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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喃喃开口,见他微一沉吟,“不必了,让高无庸吩咐迎驾大臣,明日直接回园明圆,让皇后自在宫中陪伴太后,不必率后宫相迎。”
“喳”门口的小太监领命而去,剩下我,兀自慢慢消化着他的话——皇后不必率后宫迎驾。那就是说,起码我不用在明天就必须面对他那些不算众多的嫔,也暂时不禹会后宫那些繁复的规矩礼仪。
“胤禛,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做,再这么下去,我快失去独自度日的勇气和能力了。”我趴在桶边,臂上粘着几片玫瑰瓣,是夏季宫里晒干后预备给各宫主子沐时的奢侈品。
他双眉一挑,走近身轻轻拨下一片瓣,“既遇到朕了,谁又准你去独自度日?”
“【创建和谐家园】。”我小声喃咕着,看见他一脸不解的表情,心情渐渐开朗,趁他不备,揪住衣袍使劲儿一拉,胤禛不妨,“哗啦”一声,连人带衣服跌了进来,水溅得满屋,我们在桶中相视大笑。
……
时光就是这样的,兀自匆匆向前,不管不顾,没有任何外物内因可以阻挡时光前进的脚步。第二日,胤禛换上皇帝朝服,接受百跪地相迎,路两旁拉起黄幔,想要窥天颜的百姓被挡在这黄幔背后,规矩伺立着,连小声议论都会被侍卫带走。至高的皇权,隔离了俗世的许多烦恼,也隔开了普通人的平凡快乐。
他是孤独的,俯身不再是凡人,伸手无法触及天际。端坐在御辇内,他只是一尊佛相,供众生膜拜信仰。
我也端坐在自己的轿内,牧仁一路护卫,此刻他正骑马跟在轿旁,蹄踏的马蹄声一下下踏在我心上,好象那年初进京,一切都是未知数,历史大幕尚未拉开。而现在,多少往事注入心头,百感交集,我拉开轿帘一角,长长的队伍无头无尾,黄幔后隐约可见人影簇拥。牧仁遥遥看向前方,一脸坚毅,并未对京城的繁华有过多好奇和观望——他是从来都很少为外物影响,倒有几分像胤禛的脾。
趁大家严肃行进着队伍,我悄悄打量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周围没我认识的故人,只有内心如暗涌般的起伏。
牧仁不经意间低头,见我四处张望,忍不住低声制止,又俯低身子放下轿帘,我冲他一笑,正要打趣他到了天子脚下紧张过度。听见远远有侍卫骑马往前赶,牧仁拦住问道:“不知赶得这么急可是有什么事?”
那侍卫身着服贫较牧仁低,虽不认识牧仁,倒也不敢轻怠,抱拳行礼,“回爷的话,廉亲王迎驾,奴才正为廉亲王开道清障。”
正说着,后头已有人骑马赶来。我下意识回头,瞟见一抹不熟悉的身影,却又是熟悉的感觉——他有些微胖了,面上蓄了胡须,略显苍桑,眼神空洞,嘴角擒着那丝惯常的微笑,却让人感觉疲倦。
是——胤祀,我已忘了自己换了容颜,我已忘了此刻我是科尔沁的公主,就这么愣愣的,掀着轿帘看着他往前奔去,经过我的轿子时,胤祀似有查觉,眼角一扫,有些疑惑,却微微点头,并不停留,扬鞭催马,往前赶去。
“你怎么了?”牧仁俯身问我,“不舒服?”
愣愣的,我看向他,又半天说不出话,年少时的梦远到不真实,那个月光下淡雅的少年老了,不是因为岁月轮转,是因为属于他的时代过去了,再也无法追回,哪怕只是回忆,都恍惚到如同前生。一世两生人,说得是否就是如此?
