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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轻扬起嘴角,却又忍不住打趣,“那怎么办?看来我是不配做那王了。”
“王?你还想做王?”他轻斥,话语里全是笑意,“我记得有人说过,但凡有头衔就有地位,没有头衔的那个,才是无可比拟那个。”
我笑了,也许我们今生永远不能光明正在的站在一起,但换种角度,能站在他身旁的那个人,必然是以自己的身份,不是以自己的本心。如果注定只能得到一样,我想要他的心,不要那身华丽又笨重的行头。
第二日去看牧仁,院门敞着、屋门关着,正疑惑间,旁边上来一个小宫,“公主,世上药呢。”
“知道了,那我等等。”说着,我坐在院中石凳上细打量这个小院。普通的四合院,摆了些盆景,角落处有颗槐树,树荫正好。虽谈不上什么景致,伺候的宫人不多,倒也清静,只是远离水源,盛夏时节,感觉比碧水风荷燥热许多。
门吱哑一声看了,应声看去,一个小太监捧着药盒出来,见了我,忙俯身请安。
“起来吧。”一面说一面迎上前,一脚跨进屋门,却见牧仁慌忙将衣服被子往自己身上堆,“怎么进来也不说一声?”
噗哧一声,我忍不住笑了,他倒比我保守,隔着半垂的帐子、隔着堆裹的被褥,隔着中间的桌椅板凳,我能看见什么?
“好些没?”及至走到前,他仍有些尴尬,虽然捂着严实了。“差不多了。”
“嗯”答应着,倒了一杯水递给他,“牧仁,明天你搬回碧水风荷吧,省得一个人在这儿不远不近的,这院子不如碧水风荷凉爽,于你养伤也不利。”
他微一沉吟,“也罢,爷在这儿没别的,就是一个人闷得慌。”
“爷?你什么时候也张口闭口爷了。”我笑道,伸手替他将被子上堆着的衣服拿开。
“我自己来。”他忙抓住长袍,不妨去抓住我的手,微一愣,急急放开,“吉雅。”唤了一声,又没了下文。
“怎么?从前一同从草原逃出来都没见你这么拘紧,今儿这是怎么了?”有些奇怪他反常的举动,牧仁素来阔达,没有那些小家子气。
他扭头朝里,半晌方悠悠开口,“昨天,我向皇上求亲了。”
“知道,皇上和我说了。”我轻笑,倚着沿坐了,其实牧仁再成熟也是个大男孩,总有柔软冲动的一面。“毓歆人很好,若真要在大清选位格格,依我看来,没谁比她好,最难得洒脱,不似这京城里一般绣户,要么扭捏,要么矜持。”
“嗯”他答应着,“你呢?好得如何了?”
“我不过是些擦伤、鞭伤,不严重,头上的也好了,比不得你,一个地方死挨着板子,伤口一定很深。”
“没事,小时候也常挨父汗板子。”他接口,侧身坐起,回忆起童年,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
“哦?你小时候也调皮?怎么看你总是四平八稳的,连我也自叹弗如。”我拿他打趣,又冲屋外唤进一个宫,“去把我刚才拇的杨梅洗洗干净端来,再上一小碟盐。”
牧仁淡淡一笑,“我小时候比赛罕皮实,父汗罚我,偏不愿认错,每每把父汗气得不行,都是,都是额娘拦着。”
“嗯,你额娘,一定是个很善良很漂亮的人,你和赛罕,是她的骄傲。”想起婉玲大而黑的眼睛,好象看见她在我跟前微笑。
牧仁微微一顿,抬眼看我,“有时候想想,毓歆,在某些方面,还真像额娘。”
“啊?”我没反应过来,待细想想,果然如此,她们都敢于选择自己想要的,也坚强而微笑的面对生命。
牧仁不需要我回答,他只需要一个倾听者,今天是个奇怪的日子,让这个素来隐忍的大男孩突然有了倾诉的。也许他的终身即将定时,自己也是百味其间的。这是好事,说明他会看重自己的嫡,不仅仅只当她是一个大清的格格,一个政治联姻的选择。
杨梅呈了进来,一颗颗乌紫可爱,乍一吃有些酸,沾点盐就不觉得了,淡淡的回甜。捧在手心里一小把,亿边,我也随着他的思路想起那个可爱的少,转眼伤逝,留下两个未成年的儿子。
