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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情不自禁-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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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殊有点理解不了,那可是靠车马队的地方,空气又不好,又没有什么景致,这个四公主约自己去那里干什么?不过疑惑虽是疑惑,但仍然是乖乖的去了。可一进林子,乐殊就发觉自己上当了,林子里等待自己的并不是恪靖,而是罗布。

        “你终于还是来了。”罗布的话语很亲切,但可惜的是乐殊并没有怎样亲切的感觉,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老康这个坏蛋,他居然又陷害自己。可眼前这个人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人的样子,颇为警戒地看着他道:“你和皇上说了什么?”如果一句话也没说,老康不会有眼色到这种地步,帮两个人安排在这种地方见面的。

        这个地方氛围是差点,但也绝没有人会想到,有人会在这里幽会。

        罗布挑挑眉,看看乐殊那戒备的样子,有点伤感:“对于我,你也这样防备吗?”语气太熟了,熟得乐殊是勾起旧帐直想扁他。冷笑道:“怎么?你不再自己冒充自己的【创建和谐家园】了么?”

        “你猜到的还是有人告诉你的?”罗布不太相信是她猜到的,因为自己很了解她,她对这种农活是一点经验也没有的。

        乐殊知道他清楚自己的底细,自然也知道他不相信是自己猜到的,不想让他看扁就是回道:“我是不懂那些,但有人懂。而我的运气还不算太差,恰巧有那么个多嘴的人给我解释了一下蒙古是不产豆子的道理。如果我再不懂的话,那我就是傻瓜了。”罗布知道关学峰是不能吃豆子的,可马倌却告诉自己蒙古不产豆子。如果推算下来的话,这个罗布必是关学峰穿越灵魂附在这个蒙古王子身上的结果。

        “你果然是变多了!以前你就算知道,也不会稀得和我来斗嘴辩解的。如今你却变了,为了什么?是谁改变了你?”罗布有点不甘心,自己花了整整一年千万条心思来亲近她,却以失败而告终。可这个冰山似的人现在却学会了承欢嬉笑,调皮斗嘴,那是一直自己希望看到的结果,可如今这个结果是有了,却与自己毫不相干,怎能不叫人气闷?

        乐殊不待听他这样的话,别过脸去不看他,冷冷的回道:“我怎么变的,为什么而变。这些事都与你无关!你有什么话就快说,说完了我回去还有事情要做。”

        一派生冷的样子,看得罗布是这个闷气,咬牙道:“你定是要与我这样生分了不成?”

        不生分?难道还和你亲热亲热不成?乐殊是这个没好气,回头瞅了罗布一眼,冷笑道:“妹夫大人,我和你有必要亲热吗?”

        罗布是听了一怔,然后哈哈的就是大笑起来了,笑得乐殊这个奇怪,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在笑什么时,罗布却是一个箭步来到了乐殊的面前,抓到她的肩膀认真道:“你认为我真的喜欢遥影吗?我是为了你才去接近她的,她害你如此,我绝不会放过她。我要为你报仇,破掉你心中的冰山。”既然正面进攻无法打破她的心房,那么就要釜底抽薪了。关某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查到了乐殊的整个过往还有她变成这样的原因,当然也得知了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来到北京上学的消息,于是刻意的接近,迅速的结婚,“知道吗?那天你们馆长为什么单派你在那个日子去圣若瑟拿书?那是我求他的。因为我要在那天当着你的面甩掉韩遥影!可、可你却失踪了,然后她也不见了,更可笑的是,我回家的路上一个花盆砸下来,让我来到了这里。乐乐,我喜欢的一直是你,不是她。你明白吗?”

        乐殊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惊得当场就退了好几步,不知所措的左看右看却毫无支撑可挡之物。但:“不管你做了什么,都与我无关。我以前不会接受你,现在更不会。”怪不得韩遥影对自己那个样子,想来她一定是知道关学峰和她结婚的真正目的了。真是搞笑!这么烂的八卦剧情居然会落到自己身上来。自己不接受,绝对不接受。

        她不接受!?