无言放下轿帘,一路无语,摇晃着,我们进驻园明圆,里的接风晚宴我并挝加,甚至没问清胤禛派来伺候的宫的名字我就睡了。
外面天光犹亮,睡意似有还无,辛苦的旅程一旦结束,稳定的生活却要面对更多未知的波折与困难。
模糊间,我慢慢睡去,犹似途中摇晃的马车,颠簸之下,身后是长而曲折的黄土路,身前也是曲折又长的黄土路……无止无境的行进,似乎没有尽头——如同人生,就这么走下去,其实,没有结果,只是行进着,等待死亡的召唤来终结这趟漫漫的人生之旅……
21、调试心情
此时的圆明园还没到全盛时期,我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将历史的包袱背负在自己身上,很多事情无法避免,注定会发生,现在就把它当作一个普通的皇家园林,尽情呼吸这里的新鲜空气,尽情欣赏这里的亭台楼阁。
在这种心态下,逛遍了这座终将闻名于世的园林,还好,我们所熟悉的那些具有西方风格的建筑还未建造,不用直面那些深印在脑海里的伤疤。这里只是我和胤禛“避世”的桃源,杨柳垂丝、波平如镜,玉兰苞结满枝头,天即将来临,生命在平静中蓄势待发。园内各处下人准备着过年事宜,我已两天没见到胤禛,回来就被无数国事、家事拴住的他,能每天抽空给我写间话、几行诗,就已经是慰藉了。
我们住在同一个园子里,却靠书信联络着平日的点滴——吃到什吃的东西、遇到丫头们拌嘴觉得有意思、天气冷了懒得出门,在屋里描画样倒把烛台打翻了,又或者逗弄眷养圈里的小鹿,倒被它撞得人仰马翻……如此平凡的生活里,原来也有这么多幸福快乐的点滴。
我仿佛看见他端着信纸微笑,上扬的嘴角泄露了一点心事,让跪在下首的大臣们一时间摸不着头模又敛神提笔,微一思量,似乎在批着折子,其实几行小字交换了我们愉悦的心情。一个是龙椅之上,一个是后院之内,相隔那么远,心却那么近。
我想自己是幸福的,虽然有时候也免不了心浮气躁,自回京,牧仁见不着了,胤禛、胤祥都忙得脚不沾地,一个人待在自己的眠月楼,窗户敝开着,有寒风时时灌入房间,心底有丝丝孤独,随着清冷的空气,莫名有些寂寂。
“公主,还是把窗户关起来吧,看着凉了。”有人轻轻在我身后低语,回身冲她一笑,“也好,关上吧,省得屋里的暖炉白烧了。”
晓抿着嘴,低垂的眼里有几丝笑意,“公主说得什么话?几块碳罢了,今儿皇上还吩咐下来,公主想要什么,不必按例配给,让奴婢们好生伺候着,陪着公主解乏排忧。”
晓,不错,她叫晓,是胤禛指派来眠月楼贴身伺候的宫,人长得甜,又灵巧,说话不缓不急,声音柔和动听,什么都做得好,就是觉得不易亲近。有时会想起和小月、儿在一起的时光,终究是隔着一代人了吧,这时只觉得下人们恭敬有度、热闹不足,我也无心再与她们厮混,往往只是客套着,各自扮演自己的角。
轻轻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外头有太监隔着厚厚的门帐回道:“皇上请公主前去衡典苑一叙。”
嗯了一声,忙不迭下坑,穿上皮靴,披上斗篷,招呼她们好生看屋子,声音被抛在脑后,人已出了屋门,跟着那太监去了。
衡典苑离眠月楼其实很近,是胤禛平日办公的地方,相当于书房,虽比不得乾清宫恢宏大气,但四角飞檐、雕梁画栋,宫人虽多,皆垂手而立,严肃恭谨,若大的苑内,若不是皇上发话,难得听见嫌声音。
太监进去通传,我迈进那个立着鹤灯的大殿,看见他坐在案后,以手杵头,指尖轻按着太阳穴。大门敞开着,阳光洒满屋子,炉里的薰冉冉飘渺,周围的宫人都似摆设,只有那个孤独的身影深深印在我眼底,突然就有一种想哭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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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被惊醒,猛然抬头,“才听见你来了,倒没料到这么快,进来也没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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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抬头看他,却看见他宠溺的眼神。
“都下去吧”胤禛挥了挥手,携我走至案前,案头上堆积如山的折子背后是他疲倦的脸。良久,但见他眉头紧锁,执笔又不落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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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那枝笔从他手里抽出,“你累了,昨什么时辰睡下的?”
他坐直身揽住我,“昨儿和十三弟商量朝中之事,谁知天就亮了。”
“胤禛,累了你自己不够,还要拉扯上一个胤祥。”我低诉着,【创建和谐家园】着他的手掌,指尖关节处的老茧是长年执笔后留下的印记,就像我中指尖的茧子是从前应试教育的结果。
“你看”我举起手,指着右手中指处的突出,“我也和你一样,挑灯战以后,只留下这个茧子作纪念,其他的都过去了,甚至不见得谁比谁成功多少。所以,天下事要操心,自己的身体也要操心。”
他牵住我的手,细细打量,“怎么弄的?”