“你尝尝,这个科尔沁没有吧?这也是南边进贡的。”
他摇摇头,扬了扬嘴角,“我记得额娘从前就常唠叨宫里的食,又是什么素馍馍,又是什么鸡笋汤,也常提到各地进贡的果品,念得多了,父汗命人从汁捎来,我小时候也吃过,不喜欢,酸酸甜甜的没劲,孩儿吃的东西。”
“牧仁,你今天怎么了?”杨梅还握在手里,染紫了我的指尖,觉得他有些反常,隐隐藏着很多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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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了一声,我看他,炕出所以然,还是那样沉稳的、冷静的,只是眼神里带些茫茫,总觉得无限心事,都在静静流淌。想摆脱这样沉静的空气,将手心的杨梅一捧倒入嘴里,一时间酸甜的杨梅汁溢得满口都是,酸得倒吸一口凉气,冲牧仁含糊道:“等你好了,咱们叫上毓歆,再去骑马,上次没尽兴。”
“行啊。”他来了兴致,没拦着我,反而一口应承。
“只是这次不敢和你换马了。”我笑着接道,再一抬眼,却看见牧仁沉了脸。
“牧仁,你说……”
“我说这人心思太深,换了就害了你,不换也除了我,总是让你失了膀臂。”他的话透着阵阵冷意,目光犀利,看向虚无处,似乎没有焦点,其实焦点在他自己心里。
“牧仁,无论如何,我们都没事,命大福大……”
“吉雅。”他打断我,调回目光,看我一眼,一字一句道:“你得小心才是,这后宫里,今天是这个人,明天是那个人。我相信,没谁希望你好。”
听到这儿,不低头苦笑,什么时候,自己这么招人厌恶?
牧仁见我不答,稍顿后淡淡一笑,才要说什么,听见外头毓歆的声音,“世子今日可好些?”
“回格格,世子好得多了,公主在里头呢。”
“吉雅也在?”毓歆说着急急跨入屋门,“吉雅,你可好些?”
笑着让她坐下,“好得多了,这几日也不头疼了。”
嗯,她答应着又忙着追问,“四伯可说凶手是谁?为何要打牧仁?”
一问这个,我头就大,看了看牧仁,他趴在枕间,嘴角淡笑。
“你问他吧,我这会儿还有事,等你们聊散了,过来碧水风荷,晓前日描了好样子,正巧给你做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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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抿嘴一笑,瞟了一眼牧仁,他微有些难堪,面上有可疑的淡红。轻咳一声,忍住笑,“有了好样,可不久做几身新衣裳?这几日进贡的绸缎,恰有几匹,颜甚好,我都留着给你,一会儿记得过来。”说着朝外走,又冲牧仁道:“放心吧,你求的,皇上定会允诺。”
不等他回答,我已出了屋门,这会儿天虽有些阴沉,心情却愉快飞扬——再一次看见他们相处,恍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今日晓未跟着我,一路且行且停,园中风光无限,悠的天气,虽不甚明朗,但骄阳被挡,阵阵清风,带走了夏日的燥热。隐在树后林间的蟑比平日哑了许多,园子里,清静怡人。
行进间,远远看见两个人,虽隔得远,究竟能从步态身影分辩得出——是胤祀,身后跟着个太监。
年和熹住在圆明园另一端,那边是不许大臣过去的,我因与胤禛同住,自然不可避免常见着来往的臣使,他们开始惊异的目光渐渐无所谓了,因为皇帝的坚持,也因为时间的流失。
走得近了,胤祀一抬头,看见我,冲我微微一笑,“公主的伤可好些?”
