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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想要人陪,这皇宫上下,多得是求之不得的嫔宫人,在哪儿也不缺我,难得出去一趟,不是得玩够本了才回来。”我嗔他一句,却引来他低一叹,“你也说‘若我想要人陪’,那我若只想要你陪,岂不就是独缺你一个?”
我没接腔,远远的有打更的声音传来,已深了,没有几个时辰,他又该起身上朝,正劝他早些睡觉,开口却变成,“今日见了弘历、弘昼,别人乍一传四阿哥、五阿哥,还道是你,谁知又是一辈了,岁月真快,什么都留不住。”
“是啊,弘历、弘昼也十四了,还有弘时……”他轻轻感慨着,我知道他在感慨弘时,因素来与胤祀亲近,又在弘历外出办差时秘密加害,胤禛一气之下,将弘时过继给了胤祀,从此,这个儿子越发离得远了。
“胤禛”我抬头,伸手抚上他微锁着的眉心,“你十四岁的时候什么样?我竟没见过,等再次相见,偏又老了,怎么紧赶慢赶,总赶不着你的好时光?”
他抓住我的手,外头的烛火噼叭爆了一声,印得他面上一亮,只看见他微微眯着眼,“还以为训得乖巧了,谁知道这嘴还是这没饶人,既嫌我老了,那你也赶紧变老,岂不正好合适?”
心下一叹,往他怀里挤了挤,喃喃道:“放心,不论你是谁,变成什么样,我总在你身边,既然从前的都浪费了,你久记着,欠我生生世世的幸福、生生世世的厮守。”
声音很低,到如同自语,但我知道他听见了,虽然他没回答,但他将我紧紧揽在怀中,纤长的手指顺着我披散的发丝一下下轻理,似乎想理清这数年来的等待与纠葛,理清那些永远无法理清的过往与未知。
帐内有淡淡的檀,不知是屋里的薰炉散出的味儿,还是身边的他的体味儿,我深深吸了一口,“真好……”
他微一怔愣,还细问,我笑了,“快睡吧,一会儿该上朝了,省得你整天忙于国事又休息不好,老得更快。”
埋首在他怀中,听见他闷闷笑了两声,我们相互依偎、相互取暖,慢慢沉入梦乡。
接下来数日,风平浪静,胤禛一如既往的上朝下朝,没听见他说什么,偶尔见到胤祥,也绝口不提胤誐称病抗旨之事。我想也许就这么过了,然后他回京,然后他被夺爵,然后就是十余年的凄清岁月,然后终于还有出头的那么一天……就好象胤祥,就好象很多其他皇子。这就是政治,没有是非对错,到头来,往事如梦,谁都不知道输给了什么,就已然是这样懵懂的一生。
有时那拉氏会唤我去坤宁宫小坐,我能查觉到趁我不注意时她常细细打量我,眉目间有隐藏不住的探究,见我一抬眼,忙又收回眼神,一如既往的端庄着,与我寒喧些塞外风光、京城人情。
但我知道这无意义的谈话背后,绝不是这般无意义,只是她一时找不到切入点,怎门能让大清的皇帝更关注自己的后宫,而不是一个外邦的公主?
这日在御园内闲逛,那拉氏悠悠开口,“前几日与年贵闲聊,不经意间聊起一位……故人,说来可笑,年贵只见过这位故人的画像,竟难为她看出这故人眉目间与公主甚是相似,本宫向阑在意这些,听了这句再细细一瞧,果真如此,虽说【创建和谐家园】同,神韵竟如出一辙。”
我低垂下头,抿着嘴笑,自然知道她口中的故人是谁。
“想来公主也知道本宫说的是谁,既是皇上心中拿定了主意,本宫也是无法,但请公主凡事以大清为先,须知这皇帝只能是众人的皇帝,皇家皇家,最容不得深情专一的帝王。”那拉氏瞟了我一眼,继续道:“公主是个聪明人,自然不用本宫一一点明。”说着径自朝前走去,扶着迎上来的宫,“回吧,逛了半日,也累了。”
园里各开得残了,绿叶开始疯长,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夏季,晓上前轻声问,“公主,回屋吧,看着天气,一会儿该起风了。”
嗯了一声,转身回,却见远处,一个小太监慌忙朝这边奔了过来,见了我,急急开口,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公主,前头皇上不知看了谁的折子,龙颜大怒,怡亲王让奴才来请公主过去,说有急事相商。”
心里咯噔一下,隐隐觉得暗藏了数日的风波正式登场,顾不得许多,提脚就往养心殿急跑。
一路宫人跪了一地,殿门口更有太监紧张张望着,又不敢进去相劝,还未走到跟前,已远远听见胤禛暴怒的喝斥,“抗旨不遵、欺君妄上、目无国法、放浪形骸,单这几条,每一条都够他死一百遍的,还要我如何?”
