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我笑了,想起那个专宠我的男人……厨房开始乘,油烟机呜呜转着,仍然不可避免的让眼前的一切沾上浓厚的人间烟火味。眼前有些模糊,模糊的后面,是一个背影对月兴叹,就着晚风,温着小酒。
端起我的玻璃杯,凭空遥遥一举——同一个月亮、相似的心情,让我们隔着这三百年浩浩的时光各自努力生活。
在家里待了近一个月,我的脸红润了许多,不得不感慨家庭生活的稳定与健康。这日爸爸去参冀友会,妈妈拉着武菜市。
拎着个篮子,穿梭在集市间,我又回到人间,我又做回一个普通人,衣、食、住、行,都要自己操心。可未必不快乐,只是衣食住行罢了,还不是天下苍生,还不是阴谋算计。
妈妈做饭的手艺没爸爸的好,冬天,她就会将各种食材煲成汤,下着饭、就着咸菜,倒也分外温暖。吃得差不多了,我起身准备收拾,妈妈拉着我,“安如,陪妈妈坐坐,一会儿让你爸回来收拾。”
我笑了,“妈,你上哪儿找的爸那的男人,又帅又专一,还会做家务?”
妈妈的眼神开始迷离,整个人陷入回忆,半晌,方抬头道:“安如,你是不是恋爱了?”
恋爱?我掐着指头算,从高中时候什么也不懂的不算初恋的初恋,到大学无疾而终的二人游戏,再到毕业后现实得毫无的约会……我简直怀疑,沈安如真的恋爱过吗?刻骨铭心的全心投入,都发生在那场不可思议的穿越里了。
轻轻一叹,我的运,果然都被鄂宝儿浪费了。这辈子,哪怕给我一个阿拉坦,或者是曹隐,都不知优秀到什么地步。
“妈”我轻轻唤了一声,又不知该说什么。
“安如,你也不小了,就是明天打个电话告诉我们‘你结婚了’,我也不奇怪,当年,我和你爸就是背着家里人领的证。”
“啊?”我两眼发光,来了兴致。原谅我吧,谁让人天生爱八兀
妈妈轻轻一笑,“安如,你这次回来,虽一直没说什么,妈也知道你一定是经历了什么事,人瘦了不说,常常发呆,眼神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单纯小生了。”
“妈,我快26了,怎么单纯?我记得您就是26岁生的我。”
“是啊,转眼又是26年。”妈妈微微一叹,复看向我,“我的安如也长大了,真是不容易。”
妈的额角处飞着一缕头发,细细一看,有几根白了,我走上前轻轻拔掉那几个白发,俯在她背上轻摇,“妈,你和爸还真是天生一对,我从中学时就开始嫉妒你们,生怕长大了没你幸福。”
妈妈笑了,拍了拍我的手背,“妈妈也没料到,和你爸结婚前,妈妈爱着另一个人,差点跟着他私奔。”
“啊?”我几乎惊掉了下巴,虽说我和妈妈感情极好,尤其上大学后总是朋友式的对话,但这样的往事,倒是头一次听。原来每个人都有故事,原来哪怕如爸妈这样的伉俪情深,背后还是有故事。
“后来呢?”我忍不住追问。妈妈将我拉至对面坐下,眼角的鱼尾纹不知为何突然显得那么柔软温和。
“他们家是高知家庭,我们遇上那年,我刚刚20岁……”妈微微眯起眼,曾经的青岁月一一注上心头。“爱得那么深……结果他家帮他办了出国手续,你知道,那时候能出国不容易,也算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
我嗯了一声,静静等待下文。
“不想分开,又不能两人一起出国,他想带我一走了之,最后是他妈妈找了我一次,彻长谈,我都没哭,从他家一出来,就哭得站不起来……我放弃了,放弃了那个一辈祖正爱过的男人。”妈一边说一边泪湿了眼角。
“那爸?”
“你爸一直追我,到他真的出国了,我一寂寞就嫁了你爸,急到没和你外婆他们说。”说着妈妈轻笑几声,“幸好你外婆一直喜欢你爸,倒也没责难我们。”
“妈,可你很幸福。”我喃喃低语,想到自己。
妈妈深看我一眼,继续道:“你小时候的事怕你也记不得了,你2岁以前,一直住在外婆家。”
“嗯,好象外婆说起过,我是没什么印象了。”
妈妈自嘲一笑,“谁知道我怀你的时候,你爸出轨过……”
“啊?”今晚的“惊喜”太多,我几乎消化不掉,“爸那么老实,而且爸那么爱你……”
“是啊,我也没想到,所以一知道真相就带着你搬到外婆家了。”妈妈打断我,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故事中。
“后来呢?”
