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GO
首页 小说列表 排行榜 搜索

    No清·旧梦—续-第58页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摇摇头,晃掉句话里其他的深意,也晃掉那些暧昧的情素,开口唤他,“弘昼,我以为我们已经相处得很好。”

        “嗯?”这下换作他不明白,转身相询。

        我耸耸肩,“就像朋友样,隔得再远也是近,隔得再近也是远。”

        他慢慢蹩起双眉,思量间,神色阴晴不定,半晌,方扬扬嘴角,“说得对,隔得再远也是近,再近也是远。放心,我们相处得很好,大可不必因为今儿番话,又是小半年不来爷府上。”

        我一愣,倒没想到他转到那上面去,不由轻笑出声,“想得也太远,单为这架琴,也得隔三差五来趟,就怕五阿哥嫌烦,又怕碍着别人的眼。”

        “别人?”他提高半个音调,“爷还是头次听说公主也在乎别人的看法态度,那可糟,朝中民间,背后公主坏话的可不在少数,难不成公主要追究?”

        我们相视噗哧笑,这种感觉真好,想他是如此洒脱的人,必不会为儿女私情所扰,所以他府中应妻妾才如此和睦,因为弘昼对着谁都会深情款款,不见得是假的,他是自然流露的,虽然感情有所不同,但和他在起,必然是轻松自在的。

        也正因为这样,我才敢来,因为他是拿得起又能放得下的人,因为他的感情很泛泛,一生也许会有很多真爱;因为他的福晋看上去那么幸福,小鸟依人般用崇拜的目光看他,未曾稍离;因为他的妻妾对那样恭敬,完全是小辈对长辈的态度,没掺杂哪怕一丝嫉妒……

        “嗯,对了,听说你福晋有身孕?”说到这儿,突然想起前日听人起,吴扎库氏有月余身孕,难怪今儿过来没瞧见,丫头们在屋里休息。

        弘昼笑着点头,又道:“也没确实,还得再等等,出一个月,应该能确实。”

        “恭喜。”我冲他抱拳,末了才反应过来姿势不对,又福身,折腾半晌,不禁有些讪讪,越发没什么礼仪,尤其是面对朋友。弘昼一窒,继而两人不由哈哈大笑……

        我走,弘昼并没送,他留在书房,离开的时候是站着的,等到院门口,突然传来琴声,缓慢的、熟悉的。熟悉不是因为那音乐是曾教他弹过的曲目,熟悉是因为音乐是某首古曲吧?渗入每个中国人骨血的音乐。他用钢琴弹出来,有种奇异的感觉,一个音一个音,脆而清亮,没有古琴的余音,也没有古琴的余韵。说不出来,那凄凄的声音,有种无可奈何的悲哀。

        一阵风过后,琴音没,这时那种余味儿才出来,才可以感觉到如同古琴般的韵致。可已转身出院落,他的悲哀、他的欣喜……都是淡然的,如同乐曲里飘忽不定、捉摸不的那些东西,只要一瞬,就换番心境、番天地。实在没必要执着,实在没必要沉重,这样一个飞扬的年纪,一样个洒脱的人,他应该如同清晨的阳光,温暖又不灼人,哪怕偶有阴霾,依然会很快雾散云开。

        最近,众人都开始忙碌,朝里那些风起云涌,不是不激烈,但对一个知道未来的人而言,再激烈也少了那些牵挂与忐忑,变得多少有些索然无味。自牧仁大婚后,不常住在碧水风荷,顾及他们新婚燕尔,也不常去他府上。

        今日却特别想念毓歆,身后虽有侍卫小心翼翼催回圆明园,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就步步踱到他们家门口。街的一面是簇新的蒙古世子府邸,另一面是已显衰败的曾经的敦郡王府邸。强烈的对比如此鲜明,甚至怀疑胤禛是故意的,他故意让胤誐难堪,更难堪的是对面门庭若市的院落是自己婿的家,而自己圈于方地间,只有过去,没有未来。