说着一顿,高声喝,“来人,传朕的旨意,将敦郡王革爵拘拿,若有反抗,矩……”
“皇上”我冲了进去,几乎跌倒在他跟前,语不成声,他最后的话吓到了我,与我所知的历史不同,矩后面跟着什么?难道不是正法?胤祥站在一旁,过来扶我,又碍着胤禛,也跟着跪倒。
胤禛一愣,看向我眼中有压抑不住的怒火,“你来做什么?”
“你答应过我,善待他父二人。”我紧紧拽住他的衣袍,似乎一放松,就放松了这个诺眩
“是,可你怎没问问老十都做了些什么?抗旨不遵,谎报病情,朕派太医前去张家口探视,谁知他正在烟巷喝酒,左拥右抱,好不快活,他究竟是否把朕当作皇帝。”
还未来得及答话,身旁胤祥也上前劝,“皇上,十哥虽行事鲁莽,此次也却有过分之处,但请皇上念在兄弟情份,稍安勿躁,且待他回京再做处罚不迟。”
胤禛微眯了眯眼,看向胤祥道:“怡亲王,你总清楚,自朕登基以来,内忧外患、国库空虚,正是得用人为大清谋番事业的时候,你瞧瞧朕的这些个兄弟,今日上折、明日联名,有哪件事是为大清着想,全都虎视眈眈更高的权位,圈了一个十四弟还不够,如今又来一个管他不住的老十,一天一个本子,全是参后宫……”
说到这儿,他住了口,可我明白,胤誐定是隔三差五参我,只怕还有其他人,一个蒙古公主没名份也就罢了,天天侍寝占尽后宫雨露,这么大的话柄,此刻不参更待何时?
心下凄楚,胤祥看我一眼,复又道:“正为如此,可见十哥长情,这许多年来未变,竟也不许旁人变心。皇上,还望你看在吉雅、毓歆面上,且等押他回京再做定夺。”
胤禛仰天长叹,生生将我的地上拉起,眼底尽是血丝,“你向阑爱跪人,自重逢,倒有两次跪我,皆为老十求情。”说着一顿,咬牙道:“若朕今日铁了心思,除之而后快,你如何?”
我一呆,前尘往事涌上心头,胤禛此怒,竟不单为胤誐抗旨,背后牵拉绊扯,扯出多少前因后果,更有甚者,一石激起千层浪,只怕不论是否折损了胤誐,都有人拿这个作文章。
回来究竟是福是?我们重逢了,可哪怕重逢,还能如一切从未发生那么轻松吗?闭上眼,缓缓睁开时,我看定他,“吉雅不通政务,皇上英明,既是做出决断,吉雅自当遵从。”
“吉雅”胤祥在旁急唤我,胤禛微眯了眯眼,正开口,我接着道:“但请皇上赐死敦郡王前,恢复吉雅十府侧福晋的身份,为吉雅正名为——鄂宝儿。”
大殿内悄无声息,每个人都在酝酿着自己的情绪,我反而平静了——对,我从没爱过胤誐,但这不表示我对他没有感情,哪怕是铁石心肠,也会滴水石穿。谁能想像,假如给我们一辈子漫长的时光,我会不会也有一天爱他如同爱胤禛那么锥心刺骨、牵肠挂肚?有些感情,时间长了,界限会很模糊,分不清楚究竟是灼热的爱,又或者是温暖的情?