“绣绣的,大头针顶的。”
胤禛侧脸看我,却见我忍不住轻笑,他也微扬嘴角,“我就说从没见你会绣过什么。”目光却充满倦意,心思不宁,话未说完,其实脑子已在想其他琐事。
“吉雅,本想带你逛逛这园子,自回京后诸事冗杂,都抽不出空好好陪你。”他累了,闭上眼靠在我怀里,声音有些暗哑,似乎就要睡去。
帮他除下冬帽,我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胤禛,你不是忙,你是烦心。政务太多也烦心,只怕自我来了,后宫也颇有微词……”
“后宫”他轻轻哼了一声,仍闭着眼,“你忘了,后宫再大,也是朕的后宫,若连个几个人都管不下来,朕如何管天下?”
“哦?”我不自觉轻挑了挑眉毛,“如此说来,你却是为何事烦心?需知前后的敌人不可怕,最后困出自己的的,往往是身边的亲人,还有,还有内心的魔障。”
殿内安静下来,我们都没说话,他闭目养神,其实心潮涌动;我停了手,斜依在案上,不经意间看见一本奏折,打开了一个角,露出几行字。是述说弘时在外如何仗势欺人,又如何暗自里谋画着挤兑兄弟的……
心下突突跳,跳得似乎能听见声音,新一轮的夺嫡开始了,当爬上顶端以为可以喘息一下时,后面的浪潮前仆后继。要立稳脚跟,还要提防暗箭,还要压服后人取而代之的蠢动……哪怕是三头六臂,也难以应付。何况他,兄弟众多,这人人觊觎的皇位一旦得手,殊不知却背上了另一个更沉重的十字架。
“你看见了?”怔忡间,胤禛冷冷的声音响起,下意识低头,见他睁大眼看着我,眼底的疲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眼神中竟有一丝冷酷严厉。
“我”我一愣,定神看向他,“看见了,说你儿子不孝顺,打着你的名号在外头骗吃骗喝……”
他目光几转,直身坐起,手指在那奏折上轻叩,半晌方悠悠开口,“好歹是皇子,骗得大点还罢了,连吃喝都要骗……你这张嘴,什么到你嘴里都是玩话。”说着嘴角微微扬了扬,低笑了一回,复叹一声,“吉雅,弘时……他,颇不让人省心啊,还有弘历、弘昼,眼看着,眼看着就成人了。”
我挨近他,想起毓歆,心下有些怅怅,“这世上哪有省心的孩子?你倒以为你小时候就是个千乖百顺的?”
他想笑,又笑不出声。难得见胤禛如此,他向来都是自信的、坚定的,哪怕身处逆境,似乎也蕴藏着绵绵的动力,只待时日。
顺着他龙袍上的刺绣,我的手指一圈圈绕着那些云纹,好象一道道迷宫游戏。“胤禛,你知道,欺世盗名的人这世上多了,却未必,未必是弘时。”
他身子一僵,环住我的手臂慢慢加力,似乎想把我嵌进他的身体,良久方道:“大清容不得欺世盗名之臣子,朝堂上也容不得懦弱胆怯的皇子。”
我不知他在指谁,但他放开我,迅速在折子上批着什么,末了高声唤,“高无庸”。
殿门几乎是应声被推开,光阳跟着进来,还有一个卑微的太监,“奴才在,皇上有什么吩咐。”
“这折子交去户部,让他们依此行事。”
高无庸双手捧了那奏折下去了。我有些好奇,不知他如何处置,又不便多问,将案上的松子连碗端开,坐在角落嗑着松仁,远远看他批折的样子,光线将他的面部条线雕刻成一个剪影,宽宽的额头、专注的眼神、挺立的鼻梁,然后是嘴唇,还有刚毅的下巴……
只休息了一会儿,他的精神回来了,那堆积的折子激发着他统治河山的,就这么专注的看着、写着、思考着……
案前的炉快燃尽了,我将嗑好的松仁用手帕包了,轻轻走到跟前,拢了拢炉里的火灰,又把刻意留下的桔皮扔了进去,埋在火灰下面。没多久功夫,空气里弥漫出一股桔子的清,让人放松然让人瞌睡,微微刺鼻的桔有提神的作用,胤禛没说话,甚至没看我,但他的嘴角扬了起来,落笔更快了,目光里有暗藏的情意,和着这满屋的桔,慢慢绕上两人的心头。
那天他没能批完折子,我也没能回眠月楼,我们枕着一屋的桔聊到深,甚至没让宫人摆饭,我解开手帕,一小窝松仁成了我们的晚餐。你一颗我一颗,就像重回学生年代;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竟是我说得多,他听得多。关于未来,我当然没有多说,只拣着些琐碎的生活讲给他听,不论他是否相信,这些曾经发生的所有都只是故事,离我们的生活太远,远到他不必什么都相信。