“后来?后来发现你爸改过得不错,就搬回来了。再后来,我才明白人的一生难免犯错,身体的背叛与心灵的背叛有时没什么关联,虽然都不可原谅,可有人犯错,久有人原谅,否则是两个人的痛苦。”妈妈极轻极快的说完,拿起筷子下意识拨弄了一下面前那盘生米。
“妈”我迟迟开口,“怎么今天想起跟我说这些?”
她笑了笑,也不看我,“你一回来,我就知道你一定遇上什么难事,安如,你既不愿意说出来,妈妈就把自己的故事告诉你,如果有什么地方能有所启发,也算是帮你解决一个难题。”
“妈,如果让你重新选择呢?”良久,我缓缓开口,心里那个爱人的背影始终若即若离,仿佛伸手可及。末了又补一句,“当年如果你和他私奔……”
妈妈没说话,低着头不知想什么,直到墙上的挂钟发出“嗒”的一声暗响,整九点了。
“我想我会跟他去的,虽然……虽然后来我知道幸福和爱情没多大关系,可如果能重新选择,我想要不一样的人生。”
“哪怕没我?”急着追问,我从阑知道自己的母亲原来那么感。
妈妈笑了,笑容有些疲倦,“怎么会没你?到时候你就变成另一个人,还是来到我身边,既是注定的母缘,就改变不了。”她始终握着我的手,妈妈手上的皮肤有些松驰了、干干的起了皱纹,细细抚摸下,好象惠的手掌。
“安如,你啊,从小就善良易感,别的同龄人都在追星,你躲在房间里看从前的小说,看得眼泪直流。”妈妈转向我,眼神温柔。无意识的摸着爸妈二十周年结婚纪念时,爸买给妈的戒指,妈有些发福,无名指的指根处戒指微微陷入,套牢了两个人不长不短的一辈子。
“妈,那个人呢?出国以后还有消息吗?”我小心试探着追问,生怕她真的沉入从前的梦中,忘了现实的幸福。
她抬手将我耳边的碎发别向耳后,“有,我们一直通信,后来也通电话,知道他也儿孙满堂了,只是身体不太好……”
妈妈的眼神有些迷离、有些说不出的悸动,“你很惦着他。”我的心情有些起伏,想起自己也惦记着那个站在顶峰上寂寞的身影,声音难免哽咽。
“安如,妈妈只想告诉你,无论怎样的人生,总要亲自去尝剩我不敢说当年跟他在一起会更幸福,我很感激你爸爸,并且也爱他。可到底是不同的……”说到这里,妈微歪了歪头,自嘲一笑,“究竟怎没同,我也说不上,我只知道,我愿意和他私奔、和他过穷日子,可我和你爸只是平凡岁月里的平凡夫,我不会想到要和你爸做什么出格的事,因为,没那个。我们的感情是点滴积累出来的,不是一瞬间爆发的,虽然不能说谁更长久、更真挚,但如果一切重来,我愿意尝试不同的人生,也相信不同的人生并不会失败多少。人,有时候总想疯狂一回,不是为了结果,只是为了过程。”
我呆了,这番话震憾着我,我的母亲,她比我老,却比我勇敢。命运怎样的安排,让她成为我的母亲?命运又如何安排,让我们母俩的命运惊人的相似?还想问什么,听见爸回来开门的声音,妈妈拍拍我的手背,“改天再说,妈妈的秘密全告诉你了,还等着听你的秘密。”说着起身迎住刚进屋的爸。
“这么晚才回来,外头冷吧?”接过爸的大衣,他们的表情如此自然又相似,生活在一起快大半生,其中的点滴幸福痛苦已经不能为外人道,只有他们自己明白,爸喝了酒,脸有些微红,看向妈的眼神那没同。我收拾了桌上的碗筷,悄悄回到自己房间。
爱情也许与幸福无关,爱情也许与人生也没多大关联,可爱情永远活在爱人心里,不论多少岁月、多少风霜,反而历局新。
3、除夕之夜
我的秘密不能对任何人说,哪怕是妈妈,因为根本说不清楚。
妈妈倒不追问,只是某天,我和她在家喝咖啡,就着小巧精致的西点。
“安如,心结还没打开?那个男人犯了什么错?你还是不原谅他。”她突然开口,我拿着搅咖啡的小勺无奈苦笑,“妈,没谁犯错。”
妈妈安静看着我,隔着咖啡缓缓上升的雾气,我也看向她,眼睛突然湿了,“妈,什么都可以挽回,唯有死亡……”
她一愣,眼神有些惊愕,我含着眼中的湿润淡淡一笑,“妈,他死了……”话到最后,声音轻到似一阵风过,带走了空气里若有若无的悲伤。他们果然死了,死了几百年,唯有我活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ÂèÂè΢õ¿ÁËõ¿Ã¼£¬×ßÉÏǰ±§×¡ÎÒ¡£ÎÒÔÚËý»³ÖÐЦ£¬¡°Ã»Ê£¬¶¼¹ýÈ¥ÁË¡£¡±ÑÛ¾¦È´Á÷ÁËÏÂÈ¥£¬ÔõôҲֹ²»×¡¡£
“这样也好,你们永远记得彼此。”
这下我真的笑了,我的妈妈,我只知道她是一个退休心理学教授、一个家庭主、一个有点小才艺的普通人,从不知道她这么感、这么诗意。“妈,你对学生也这么说?”