        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不接受,罗布有点想恨,但为了某个约定还是咬咬牙坚持下来了,继续问道:“不接受我,是不是代表你已经接受了别人?哪个男人?说给我听听,我倒想知道一下,是谁这么有本事化得了你这座冰山。”

        因为心虚,所以说话是不那样好听了。乐殊也不待和他呕这个气:“我还是那句话,这与你无关。”

        又是无关。罗布是冷冷一笑,抱胸自信道:“如果会与我有关呢?”

        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和老康提了亲?亦或者两个人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乐殊一直知道老康是那种公事为先的人,为了公事他连儿女都可以舍弃,更不要说自己了。可事到临头,还是有些情怯。扭头看向罗布,咬着下唇一语不发。

        她又是这个样子!罗布有些不忍了,走近身前是轻抚她的鬓发,柔声道:“不要想那些阿哥了,他们不懂你,不懂我们原有的生活。我派了人去京城打听你的消息,他们个个都有一堆的小老婆,儿子姑娘一大堆。我知道你是容不下这种事情的。就算他们真心喜欢你,可那个皇宫是个大牢笼,他们反抗不了皇权。不象我,我现在可以掌握自己的生活。我只会娶你一个,我会象之前那样对你,乐乐,不要拒绝我。如果你不喜欢草原的生活,我们可以到中原去,或者可以去沙俄,去日本,去英国法国德国,让我们一起去欣赏一下中世纪工业革命前的辉煌岁月,好不好?”

        话语是很动听,提议也很勾人,但可惜的是时机不对。如果这样的事情放在自己刚回到这个时代的时候,或者是在自己适应不良决定逃走的时候,自己都会和他走的。不论感情与否,和他在一起总比和那些阿哥们在一起要舒坦得很,可是现在这个时候,这样的提议却是引不起乐殊的一点点共鸣。

        再兼之:“我不相信你对韩遥影没有感情。我也不相信你现在和我说这样的话是完全因为我。”在他面前,乐殊不需要掩饰,盯着罗布的眼睛是继续道:“如果你真的只是喜欢我,那么为什么两年前你不对我说这样的话?却现在这样说呢?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达尔罕部连续两年遭灾,死伤牛羊无数,你的元气受损过重。想从我借助力量,对不对?又或者你予我的那些曾经的感情其实早已经过时,只不过康熙与你交换了条件,让你来试探考验我。又或者你从某种途径知道我找到了韩遥影,想从我这里套出她的下落来。是不是?”

        乐殊的话说得很有些绝,罗布的表情有些不大好,但是却并没有发生乐殊想看到的那种情绪反应。他只是慢慢的收起了刚才那样的情绪,然后以一种纯粹蒙古汗王的表情看向乐殊:“乐小姐的分析很是精准,让小王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是不知道对于小王的困境,乐小姐肯否施之援手呢?”

        这话象是在赌气,更象是在交易,亦或者两者兼有之。但不管是哪一类,乐殊的回答却只有一个:“我想信有更愿意帮助你的人存在!如果你愿意用刚才那样的姿态去打动那个人,你得到的收益会更大。”

        “你?你知道?”这下子罗布真的发火了。那样的事情简直是屈辱,自己控制得极好,没有让任何人发现,那她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这也是你不愿意接受我的原因之一吗?”

        难道她已经和那些人好到这样的地步了不成?

        这一次,乐殊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很莫名其妙的说这样的一句:“我们三个谁都回不到从前了,何必做这样根本不合实际的幻想呢?谁都有舍不下的东西了,虽然这个梦确实古怪到了极点,可梦做久了便成了真实。”

        一场诱拐的大戏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落幕了,罗布失望的走了,而乐殊却选择呆了下来。只是在瞧见他真的走的无踪后,才是萎靡的呆坐在了草地上,看着罗布走开的方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事隔良久后,从自己的袖筒里拿出来了一张纸条,这是在自己离开龙帐的下一刻,一个人塞给自己的,上面有着关于达尔罕部的近况,以及恪靖公主看上了罗布的种种事态。只不过最后的一句带给乐殊的震撼却是最大:“四姐怀孕了!”

        什么世道!

