去上,就被金鹤龄叫住了,只道:“今儿你要上了,跟着我走一遭。凤明白舅父要做什么,答应,舅甥二分别上轿,这一前一后两顶轿子就来在了刑部大狱前,停轿下轿。金鹤龄就道:“凤,我今儿要巡狱,你就跟着我走一遭。

        这刑部大狱大多关押着秋后要处决犯,凤到底才得十三岁,见了这等森严气象脚下免迟疑,金鹤龄就道:“你若是怕了,就叫轿子送了你回去。凤扬声道:“甥儿怕。说了,就跟着金鹤龄走了进去。

        大牢 应试

        却说金鹤龄为着教训凤林故意带了往刑部大牢里去。司门令见大理寺卿金鹤龄到了自是迎接了出来翻身下拜金鹤龄就道:“江大人请起。说了一指凤林道:“这孩子调皮非要进去瞧瞧请江大人行个方便。 司门令江廊忙道:“些许小事只是大牢里肮脏肃杀只怕吓着小公子。金鹤龄笑道:“你放心这孩子子大着呢只是要请江大人解说一二。江廊没口称是就在前头引着金鹤龄带了凤林就往里头去。

        凤林起先倒有些好奇在后来脸上神气就同了四处火光昏暗时又有惨叫声从四处传了来走几步就有面目狰狞死囚来牢房里扑了过来抓着粗黑栅栏笑:“这个小孩子也犯了死罪吗?凤林饶是大到底还是个孩子由就伸个手揪住了金鹤龄官袍金鹤龄就道:“你是爱打个架子大吗?如何就怕起来了。

        凤林道:“舅甥儿没怕。金鹤龄就道:“你即怕如何就揪着我官袍。正在这时两人就走在一处监牢这里关押一个人犯倒是白白净净瞧着像是个念书公子金鹤龄指了这人同江廊道:“这人犯了什事?江廊就道:“回大人这个人犯今年才一十九岁因是母中年得子未免宠溺就娇养坏了性子燥烈一言就肯动手今年年头上为着一只画眉鸟儿错手杀了人判了斩监侯如今正等着秋后问斩。凤林听了脸上就有些白金鹤龄只做没看见又带着往前去。

        金鹤龄一路漫步行来选拣着就问人犯什来历犯什罪名判了什刑罚江廊是司门令自然了熟于胸一一道来凤林越听越是心惊到底是个聪明孩子虽有些害怕心思却糊涂这大牢过走了一半儿凤林就道:“舅甥儿明白了。

        金鹤龄站了脚问:“你明白什?凤林道:“舅是怕甥儿脾性知道收敛日后闯出大祸来故此就点了这些死囚来与甥儿瞧好敲打敲打甥儿叫甥儿明白些道理。金鹤龄听在这里心怀大慰就道:“好孩子你日后又待如何?凤林就道:“回舅话甥儿回去必定好好念书用心求学敢再胡乱打架。金鹤龄方笑道:“这才是个好孩子。又向着江廊道一声谢就带了凤林出去。

        两人到家冯老淑人只奇怪凤林今儿下学这早金鹤龄如何敢说把母亲乖乖外孙带了去刑部大牢就道:“孩儿从衙门回来正好路过书院见欧阳先生身子爽就把凤林带了回来也要叫欧阳老师先生省心些。凤林也点头称是老淑人也疑有。

        自此之后凤林性子果然就收敛了许多再任性张扬每日只认真攻读便是柳龙些人再来招惹凤林竟也能忍得下虽口头上依旧大肯吃亏却敢再打架。金鹤龄听了已觉安慰原也想着能立时叫这个顽皮孩子温良恭谨起来且一个男孩子一些气性没有也是个好事。

        却说兆麒这些日子倒是比凤林更刻苦些过了年二月朝廷就要开科取士夫妻金鹤龄是二榜进士兆麒自敢松懈日日苦读凤林看得表兄这样刻苦自己也好意思偷懒也格外用功这兄弟两个倒是每日书声琅琅金府上下从老淑人起到康淑人无人欢喜。@无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康淑人见凤林了性自然奇怪就问金鹤龄金鹤龄得意之余就把着自己手脚都告诉了康淑人笑道:“我做了判官十余年凤林这孩子是个什样人我还知道吗?极聪明一个孩子过是妹丈妹妹中年得子娇惯得任性了做事计后果罢了如今我就叫瞧一瞧任性使气是个什下场再有兆麒刻苦攻读榜样在先怕扭性子来。

