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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斜阳若影-第7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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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抬头看向司徒凝香,以着低沉的声音继续说道:“……是冰魄凝魂。”

        林海如虽然没有因聂悯的第一句话而反应过来,听到这里,再也无法压抑心内震骇,身子一晃,几欲要倒下。

        聂悯停了长久的一阵,回转头,用目光仔细地描绘着青年的轮廓,将自己温醇深厚的内息送入,缓声道:“他在来南楚军营前,名叫梅若影……”

        帐中一时间落针可闻,只听得到远远的兵马聚合的声音。

        远近往来的火把,那星星点点的暖色自粗布帐篷朦朦胧胧地透了进来。

        林海如紧紧抿着薄唇,在聂悯身旁蹲了下来。

        他伸出手去,尚未触及,又瑟缩了一下,修长的五指蜷成了一团。

        近在咫尺的那张面容是陌生的,但是……

        但是什么,他说不出,心中茫茫然一片。他常常午夜梦回,会有着一种错觉,以为数年来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场春秋大梦。可是他坐在床头,迷迷蒙蒙地一直坐到东方露出青灰的白光,直到太阳渐渐越起,阳光终于撒落大地,从花格子的窗棂中照上他一夜冰冷的手心。

        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过往的那些悲伤离别,不是梦。而是现实,无可追回的现实。

        现在呢?仅仅是梦?

        是梦,还是现实?是于他妄想中出现的冀幻,还是,还是真的……

        身侧不远的枕边,放置着士兵饮水用的皮囊,已经空了。

        提起,却仍然还有一些水。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将手再度伸了出去,拉起青年垂落在外的左臂。

        袖子下,是一具贴合皮肤的护臂,打制极尽精巧之能。然而这并不是他所要看的。将袖子轻轻地拉高,只见衣下的皮肤在昏黄的侧光中,现出油脂般的润泽。

        司徒凝香和聂悯正因刚刚发现的事实而震撼,没有阻止林海如的举动。

        林海如弹开了皮囊的塞子,将它倒置。一缕细细的水流淋洒在那条修长而劲韧的手臂上。

        水流很快就断竭了,一滴滴的水珠淋洒上去。像【创建和谐家园】涸已久的土地吸收,这些许的水分在青年的臂上晕染开来,渗透了进去。

        他紧紧地握着那条无力垂落的臂膀,自心底最深处逐渐漫溢上来的细微的疼痛,还有渐渐清晰的幸福的感觉,几乎溃乱了他的理智。

        手臂上的色料在消溶,在脱落。

        他用自己的衣袖擦拭干净,一层泥膏状的色料之下,现出了凹凸不平的皮肤。

        林海如呆呆地瞪视着这片凄惨难看的肌肤,缓缓闭上酸涩的眼。

        手中所接触的那片肌肤如此冰凉。但是,现在有他在,有他的两位师父在,说什么也会治愈他,不会再发生不堪想望的憾事。

        这么下这决心,林海如低下头,仿如捧着无可替代的珍宝般,在那斑驳的臂上印下轻轻的一吻。

        窝里恶斗

        48[79]

        颜承旧、洪炎和罗保亩随着雪风寻到梅若影附近时,四处正一片兵马纷乱。远近都是喧哗着要搜捕奸人的声音。

        罗保亩突然咦了一声,道:“这附近的营帐……好生眼熟。”

        颜承旧却无比焦急。

        雪风嗅觉虽然灵敏,可是梅若影与他一样,有着随时运功消除人类气息的习惯,也着实不易寻找。这次任务中,雪风能找到他,还是因着它的目力极好,自高空中认出了主人来。

        看到雪风携带的简信,他才知道,这两日,梅若影一直在寻他。是出了什么事情?

        不及多想,安排了师弟们的撤退后,就立刻与中途遇上的四师父和前来援助的师弟罗保亩一同来到了南楚军营。

        可是现在,雪风丝毫没有犹豫,笔直地朝这处飞了来,简直就像是若影已经没有了运功散息的余力。

        这些喧哗中所说的对象,莫非是指他?