        世道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乐殊真是看不明白了。

        老天爷到底是个咋样的人或神?乐殊更是想也不敢想了。

        就连老康这个自己觉得甚是亲近的长辈,乐殊也觉得自己有时候离得他好象很近,有时候却离得他象是很远。

        那天晚上,乐殊在林子里一个人呆了很久,望着满天的星辰想了很多,可如果仔细数来却好象又没有想了些什么,反正满脑子乱糟糟的不知道转了些什么自己根本理解不了的问题。直到夜寂月高时,才是回了帐蓬准备休息。

        只是自己才一进帐,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这么晚了,温恪居然还没有睡,一个人坐在榻边是呆呆的望着烛火出神,眼圈有点红,象是哭过了?

        “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啊?”就算是再艰难的时候,乐殊也没有见温恪哭过,这遭头一次见,自然是吓了一大跳,赶紧过来询问。

        温恪看看自己,眼神里惑光重重,张开杏口想说什么,可张了半天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只是扭过身去,钻到被窝里去了。

        她不说,乐殊自然是无从安慰,当然更不会死缠烂打的追究她的如此‘伤心’事,虽然隐约间好象明白一些,但这样的事情总是不好问出口了。时辰不早了,自己也是脱衣就寝了,只是自己这边刚刚吹熄蜡烛,那一侧被中的温恪就是说道:“姐姐,明天你陪我去挑马,好不好?”

        “挑马?挑什么马?”乐殊有点反应不过神来。表情怔怔,一脸的茫然。

        如此情境让温恪不由的又是憋气又是羡慕,起身道:“自然是【创建和谐家园】嘴里的驸马喽。”

        第二天开始,温恪积极的开始与十几位世子们‘约会’,从骑马溜弯,到林中小猎,亦或者漫步踏青,饮茶畅谈等等。约会的花样自然是乐殊想的订的实施的,而所行一路上某乐也当足了电灯泡与讨厌鬼红娘。时不时的问那些世子们一些很奇怪的问题,让他们不知所措,张口结舌,但这些问题都是攸关于温恪的未来的。

        秋弥的日程原定有十天,而温恪的约会行动就花掉了乐殊八天的时间,初步筛选后,老康温恪还有乐殊三个人达成了一致的意见,那就是候选人为仓津。只是:“仅仅几天的相处,还不可以足够看得出一个人的品行来。丫头觉得皇上不妨把这位世子带回京城去住上一年半载,一来可以与公主有较多的时间互相了解,二来可以有更多的机会来彻底的品评这个人的德行。”乐殊不愿意有所误差造成温恪的终生痛苦。自己的考虑似乎也甚合老康的心意,当下便是准了。

        温恪象是接了什么老康的暗示似的,说完这事就是退出帐去了。龙帐内只留下了乐殊和老康两个人,情况有点诡异了。好在乐殊不是头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早有经验。只是再有经验,也架不住老康这样的炮轰。

        “听说你甩了罗布,是真的吗?”

        一个皇帝怎么可以用甩这个字?很明显的这个甩字是现代人的用词,老康之所以会用,肯定是有人告状了呗。

        乐殊非常大方的点点头:“可以这么说。不过这似乎在皇上的意料中吧?如果我不甩了他,您会让我和他走吗?”前面的问题不打紧,乐殊的重点放在了后面这条上。老康安排自己和罗布见面的动机当然不单纯,但到底其中隐藏了多少的秘密,乐殊很是想知道,他到底会怎么做。

        康熙呵呵一笑,半歪到了靠枕上笑道:“也只有你这个丫头敢如此质问朕了。出了这样的事情,居然还理直气壮得好象自己吃了多大的亏?好吧。不妨告诉你!朕很有信心,你不会跟他走,所以才安排了你们相见。”

        很有信心自己不会和罗布走?

        乐殊有点接受不了:“敢问皇上,您从何而来的自信?”自己好象没有表现得对哪个阿哥深情不悔的模样吧?既然如此,老康从哪里来的这种自信啊?