        站在大街上,我的眼睛有些酸涨,不因为难过,是因为那种无悲无喜的心情,淡然冷漠的表情持续得长,眼睛开始疲累,轻轻叹声,正准备离开,转身看见几个小太监赶到对面,冲看守胤誐的侍卫几句什么,厚重的大门被打开,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里面的样子,虽然只是个门洞大小,也刺得生生住脚步,站在原地,忘了应该如何反应。

        从那门洞看进去,只能看见墙影壁,还有一弯小路。我的视线,穿过那道影壁,顺着那小径,直直到园子最深处,那个生活多年的地方,草木、花石,都那么熟悉、那么……原来过了许多年,竟些许变化也没有。除了,除了园角站的那个人,他负着手,背对着我,可长风吹,撩起他的袍角,瘦高的身影,落寞的情怀,不必看人,已知道他是——胤誐。

        “爷,宫里的太监来回,这个月的供给仍按上月的发放,还有就是府里的夜香,皇上答应每月让人清理四次。”府内的太监跪地回着,桩桩件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些事轮到轮不着胤誐亲自过问,而如今,他能过问的,也不过是府中人的吃喝拉撒。

        想哭,但是哭不出来,这些景象是的臆想吧?却又那么清晰。

        “嗯,知道。”胤誐抬抬手,复又自嘲笑,“倒要感激皇上眷顾兄弟之情。”

        俯身在地的太监微微愣,继而陪笑道:“可不是?听前太子府中一月才可清理两次夜香,气味薰人。”

        “行,不必,下去吧。”胤誐打断他,皱皱眉,“若是格格几日不回府,着个人传声,就告诉府中切安好,让别挂念儿。”

        “喳。”小太监应着退身出的视线,留下胤誐一个人,低低诉着没诉完的话。“科尔沁是个美丽的地方,不该再留在这儿。”

        长长喟叹声,慢慢转身,愣住,仿佛自己就站在他的身后,下意识步步朝后退。

        “吉雅,怎么一个人站在大街上?”有人在身后扶住我,猛然转头,胤誐府中的景象如同电影般被转换、转换,直退到门前,还是那道厚实的影壁,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没看见。

      ¡¡¡¡ÉíºóµÄÈËõ¿õ¿Ã¼£¬¡°Ôõô£¿ÀÏÔ¶¾Í¿´¼ûÄãÔÚÕâ¶ù£¬°ëÉÎÒ²²»¼ûŲŲ£¬Ôõô²»½øÈ¥£¿¡±

        进去?进哪儿去?抬眼,终于看清来人,是牧仁,才从外头回来,有些风尘仆仆,鼻尖额角有细密的汗珠。天气,真够热的。敛敛神,冲他勉强笑道:“是从哪儿来?”

        牧仁皱着眉,“还要问从哪儿来?去碧水风荷找不见你,又去五阿哥府上,说是才走,又顺着回圆明园的路找一圈也不见,刚准备回府换身衣裳再出来,不想倒在这儿。”

        “怎么?不欢迎我来府上?”我笑问。他极快的扫眼对面,哼哼两声,低声道:“怎么看也不像是来府上。”

        “嗯?”我还欲问,却被牧仁带进府,毓歆恰好出去,他让人上了杨梅汤,又挥挥手,“下去吧,没听见吩咐不许进来,在外头候着,有人来访就说今儿爷出去,还没回来。”

        “什么事这么紧张?”等下人们都走,才反应过来牧仁今找与往日不同,神色间也有些急于诉清的东西。

        他抿口茶,又放回几上,神情有些凝重,食指扣着桌面,一下下敲得人心惶惶。

        “到底出什么事?”我不由追问,心下莫名害怕。

        牧仁思量半晌,方悠悠开口,“起来,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年羹尧被拘数月以来,罪证是越来越多,朝中反对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可谁知今儿去碧水风荷,无意间听见怡亲王、廉亲王两位王爷的谈话,才知道从前帮拥护年家的大臣们,今日上了密折。”

        “嗯?什么的密折?”隐隐感到不安,却又找不着那些飘渺的灵感。

        牧仁摇摇头,似有所思,“不清楚,但定与你有关。”

        “不清楚?与我有关?是怎么的?”

