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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梧瑶记事-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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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了默,朱云劲开口道:“为兄要搬回皇宫去了,日后相见恐是难了……瑶妹妹可想去皇宫看看?”    谢梧瑶困惑地望向他,深王爷府的人住进皇宫?莫非当今皇帝病了?她从没听到什么风声啊。

        

         “我母亲是已故的庄和皇后。”见她困惑不解,朱云劲缓缓释道。    谢梧瑶听了反而将眼睛瞪得更大了!难道他是前皇后和深王爷的私生子?这样的事朱云劲也敢拿出来说?!    只听朱云劲又道:“我从小寄养在深王府,如今父皇宣我回宫。你还没回答呢,以后可愿来皇宫玩耍?”    谢梧瑶方听明白,原来如吴凯住谢府一般,朱云劲在深王府长大了这会子要回自己家了。谢梧瑶摇头:“还是等劲哥哥有空到秋苑来玩耍吧!”    朱云劲有些失望,但又不能强求她答应什么,烦闷之余,他也想不清楚:为何自己这般贪恋与这个稚龄小女孩相处。

        

        梧瑶记事 I : 青梅竹马 第 17 章 冲喜惊魂

        

         谢三小姐与妹妹拜访公主府后不久,公主府便请媒人来谢府纳彩了。    很快地,在两边长辈的大力支持和促成下,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的礼程一一走完。

        

         又过了一个月,贵公子路仁贵亲迎谢府三小姐入门。    迎亲那日,轰动京城。上有皇帝赏赐,下有百官捧场,联姻两府的光芒和荣耀远盖过了当日成亲的新郎新娘,谁还会去在意婚姻的两位主角到底如何呢?    这一日,谢府再一次受到世人的羡慕和敬仰。    这一话题,足足让京城人议论了大半个月。    不久,南边传来喜讯,威武伯谢生涛率军连连大捷,圣心大悦,对谢府也是连连的赏赐。一时之间,伯爵谢府在京城风生水起,府门前的车马不息。随着社交量的激增,到访谢府的媒人也多了起来,眼见着谢府又有几桩婚事有了眉目。    这天,安国公夫人到访,威武伯夫人带着两媳妇府门外亲迎。安国公除了爵位上比伯爵高出两等外,还曾与威武伯谢生涛有恩。所以,于情于理,谢老夫人都要隆重恭敬地接待。

        

         安国公夫人和威武伯夫人几年未相见,这一见之下分外亲热,一番番叙旧,一番番问候,又是眼泪又是回忆的,尤嫌不够,老姐妹俩还遣走外人,扎实密谈了一番方尽兴。    外院稍有风吹草动,内院便跟着变天。这一两个月来,三小姐出嫁和府上的迎来送往打乱了学生们的正常作息,学生们无心向学,夫子和师傅们也只得睁只眼闭只眼地给通融。课业不多,重返学堂的谢梧瑶因之得以喘息。    十月初的一天,府里来了位贵客,谢府已及笄的小姐们被老夫人叫去见客,女红师傅见状便提前散了学。    谢梧瑶回到秋苑,见日头正好,便坐在水边回廊上继续课堂上未完成的香囊。正做在兴头上,只听旁边有人嗤笑道:“原来除了行礼外,你也会针线。”    瞧这话说的!谢梧瑶抬头一看是朱允恒,见他只一个人,便没起身,手上继续走着针,道:“朱公子,何以见得?”    朱云恒抖了抖华丽丽的衣袍下摆,大模大样端坐在她身边,打趣道:“往日见你,独见人时行礼这一项做得最好,其他规矩全无,不想今日见着你居然做女红了……天!这针脚未免也太……还可以啦。”从香囊上抬起眼,正遇上了谢梧瑶的一双怒目,朱云恒识相地改了口。

        

