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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杭看他一眼,接着说:“站在公司的立场,假如你对每个月一千元的额外支出都没有信心,那么这个公司有没有必要继续存在?”
梁夏发出哀鸣:“我们在初级阶段啊大哥,我们还有柜台租金还要拓展客户啊。”
“初级阶段不是将长期存在吗?你急什么。只要盈亏持平,这公司就可以维持,四年后到你毕业的时候,在海龙也算是有资历的老企业了,这就是品牌和信誉度。”
宋般若吃完三角烧,翘起指头在那四处看,苏杭递了张餐巾纸给她。宋般若嘟起嘴唇对他飞吻,梁夏说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宋般若说:“女人的存在就是为了让男人放轻松。”
“你不是要做女强人吗?”梁夏奇道,“这番理论为何如此插座党?”
宋般若也不生气,耐心解释:“女人的结果,不是做专用插座,就是做公共插座。不想做插座非要做电源可不是逆天行道?”
“三进士”虽然并未因此关闭,但梁夏开始把主要精力转移到学业上去了,并且在大三时入了党。
课余时间他更多用来拓展眼界。首都的好处在于用最低的时间成本和物质成本就能接触到最精粹的人和事。最高档的购物中心,最奢华的酒店,最堕落的夜店,最典型的富人区。除了最美的女人。
梁夏从小就没见过他认为最美的女人。以为北京会有,然而北京没有。最美的女人起码要比宋般若好看吧,居然比宋般若好看的都没有。可宋般若有什么好看的?
11 媚娘
在应试教育模式下,读书也是为了现实的利益。知识从一开始就被工具化。从一开始读书,到后来的专业选择,教育并不培养学生对读书的热爱和对知识的兴趣,而被看做是一种长线投资。在大学里,那些看不到直接利益回报的专业,少有人问津。而涉及金融、实业、技术类的专业则爆满。由于知识与精神价值相分离,纯粹成为一种追名逐利的工具,所以,得到一份证明知识水平的文凭,跟一个人的精神追求无关。
本科毕业后梁夏决定离开校园。
读书的目的是为了获取利益,他认为自己为之付出的成本已足够高昂。梁夏算了笔帐:通过真才实学拿到最高学历所付出的时间成本,或者直接拿金钱置换同样性质学历所花的物质成本,相同的时间,如果拿来经商可以获得更多货币财富,相反,像苏杭那样穷其一生泡在实验室做牛做马分明是辜负人生。最糟的是,在学校浪费太多时间可能造成某部分情商永久性死亡。
好吧,【创建和谐家园】说:属于凯撒的归凯撒,属于上帝的归上帝。
梁夏拿到毕业证书后就返回俱融,在那里他和艾北见了面。由于艾校长不希望儿子离自己太远,所以动用关系给艾北在昆明市一家银行的东华区支行安排了个信贷员的职务。老科长明年退休,到时候艾北就顶上那个空缺。
梁夏也介绍了自己的情况。“三进士”在中关村的铺面他想盘给别人,拿手头资金采购云南野生菌销往北京。艾北知道“三进士”有宋般若的股份,便问难道宋般若也不想干了吗?梁夏说她忙着给苏杭下套,再说自己转行当菜贩子之后,宋般若一个人也不想继续倒腾硬件,她毕竟还有研究生要念。
云南野生菌在北京很多餐馆都有菜式,但地道的不多,大部分是在北方大棚里种植的,拿鸡精之类调味品浸泡后忽悠客人。新鲜野生菌要达到理想口感,必须空运,成本很高。关于这点梁夏考虑过。他这次回俱融就是考察野生菌种类和收购成本的。
阿普奶奶很想把自家院里的茶花推销到北京,梁夏说云南茶花在北京几个花草基地都有种植,况且茶花的销售渠道比野生菌窄得多,需求量也少,赚钱太慢。阿普奶奶很是惋惜,又唠叨说你过年就二十五了,该找个婆姨了。梁夏说不着急,等几年后发达了,娶个天仙回家。
名校文凭在某些人眼里等同于信用担保,如今艾校长对梁夏的态度十分友好,梁夏登门时带着茅台富贵百年礼盒,说自己小时候不懂事给叔叔添麻烦了。艾校长认定梁夏已痛改前非。所以他热情地引荐昆明市郊夷和农场的井五州场长给梁夏。
夷和农场是国营企业,紧邻国道和高速公路,有上千平方的砖混鸡舍和猪舍,种植有数百亩果蔬,年收入颇丰,沿围墙还有种植两年的几万株花椒。井五州带着艾校长和梁夏绕农场视察,幅员辽阔的农场让梁夏的预算发生了变化。
他把艾校长拉到一旁,建议让艾北帮忙从银行弄点钱,小打小闹没意思。艾校长说艾北刚上班,手里没指标,要不年后他当科长再说。