        康熙是听得更乐了,但乐归乐,眼神中虽满是清神自信的光彩,一字一句的缓缓道:“因为朕很了解你,很确定你最需要的是什么?不错,你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对朕的阿哥死心塌地,甚至于你这个丫头的神经实在是粗了点。”说到半截,老康有点头痛。这个乐殊哪方面都玲珑剔透,唯独在情事方面实在是迟钝得太过了。枉费自己的那些儿子们如此费心对她,她却是大部分都理解不了,甚至看不在眼里。不是无情,是因为她根本没操那方面的心,人家做了她也不知道。幸亏她不是在自己年轻的时候来到这个地方的,否则自己可不确定有没有儿子们这样好的耐性和她玩这样的游戏。不过,这样也好,起码自己又通过乐殊发现了儿子们的一个大优点:有耐性。

        好象串行了,还是回归正题吧。“朕知道你最缺的是家庭的温暖,亲人的关爱。罗布虽然很优秀,你们之间也很有共通点,但经过朕的观察,这个孩子好是好,就是太独来独往了,没有亲融力,以至于他无法给你最需要的那种安全感。但这样的东西,朕给了你!”既然说到这儿了,不妨再说得透彻一些:“朕相信你对朕的感情类似于父爱,你额娘玉容和定妃对你的感情象是母爱,兰慧琪梦灿落和你的感情是妯娌也是朋友,敦恪悫靖温恪对你的依恋是连亲姐姐也不如的依赖,而胤礼是你最心疼的小弟弟,也是你在朕这个家庭里最无私无防全心爱护的人。这些东西才是你心底里最想要的,对吗?”

        对吗?

        当然对。其实乐殊昨天晚上也想了很多,想了自己到底为什么不想和罗布走,甚至于一点点心动的想法也没有。原因当然不是因为恪靖,事实上乐殊怎样也算是个现代人,未婚怀孕在三百年后可不是什么稀罕事,大家都是成年人可以自由的享受情欲,恪靖也不是那种纯情的无知少女,她既然有胆量这样‘陷害’罗布,就有胆量承担所有的后果。她不是乐殊退步的原因。真正原因乐殊一晚上也没有理清,事实上,自己并不是不清楚这些真正的原因,只是这些东西来得太悄然无声了,自己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拥有了。

        老康的一番话,当然是肯定的代名词。只是:“丫头一直以为,皇上给我的交换待遇是让丫头自由挑选所嫁的阿哥人选。”虽然他利用得自己着实是狠了点,全面了点,这样的交换条件也实在是差劲了点。可在大清朝这样的时代里,老康可以允诺到这一点,已经是十分给乐殊面子了,于是,乐殊没有敢再行奢望什么。

        可如今看来,老康所给的好象不只这些。而自己有些怯懦的想法,让他似乎颇为不爽。

        康熙不是颇为不爽,而是很不爽,特别不爽。皱龙眉半晌后,有些不高兴的反问道:“朕在你的心中就那么不近人情吗?朕象是个吝啬的交易人吗?臭丫头,为什么你把朕想得那么抠门?”

        如此发飙,乐殊有些情怯,没有说什么只是讪讪的笑着,这副模样让老康气不得恨不得,只能是就近拎住了她的耳朵,怒骂道:“朕要是你想象中那样的皇上,早在发现你和四阿哥在尚书监耳房会面的时候,就会杀了你;在你救老九那个晚上又和老四搂在一起的时候,更有理由宰了你;在傅圣济失忆以后,更有绝佳的理由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尤其在你居然敢写那种信给朕,暗骂朕的无情后,更有理由让胤祥直接灭了你这个不懂朕心、小肚鸡肠、专爱气朕拆朕的台让朕笑场丢人的臭丫头。”一边骂是一边扭乐殊的耳朵,弄得乐殊是又想笑又想哭,这个老康的手劲实在是不小。想撒娇,可瞧他似乎火大得紧,就只好先让他发完飙泄完气后,才可怜兮兮的商量道:“皇上,丫头的耳朵已经不小了,不要再扭了,会变猪耳朵的。”说完还扑楞了一下那边的耳朵,扮个猪猪的样子出来,逗得老康是立马笑场了,松手饶过了乐殊已经发红的耳朵。

        “还敢怀疑朕吗?”扮老虎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扮小绵羊。

        嬉笑半晌后,康熙是想起了今天会晤的正题:“朕有一件任务要交给你去办,不知道你肯不肯?又敢不敢?”