妈笑着摇头,“安如,你也在外头工作了这么多年,应当知道,社会就是这样,当着什么人说什么样的话。虽然无奈,也是一种自我保护吧。太真实容易受伤,何况换种角度说,也没必要对所有人真实。真实只需要留给自己和有爱的人就可以了。”
我轻轻嗯了一声,心口的伤痕被亲情一点点抚摸安慰着,人变得脆弱,俯在妈妈怀里一直不肯起身。
“安如,快过年了,明天陪我去趟超市,购置些年货,省得临到头得怕人。”妈故意插开了话题,我答应着想起宫里热闹的节,翠雨阁里张灯结彩,紫城中人人喜气……连丑丑也做了新衣,穿着大红的小棉袄,扭着【创建和谐家园】在我面前转悠。
“丑丑,虽然你很丑,可是如果你要嫁狗,一定要做嫡福晋,这样才能穿大红的吉服。”我拎着它的耳朵逗弄它的肚皮。丑丑咕噜一声,显然什么都不懂。
“格格。”儿在门口唤我,头也不抬嗯了一声,又继续对丑丑道:“听见没有,没出息的家伙,你这样除了吃就会睡的,不当嫡福晋一定苦死。”
“格格,四爷来了。”儿小心开口,我猛然一惊,刚才的话……
胤禛挥手让儿退下,走至我身边,表情有些严肃,娶不严厉。
“来也不让人传一声,我正和丑丑玩笑呢。”放下丑丑,走至桌前倒了一碗茶递予他。
“宝儿,只有这个,我改变不了……”良久,他悠悠开口,语气竟有些抢。
我走至他身边坐下,心底不是不介意的,然而不是介意大小,是介意唯一。既然是一夫多,也许我更怕做大老婆,必须替丈夫管他的其他人。
低唤一声,“胤禛”。他回头看我,我笑了,“要做你的嫡福晋,久嫁给14岁的你,我可不喜欢没长定的小男孩。”
慢慢的,他轻扬起嘴角,却又故意压低声音假意严肃,“从前嫌我小,以后八成你得嫌我老,怎么听着你就要中间这段年轻力壮的时候?”说着凑近身在我耳边轻啄。
我烧红了脸,挪不开身,这暖昧灼热的情话,带着屋里温度升高了,好似现在开着暖气的房间。
一切都没过去,他们活在我记忆深处,随时随刻出现。
……
南方的冬天虽不比北方冷得刺骨,偶尔的寒流带来阵阵阴雨,也让人难熬。我陪着爸妈逛街采购年货,商场里放着喜庆的音乐,各种对联灯笼成了抢手货,妈左挑右挑拿不定主意,我凑上前看了几眼,心下有些得意,“妈,咱不买这个,买些红纸,我给咱家写一幅,保管比这个好。”
“哦?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个,妈都不知道。”
我拉着妈妈往正在快酒的爸那边走。
“他教我的。”说着轻叹一声,“总算学会一样东西,否则真是没什么一技之长。”
妈妈一愣,随即明了,伸手替我将压在围巾下的头发抽出来,“安如,你小时候还学过吉它,中学时候自弹自唱,在校园里很受欢迎……这些你都忘了?”