         谢梧瑶瞪他一眼,停了针:“怎么就你一个?我玉哥哥和凯哥哥呢?”    “他们比输了,还在房里憋着写诗呢。”朱云恒解释,忽不满道:“那日里听见你叫我四哥劲哥哥,不行,以后你得叫我恒哥哥才是。”    这有什么,不过是哥哥的同学,叫他哥哥又不少两银子少块肉,谢梧瑶遂马上乖巧道:“恒哥哥!”叫得朱云恒顿时眉开眼笑。    “朱云劲是你四堂哥?”谢梧瑶顺着他刚才的话问。    对他们这些人直呼其名的,大约全天下独此一人了。朱云恒未纠正什么。

        

         看了会,朱云恒向她讨要香囊。谢梧瑶没提醒这人言辞上前后有多矛盾,大方地答应等日后针线练好了再说。    朱云恒听了笑得别提多灿烂明媚,真真一古怪美少年。    ……    将近就寝,鹌鹑面带虞色,在自家姑娘床前来回踱步。    “有话你就直说吧。”谢梧瑶无奈道。    鹌鹑这才下了决心,叫住小丫环竹子去门外守着,拉住正要离开的辛娘,低声道:“我得了一个消息,说安国公的长孙想聘咱府上的小姐,为这事大房二房和老夫人别扭了几天,最后好像是定的是姑娘你。”    “啊——啥?”辛娘和谢梧瑶均是吃了一惊,同时惊道。    “不会,你听错了吧,我才几岁?头上有几个姐姐未出嫁呢,这等好事怎会落在我头上。” 谢梧瑶一点不信。    辛娘点头同意:“安国公的长孙,那是什么样的显贵身份,老夫人若想抬举四房,也该给她最疼爱的十姑娘才是。鹌鹑你从哪得的消息?还有什么你一并说了!”    “没别的了。妈妈先别管从那里得的消息,这事当真都在私下议着呢。我觉得若是好事,咱们当早做防范,别让人挤了去,若是坏事……”鹌鹑收住了口,看向二人。    沉默了会,谢梧瑶缓缓躺下,与二人道:“我估计着不会是什么好事,罢了,没个准信,急也无用,先都去歇着去吧。”    二人见了,放下床帏,退了出去。    辛娘叫住鹌鹑,低声道:“事有蹊跷,咱俩赶紧分头想法子再去打探一下。”鹌鹑点头。辛娘叹气:“四房没个能说上话的,唉,十小姐在老夫人那儿又是个只顾自己好的,只可怜了咱们姐儿!”鹌鹑跟着叹道:“可不是!才见着老夫人看顾上咱们姑娘,以为往后的日子好过了呢……但愿这信不做真。”    辛娘毕竟经历得多了,忧道:“无风不起浪,这事咱们得小心,别让人暗算了咱。”言毕,二人去了。    是夜无眠,谢梧瑶先是悄悄起身,借着月光翻看了自己的所有家当,接着抱膝独自琢磨了一整夜。    第二日,秋苑再次传出十二小姐病倒的消息。    隔了两日,谢府的小霸王谢廷玉冲撞了老夫人大闹上房,砸碎了威武伯谢生涛最喜欢的花瓶。

        

         又隔了一日,谢廷玉和吴凯在上书院暴打安国公府的二公子,因聚众打架情节恶劣再遭体罚,再一次躺着被人抬回谢府。    自此,京中流传着各种小道消息:安国公府病入膏肓的长孙,欲娶威武伯的孙女冲喜,谢府小公子怒打安国府二公子泄愤。又:安国公府的二孙欲娶威武伯的孙女为妻,谢府各房小姐争嫁,争议未果大打出手。    不管外面怎么传,伯爵府谢老夫人不为所动,如常指挥着十小姐打理秋苑,照顾卧床的两位伤员和一位病女。大房和二房的人都敛了气焰,远远离了秋苑,唯恐沾上四房的腥臊晦气。

        

         秋苑与上房僵持着。私下里,辛娘一再劝十二小姐亲自去求老夫人开恩许诺废了这门亲。

        