        雪风悄无声息地停在一处帐篷的外面,侧头回首,向三人示意,就是这里。

        颜承旧不再多等,一手防护胸前要穴,一手掀开帐帘。

        ****************

        颜承旧掀开了帐帘。

        营帐里鼾声沉沉,朦胧的光线中,只有三个男子醒着,还都挤在一堆。两个蹲着,一个躬身站着。

        昏暗的黄光斜射,暧昧的氛围洋溢。

        只见三人中的一位长者,似乎怀里还紧紧抱着另一个人。另一个近旁的青年,则正把头低了下去,啃在一条手臂上面。

        这清醒的三人似乎正沉浸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情绪之中,听见帐帘掀动的声音,都抬起了头,怒目看来。

        这种情形……

        颜承旧的第一反应就是——在他经营的一泓阁红官人的院落中,如果突然间十分无意地闯进去的话,经常可以看到如此这般的场景。记得若影还把这样的事情取名叫做“三劈”或是什么“摁劈”的。

        于是恪尽职守的一泓阁阁主竟然有片刻忘记了自己的来意,露出了让人如沐春风的歉然微笑,道:“不知者不罪,打扰勿怪。三位请继续……慢用。”

        一边说着一边退了出来。

        罗保亩急道:“师兄,他们啃的可是……可是你“上面的人”啊!”罗保亩粗中有细,深恐自己言语被外人听去,临时换用了一个山庄众人都知道的代号。

        颜承旧闻言一惊,才想起这里已经不是他经营多时的一泓阁,而是——南楚军营。

        罗保亩又道:“就算他易了容,您也不至于不认识啊。”

        颜承旧陡然间只觉得脑袋被炸裂了一块,想起刚才见到的一幕,竟然……竟然……

        他下定决心要向之献身的人,竟然……竟然……竟然被人这么这么了,真是天大的悲剧!

        他正想不出是个什么样的悲剧,脑袋上突然吃了一个爆栗。愕然回头时,四师父洪炎一脸凝重,收音成束道:“救人要紧,其他再议。”

        洪炎刚说完,便看见颜承旧闻言凛然镇静,心中暗叹。

        这个徒儿甚是痴情,但凡涉及若影的事,常常能让他魂不守舍、进退失据,一点儿也没了万里追魂的老辣邪谑。但是若是收束心神,瞬间又变成了那柄无论何时何地,均能致敌于死命的夺命尖刀。

        眼下梅若影在对方手中,生死不知。此去定要速战速决,否则对方若是大声喧哗引来南楚军的围攻可就着实危险了。

        “老规矩。”洪炎束音道,当先启帘,扬入一把迷香,就地滚入,二度进帐。

        ****************

        林海如猛然间听到有人掀帘,立刻从自己的思绪中惊起。他猛地抬起头,回转半身,瞪目看去,只见三名身着南楚兵丁服色的男子也正愕然看着自己和两位师父。

        末了,当先一人歉然道:“不知者不罪,打扰勿怪。三位请继续……慢用。”一边说着,一边退了出去,放下帐帘。

        林海如愕然与两位师父面面相觑,聂悯已经沉下了脸,将怀中的儿子小心翼翼地交给了他,道:“好好护着他。”

        聂悯想了想,自怀中取出一柄匕首,站了起来,与司徒凝香并肩而立,挡在帐门与林海如间。

        适才那三人发现了此处的异常。虽然说有所误会,但说不准还会再度回来检查。若是如此,必须在第一合的交手中让他们完全沉默,否则惊起了其他南楚人,后果不用说也知道。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杀机。

        就于此时,帐帘微动,只掀开了少许缝隙,似乎有什么烟尘扬入,紧接着一个什么人进了帐中,却因隐于角落不甚清楚。

        司徒凝香并不担心那把烟尘,帐中清醒地三人不是神医就是毒王,还能让这区区小把戏害了自己孩儿,于是当先抢出,扬手一枚淬毒钢针射了出去。

        *****************

        颜承旧闻得师弟和四师父的话,心中沉落。

        适才他看得不清,但那被人捧起的手臂上,的确套着金属物件。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在他不在的时候。

        为什么适才看去,那臂膀无力而垂弱?