        康淑人就道:“啊哟老爷你也太大带了凤林去等肃杀详之地亏得外甥子大小些都叫你唬坏了。说了又笑道:“你这计果然好呢。如今说话也稳重起来了我们姑娘要知道了定然喜欢了。

        眼过年因着二月就是会试之期金府上也就散淡过去曾大肆操到得二月初九就是进场之日兆麒拜别祖母母带着家什进场三场考毕各位好友同窗之间各自传看了誊录下来文章或是沉郁雄茂古劲闳肆或是精采浩翰渊博敏捷;或是风骨内蕴别具生面彼此赞叹已。

        兆麒散了场回到家中就把应试文章给亲看了金鹤龄当年也是个二榜进士入过翰林院如今虽在宦海沉浮多年到底眼光还在就把兆麒两篇文章同策论都读了只觉用意清新运思灵巧且缕析祥明果然就是好文章心中大乐由就夸赞了兆麒一回待得放榜金兆麒果然高中在十名之内。

        眼就是殿试五十位贡生们齐聚在金銮殿上各自抖擞精神使出生平本领文章做来果然篇篇锦绣字字珠玑皆有下笔千言倚马可待之才。圣上亲自拿了朱笔圈点因这一科人才颇多支朱笔就来去底下跪着些贡生心上无忐忑终于朱笔落下点了一位蒋姓贡生为状元榜眼是个三十来岁江苏人姓韩这探花从来都是美少年竟就点了金兆麒。而后骑马游街琼林赐宴雁塔名好有兴。@无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喜信传在了金府金鹤龄这一欢喜还了得大摆筵席庆贺遍请朝中同僚。又说这官场之人最擅长着见风使舵见金鹤龄未及五十就是三品大员独子金兆麒过一十九岁已名列鼎甲一家子前途可量免都来道贺就是柳龙之柳侍郎见了金鹤龄也堆了一脸笑道完贺就要见一见凤林只笑说:“小儿懂事从前同令甥争执回去我就责罚了论着年岁要大着好几岁可是知羞。

        金鹤龄虽责罚了凤林心上也知道难怪凤林实在好好一个男孩子被人说成女孩子扮自然动气此时见柳侍郎满脸是笑倒也好反唇只笑道:“都是小孩子打完也就忘了柳大人反倒念念忘。

        各位要说这柳大人如何就起此事原是从前为着侄女儿向着金兆麒亲金府只用专心攻读以备会试来回绝女孩子倒还没寻着合适人家是嫌着门第般配就是位公子少爷俊俏就一直拖了下来如今听得金兆麒探花及第前途可量哪里肯轻轻放过偏柳龙这小子懂事打了金府上表少爷倒把事弄得僵了。这官场上人最长于着圈子说话柳侍郎就从小孩子家懂事入手先致了歉料想这金大人也好反面果然金大人也就一笔带过。

        柳侍郎又道:“金大人如今令郎高中在探花眼就是授翰林金大人子同朝可喜可贺啊。

        金鹤龄也就笑道:“托赖圣上洪福小儿侥幸德中惭愧惭愧。柳侍郎又道:“金大人忒谦了下官也看过流传出来三甲文章探花郎文章果然风骨机神映带秀绝下官佩服佩服探花郎小小年纪就有这等胸襟是下官奉承日后成就怕要在金大人之上。金鹤龄见说了许久心中隐约猜着意思故意就道:“承柳大人谬赞小儿叫家慈娇纵坏了凡事都自有主张我竟奈何得。说了佯装叹气一声又道:“柳大人若是没有旁是本官去招呼一下陈大人。说了拱一拱手就走了开去这柳侍郎想再亲事话儿就这般叫金鹤龄堵了回去。

        又说到了次日这三鼎甲同个传胪都钦点在翰林院供职状元郎蒋夔授了从六品修撰榜眼探花俱是七品编修。自此日日在翰林院行走。

        眼春去夏来这一年暑热难当京城已是一个月滴雨未下各处也有旱情报了来平安州处前年还曾下着几回雨去年至今竟是滴雨未下河道水已浅得能行舟富阳县一带旱情尤重各处支流小涧俱已干涸。平安州知州上了奏本请朝廷减免今年赋税开仓放粮。

        本朝天子是个圣明君主听得奏报就批准奏。就有言官上本称道从来朝廷恩典放赈从来都是层层盘剥真正到得饥民手上有十之一二已是罕有饥民即得食只怕就有流民暴乱等事。圣上看了本章深觉有理第二日复又下诏着郑王亲往平安州放赈又查新课翰林金兆麒祖籍平安州富阳县本乡故土熟知人情着金兆麒随同郑王前往放赈用心差得有误。