         谢梧瑶坚决不去,被劝得烦了,方无奈道:“不能去啊,去了就真的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梧瑶记事 I : 青梅竹马 第 18 章 公府催嫁

        

         安国公府一直子嗣不盛,几代单传,到了孙子辈,好容易有了好转先后有了两个孙儿,奈何大孙子年初忽染重疾,卧床大半年未有起色。公主府办喜事,贺喜的来宾都道谢府的女儿厉害能震住些妖魔鬼怪。安国公夫人听见了便入了心,有心为自己的大孙子也娶个谢府的女儿回来,压压鬼怪去去邪气。    本来一听说是安国公府求亲,谢府大房和二房之间就很是相争,待后来打听清了安国府的实情,便又都哭着闹着改了主意相互推托,一推二争的,眼见这门亲事就要落在势单力薄的四房头上。

        

         谢府老夫人心中始终有杆秤,那就是一切以谢府的整体利益为最重。若说膝下的这些孙儿孙女,不管成器不成器,不管模样品行如何,都是自家后代,没有哪一个不是她真心喜欢和疼爱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回对各房她不是尽量地公允地相待?    这回安国公府摆低姿态,诚意相求,谢府实在是无法拒绝。一来安国公对谢府有恩,如今公府有难,谢府如何能袖手旁观?二来,此番之后,不论结果如何,安国公定然会对谢府感恩代德,这对谢府子孙的前程极有裨益。    老夫人推拖着不表态。对四房的两位小姐,她一直寄予厚望。再过三年,按惯例宫里将有一轮选秀,到那时年轻的皇子们也该娶妻纳妾了。十姐儿梧珏是她一直看好的苗子,琴棋书画样样拿得出手,要模样又模样,要心眼有心眼,乖巧能干,她悉心培养的十多年岂能就这么给人冲喜白糟蹋了去。

        

         对于才走入她视野的十二姐儿梧瑶,老夫人心里犹豫不定。从眉眼上看,十二小姐将来也是个极出色的,小姑娘平时不言不语的,心思深埋,有时竟让人有些看不透。    是否定下十二小姐,如何令内府各房平衡,老夫人尚在思忖权衡。这回大房二房有意放出风声想造成事实,不想这小孩子竟能这般沉得住气,不闻不问,倒有些气魄。相比而言,她那个同胞兄弟就太过莽撞,事情还没一定呢,就闹僵起来,还打了安国府的二孙子,现在安国府越是表明不追究,这门亲事就越发推不掉!    想到这,老夫人叹了口气,问身边大丫环紫藤:“你去秋苑看过了?”    紫藤上前回道:“回老夫人,今儿奴婢去瞧过了。玉少爷和表少爷这回伤没上回重,想来歇三两天就可以起床了。瑶小姐那儿又请了两大夫来,大夫们说……摸不准脉象,不好……下药。”

        

         这倒是奇了!几个大夫都瞧不出的病!老夫人手指轻扣桌面,半晌道:“哦——?”

        

         紫藤会意,忙接着说道:“瑶小姐一连几日昏睡不起,不吃不喝。奴婢上前看了,还好瑶小姐只是脸色苍白,别的倒似无碍。她房里的人一味地哭,奴婢也问不出个所以来 。”

        

         “小丫头!”老夫人哼了哼,道:“待老身下午亲自过去瞧瞧。”    ……    秋水阁里,两位难兄难弟再次苦脸对卧。    吴凯的大丫环如意提议道:“少爷若是觉得闷了,奴婢去请十二小姐来?”上回挨罚,两位小少爷可不就是十二小姐给开解好的。    “不可!”吴凯拒绝。    “别!”谢廷玉也拦道,“瑶儿还是别出门的好,出来听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的让她白生烦恼!”    “还说呢,少爷三天两头地受罚,才是平白给十二小姐添烦恼!”谢廷玉的大丫环梅香不满道。

        