我没忘,可是太久远,远到好象上辈子的事,我的那把吉它,放在家中某个角落,都快变成灰尘了吧。“妈,那算什么,随便用指头拨弄一下琴弦,要说到技巧,那还真谈不上。”
“傻,这世上有技巧的人多了去了,不少你一个,可有心的人不多,我的儿,天生就是个有心的。”妈冲我一笑,眼角唇边的皱纹没让她显迪,让她显得特别温柔。
我们母相视一笑,走到爸跟前,他正拿着一瓶茅台细瞧,见我们来了,慌忙将酒放回柜台。
“让你看瓶红酒过年的时候应应景,就知道你放不下这口,医生早让你断了烈酒,还当是年轻时候的身子骨?”妈开口嗔爸,顺手拿了瓶干红。爸挠了挠头皮,傻笑道:“不过看着玩罢了,也不买。”
我走到他们俩中间,挽起他们的手,“走吧,这也差不多了,把东西寄在超市,我们去买衣服。”
爸似乎要说什么,看了妈一眼,又忍住了。结了账出来,妈对着明显心不在焉的爸笑:“跟了你一辈子,没几次好好陪武街的,得,如今有儿陪我,也用不着你,你就先把东西送回家,下午6点咱们在新开的那家小天鹅见,天冷,安如爱吃火锅。”
爸刚要乐儿,又试探着问,“要不,我在门口等你们,帮你们拿东西?”
“算了吧,你以为是买金子呢?几件衣服罢了,还累不垮我们。回吧,省得见你那样,带得我们都没了心思。”妈将购物车推到爸跟前儿,挥了挥手,拉着我转身上了通往服装区的电梯。
所谓新年新气象,就是这种好象富足到要满溢出来的感觉吧?人人脸上都带着喜气,人人都舍得钱添置些新衣新裤新东西。我坚持用信用卡付了账,虽然只是几件家里人的冬衣、两双靴子,又出去几千块。心下暗自乍舌——钱如流水啊,钱真不值钱。真想打个报告给康熙,我的月银,邮寄到这儿吧,省邓费了。
那天逛到腿软,待坐在火锅店大厅里,手上多了N个纸袋不说,我的发型也换了,保持了4、5年的披肩碎刘海直发烫得发梢稍卷,看上去多了几分人味儿。
妈在身后笑,“安如,你很,只是从前你没发现。”
我乐儿,“那还是说明不够,真正的人,不用发现,自己就在那儿得好象一朵儿。”
妈极快的摇头,“那不一样,单纯的只能叫漂亮,经不起考验。”继而又道:“安如,自信的人最,你从小善良,但从小就不够自信,可妈知道我的儿很成功,她的广告创意还拿到过大奖,还会吉它,如今还会毛笔字。”
“妈,你再夸,我要飞到天上去了。”我挽了她的手,心里暖暖的,有这样的母亲真好,如果我一直待在【创建和谐家园】身边,也想成为这样的母亲。
年三十那天,梳顺我微卷的长发,扑上粉、细细描眉、画了睫毛、涂了较的唇膏……我的新大衣是黑的,但里面穿了红的高领毛衫,利落精致。爸妈也比平日精神,把外婆从相邻的城市接来,我们一家围坐,电视打开着,节晚会的声音遍布房间,但没人认真去看,一家人就着菜、喝着红酒,都有些薄醉。
“安如,我有个战友的儿子,现在银行工作,人品好、长得也不错,小时候你也见过的,要不过了年,你们见见?”爸夹了箸菜放在我碗里,试探着说。
极快的,我和妈交换了一下眼神,妈才要开口,我起身腻着爸,“爸,你怕你儿嫁不出去呀?”
爸咳了几声清清噪子,“见个面而已,颈作老朋友重逢……”
“那让我们自己去重逢吧,爸,你就别操心了。”我打断他,现实中哪怕有人如脑海中的他们同样优秀,也不会再是我的追寻与归属。
妈将我拉回椅上坐了,给每个人斟满酒,“今天不说这些,大过年的,妈妈难得过来,我们先敬妈妈健康。”
外婆老了,脸上的皱纹好象菊,咧嘴一笑,多一半是假牙。她的大儿子,我的大舅,早几年举家出国;她的二儿子,我的二舅,命丧于一场车;她的丈夫,我的外公,没多久辞世……她的身边,只有妈妈一个儿。可她不愿搬来与我们同住,也许人老了,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反而更轻松,勉强回到人间,徒然增添热闹中的寂寞。
“娟儿”外婆唤妈妈的乳名,“你大哥说了几次,让你们出去玩玩,眼看安如也大了,你们也退休了,出国住些日子也好。”
我也跟着瞎嚷,“妈,快去吧,要是真的好,记得把我也接出去。”
说得一家人全笑了,气氛融洽热闹,我起身在席间左右敬酒,一会儿是外婆、一会儿是妈妈、一会儿又是爸……乱到最后,跑到窗户低下,借着醉意,将酒轻轻洒下,“新年快乐……”
屋子里突然安静起来,电视的声音炸炸有些吵。半晌,忽听外婆高声喊,“安如,乖孙,到外婆这儿来,外婆有好东西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