        金鹤龄同金兆麒子俩下得朝来到得家中都觉着奇怪如何金氏家信上对着旱灾只字念一想也就明白想是苏府存粮丰富自能支持愿叫京上亲人担忧罢了

        金兆麒收拾了行囊又拜别祖母母就要启程凤林听得家乡遭了旱灾挂念母亲姐姐就要同去兆麒就道:“我皇命在身一路之上得自便如何就能带着你?且你去又有何用?你也是大人了且想一想若是家里能支持姑母她们也是小孩子如何知道来呢?我到得富阳县上必然到姑母家探望若是境况好我必劝她们来京你看何如?这才劝住了凤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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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平安州受灾圣上着郑王亲往赈灾又下旨令金兆麒扈。郑王一行来在平安州州界平安州知州吴永定早率着一州文武官员就在州界处跪接。

        见礼毕郑王就问灾情因吴永定早先奏章上写着阳县受灾最重郑王就要先往阳县放赈只不料吴知州道:回王爷原这阳县受灾最重只亏得阳县上苏家而有仁。”说了就推阳县县令沈昌来叙说分明。

        这话要着去年说去。阳县外几千亩田地这田地里有得三四成阳县苏家用着数百户佃农每年抽取两成田租若往年这两成田租也算不得高只去年干旱也就开春时下过几回雨转至四月起就片云皆无滴雨不下当年这田地就歉收这收成竟比不上往年三成。若再交了两成田租只怕佃农们糊口都难。

        这佃农就大着胆由几个年轻会说话领着求在了苏府田庄上求着减免田租这田庄上许庄头如何敢做这个主就来禀告了金氏。不几日就传了话出来田租减至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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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王又问:本王听着金翰林仿佛也阳县人士?”兆麒因阳县县令同平安州知州都在知道瞒不过去又起了身道:不敢瞒王爷这苏府正臣姑丈家。臣姑丈前年没了如今当家正臣姑母。”郑王就点头叹道:原来如此到底书香人家出来心胸自然不同寻常商贾。”说了又道:贵县后来呢?”

        沈昌又道:不想今年还这样干旱这回更颗粒无收。佃农们有着去年例来就又来求庄上回主人家要再减免田租不料苏家大少爷来了只咬牙不许说着去年已减了一回那佃农们连着喝粥米也没了如何交得出就闹了起来伤了几个佃农几个家丁险就要出大事亏得苏府上二少爷苏凤林京城赶了回来主持大局这二少爷不过十四五岁女孩一样品貌却行事稳重果断居然就稳住了情势真真叫人佩服。”

        兆麒同郑王都哎呀了一声在兆麒他自知道凤林依旧在京上呆着如何就能回阳县来主持家务且凤林性虽收敛了许多到底不稳重人必宝林冒了弟弟名头出来她一个女孩家家也未免胆大了想来也庶出兄长靠不住母亲又年老不得不强出头不由心上又怜惜又担忧。

        这郑王却道:如何这兄弟二人反弟弟能干不知这苏凤林如何做成此事?”

        沈昌就道:回王爷这苏凤林京城已赶了回来就来在庄上先命人施粥发米这佃农原没得吃才闹即有了吃也就安静了许多。苏凤林又请了郎中来给了那伤了佃户医了伤如此一来人心也就初定了。”郑王就抚掌笑道:果然个聪明孩本王要见一见。”

        沈昌就笑道:可不不下臣说嘴这孩上京前中了秀才只太过调皮连他先生父母都镇不住这去京里不过一年换了一个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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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昌又道:这阳县上连着干旱两年颗粒无收不说连着河道都已干涸连水也没得吃自人心涣散外省有着亲眷就去投亲没得亲眷也宁可出去乞讨也苏凤林这个孩竟然外请了善打井师傅来要在他家田地上打了七八口深井出来只要这清水一出人心自然就定了。”

        郑王就道:这七八口深井耗时可也不少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这孩舍得。” 沈昌就笑道:王爷这孩竟做无本买卖。”这话一出郑王同兆麒都起了奇郑王就道:此话何解?”

        沈昌笑道:苏家佃农众多又欠着他们家田租也亏得这个苏凤林想得来只说以工抵租就叫那佃农来帮着在田边打井除了供饭不说还一人一日能领一斤馒头这给他们家小吃。如此一来佃农们人人争先只怕落后了这七八口井前一日已有三口井出水了。人人称颂着苏家二少爷个大善人。”

        郑王就向着兆麒笑道:这井一打日后取水也便宜反不如令弟年纪小小运筹帷幄真真可敬。日后前程不可【创建和谐家园】。”兆麒听得郑王夸赞宝林心上又喜又忧喜宝林年纪小小虑事周到忧如今事儿闹得大了待得拆穿真相怕不收场。

        只不说郑王在这里听着阳县令沈昌夸耀凤林心上十分喜欢这孩。

        就说事情缘由竟这样秀林因金氏不许他插手铺上事且翠红那边渐渐也在要东要西虽他童试上出色中了第一等算个禀生县里发着钱粮家里每个月又有十两月例如何支应得起翠红就有左支右绌难以为继看得庄上收不上田租这秀林听了翠红话有意在金氏跟前逞能若能在在铺里谋事来做也中取利故此就私下就跑了田庄上去拿着苏府大少爷身份催逼着庄头去收租。