         “你懂什么!没见爷这一个多月都好好的吗,此番是事出有因!”谢廷玉趴在榻上,扯着脖子争辩。    “事出何因啊?”门口传来温润清朗的一声。    屋内几人看向门口,见进来三位来探视他们的同窗:朱云恒、朱云鹤和孙名元。

        

         面对同窗好友,谢廷玉和吴凯倒是推心置腹地把心中苦恼大大方方地说了。

        

         冲喜这事,搁在京中贵族圈里,也算常见,新娘的身份越高,这冲喜成功的可能性更大。是以,除了埋怨谢廷玉和吴凯太不该太冲动外,三位同窗只能说些宽慰的话儿。毕竟涉及两个高门大族的私事,做晚辈的不好对此多说什么。    几人就当天课业说了说,留下些礼物就告辞去了。    谢梧珏送三位公子出秋苑,三位公子少不得又对管事的谢小姐说些托付的客气话。谢梧珏自然满口答应着,并以十足的诚意感谢他们对自己弟弟的关爱。    行至门口,朱云恒问起谢梧瑶近况,平淡的语气透着掩饰不住的忧心。    谢梧珏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曾几何时这份关注只是对她一人来着。谢梧珏面露愁容,温婉地答道:“瑶妹妹近来不大好,昏昏沉沉地起不来床,府里请了几个大夫也没医好。”

        

         朱云恒听了顿住脚,盯着谢梧珏一会,终究没说出什么。    谢梧珏犹豫再三,轻声问道:“缘何未见皇四公子来?”上回自己两兄弟受罚,跑秋苑的最勤的那个人,这回一次也没露面。    朱云恒嗤笑一声,背负双手道:“既然谢小姐恭称他皇四公子,就该知道皇子当呆在皇宫里,不能到处乱跑才是。”    这人口气不善,谢梧珏问不下去了。几人又互相客气了几句,客人告辞去了。

        

         ……    安国公府再度遣人到谢府催问亲事。    谢府老夫人将大太太和二太太叫去训了半日的话后,将备好的几幅八字递给来人。

        

         安国公府收到八字,不做耽搁,连同长孙的八字,立即送往护国寺,请得道的高僧掐算。护国寺为此特意做了场法事,郑重地从中挑选出了一对最为合适的八字。    不久,两府的亲事就定了下来。    比之两月前那场的婚事,安国公府办得更为迅速。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几乎是一天内完成,迎娶就挑在最近的一个黄道吉日。    那一日,安国公府长孙成亲,谢府嫁女,婚礼再次轰动京城。安国公府的小公子代为迎亲,送亲队伍吹吹打打,从东城绕到西城,再从北城绕到南城,喧闹得唯恐天上的神仙不知晓。

        

         事隔多年以后,世人才知,这桩婚事上上下下曾惊动甚多,连皇宫里的几位贵人,也是出过力说过话的。

        

        梧瑶记事 I : 青梅竹马 第 19 章 兄妹夜话

        

         谢老夫人当着大太太和二太太的面,从各房各选了一位姑娘的八字交予安国公府挑选,是以不管安国公府挑上哪一房的姑娘,任人也挑不出老夫人她偏袒谁不偏袒谁的理来。

        

         老夫人快刀斩乱麻地处理掉府中难题,最终安国公府挑中了二房的五小姐谢红缤。二房愁云惨淡地嫁出女儿,老夫人则予二房管家权以安慰。    谢府与安国公府的喜事圆满落幕,然而谢府十二小姐的病情并未得到缓解。只不过,这世道没个为女儿家冲喜治病一说。    谢廷玉和吴凯伤未痊愈,除了换药,谢廷玉几乎每天所有时间都耗在谢梧瑶的房里。

        

         谢廷玉和吴凯几位同窗好友闻讯,皆特意送来礼物表示慰问,可十二小姐谢梧瑶就是不醒。

        