良久,胤禛乍然松开我的手,“原来如此,可笑我冷静一世,却为一人痴迷,竟以为能留得住你的人,既如此,来人……”
我跌坐在地毯上,胤祥不知何时在背后扶住我,那繁复的王爷朝服,看得我头晕眼,缓缓开口,看向胤祥不复年轻的手背,“是啊,你向来是留不住我的人,只留得住我的心……”
胤禛愣住了,高无庸已进殿等旨,却迟迟没听见他颁下旨意。有什么东西敲打在我心上,一下又一下,听得时间久了,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心跳,正常的噗嗵着,甚至感觉不到紧张。如果注定要这样,那就这样吧。闭上眼,眼角微有湿意,泪却干了,流不出来。
“四哥”胤祥低唤,声音竟有几分哽咽,“你们何苦折磨彼此……”
这句话后,又是死一般的沉寂,不知何时天暗了下来,宫添蜡点烛,胤禛摆了摆手,“你们出去吧。”说着走近前扶住我,他清朗的眼底有些混浊,加着说不清楚的情绪,半晌,看着我却吩咐高无庸道:“传朕的旨意,将敦郡王捉拿回京,交由怡……廉亲王审明此事,再作定夺。”
我努力扬了扬嘴角,泪却下来了。他将他交给胤祀,也算是手下留情吧,胤祀对这个十弟,向来颇多回护。
低唤了声“胤禛”,他倒笑了,“好容易得了个机会能留住人,怎么还能白白错过,我若真把他父如何了,你还会留在京城,待在我身边吗?”
我摇了摇头,又点头,心下乱作一团,理不清这纷繁的思路,还有毓歆,那么开朗、那么率真,她值得拥有幸福,她不会辜负幸福……我不想让她在失去母亲之后,眼看着宠爱自己的父亲也不得善终。
胤祥微微一叹,张口说什么,终于还是起身悄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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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朝堂上的事,我一直都不想管,但毕竟他多年待我的情份,还有毓歆……我不想指挥你如何如何,只想你给他一个公正的判决,安渡余生。”
他微蹩了蹩眉,喃喃自语,“多年的情份?如今可不是他起头上折子说你……”
“那是他不知道,幸而他不知道。”我看向他,觉得此刻的胤禛只是无法释放压力的小孩,逮到什么就拿什么出气,“这不好吗?难道要胤誐也认出我?然后继续纠缠?又或者他忍心放手,但你让毓歆如何自处,又让他如何面对?”
胤禛不说话,昏暗的光线下,他的侧脸犹如雕像,线条那么明朗坚毅,借着天光,泛着淡淡的象牙肤。
末了方长叹,“只是难为了你。”
“不为难,我只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就够了,其他风言风语,你面对的比我面对的多数十倍,可我们无力改变,哪怕我空有一个名号,还是会落下专宠的名声。既然如此,不如就让他们去吧,我只想在你身边,其他的,再不敢奢望。”我忽忽打断他,看见他眼底的伤痛。
“吉雅”胤禛低唤我,又说不下去,我冲他挑眉一笑,“别说了,你如今说话越发泛着股酸味儿,那些话我们都明白就行,说得出口,那就不是爱了……”
他微微牵起嘴角,相视了然。
原来我们都不年轻了,在脉脉温情中更容易得到满足与充实,如果现在再让我去轰轰烈烈的爱一场,可能要考虑清楚,是否值得付出,是否一定会有收获?虽然感情是没有值不值得的,但年纪稍长后,不如年轻时那么洒脱,也许也是因为经历,经历瓤个人都不复从前的轻松、从前的狂热。
“胤禛”我揽住他的脖颈,“幸而我们年轻时就相爱,如果等到今天,一切从头开始,我可没那个耐心,和全天下的为敌。”
他低笑,刚才的紧张与愤怒似乎都烟消云散了,此刻,我们只是彼此依偎的普通夫,说间玩笑,讲一些琐事,在这样平静的时空里,渡过悠悠的岁月。
30、诡异暗涌
一切都似乎过去了,我静静在待在养心殿,但我知道是平静背后一定隐藏了太多的潮涌。胤禛面对的人比我多,面对的事比我多,面对的压力也比我多。他不说,我不问,我们有时就这么淡淡的相处整一个晚上,也许一句话都没有,但内心的幸福与安全感是不言而喻的。也许普通的夫也是如此,而他身为帝王,能有这样普通的感情已经是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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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瞟我,“你会伺候人?”