        他看眼,起身走至门前,“两位王爷素来不甚和睦,就是有些私交也都是官面上的话,恭敬,不见得有多少兄弟之情。今儿见他二人共商此事,神情焦虑,竟如出一撤,可知此事不凡,又偶尔听见吉雅二字,可知与你有关,密折,定是年家的垂死相拼。虽他大势已去,奈何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况且后宫还有位贵妃娘娘,不可小觑。”

        “那没头没尾的,我能做什么?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真要背后害人,我能如何?”摊摊手,对年家的结局都不担心,哪会死在他们前头?

        牧仁轻轻叹,转身道:“话虽如此,却不得不防,今儿我就跟你同回碧水风荷,等皇上处置厮再说。”

        “那毓歆呢?”我起身相问,“我也是百足之虫。你们又是新婚不久,你离开,让她个人住啊?”

        牧仁顿了顿,面上突然有丝红云。我不竟愣住——他也会害羞?可从没见过这个沉稳的少年有这种表情。

        “毓歆……”他吱唔着,半晌不出后半句。

        “怎么?”我接话,“你倒是爽快行不?怎么也不像素日的为人处事?”

        “毓歆怀孕了。”牧仁一气儿说出来。我当场呆住,良久,方反应过来,走至他跟前儿,“什么?”

      ¡¡¡¡¡°Ø¹ì§»³ÔУ¬½ñ¶ùÒ»Ôç¾ÍÈ¥á¶ÔÆËÂÆí¸£ÁË¡£¡±ÄÁÈÊ¿´¿´ÎÒ£¬Á³ÉÏËäºìÔÎδÍË£¬µ«ÓïÆø»¹Êǹ߳£µÄ³Á¾²ÀÏÁ·¡£

        “毓歆要当妈妈?”我自言自语,完全傻过去,“你要当爸爸?”又抓住牧仁的衣袖,他淡淡笑,有些幸福,又有些故作轻松,“毓歆要做额娘,而,……”

        “你要做阿玛。”本能接口,换种说法,意思却是一样——他们将要迎来自己生命中第一个孩子。

        那天,拉着牧仁回圆明园,央胤禛答应让他们夫妻二人搬进碧水风荷陪,又张罗着布置新居,调几名有经验的嬷嬷贴身伺候毓歆。刚刚睡下,又想起第二日早膳得用些营养可口的,才欲爬起,被胤禛把拉住。“当宫里就没人操心这些?奴才们自有分寸,这些事,有嬷嬷们在心呢,你就安心睡吧,折腾大半,我都累你还不累。”

        我的脑子处于极度兴奋中,这个时候怎么可能睡得着,毓歆怀孕真比自己怀孕还兴奋,自己的事可以掌握,但女儿怀孕种感觉很难形容——生命就像这样代代延续,看似与无关,但其实又紧密相连。虽然和毓歆如今没血缘关系,可怎能抹杀对的母女之情,怎能相信当年抱在怀里瘦小如同猫咪的婴孩,如今也担负起传承生命的使命,怎能相信?