         对着整日浑睡的妹妹,谢廷玉心急如焚,满嘴起了火泡。    谢梧瑶的乳娘和大丫头这回真的是害怕了!她们一向知道自家姑娘有主意,一向由着姑娘胡来。可这回姑娘对自个实在也太狠了,再怎么样也不能不要命啊!两人泪水不断,强忍后悔心痛,每日费尽心思地给谢梧瑶灌些汤水维持生机,直熬得两眼通红人也脱了形。    这日眼见汤水都喂不进了,大丫头鹌鹑跑出房放声大哭。    谢廷玉刚回去换了衣服回来,见状忙冲进门,见辛娘抱着谢梧瑶哭得几乎岔了气。谢廷玉大惊之下,颤着手指去探谢梧瑶的鼻息。    谢廷玉心惊胆战地一摸,明明气还在,不由大怒,将辛娘推开,小心放平妹妹,喊道:“来人!”鹌鹑进来,抹着泪和辛娘一言一语地把事情说了。谢廷玉恨得踹她们两脚:“嚎什么!都给爷闭上嘴,赶紧请大夫!”    辛娘哭道:“前几日府里把城里的大夫都请遍了,查不出病因,只开些补养的药吊着,可现在汤水都喂不进了……可咋办呀?”    “来人啊,再去请!请太医!”谢廷玉又急又怒,跑到院子里大呵。    天都黑了,哪里找大夫!    “大夫早上来过了,此时恐不肯来。”“要请也得等明日。”下人小心翼翼地回复。

        

         “放屁!不能等,这就给爷请去!只要太医!”谢廷玉发狠了。    满院子的下人慑于八少爷的怒火,大气不敢出,更无人敢应声。谢廷玉更怒,不知在哪抓来只马鞭,见人就抽,一时间,秋苑里鬼哭狼嚎,混乱不堪。    十小姐谢梧珏披衣出得房来,扯住谢廷玉的手,好言劝道:“弟弟不可乱来,太医哪里是任人请来的,连老夫人看病都得预约才能来府。快别闹了,没的让人笑话了去。”    “爷管谁笑话!瑶儿不行了!”谢廷玉气得发抖,手上鞭子乱舞。    四房闹得不行,各房均派来人过问。    二房管事的李婆子也到了,劝道:“少爷息怒,十二小姐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急这一时……”    谢廷玉嫌她呱噪,迎面给了她一鞭:“滚出去!”     李婆子一愣,被打傻了,一下子忘了疼。平日里她在府里也算有头有脸的人,如今二房还管着家呢,四房当着满府的下人竟这般不给她面子,不给她面子不就是不给二房的面子吗?李婆子于是倒地撒泼大哭,场面越发混乱。    吴凯过来拦住谢廷玉:“廷玉,别为这起人费神,赶紧请太医要紧,咱们去求同窗帮忙吧?” 谢廷玉回过神来,撇开众人与吴凯合计。    两人分别紧急求助他们上书院的同窗好友。    一个多时辰后,秋苑竟同时请来了五位太医,一起为十二小姐号脉确诊,下针下药。

        

         此时,老夫人亲自到了秋苑,大太太和二太太赶来陪同,满府上下瞧着太医们,心下不得不重新审视四房的能量。    ……    夜半三更,谢梧瑶悠悠转醒,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同胞兄弟谢廷玉的小脸。他和她正头对头地枕在一个枕头上。    “瑶儿,你醒了?”谢廷玉不敢相信,使劲揉搓两只红眼睛。    谢梧瑶想开口,嗓子干哑说不出声,于是眨眨眼。    谢廷玉瞬间光彩重生,如释重负:“谢天谢地,瑶儿可是醒了。那些老匹夫的医术果然比别人强。”    谢廷玉兴奋地跃起,牵到了背后的伤,痛得有点呲牙咧嘴。不过他顾不得了,一会唤辛娘过来喂水喂药,一会唤鹌鹑去通知各房十二小姐的病情好转,一会忍不住自言自语:“真是神了,罗太医说两个时辰能醒竟真的醒了……”    吴凯和谢梧珏得了消息,过来探视了一番才去。    谢廷玉不肯走,挥退了房里人,和妹妹挤进一个被窝,劫后余生般地紧紧搂住谢梧瑶不放手:“瑶儿,你我于母亲怀里一起共生十月,早已骨血相连。你我一日里出生,一起长大,你就是我,我也就是你。我们无父无母无人疼爱,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以后你再不可丢下我一个,我不许!”