可他不返,只是静静听着,偶尔答上间什么,也不见得多仓促突然。我不奇道:“你不奇怪?我的生活,和你的多不一样。”
他笑了,“是不一样,我很好奇,可不奇怪,从前的你,本来就和我不同世界,我不用弄清楚那些无法弄清的事实,我只用感谢上苍把你交还给我,趁我……趁我还没完全老去。”
我看向眼前这个男子,他变得柔软了,至少在面对我的时候,他不是历史上的冷面王,也不是那个刻薄的君主,他只是我的丈夫,只是现在这个睡在我枕边,将我搂在怀中低语诉情的爱人。
月亮似乎也羞红了脸,躲到云彩身后。帐内温暖如,他的体温捂热了我的,他的浓情让我暂时抛开了一些萦绕在心头想说而未说的话……当天光亮时,照例的,他上朝去了,有宫进来伺候,洗漱穿衣后,我一个人漫步在圆明园一角,太监远远跟着,不敢相扰,清晨的微风拂过发间,我只是随意将头发挽着一个云髻,未带首饰,一身家常衣裳,却让一园子下人俯首行礼。
原来地位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在帝王心中的份量。我轻轻笑,转身走向一面湖水,坐在假山后头发呆。我想毓歆了,却从未提起,不是因为不敢,是因为自己不知如何面对这个儿……胤禛应该有所查觉,但他也不曾提起,不是因为不敢,我想是因为他也一时不知如何面对我们相见的场景。龟缩在圆明园内,我们都在调试着情绪,准备迎接那些必然会来临的风雨。
算着还有十来日就是节,天气还是冷得可以,回头吩咐跟来的太监给我取手笼,自个儿待在原地等他,无聊间,顺手摘下柳条间新发的嫩叶,放在唇边却怎么也吹不响,自嘲笑,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我听见两个事隔多年、仍旧熟悉的声音。
“八哥,那个科尔沁的公主,什么来头?听说早就收房了,宠得不得了,又没听见要封赏什么的。难不成一个公主只能做他的暖人?”是胤禟。我下意识侧身躲在山石后,继而才想起,自己样貌变了,他们不会认出,如此一躲,倒只能躲下去,否则解释不清。
胤祀微一沉吟,压低声音,“九弟说话越发大胆了,有什么要说的府里说不完?非要来这儿点眼。”
只听胤禟哈哈笑,“如今八哥是廉亲王,自然小心谨慎,横竖没了我的活路,何必多方小心?前日连十四弟也和他当面吵了起来,我又何需给他留什么……”
“九弟”胤祀低喝,“回吧,我看你是昨儿晚上的酒还没醒。皇帝的后宫岂是你诬得了的?他就是再多百十来个暖人又如何?终究不过是玩罢了,难道真如宝……”说到这儿,他自己也住了嘴。我呆呆立在石后,为这些不曾相忘的故人,突然间泪盈上眶。
两人转身走,却听见有人请安问候,“两位爷,可看见吉雅公主?吩咐奴才去取手笼,谁知来了就不见人。”
胤禟低喝,“你说什么?”又被胤祀拦住下面的话,“没见着,公公可到别处找找。”
我想出去,无奈怎么也迈不出脚步,隔着一座假山,我们隔着两生那么远,不必相认,也无需相认。直待他们走得远了,方急步走了出来,匆匆朝那两个背影赶了几步,又乍乍收住脚步。
就这样吧,宝儿已死了,死在十余年前,你们心目中活着的那个宝儿不是我,是被回忆化的精灵,没有任何凡夫俗子可以替代。
那日回去后,我病倒了,胤禛除了办公时间,几乎全陪在我身边,甚至将我挪至衡典苑,可以想像宫里流言四起,又碍于皇帝的专宠,谁都不敢挑明了直说。
我躺在热炕上,身体却在发抖,紧紧捂紧厚实的锦被,一时清醒一时昏溃,多少中药灌下去没什么效应。我知道,乍然听见胤祀兄弟的对话,引发了长久以来故意忽略却终究将要面对的一切。而其实心病也只是一个方面,我这具身体,早就被现代抗生素锻炼得百毒俱侵、百药莫解,猛然病倒在这个时代,只怕难好。可我说不出来,烧干了嘴唇,始终望着胤禛笑。
他安慰着我,转身又喝那太医,“听着,三日后不见公主好转,你那太医院就掀了做你们的坟墓吧。”说着踢翻面前的矮几,吓得跪倒一地太医宫,结巴着说不请罪的话。
“滚”胤禛嘶吼,房间只剩下我们俩,他抱住竟忍不住哽咽,“吉雅,朕不准你先离开我!”