“不会”我一挑眉毛,见他才要接口,忙接着道:“我会伺候天子。”
胤禛笑了,坐直身体,我顺手抓了把牛角梳,解开他的发辫,长的,直到腰,微有些油,握在手里细细的一把,说不出什么感觉。他是养尊处优的皇帝,可他是天下最辛苦的脑力劳动者,一梳梳下来的断发、碎发,缠绕在指端,一会儿功夫,已有一小撮。
将那撮头发,悄悄放在腰间的荷包里,他却突然转身拉住我的手,“干嘛?”
“怕你变心,留着把柄,以后若是你变心了,还可以做小人扎你。”我笑,却见他蹩紧了眉,“吉雅,你还是不放心。”
我知他误会了,却也不辩解,顺势坐在他膝头,“我的心在你那儿,我放不放心你不知道?”
他微一沉吟,抬眼看我,“我知你对我放心,却对别人不放心。”
我哑然,原本只是玩话,他拆解出来,却果然如此。
良久,但听他微叹,“其实我在想,我们每个人的结局,你是否都知晓了?”
我一愣,倒没料到他转到这个上头,细细追寻历史上的他们,每一样都只有一个大概,说到过程点滴,其实什么都不明白,况且多了一个我,天知道吁样的影响。“我若是知晓,就不着急了,偏就是不知道,才拿捏不住你们的心思,包括你,包括胤祥,包括我自己。”
“哦?那你当年怎么说……”
“嘘~”我作势噤声,“我当年是病得糊涂了,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只是我常想,天子之怒,流血千里。我既可怜胤誐情痴,难以为报。但之所以回来,是为你独处高位,却尝尽人间孤独。所以,我能分清自己该干什么、要干什么。不求胤誐富贵高权,能保他父平安,已如我愿。”
胤禛两指揉着眼角,我忙接道:“只此一愿,若再为他人求情,你只当耳旁风便是。”
“他人?还有什么他人?”他睁大瞪我,“看来你欠的情债太多,不能再让你出去见人,见一个多一桩事,见一双惹一车。”
我笑,他紧绷着脸;我还在笑,他还是紧绷着脸;我伸手触他的痒处,结果反被他制住,这下,笑得我面红气粗,连声告饶,他这才笑了,微扬的嘴角,带着如星的眼眸也逐渐明朗……
我想我们都知道对方要什么,也竭尽所能给对方带来什么。但这中间无疑会有太多波折,比如胤誐,甚至也许有一天也会为了胤祀。无论如何,只要坚守着信念,互不抛弃,我就不会害怕。有他有身边,勇气由心底自然发生。
没等来胤誐返京,那日我在养心殿附近一僻静处晒太阳,末的阳光已有些灼人,但素日体寒怕冷,晒得我如软蛇一般懒洋洋的甚是舒服。阳光透过树荫印在身上,斑驳成纹,正惬意间,猛然想起胤禛整日待在屋里,该出来走动走动劳逸结合方好。想到就做到,立马从躺椅上翻身起来,倒吓得晓小声惊异,“公主,这是怎么了?可是口渴?”
我摆摆手,提起裙摆就往大殿跑,“你待着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此时早朝已散,他应该在批折子。我要拉着他享受这步伐匆匆的光,哪怕只是一会儿……
殿内的太监宫向阑拦我,只是摒息跪地请安,一路小跑着,我一脚踏入大殿,才一抬眼,看见高无庸高举着一个托盘,胤禛不假思量拿起托盘内的一块牌子又放了回去。
听见声响,他抬头,看见我的那瞬间,我忽然反应过来,他在翻牌子——那些刻着后宫嫔名录的牌子,一一呈现在皇帝面前,等他挑拣、等他筛选。
乍乍收了脚步,愣愣站在当场,不知如何反应。胤禛挥手让高无庸退下,自己也跟着起身走至我跟前,“吉雅,怎么过来也不通传一声?”
“通传?”我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时,高无庸从我们身旁退着出屋,那一托盘名录就这么生生扎在眼睛里。“吉雅明白了,还请皇上恕罪,今后断不会如此莽撞。”
微一曲膝,我转身走,却被他一把拉住,“小脾气又犯了,你要我如何?”