        

         小孩子的泪水掉进了谢梧瑶的脖颈,她的眼也湿润了。    谢梧瑶颤声道:“玉哥哥,对不起。”    “不!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你,累得你几乎没了命。以后再不会了,我发誓!我发誓!以后谁也不能欺负我们,不能欺负我们秋苑的人,我以后不会再犯傻了……”小孩子发大力地搂紧,令她几乎无法呼吸,谢梧瑶忍住没吭声。    两人无言,过了会,谢梧瑶轻声问:“你和凯哥哥又被罚了,还疼吗?”

        

         谢廷玉松了手臂,用脸蹭了蹭妹妹的脸,闷道:“比上回强,呵,你的银子起了作用。这回挨的棍子比上回多两倍,可伤却比上回轻,呵呵,我跟吴凯都赚了。”稍顿,又了悟道:“银子真是好东西!以后我也该多想点银子才是。”    “银子的事交给我吧。”谢梧瑶坚决地道,感触颇深。    银子的事一时无着,兄妹俩未再议。说了会府里的人和事,又说了会日后如何感激朱公子和孙公子的事,兄妹俩方沉沉睡去。    二房新掌内府权,对四房更是多有关爱,各类补品源源不断地送来,不曾有半点克扣。四房的日子竟比重前好过了许多。谢梧瑶一日日调养,身子一日日好了。    经此一事,四房的几个小主子似一夜之间长大了,彼此间空前友爱团结。

        

         谢梧珏也似有所转变,讨好老夫人及两位太太之余,更多的心事用来关心起弟弟妹妹来,亲手为谢廷玉和吴凯做最新式样的衣裳香囊和各式吃食,不时遣人送往上书院,人前人后,让自家兄弟在同窗面前挣足面子。    谢梧珏的努力也的确见成效,谢廷玉和吴凯在上书院的混得人缘甚好,连朱云恒都很羡慕,有次还抢去了谢廷玉身上式样别致的香囊。    发生在八少爷谢廷玉身上明显的变化,老夫人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孙子谢廷玉知道上进了,明事理了,通世故了。老夫人不由叹服起上书院的教育来:挨一次罚,长进一次啊!

        

        梧瑶记事 I : 青梅竹马 第 20 章 十姐初潮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对于这一点,新近管家的二房深有感触。四房的小霸王八少爷谢廷玉,以前只是行事横了点,现在凡事讲究起迂回进退来,反令人摸不着头脑犯憷得紧。

        

         谢廷玉先是于老夫人处提及自己同窗每月例钱如何如何,然后才说自己和吴凯的囊中羞涩,觉得丢不起谢府的人要求退学,唬得老夫人立即责令二太太将两人的月例涨了十两,此外,以后两人应酬往来的花费也划入公中的账。    这还不算,也不知怎么搅的,连十二小姐谢梧瑶的月例也跟着涨了,但每日里送去秋苑的滋养补品还不能断费用单列。总之,四房的用度激增。    接着,谢廷玉爱妹心切,要求将自己的书房和谢梧瑶的外室连通,任谁去劝说都拦不住,你说一个理由,他有十个理由等着。最后,老夫人允了,二房只得速速张罗动工动土,拆墙加房。十二小姐又趁机提出要求加设小厨房,并要将自己外室加装取暖的地笼。    这在全府可是只有老夫人才享有的待遇!然老夫人对此不予置评,二太太只有压下心中不满命人照此办理。自二太太上任后,自己那一房没顾上照应,就围着四房转了!二太太牢骚满腹苦不堪言。

        