“好得差不多了,多谢廉亲王惦记着。”我福了福身,和回荔第一次见面相比,他似乎清瘦了些,虽然只是微笑着,眼角的细纹溶明希
胤祀点了点头,微一思量,冲身后的太监道:“张德,你先回府,告诉福晋我去九爷府上吃酒,让她别候着。”
“喳。”张德应了一声,又示了示怀中一圈画轴,“爷,这画带回去可还是放在小书房里间?”
“嗯,小心别弄污了。”胤祀说着细心拂了拂画轴上粘的灰尘,“去吧。”
那太监答应着躬身顺着小路往园外走,胤祀冲我扬了扬眉,“公主可是要回碧水风荷,正好顺路,送公主一程。”
“顺路?”我指着我们两个竭然相反的方向。他但笑不语,转身朝碧水风荷走去,缓慢的、负着手,似乎在等我的姿势。
静静跟在他身后,一时间我们都没话,沉默的,却又有些微妙的东西在慢慢衍生。仿佛回到从前,他是八阿哥,我是鄂宝儿,在钟粹宫的后院,他也是这么站着、这么走着,一走,就走掉了大半生。
良,不知为何,我想起良温润的眼睛,如胤祀一样微微上翘的嘴角,还有冷淡的态度,寂寂的背影……他们母子倒像是合演了同一出舞台剧——华丽的,但悲伤的。
“胤~”我张口,又闭嘴,他似有一窒,终于还是向前。
“廉亲王。”换了身份,自然连称谓也得换,即然决定前尘尽忘,又为什么偏偏放不下那些过往?
“嗯?”他没停下,甚至没回头,轻轻的那声嗯,好象只是自语。
我没接话,半晌,他回身看我,“科尔沁人才辈出,当年阿拉坦王爷已是卓而不群,谁想他儿子牧仁这般有勇有谋,连带公主也有胆有识。”
“牧仁的确有勇有谋,但不知王爷从哪儿看出我有胆有识?”我轻笑,奉承话听得多了,胤祀这句,倒好象发自内心,可我,向来胆怯懦弱,谈何胆识?
胤祀挑眉,“那马被下了药,狂奔之下,公主竟能抓住不放,控了这许久,直到援兵跟上,可不是胆识?”
“你倒不直接说我空有蛮力?”有人夸赞是好的,忍不住开怀,话才落口,他的脸似有一变,我愣住,忙福身,“还请王爷恕吉雅一时激动,错了规矩。”
“公主说得什么话?快快请起。”他扶住我,两人都呆了,这感觉,如此熟悉……
“王爷,吉雅才想起毓歆还在前头等着我,恕吉雅先行告退。”慌忙的,我接口,害怕再以曾经的身份,面对曾经的故人。
“毓歆?”胤祀似有思量,“毓歆与公主甚是拥呐,十弟这宝贝儿,子虽爽直,看似与众人都亲,其实能入她眼的,没几个。”
我已转身走,听见这间,少不得驻足,心下一动,看向胤祀,“王爷与十爷交好,可知十爷对毓歆的亲事,可有什么想法?”
“嗯?”他皱了皱眉,“这倒未听十弟说起,怎么?公主有什么想法?”