“我不知道。”我嘶吼,突然精疲力竭,我们相处得太累,难怕淤多爱,是否经得起长此以往的折磨?是的,我向来明白他有后宫,他有其他人。但明白和面对是两码事,人有时就是驼鸟,炕见就如同没发生;一旦看见了,所有信念也许在刹那间土崩瓦解。
他还想说什么,但我们相互瞪视着,互不相让。良久,但听他低喝,“你走。”话音未落,我的“好”字已出。
转身离开,我也没有目标,但这城中,究竟哪里是仅仅属于我的地方?没有,寸土寸瓦,皆是他的。我在御园内漫无目的的游荡,从开始的狂奔,慢慢变成小跑,最后就这么走着,看着来往宫人诧异的脸,心中自嘲,脚下却是不停。
不断问自己,我究竟要什么?失去他的生活,索然无味,哪怕回到自己的时代,也不过如同行尸走肉;既然能回来,为什没能全盘接受?包括他的生活、他的后宫、他的一切?越想越乱,我觉得自己被宠坏了,被他、被胤誐,也被爸妈,还有身边的很多人。当真是受不得一点半点委屈,当真觉得一个帝王可以为自己放下所有。
有时恨自己,不够坚强客观;有时恨他,不够至情至……如此反复着,我们爱着彼此,更折磨着彼此,难道一切都是错?难道婚姻真的不需要爱情?也许我们都想得太简单,一个皇帝与一个皇子虽只是一字之差,但要面对的东西天差地别,绝非轻易就能化解。
慢慢的,我平静下来,倚着一件海棠,远处的天太蓝,蓝得刺目。闭上眼,感受清风微拂,心下酸涨,眼睛却干涩着甚至有些发痒。
“二哥,你如今是大清的抚远将军,正是朝廷得用的时候,凡事切莫骄躁,须知树大招风,现下年家出了一个你,又出了一个我,背后不知多少人议论……”
风拂过,带来清爽,也带来一阵低语,不用睁眼,我知道,我想我知道他们是谁。这里终无藏身之处,故意放重脚步,迎着他们的方向走去,果见不远处,年同一个男人行来——线条刚毅、行走稳健,国家脸,面上犹带几分笑意,“过虑了,你二哥自然知道这些道理……”
话未说完,年抬望我,微一吃惊,又平复了情绪,急走几步拉住我笑道:“今儿倒巧,遇上公主了。”说着侧身让开视线,“二哥,这是我与你常说的吉雅公主,科尔沁王爷的子,你手下牧仁的姑姑。”
我微微福身,“年将军有礼。”
“公主认识我娘家二哥?”年追问。
我讪讪一笑,认亲认得太早,惹人怀疑,“年将军威名在外,如何不识?”
年羹尧冲我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些许思索与探究,倒惹得我心下暗笑——我也是个名人啊,虽然足不出户,这京城内外,怕早就传遍了皇帝专宠一名外邦子,却又不给名份的各种传说。
“不打扰贵与将军闲叙家常,吉雅先行告退。”
我想走,因为突然发觉这热闹的紫城,最亲最爱的人始终只有一个,就是那个你敢拉下脸来同他吵架的人,就是那个你可以不顾计他的喜怒,强把自己的哀乐加在他身上的人……哪怕他淤多缺点,回过身,他就只是那个人,是你的——那一个。
“公主。”拦住我的不是年贵,却是年羹尧,我望向他,他淡淡一笑,态度甚是倨傲,“既是拥遇上了,请公主喝杯茶再走如何?令侄在军中颇是能干,本将正举荐他做帐前副将,还想听听公主的意见。”
微一怔愣后,心下明白,我的名声既然在外,最先波及的自然是他家子宫中的地位。不论我的身份是否会改变,先试探着水深水浅,也未尝不是一种方法。
“将军客气了,军中之事,吉雅向阑懂,至于牧仁,将军若觉可用,自可向皇上举荐,不必向吉雅说明。”
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年羹尧却沉了脸,他此时风头正健,皇帝也给他三分薄面,何况我只是一介流,一介外邦靠迷惑帝君的流。年上前才说什么,年羹尧冷冷笑道:“早听闻科尔沁吉雅公主大名,今日得见,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