         又是一个月过去,秋苑的土建改造完毕。谢廷玉随时都可以从自己书房打开内门,直通去探视生病的妹妹谢梧瑶。这下子八少爷总算满意了,总算安生不闹了,被他折腾得不轻的阖府上下皆长出一口气。    这天,谢梧瑶已经大好,谢廷玉和吴凯下学后和谢梧珏一起过来,商议答谢同窗的事。

        

         十小姐谢梧珏提议道:“这回多亏他们相助,请来太医医好十二妹妹,要重谢才是。”

        

         谢廷玉和吴凯点头,四房一向由谢梧珏当家,遂二人看谢梧珏的意思,道:“十姐姐看怎么办才好?”    谢梧珏看着妹妹,道:“按理说由当事人来表达心意最合适,十二妹妹若是能绣些香囊,编些花络,或者做点吃食什么的……”这些谢梧瑶都不在行,谢梧瑶忙摆手示意自己帮不上忙。

        

         谢梧珏顿了顿,提议道:“若不然请他们来府玩玩?由我们四房请他们吃顿饭表示感谢?”

        

         似乎只有这么一条路,几人对视一番,无新的提议。    谢廷玉无奈道:“光吃有什么意思啊。”    谢梧瑶道:“咱们府里规矩多,还不如你俩在外面请他们吃自在呢,钱由我出。”

        

         谢廷玉和吴凯眼前一亮,出去闹的确比在府里受拘束强,正要点头,谢梧珏反对:“不,这钱当从四房总帐里出。几位贵公子哪里没吃过,还是家中来吃更显诚意。”谢廷玉和吴凯一听觉得也在理。    四人围坐在谢梧瑶新近改良完工后的榻榻米上的矮桌说话,紧挨着谢梧珏坐的吴凯忽道:“珏儿,你裙上怎地这么多血?”    几人一惊,凑前来看。    谢梧珏忙站起身扯开裙摆,见自己浅粉色的裙裾上已染红了大片,血迹还在扩大,顿时被吓住,腿软瘫了下去。    吴凯慌得一把抱住她。    谢梧珏慌了神,泣道:“表弟,我是不是要死了?”    吴凯抱住谢梧珏一叠声安慰:“珏儿别怕,别哭别哭,我这就给你请太医去。”谢廷玉见了直喊来人,被谢梧瑶拦住:“都别急!听我的。” 谢梧瑶叫来鹌鹑低声咬了会耳朵。

        

         谢梧珏大约是来了初潮,可怜四房没个长辈来安抚教导。思及此,谢梧瑶放柔了声音:“珏姐姐不怕,等辛妈妈一来就没事了。”又吩咐小丫环竹子速去请十小姐的乳娘和大丫环来。

        