        乐殊是听不明白,这任务有敢不敢的,怎么还有肯不肯的一说呢?满脸疑惑的静待康熙的解释。老康是鬼鬼一笑:“那天晚上,某人又及时的给你传递消息了,对不对?”

        指的自然是那张字条。乐殊没有否认,只是脸皮无缘无故的有些发红。

        老康看的有趣,没有继续逗她,而是谈到正题:“恪靖有了罗布的孩子,虽然这是她设计陷害的结果,但她不悔,朕也不允许她后悔。罗布是个不错的男人,恪靖和他在一起朕很满意。只不过这个孩子的出生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可肚子大了是没办法的事情,而这个恪靖居然还没有搞定孩子的阿玛。”说到这儿,老康又有点想跑题了。这个恪靖也真是的,她又不是没学过兵法,怎么玩这么差劲的一招。万一罗布不认帐,或者是两个人真的无缘,那她不是亏大了?

        “所以呢?”乐殊有点不大敢相信自己的猜测,问的声音里都有些颤抖了。

        “所以朕和恪靖商量后的结果是,让你去顶替恪靖的位子,在归化城装一年的恪靖公主。这一年的时间里,恪靖会去罗布的地盘里争取那个男人的感情,包括生孩子坐月子等等。朕算过了,等孩子百岁之后,你母亲的三周年也算是过完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回京待嫁了。但是,恪靖这个公主的位子可是不好当的,你上次去过归化城,知道她到底有多能干吧?”老康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很是骄傲。

        可乐殊听这话的时候,却直是流冷汗。废话!自己当然知道这个四公主有多能干,她不只管的自己的公主府大小事务,归化城上下的调度诸事,还有老康给她特批的四万亩圈地事宜,以及整个蒙汉商线的全盘事由。想想都头大,天呐,这个任务太重大了。乐殊有点想脚软,有点想打退堂鼓,但极会猜人心思的老康却是没有给予她这个机会,又道:“这对你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的。要知道,就算你将来嫁给朕的阿哥们,当嫡福晋可不是每天吃喝玩乐生孩子就可以了,你有一大家的事务要管,一大堆的门人卿客要约束。到归化城训练一年,有助于你以后的日子里不会栽太大的跟头。你可是朕亲自挑选【创建和谐家园】的嫡福晋,你丢了脸就等于朕丢了脸。”当然还有另一重的意义,老康没有说出口。那就是如果你连这样的事务都对付不了,那么朕如何放心把那样重大的愿望交诸你来实现?

        事情好象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而老康的说明兼激将也无不道理。乐殊当然不想当一个提不起来放不下去的福晋,丢老康的脸是小事,丢自己的脸可是大事,更不要说还会直接影响到自己的命运。到归化城锻炼一年,确是好事一桩。

        只是:“如果四公主失败了呢?”罗布的性子是很执拗的,他那天晚上也说了他‘失身’给恪靖对于他来讲是种屈辱。这样不良的基调上,恪靖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对于这点,老康也有一些的担心。看得出来,那个罗布不是个普通的男人,恪靖的眼光是不错,但是:“她既然赌了,就要承担赌输的后果。瞧上那样的男人,本身就是一种危险的挑战。”恪靖的性子太强了,和那样的男人玩那种游戏,她的这条路走的不会平顺的。“按她的话讲,如果输了,她会以收养的名义来抚养这个孩子。反正这一年里你的身材就是恪靖的身材,没人会怀疑那个孩子是她偷生的。”

        计策是很不错啦,前前后后想的都很周全。

        可是,乐殊还有一个事情没想通,那就是:“另一个新娘,丫头还没有挑好啊?”事实上,乐殊想说的是,真的一年过后,老康要打发自己嫁人了吗?以那样的方式?