现在老科长不是在位吗?等艾北上任,这嘴上没毛的新七品官还不把钱捂得死死的,新官但求无过,功劳次之。梁夏心里很明白,但他没说出来。
让艾北帮忙介绍老科长没什么困难。此后,他们不是动辄下馆子,就是聚在艾北家搓麻将,厮混了月余。这天又是梁夏掏钱,三个人去桑拿。老科长裹着浴巾坐在木架上搓泥,嘴里说艾校长的学生都不简单啊,艾北这大学毕业的学生,我们全行都没几个,你看你也是数一数二名牌学校,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梁夏说洗完澡去唱歌吧,老科长说太晚不去了。梁夏到外面冲澡,艾北也在,梁夏悄悄问艾北,这老头是真不想去还是假客气?艾北说你带他【创建和谐家园】他就去了。
梁夏包了一间包厢,他和艾北一边一个,老头子在中间床。进来三个小姑娘,梁夏嫌不好看,艾北说还可以吧,老科长不吭气。梁夏就爬起来到外面找老板,老板把小姑娘们都喊来给梁夏挑,梁夏觉得都一般,其中有个小姑娘嘴巴有点像宋般若,他挑了这个姑娘,又随便找了两个。他把这个有点像宋般若的姑娘分给老科长,艾北要了个相对丰满的,梁夏就让剩下那个给自己【创建和谐家园】。
小姑娘的手在老科长脊背上揉掐点叩,老科长惬意,问梁夏工作单位落实没有?梁夏说女朋友的爸爸安排做点生意。老科长问做什么生意呀,梁夏说北京某部委的工程。老科长说那可是好事,你女朋友的爸爸在哪里高就?梁夏说这还真不方便透露,岳父教导过,刚走上社会,低调些才好。
艾北不知道梁夏是老毛病发作还是确有其事,索性睡觉。
老科长却来了兴头,梁夏说叔叔你还要点什么吗?不然我先去把帐结了,回头再继续。出了包间找僻静处给宋般若打电话。宋般若正在网上打游戏,梁夏问苏杭呢,宋般若说在实验室吧。梁夏问你俩的事到底怎样了?宋般若说挺好。梁夏就问你见过苏杭爸爸没有?
宋般若当然见过。
“他现在还没退役呢?”梁夏明知故问。
宋般若说:“是啊。”
“都这岁数了,还不退。”
“叔叔是现役中将,退什么退。”
“我才不信。你发张照片来我才信,要他穿军装和你的合影。”
宋般若警惕性颇高:“你又想干嘛?”
梁夏嘲讽的口气道:“吹牛就承认是吹牛,何必倒打一耙,我拿电脑把自己做成元帅都行,你那破中将有啥稀罕的。”
宋般若很快就用手机发了张合影。梁夏说好吧相信你了。闲扯了几句挂上电话,将合影设为手机桌面。转回包厢,和老科长又聊了会,够钟后小姑娘们告辞,梁夏起身给小费,老科长提醒说你手机掉地上了,说着捡起来给梁夏。梁夏称谢,老科长羡慕地说你女朋友真漂亮啊,长得真像爸爸。梁夏谦虚地说哪里哪里,老科长忽然压低声音说:“小梁啊,我托你件事,我老婆负责区里的副食品商店,效益不好,职工奖金都成问题,你看能不能给你岳父打个招呼,让我老婆那儿算部队一个采购点?”
“他在北京,怕不好办。”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北京的现役中将可了不得,打个电话,这边总有他的战友嘛!”
梁夏心里暗骂老科长奸猾,弄这么件棘手的事给自己。心里憋着气,回答:“那我要是给你办成了,你怎么感谢我?”
“我给你那个项目凑点份子,成吗?”
“多少?”
“你要多少?”
梁夏想了想:“三百万。”
老科长很痛快地点头。
回到北京时,老科长老婆的身份变成了梁夏女朋友的姑姑。苏杭听完梁夏一通话之后很是惊奇:“你什么时候谈恋爱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这人很低调的,到结婚才会公开。”
梁夏很低调,这话委实荒诞,苏杭忍不住笑起来。梁夏见他笑,便说:“你和你爸说说呗,又不是违法乱纪,都是国家机构,公平买卖。”
苏杭边笑边摇头:“不是我不帮忙,部队采购都是竞标的,而且是按月竞标,固定采购是不可能的。”
“那你爸白是你爸了,这点忙都帮不上。”
“什么叫白是我爸了?”苏杭不高兴。
梁夏不甘心:“那你爸都能帮什么忙呢?”
苏杭想了想,答:“还真不知道。我从没和他提过这些。”
梁夏良久才说:“那能给我弄几份采购合同样本吗?已经签好协议的和空白的各若干,复印的就行。”
苏杭这回点了头。梁夏伸直双腿,靠在沙发里,两手握起来,拇指转来转去,心里很是空落,漫无目的地问:“你和宋般若什么时候结婚?”