        “胤禛,毓歆才十八岁,会不会太年轻?”趴在他怀中,想像着明年的这个时候,小宝贝已经2、3个月,抱在手里软软的,我对他笑,他也对我笑,抿着嘴,娇嫩的肌脍、晶亮的眼睛,还有藕节样的小手小腿……每样都那么逗人喜爱,还有婴儿身上那股浓浓的乳香……吸吸鼻子,好象已经闻见那可爱的味道。

        胤禛轻轻笑笑,“十四、五岁做额娘的都有,十八岁不算小。”

        “也是,十八岁还算可以接受。”我想着,点头说,“从明儿起,得督促她顺着花园走走,别整日窝在屋里,越闲越懒,越懒越没力气。”

        “嗯”他应声,兴趣缺缺。不禁抬头看他,胤禛的表情也些奇怪,严肃而又漠然。

        “怎么?”兀自沉浸在毓歆将为人母的兴奋里,忘了去体会身边个人的难堪和复杂。他也高兴,但总不彻底;他也关心毓歆,可那背后更多的是种期盼。果然,胤禛理理耳边的碎发,轻轻道:“毓歆不小,……”说着一顿,见我犹自疑惑,方淡笑接道:“你也不小了。”

        “我?”

      ¡¡¡¡¡°Êǰ¡£¬Ø¹ì§¶¼¿ì×ö¶îÄÄãÄØ£¿¡±Ø·¶GÌôÃ÷»°£¬¿´ÏòÎÒµÄÄ¿¹âׯ¶øÓÐÇ飬³ãµÃÎÒÁ³ÉÏÈÈ£¬¡°ÄÇÒ²ÊÇ×ö¾ÍÄÜ×öµÄ£¿¡±

        “当然。”他俯身含住我的耳垂,气息炽热,隔着中衣的掌心也慢慢升高温度,烫得人昏昏然放弃思维,跟着他,同在爱情的海洋里沉浮荡漾……

        我对自己轻轻,“愿意。我愿意冲破时光的隔离,只为回到身边;愿意背负沉重的债务,只为与厮守;愿意和你一道,共同孕育生命;愿意我们一起,同面对并不坦荡的未来……”

        

        71、那年冬天

        从此后,我常陪着毓歆在圆明园散步,从盛夏,直到秋初,只要气晴好,一定会看我见们相携慢慢走到圆明园各个角落。

        她的身体状况比想像中好,也比我的好,头三个月的妊娠反应不重,基本平日爱吃的照样吃,平日不爱吃的因为对身体有好处也能逼着自己吃……很好的心态,很自然的状态。毓歆长胖些,脸圆润,双手下意识托着自己的小腹,谨慎而又小心。穿着软底的布鞋,吩咐宫端着些针线,与她一道在风光秀丽的园中,走走停停。有时累了,又在亭中休息,顺便拿出针线,针线缝制着小孩儿用的肚兜、小鞋之类。

        “也不累,整日这么控着头。”我凑身过去看她的花样,是幅精致的虎头,想是用在帽子上的。在绸缎上绣花很是吃力,力量用得不匀,线就拉得松紧有别,若不熟练,常常一幅花绣下来,绸也皱,图也缩成团,看不出所以然来。毓歆的绣工向来只能是平常,但数月来用心下功夫,已是长进不少,那老虎绣得颇是古朴,头上的王字明显而有神,嘴角的胡须虚张声势,小小的三角耳朵凭添几分可爱,让人突然觉得,那只是只故作姿态的猫咪,不是只猛虎

        毓歆头也不抬,专注于那幅绣活上,“也不是常绣,每天顶多就绣个时辰,时候长也受不住。”

        我顺口应着,看着毓歆的侧脸,圆润的线条、细腻的皮肤,还有鼻尖上细细的汗珠,突然想起从前自己留给她的布偶,那些卡通形象,不知喜欢否?

        “毓歆,听人说……”我偷眼看,那么专心,并没在意的话,半晌,没下文,她方反应过来,抬头问,“什么?”

        “你额娘曾经留些布偶给你,都是另式另样的,怎么不绣那些给宝宝?”话才说完,毓歆放下针线,神情有瞬的怔愣。我突然有些后悔,何苦去提哪些前尘往世?何苦提醒她不曾享受母爱的事实?