        罗保亩仰头吞了一粒辟毒丹,正要继四师伯之后进帐,突然顿下脚步,难以置信般回头看向师兄。

        原先没有注意,但是这刻留了心,便见到师兄双眸虽然仍幽黑如潭,双目中却呈现出某种异样的茫然。

        “师兄,你的眼……”

        颜承旧摇头阻止他的发话,扬手将辟毒丹送入口,先一步抢上,进入了营帐。

        罗保亩一咬钢牙,也紧跟而上。

        就算粗布营帐透光性比牛皮帐要强,帐内也较外面要暗得多。营帐却是大帐,堪堪能容下三四人的打斗。

        洪炎已经在其中频频移形换位,与其中一人斗了起来。

        颜承旧眼睛一扫,刚找到了抱着梅若影的那人,头上风声啸起,一柄锋锐无比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削落。

        他听出厉害,侧身退了小半步,以毫厘之差避过。只听叮的一声,那一匕首已经被罗保亩接了下去,让他得以再无阻碍地几个闪身,冲至林海如面前。

        身后四人已经打了起来,声音响得轻微,颜承旧心中平定。他日前在查探火药贮地时,因救助一名师妹被伤了眼睛,但因要先前来南楚军营带走若影,他才没有向洪炎和罗保亩言及,只是自己敷药稍微治疗了一下。至今,视物已经模糊。

        杀手行事,从来都是先置自己于不败之地,在体能精神上都是最为丰沛时出手。于这种自己绝对无利时陡然面对高手,虽然次数极少,但若影就在前方。

        自腰带中抽出追魂黑刃,颜承旧手起剑落,劈向挟持着若影的那人。

        林海如已自地上站起,薄唇轻抿,左手紧紧搂着梅若影,右手皓月剑迅即无声地刺出。

        颜承旧临敌经验何等丰富,声音虽然轻微,在他耳中听来却是清清楚楚,他侧身一让,黑刃一扫,横掠向林海如脖颈。

        林海如抱着若影的手紧了一紧,另一手提剑挡下。

        笃的一声闷响,两人身上都是剧震。颜承旧心中一惊,生怕拼上内力会波及对方臂中的梅若影,两剑一触即走。他本想着自己于内力比拼中先行撤回,会有极大的风险,于是连退两步。然而不想对方就像与他约好一般,也同时撤了内力,退了两步。

        林海如也对对方相同的举动不解,轻咦了一声,仍然翻腕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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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承旧见招,因熟识的招数而忆起数年前无功而返的一次任务,身体再自然不过后仰避让,就势倒翻而起,双腿抡在半空时,毫不容情地连踢不断,每一落脚都是瞄准了对方上身要穴。

        林海如又咦了一声,为这以攻为守的一招而忆起了什么。因而回剑下挫,以剑尾重重砸向对方飞踢。

        颜承旧这一招倒马扬尘练得炉火纯青,不必看对方招数,瞬息间收腿,翻落于地,压低重心,横起黑刃挡于面前,取了个进退皆宜的守势。

        他虽可以听声辨位,可对上与自己不相上下的敌手时怎么也不能大意,于是适才一直强自撑持着看清对方每一招来势,短短几个往还,眼睛已经酸涩。

        阖上双目缓了一缓,重又张开时,才低声问道:“青阳林海如?”

        林海如抱着梅若影的臂膀紧了一紧,试探着问道:“阁下手中可是追魂黑刃?”

        *********************

        司徒凝香与洪炎也已经往来了数招。

        两人都善于毒,却并不使毒粉,皆因无意伤及无辜。但是半空中飞针飞菱你来我往,大有礼尚往来之势。

        洪炎深为惊怪,他这一把迷香是经多年研究后于最近又进行了改进,触者立晕。可对方三人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只留下遍地打鼾如猪般的睡死大汉。

        只听得空中风声不断,因着洪炎和司徒凝香各自都有打算,都替对方将射出的暗器收起,以防射穿帐篷引来外人。

        看见彼此相同的举动,发现似乎都有相同的忧虑,于是又不约而同不再耗费精力接暗器,菱子和飞针全都脱手,最终也都扑簌簌插在了粗布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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