        各位且想这田地上既绝了收佃农们连着自己口内吃也没有哪里来粮食交租就同秀林带了去家丁纷争几下这一打也就出了事各自都伤了几个在家丁们不过回了府自然由苏府上延医治疗那佃农也米粒也没有如何就请得起郎中就有几个血气旺就道:他们不叫我们或我们也不叫他们舒服了。”就把几个伤者都抬到了苏府门前。@无限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家丁们见了这样自然进来报给金氏金氏这一听气得那还了得拍了桌就骂道:丁姨娘那个混账就生出这样黑心不知道体恤人东西。”又道:只可惜我们母女不能抛头露面不然就上庄上抚慰一番也安安那佃农心。”说了想起亡故丈夫远在京城凤林若这俩人有一个在也有个出头露脸之人不由眼眶儿就红了。

        宝林听了这话也觉得心酸又低头一想就道:母亲孩儿去罢。”金氏道:满嘴胡说呢你个没出阁女孩如何就能抛头露面就我去也不能叫你去丢这个人。”宝林就笑道:母亲孩儿同凤林乃一胞双生本就面貌相像单独一个母亲说孩儿个凤林还有谁能说不呢?”金氏听了觉着有理母女二人细细商议一番。

        第二日金氏就说亡夫托梦只说要宝林给他念七七十九日地藏经超度他托生在人家。以金氏同宝林又带了团圆儿并许多丫鬟婆就赫赫扬扬往城西一处庵堂进香到得晚间回来时却把宝林留在了那里又留了四个丫鬟服侍重施了香火钱要了一间静室给宝林念经一概饮食都由着丫鬟服侍便庵堂里尼僧们也不许进去。

        团圆儿自上回叫金氏责打了心上虽恨口上收敛了见宝林这样就道:奶奶小姐在家念也一样何况在庵堂吃这苦呢。”她这话意偏金氏心上有病听了这句就冷笑道:这里哪有你说话地还不下去。”团圆儿碰了一鼻灰只得讪讪下去恰撞着秀林就同他诉苦了一回秀林为着闯了祸就在外头躲了两日今儿才敢回来听得金氏发怒就不敢进去偏又叫紫络瞧见了。

        这个紫络丫头也不个省油见秀林鬼鬼祟祟样儿故意大声道:奶奶大少爷来了。”她这一叫秀林只得过来见了金氏就跪下磕头道:孩儿给母亲磕头母亲身体康泰。”金氏见了他格外有怒一拍了桌道:个读书人个秀才我只问你圣人云:‘君於义小人於利’何解?”

        秀林听到这句便知道金氏怒着自己去催逼田租一事只磕了头道:母亲孩儿想着去年已减了一儿田租了若今年再不收明年可怎么说呢一时性急催逼得紧了一孩儿也看母亲日夜操心心痛不已想为母亲分忧母亲即怪孩儿日后仔细就了。”

        金氏听了气得仰指了他道:今年个什么年时莫非你外乡来?一儿不知道?这田上颗粒无收你要那佃农拿着什么交你租!我们苏家在这阳县上立足百余年不曾仗着有钱就强横霸道怎么就出来你这样一个人呢真真把祖宗脸都丢得尽了!”

        秀林听得这几句脸上都红透了心上却不服他想着他们家向佃农收田租本就少别家都三成独有苏府只收两成这多少年来难道就没积存?去年即减免了一成今年怎么着也该和去年一样才只怕金氏打他只低了头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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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说秀为着收田租惹出祸来金氏因此责罚他秀心上只不服到底有些畏惧金氏不敢开口辩驳金氏瞧着秀这个畏缩样儿格外有气:现时知道做这个样儿出来当日怎么就敢支使着家丁打伤佃农呢!又道:“你今年不满十六岁就敢使着家丁【创建和谐家园】谁给你胆子!又是谁给你权柄?就敢这样胡作非为。”想到若不是他这般胡作非为也不会逼得宝要冒用身份出去抛露脸气到咬牙信手抓了一旁茶盏就朝个秀掷了过去秀闪得一闪茶盏就跌在地上摔得粉碎。秀见金氏怒到这样十分害怕不住磕道:“孩儿错了母亲息怒。”

        金氏就道:“你父亲那样聪明能干一个人如就有你这样不知轻重不知好歹孩子可是叫人伤心还不同我滚出去。”秀听了金氏这样骂来又羞又恨咬牙磕了个退了出去回在自己房中依旧气恨难消竟是一夜不得安睡到了第二日天蒙蒙亮方勉强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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