         辛娘手里团着个包裹匆匆进来,和鹌鹑一起将谢梧珏扶进内室。    谢廷玉和吴凯要跟进去,谢梧瑶再拦。吴凯不放心,急道:“珏儿伤得不轻,瑶儿快放手,让我进去看看。”    谢梧瑶无语跺脚,一手拉一个,使劲往外拉:“你俩别添乱,走,我们到廷玉那儿去说。”好说歹说,穿过新修的内门,将两人带到了谢廷玉这边的书房。    “真的不要紧?”吴凯不信,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谢梧瑶心中一动,仔细看了看吴凯。    吴凯被她看得别过眼去。谢梧瑶微微一笑,甩了甩发酸的手臂,散了房内下人,对二人说:“珏姐姐这样是好事,嗯,表示长大了。”    二人仍狐疑地看她。    谢梧瑶犹豫片刻,硬着头皮搞科普,道:“嗯……女孩子长大以后,每个月都会有几天这样出血,这不是生病或受伤,是正常的现象,每个女孩子都如此,你们俩不用担心。珏姐姐大概是第一次,所以不知道才害怕。”    谢梧瑶继续说服工作:“真的,我保证!你俩这几日别去找珏姐姐,以后也别提这事,三五天后,珏姐姐就跟以前一样了。”    “瑶儿,你以后也会如此流血?”谢廷玉不安地问。    谢梧瑶点头。    “珏儿都不知道,你如何会知道?”吴凯将信将疑。    谢梧瑶只好说:“医书里看到的。”    二人信了。谢廷玉小声问谢梧瑶:“是尿尿那处流血吗……”话说到一半,被谢梧瑶瞪得改了口:“那我们男的会不会也这样?”    憋了半天,谢梧瑶决定还是实话实说的好,免得误导了两个没娘的孩子。谢梧瑶涨红了脸道:“男人不会如此,男人也会有类似的、不同以往的现象,那只是长成人的标志,你俩还早……所以到那时你俩不要害怕,有什么不懂的不知道的,可以问问相熟的好友长辈,也可以来问我。只一条,不要被房里不知好歹的丫环小厮、还有外面的狐朋【创建和谐家园】给带坏了!”    二人被她说得似懂非懂的,有点不服气,又有些不好意思。    “你看的什么书,不如找出来给我们自己看。”谢廷玉皱眉。    也不知这世道里有没有这样的书,谢梧瑶撇嘴:“等我找找看吧。”    吴凯则把视线转向了书房内门那头。    谢梧瑶转移话题:“谢廷玉,我发现你这道门设计得很巧妙啊,少绕了一大圈不说,还很秘密,我们走过来没外人知道的。”    谢廷玉得意地笑:“那是,以后你偷偷过来,我带你出府玩。”

        

        梧瑶记事 I : 青梅竹马 第 21 章 杀人游戏

        

         四房的答谢宴因故推迟了几天,改在了月底的双沐休日。    谢廷玉带妹妹出府游玩的计划一直未能成行,一来每日要去上书院上课,回来功课多得无心他顾,二来脑袋里自小被灌输满的礼仪规矩在,三来旁边还有吴凯时刻敲打提醒。是以,没有万无一失的妥贴计划,谢家小姐私下里还真是难以带出门。    谢梧瑶对此也不甚向往,一门心思地调养身体,加之府里给涨了月钱,赚银子的事一时间没那么急迫了。    休息了几日,四房的两姊妹重返学堂,许是得了上面的授意,夫子和师傅没以前严,谢梧瑶本身也就乐得轻松。    大房嫁出的三小姐和二房的五小姐先后回府归宁,未出阁的小姐们均收到了礼物,彼此间难免攀比一番。大房和二房间始终别着股劲,不是今日东风压倒西风,便是他日西风压倒东风,不过,这一切与四房无关,只要没人来挑事,秋苑几个未成年的小主子就关起门来安生过日子。

        

         到了月底,禀明了谢老夫人和二太太,谢廷玉和吴凯在秋苑设宴答谢同窗。

        

         孙名元平日里与谢廷玉最为交厚,这天到得最早。他在府里吃完早饭就过来了,还带来一盒金箔当礼物。谢廷玉接过礼物,笑道:“我妹妹这会子已经不玩这个了。”孙名元很遗憾:“这回我还特特让人仔细加工来着。”谢廷玉遂安慰:“无妨,没准哪天她又想要了,放我这先备着总是好的。来来,他们还没来,咱俩先下盘棋。”    天已转冷,二人进书房摆阵对棋。不多时,十小姐谢梧珏带人送来茶水点心,与孙名元见礼后,道还要去伙房监看,便告辞去了。    孙名元看着十小姐离去,笑道:“廷玉你真好福气,有个温柔周到的亲姐姐,还有个俏皮可爱的亲妹妹,还是个个水灵灵的漂亮。”    谢廷玉听了很得意:“怎地,羡慕啦?谁让你们候府阳气太盛呢。”    孙家孙名元这一辈没一个女孩成活下来,孙名元道:“我娘想女儿都快想疯了,赶着给我大哥二哥娶了媳妇,没想到生的还是男儿。”    谢廷玉听了大笑,孙名元问吴凯呢。谢廷玉道:“被我妹妹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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