沉吟着,我习惯了相信他、信赖他,某种感觉告诉我,胤祀对我没恶意,甚至,甚至有熟悉感。轻轻一笑,顺手摘下旁边矮树上的一朵,“毓歆与牧仁,这么看着,甚是般配。偏我怕十爷心疼毓歆,不肯让毓歆远嫁……”
说到这儿,微一顿,胤祀看向我手中的小,似有所思。
“廉亲王,这些话本不该说,只是我与毓歆素来投缘,牧仁又是我至亲之人,难免多想,王爷只当吉雅什么都没说就行。”
“哪里?”他打断我,“我也素喜世子年少有为,沉稳老练。既是公主开口,我自然为他二人周旋,十弟虽憨直,历来最疼毓歆,想来他也不忍拆散这大好姻缘。”
我笑了,微微行礼,看着他眼角的细纹,还说什么,终于忍住,福了一福,“如此谢过王爷,还请王爷自己也多保重,这朝中府里、上下家人,全仰仗王爷的福泽。”
话才出口,忙转身离开,余光看见他微微诧异的表情。分拂柳,我几乎小跑着回到碧水风荷,胤祀,千万别联想,只当我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千万别追忆。往事已亦,来者可追,我们都不复年轻,还是让一切,尽于风中,散了……
43、今生不再
那天里,我作了个梦。红的是枫、蓝的是天、白的是云,好象童话世界的屋子星星点点散落在平原上,调大块的,却又调耗,对比鲜明,赏心悦目。一阵风过,带来一阵风语,回头,看见爸妈。
“妈”我喊,却没有声音,只有眼泪落了下来……
妈妈看上去年轻了很多,是我记忆中的模样——丽、端庄、优雅。爸爸穿着一件墨绿的手织毛衣,毛呢大衣披在妈妈身上。两人互相依偎,笑语盈盈,在这陌生又熟悉的景里相携散步。
怔愣间,见他们都蹲下身,冲前面拍着手,说着什么,我顺着那方向看过去,瞪大了眼……我看见自己,不过三、四岁模样,红衣红裤红棉袄,戴着一顶棉质冬帽,冲他们哈哈的跑过去。
“宝宝,当心摔了,慢点。”妈妈笑着,一把抱住我。
“妈妈,邻居家小汤姆给了我这个。”说着,我高举着手,晃着手中的棒棒糖。
“汤姆?你听得懂汤姆说话吗?”爸爸有些奇怪,伸手接我的棒棒糖,被我藏在身后,掘起嘴,“他递给我,我不要,他偏给。我们不说话,也能玩儿一天。”
妈妈笑了,冲爸道:“小孩子要什么语言?手舞足蹈照样能沟通,何况安如已经能说简单的英语了,这年纪模仿能力强,我看要不了多久,她的英文一定比你好。”
……
我愣住,这梦,分明是我们一家,这场景,却是我没经历过的。这是在哪儿?国?加拿大?一瞬的恍惚后,有人在身后问我,“你想回去吗?”
声音不大,让象是用心听见,不是用耳,慈悲而沉静的声音。缓缓回身,面前是一束光,泛着淡淡的金,没人,我然怕。看了看梦境中的一家,只觉掸惑。
“他们是你的臆想。”那声音继续。
“臆想?可这不是我的经历。”他们依然笑闹着,没人告诉我,但我突然知道他们在加拿大。
“因为你消失了,所以,他们的命盘发生了变化。”那光束忽亮忽弱,始终以一种悲悯的语气,却带给人奇怪的安心感。
“那”我指着那个小孩,“她是我吗?”
“是,又不是”光束离我近了一些,似乎要把我融化。
皱起眉,我向来听不懂这种禅语,谜题背后,可以有无数答案。
“你若回去,就不是;你若留下,就是。”他继续着,虽然只是一束光,倒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肯这么浅显的解释禅语的“光”。
“为什么会改变?我回去呢?这里是否也会改变?”
“思念太深、怨念太深,一切都会改变,你只有一次机会,今天之后,再也无法回头。”他缓缓开口,离我忽远忽近。
爸妈的声音充满了欢乐,我却突然想哭,今日若走,再没有他日……红棉袄的安如不是我了,我也再不是安如,从此后,真的只能以一种角生活在胤禛身边……
极慢的,我摇了摇头,复又笑,无限凄酸,“那我来了,他们的命盘为什么没有改变?该圈的还是圈了,要死的即将死去,没一点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