我笑,嘴唇裂开,疼得倒吁一口冷气,“你把我的命也想得太简单了,我可从没想过一个风寒也能死人。”
我安慰着他,其实不是安慰,是实话。可有更多的实话却没有对他说,面对这个深爱的人,反而退缩了,也许我们彼此都顾虑太多,很多当讲明的话未讲明,很多告对的始终在逃避……时间长了,反而郁结成压力,压得两人都不知如何表达自己,压得我甚至不敢在他面前哭泣。
直到胤祥来看我,泪流了下来,我伸手拉住胤祥的衣袖,半晌方道:“我想见毓歆……”他愣了,坐在炕边,垂目思量,“你可想好你现在是科尔沁的公主——吉雅。”
“想好了……”忙不迭开口,“我只是想见她,哪怕隔着人海,远远看见她的样子就行。胤祥,我不是要认她,她额娘早死了,我只是……只是……”我说不下去,解释不清,长久以来压抑在胸中的一旦爆发,只被这如潮的心愿死死困住。
“好。”不知何时,胤禛站在门口,挡住了一束光,辩不明表情,只听见他坚定的话,带着自信,也带着固执与霸道,“吉雅,我知道你放不下,既然想见,朕就让你们相见,但你记住,朕不许任何人,哪怕是老天,从我手中将你抢走。”
22、除夕守岁
明日就是除夕,太医过来例诊,胤禛握住我的手,沉声问着隔帘外的老太医,“如何?明儿能否出席除夕家宴?”
不待那太医思索回答,我忙不迭扯住他的衣袖,“可以,没问题。”
胤禛原先板着的脸泛上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那太医小心回道:“公主的病已去了七八成,只要别累着凉着,并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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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先下去吧。”胤禛摒退了太医,这才松了口,“若再这么突然就病倒了,可别怪我无情,以后可别想见除这园子里的任何人。”
我笑了,伸手摸着他新长出来的胡茬,“谁病了不是一下就病倒?难道还要先贴个通告,等大家都准备好了才病?”
他不说话,将我搂在怀里,胡茬下巴在我额头上轻蹭。
“胤禛”突然有些明白他沉默的举动,我缓缓开口,思索着怎么说、如何做才能让我们都安心坦然的去面对将来必然会面对的很多问题。“就算你能把我一辈子都藏在圆明园,有些东西还是避免不了会发生,可那些都是往事、是故人,我并不想去和谁相认,甚至是毓歆……对她而言,她的额娘早就死了,而且的确是死了,我只是想看看她长得什么样、又是怎样的脾气,还有,我想他们父都安好,这就够了。”
他低头看我,眉心微微蹩着,目光却那么坚定,“我是怕你这子,什么都放在心上。不见只是念想,见了徒增多少烦恼。也罢,让你见上一面,知道毓歆过得比你舒心,断了念头,省得整日挂着,说不说的样子看得朕心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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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后但凡心里有什么事儿,只准你第一个对我说。”说着他在我唇边轻轻啄了一下,“怎么见着十三弟倒哭了起来,又拉着他央他想办法。你这话憋在心里好久了吧?只怕连这场病都是诓人的,骗得我乱了心智,好让你为所为。”
“哪有?”我埋着在他怀里小声嘀咕,“你哪有空顾这些琐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