        却见她微微笑,看我一眼,眼中有些泪花在闪,却又强忍住扬着嘴角,“额娘送的东西,果然都是与众不同的,也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总觉得那些东西只应该是额娘做出来的,别人照着样子做出来,再怎么看也别扭。阿玛还说过呢,那些玩意儿若是别人学着做成了其他东西,那就是丑八怪,入不了世人的法眼。”

        起先还感动着,有些想哭的冲动,谁知的话越往下越不是那么回事,敢情弄半天,胤誐喜欢那些东西都是假的?不由开口道:“阿玛这么说的?”

        “可不是?阿玛还说,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个样子,若是额娘画出来、做出来,总觉得是该当的,好象额娘和些东西是一个地方来的,好象额娘能赋予它们生命。别人……”毓歆摇头,“哪怕是我,就算是做出来也不会是那种感觉,不一样,不一样。”她重复着,末了又加了一句,“还是中规中矩得好,让孩子将来也中规中矩的,勉强去争那些命里没有的东西没意思,害自己,苦别人。”

        “毓歆。”我唤,她长大,不再是从前弱小的婴儿,更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将为人母,早早就沉淀心灵、安稳家庭,求得一个普通的平淡如水,求得一个正常的长地久……从此之后,风风雨雨也难撼动他们婚姻的基石,还有毓歆淡然的性格。

        “嗯?”她应声,又低头继续绣开。

        “你阿玛知道你有身孕,应该很高兴吧?”顺手扯过旁边棵树枝上的叶子,随手把玩着,捏碎、折破,手上有了淡淡的叶香。

        “阿玛自然高兴,可惜他不许我常回府,说是来往的容易动了胎气,嘱咐就安心待在这儿养胎。”

        “他放心?”我追问,胤誐不是向来对我有偏见,怎么毓歆搬到碧水风荷并没听见他说什么,还着人送好些府里备着的膳食药材,一半儿是给毓歆的,另一半是给我的。当时胤禛蹩蹩眉,把那一半儿全退回去,还命人传话:你安静养着吧,有空闲不如多抄抄经书,也修修性子。

        这是后来牧仁告诉的,他一面瞅眼,嘴角欲笑未笑。我也哭笑不得,这算是怎么回事?他那小心眼,遇着大事还能想得通,到小事上,反而开始斤斤计较。

        可胤誐为什么突然想起送东西给我?难道仅仅因为毓歆大婚时的那席话?我不相信,他喝得那么醉,要叫醒一个一直沉睡在回忆里的人,不是靠几句直白的话就能完成的。

        这个问题直困扰着,直到毓歆说:“阿玛说要麻烦你照顾,他过意不去,才送些东西。”

        半信半疑,又自嘲自己心里有鬼,看什么都像鬼,想了几日也抛开。倒是胤禛,每常提及起,总是一副严肃的样子——抿着嘴、皱着眉。他不是担心,他是生气。忍不住用手指捏他的鼻子,“是谁说的?看开了、想透了,再也不担心不生气?不过送来东西就这幅模样,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鼻子里哼哼两声,半晌方道:“他当皇宫还不如他那个十府?什么东西没有。”

        我笑,胤禛常爱闹些小别扭,他的这些小脾气甚至会反应在奏折里,那些朱批,有时严谨、有时幽默、有时讽刺、有时又悲天悯人,本来枯躁的公文被他这么一批,往往就多好些趣味儿。这点上,恐怕是任何一个皇帝都难比拟的。

        我的思维一会儿停在眼下,一会儿又牵拉绊扯想起很多故事。入秋后,气凉下来,毓歆的肚腹隆起,比往日容易累,坐一会儿,看她有些倦意,伸手扶住,说,“回吧,出来大半日,回去睡会儿。”

        她点头,将手里的绣活交给旁边的宫女,扶着往来路慢慢走回。沿路的桂花开了,肉黄色的小桂花缀满枝头,那香味儿随风而散,时而淡时而浓。园里的景致很快就轮回一番,只有其间的人物时常变化着,不同的人赏相同的景,又是不同的感触,就像现在,多了毓歆腹中的胎儿,我们的心景也不同了,更安静、更平和,也更期待。

      ¡¡¡¡¡°¼ªÑÅ¡£¡±Ò»Â·ÎÞÓ¿ìµ½±ÌË®·çºÉ£¬Ø¹ì§Í»È»»½¡£

        “嗯?”