        她的小九九自然是逃不过老康的法眼,瞧她担忧的样子似乎让老康颇为畅快,压抑不住逗她的欲望是笑说道:“放心吧!朕会帮你挑一个合心的妯娌来的,也会替你备一下你绝对无可挑剔的嫁妆。等着做朕的儿媳妇吧,小丫头。”

        拍板定案,撤团回京。

        老康带的他的老婆团儿子团女儿外加候选女婿仓津,外加诸行满汉大臣们回往了京城,蒙古各亲王带着他们的儿子是各回了各的部落,恪靖在把自己交待给了她的亲信侍女海兰图后就是化妆成一个普通的女子跟在罗布的队伍后,追寻她那注定见不得光的爱情去了。

        只留下乐殊一个人,捧着老康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恪靖的人皮面具,站在这完全陌生的草原上,度过了一年漫长而辛酸的公主生涯。

        乐殊没有当过新娘子,但本着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的想法,她也觉得自己这个新娘子当得实在是怪异到家了。

        正常的结婚方法,就算是在三百年后超简化的过程也绝对少了新娘的参与是不是?切切,是婚前参与。比方说房子的选择啦,家居的装饰啦,婚纱照的拍摄风格啦,新娘妆还有婚纱的选择订购啦。最起码日子要新娘要定,菜色也要过问一下下的吧?这是最起码的礼貌耶。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这个新娘子会混得这么没面子?

        老康把婚期订在了九月初六,粉吉利的日子啦。但是为什么九月初一才通知自己?再加之那个恪靖磨磨蹭蹭的和罗布在那儿不知道玩什么猫腻,弄得自己九月初四才从归化起起程上路。一路狂奔的那个辛苦啊,正好赶上一场暴雨,弄得自己赶到北京时已经是九月初五的傍晚了。

        汗!

        狂汗!

        大大的狂汗!

        自己这个新娘子错过了所有结婚前的一切程序。虽然说大清阿哥的大婚仪式是粉繁琐的,乐殊一向不喜欢这样麻烦的事情。但好象怎么这也算是乐殊的头婚吧,看戏看个稀奇也可以的吧?什么大定礼小定礼纳彩礼等等等十几道手续,乐殊是一趟也没有赶上?更甚者,当自己在乾清宫里一间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房间里一觉睡醒来后才发现:这个老康居然连自己的‘拜堂式’也给省略了。

        太过分了!

        居然让别人和自己的丈夫拜堂!而在这个时候,乐殊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康敢玩这种乌龙戏码,而不担心真的嫁错?原来这个狡猾的老康居然两个新娘子都弄成假的,真的都事先打扮好后,藏到了各人的新婚寝室里。等待新娘进门换装小憩时,便进行了一系列工程的换包动作。

        于是,乐殊在自己的结婚大喜之日,一觉睡到傍晚时分后居然还来得及完成婚事,实在是不得不托老康的‘鸿福’啦。

        自己早已经在乾清宫里就打扮妥当,当然除了新娘的服色及身上固定的首饰。然后被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嬷嬷偷运出宫,安放在了这个不知道是谁的寝室里间,就是放恭桶的那个地方。老康真是不厚道的大人!院子里吵哄哄的根本不知道咋回事,等待代身新娘进屋整整衣装之际,那个替身就把新娘装换给自己,并且非常大方的进行了自我介绍:“奴婢叫碧莲,万岁爷把奴婢赏给了福晋做贴身丫头了。”

        然后不等乐殊和这个看起来就比较机灵的碧莲丫头作作互相介绍,交流一下感情时,就让四个明显知道内情的喜娘给上下折腾起来了。四个人的速度就是快,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自己就完全变成了标准服色的皇子嫡福晋扮相了。而这边刚刚弄妥一切,门外头就开始呼吆的要掀盖头闹洞房了。

        真正头晕的时刻终于开始了,而乐殊居然在这个时候尚且还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丈夫到底是谁?九狐狸还是臭十三?

        晕死啊!

        里面的喜娘放了话,外面一堆人就是闹哄哄的挤将进来,隔着红盖头,乐殊不知道到底进来多少人,但听这闹哄哄的劲儿一定人不少,盖头帘子底下挤了一堆的脚丫子,要不是有喜娘拦的,还不挤上床来才怪。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乐殊有些奇怪,喜娘竟然让自己穿着鞋盘腿坐到床里面去。这下纳闷,这是干什么啊?自己还顶着盖头啊,难道不用先掀盖头的吗?但这种时候,新娘子是不能说话的,喜娘让怎么做就怎么做呗。自己这边才摆好,那边一个男人也是上床了,和自己一样穿着鞋盘腿坐在床上,和自己面对面的,虽然自己看不清楚他的模样。这些凑热闹的人也甚是奇怪,喜娘更是摸不着边际的说一些叽哩咕噜的应该是吉祥话的东西吧?自己其实十分想听他们说一些逗人话的时候,带出些什么阿哥之前的数字号,好让自己明白自己到底是嫁给谁了吧?可偏巧这些人好象早有预谋似的,偏偏不说这个。惹得乐殊这个心急!