        她顿了顿,“想没想过替四伯生个孩子?”

        不妨突然说起这个,我愣了愣,轻笑道:“这也是说生就能生的?”

        毓歆嗯了一声,低垂着眼睑,似乎有话想说,静静看着我,感觉到空气里有丝沉重。

        “吉雅,你们若真有了孩子,那名份又该怎么定夺?现在虽人人都知道你实际上是皇帝的爱妃,可名义上终究只是个未嫁的公主,没小孩儿倒也罢,若是哪天真怀孕,哪道让将来的阿哥格格也无名无份?就算你们不在乎,世人能不在乎?”毓歆停半晌,抬眼看我,眼神里有太多关心,自怀孕后,她想得多,比从前更加体贴,也更加细心。

        我愣了愣,这个问题不是没想过,但想起来又没有结局。雍正在位时只有一位皇子出生,就是后来谦嫔所生的圆明园阿哥,后来过继给果毅亲王。那如果我们有孩子,他究竟会是谁?会在什么时候出生?会生活在哪儿?会用怎样种身份生活?

        一切,都不是我的历史知识能回答的,历史一旦牵扯到个人,就模糊,再努力看也看不清楚,更何况,史书中白纸黑字的陈述里,也遍寻不着一个科尔沁公主——吉雅。

        我轻轻皱皱眉,摇头淡笑,“那又是谁?毓歆,有些东西只有等真实发生了才知道怎么面对,凭空想像不过是徒添烦恼。有了自然好,若是一辈子也没有,也不敢抱怨什么。如今你有身孕,别想这些无谓的琐事,只专心养胎就成。”

        “嗯。”她点头,“说得是,我是庸人自扰。”

        “你不是自扰,是想的事情比从前透澈。”我笑道,深深嗅嗅那一阵阵时有时无的花香,想起胤禛明朗的眼神,不禁变得柔软——我们都是最普通的俗世,相互依靠、相互取暖,共同面对着那些已经发生和即将发生的重重波折。我知道自己不够勇敢,也知道他不够仁慈,但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是坚强的,他也是善良的。这样就足够,回忆里,人生总是欢乐幸福的点点滴滴,反而那些沉重悲伤的往事会变得越来越轻、越来越淡。

        就比如数月前朝中有臣子联名上折,指名道姓说我惑国媚主。我知道他的压力很大,几日里憔悴许多,应付完这头,那头又开始发起总攻。消消停停直到这些日子才好些。可终于还是过来,那些是非与纷争,终于还是慢慢平复。

        一家欢喜一家愁,这边刚刚舒口气,那边年妃病重卧床,大概是已猜测到结局,最后一拼来势凶猛,自然也损兵折将,从前年家门下许多随从将军都革职被圈,年羹尧罪名几已落定,却迟迟未有结果。年妃心力焦悴,终于还是抵挡不住一病不起。听宫人议论,病得说话也没力气,整日俯在枕间垂泪。花容月貌,眼见着就消逝将尽。

        “吉雅,一会儿陪回府趟如何?”刚到屋内坐定,毓歆突然问。

        “怎么?有事?”

        “也没什么,想把从前小时候的东西搬过来,再教给下面针线上的人,让她们赶制些冬衣冬袄,凭我一个人做,只能做些玩意儿罢。”

        “那让牧仁去趟就得,何必亲自过去呢?这会儿虽是秋天,究竟还热,一来一回的也不嫌累?”我喝了盏茶,正欲命人去找牧仁,毓歆接口道:“今儿四阿哥、五阿哥约着牧仁去练布库,只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