        喜娘说完吉祥话后,一堆人就是拼命的往床上洒什么花生、红枣、桂园之类的玩艺儿,这个乐殊晓得是早生贵子的意思。然后就有人端来了一盘饺子,叫唤道:“请新人吃子孙饽饽,从此子孙满堂。”原来满人管饺子叫饽饽?乐殊有点受不了这样的名称,自己还是喜欢叫饺子。这时喜娘凑到了自己耳边嘀咕道:“这是半生的,一会儿会有人问你是生的不还是不生的,你不准说话,点头摇头表示就可以。”

        乐殊这时十分想砍老康,这些人始终不揭破谜底,又一直不给自己掀盖头,想来定是老康授意的。这个老康越来越老顽童,不象话了。一盘饽饽放在中间,新人一人吃了三个,然后如喜娘所言就有人逗到底生还是不生?这种游戏在乐殊看来十分无趣,不就是个谐音字逗新娘子羞嘛。这种玩艺后放在这种时候的女人逗来还可以,自己可是新新人类,这种玩艺儿太破了。不过让乐殊奇怪的是,自己点头摇头就可以了,怎么新郎也一句话不说?也是,自打进门来就没听到新郎说话。这个老康,真是玩上瘾了是不是?

        闹过这一场后,就又进来几个小孩子,有男的有女的用满语不知道唱什么歌,想来是什么早生贵子之类的玩艺儿吧?真可惜,自己盖的这盖头根本瞧不见这稀罕的事件。然后好象进来什么神棍之类的,对,人家叫萨满法师,在屋子里跳了一大顿后,算是祈福完成就又退下去了。

        闹了一大顿的,该揭盖头了吧?可这个过程好象被人省略了还是忘了怎么回事?一帮人居然拉上新郎喝酒去了,把自己一个新娘子再度扔在了屋里。

        犯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回的等等了好久,不过这当中,乐殊也没闲着,四个喜娘居然连续和自己咬耳朵,说的不过是些‘生理知识’方面的问题,听得乐殊是又想哭又想笑。这古代的女人就是可怜厚,要结婚了居然连这种知识都不知道,是不是太差劲了?不过转回头来想想,自己一会儿居然要和一个男人真的做那样的事情,是不是也有点太夸张了。这个时候,乐殊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这回不再是‘任务’,不再是‘戏耍’,而是真的要结婚了。做人家的老婆,做人家子女的额娘?当然将来还要生孩子?想来就是一阵的恶寒。

        不知道外面到底闹了多久,反正他们闹了多久乐殊就在这边胡思乱想了多久。当房门再度打开,一堆人把酒气熏天的男人是推上了新床,这回乐殊以为终于要掀盖头了吧?岂不料,还是没有。反倒是喜娘递过了两只银杯,里面盛满了美酒。

        “请新郎新娘喝交杯酒,从此长长久久。”

        看不到人面就喝这种酒,老康真是玩得太上瘾了,可是没办法,还是喝吧。二人拿起了银杯绕过了彼此的肘腕,喝下了这杯浓郁香烈的交杯酒。

        下一个程度是最后一个程序了,喜娘把两个人的衣襟拽起是紧紧地打了一个死结,然后说了什么永结同心之类的话后,便是把一只称杆放到了新郎的手边。但是,这个奇怪的新郎并没有直接挑盖头,而是等这一堆心不甘情不愿的家伙们集体退出新房,关紧房门后,那只称杆才是缓缓的伸了过来。

        新郎似乎也有些紧张,因为握着称杆的手有些颤抖。

        称杆是桃木的,一股乐殊熟悉的味道慢慢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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