“她对你更重要。”苏杭平和的声音在梁夏耳边响起炸雷,他的心脏收缩起来,喉中有些苦涩,然而他呵呵地笑:“你想太多了。”
苏杭说:“你虽然懂得感恩,但你不是关心别人的人。可去三江并流那次,你把外套脱给了她。”
“苏杭,你越来越讨厌了。”梁夏咬紧牙关蹦出几个字。
苏杭继续讨厌:“你拿合同复印件要去做什么,我不问,因为你不会告诉我真正的答案。可是我希望不管做什么事,你都能问心无愧。就像你对那只受伤的丛林猫。”
梁夏恶毒地说:“你没长小**,所以你不敢碰宋般若。我会把宋般若追到的,追给你这小太监看。”
他抬起头看苏杭的反应,没能激怒苏杭,他感到很挫败。于是又说:“我要告诉宋般若,我和你洗澡的时候看见你的小**发育不良。”
苏杭似乎不打算和他再说下去,拿起桌上的英文版基因工程学来看。
没有什么态度比苏杭此时的态度更伤害梁夏的自尊了。虽然苏杭其实什么都没有做,他看书的姿态在明朗的阳光下如同慵懒的天鹅,这只天鹅,当他孩提时代第一次站在俱融一小的操场上时,阳光就毫不吝啬地洒遍他的全身。他从来不曾暴怒,永远是优雅的,因为他不需要处心积虑争取,他不需要活得图穷匕见狼狈钻营,他无所求,因他无往不胜。梁夏很想看见这只天鹅歇斯底里的样子,他决定追求宋般若。
当着苏杭的面他给宋般若打电话,宋般若在西单逛街,梁夏说我半小时后到。然后他出门打了辆车。打车在梁夏是很奢侈的行为,可从今天开始,这习惯必须成为过去。
宋般若站在商场门口对梁夏挥手,不少路过的男生纷纷循着她的笑容来看梁夏,梁夏的心情于是飞起来。宋般若淡淡化了点妆,气色好极了。微微泛红的双颊恰似醉了樱桃。梁夏凑到她面前观察数秒,得出结论:“你居然没钻耳洞?”
宋般若说:“是呀我怕痛。不然小时候就钻了。”
梁夏拖着她往街边美容店走,宋般若挣扎着不肯去,梁夏说我是为你好,我刚从苏杭那过来,他亲口说喜欢女孩子有耳洞。
宋般若将信将疑,表示要打电话问苏杭,梁夏说男人私下说的话怎么可能承认呢,你先扎吧,扎完之后我再告诉你他说的不可告人的话,他就是个伪君子,你不要把他想得太高尚,他满肚子男盗女娼,电脑里全是A,片,种类估计比公安局还全。宋般若咯咯笑起来。
梁夏趁势把她按在美容店凳子上,对美容师说“给她打两个耳洞”。宋般若仍在犹豫,怯怯自语“会不会很痛啊”,美容师受梁夏唆使,不容分说抄起钻孔机咔咔两下,宋般若耳朵流了点血,美容师消毒后拿银针封住。梁夏付了款,带宋般若走出店门,宋般若说我请你喝咖啡吧,你告诉我苏杭到底说什么了?
梁夏却昂起头对着太阳,响彻云霄地喊出一句:“我终于在宋般若身上留下永久的记号啦!”
宋般若被气得说不出话,梁夏仍在喊口号中:“以后只要她看见这两个洞就会想起我啦——”
梁夏的【创建和谐家园】被踢中,但他维持着姿势直到口号完美结束。
宋般若跑了,梁夏追上抓住她:“我真的告诉你苏杭说什么,其实不管他多么优秀他毕竟是个男人,只要是男人,对女人都是有偏好的,你肯定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不然你早把他拿下了。”
宋般若向来不饶人,呛出来的话石破天惊:“我和他到什么程度了会让你知道吗?苏杭要是敢把上周他陪我去医院的事说出来,他以后回了俱融就别想活着出云南,我爸会把他做成风干肉的!”
梁夏关心地看着她:“那你现在算是在坐小月子期间,不好抛头露面乱吹风,会落下月子病的。我们找个地方,我好好给你补补。”
宋般若便说:“喝菌王汤吧,你带钱没有?”
梁夏说要多少有多少。宋般若打车直奔民族饭店。两人拣了靠窗的雅座,梁夏对服务员说:“有什么适合孕妇增加营养的菜给介绍一下。”
服务员介绍了四五种,梁夏请宋般若决定,宋般若挑了其中三样。梁夏给她斟了杯菊花茶,拿起小勺加冰糖:“一颗够吗?”
“两颗吧。”宋般若端起小杯小口抿,这姑娘的眉毛浓密而纤细,在浅棕色的额头略呈上挑,眼皮的褶皱在朝上看时尤为深刻,睫毛似沾了水一般油亮亮整排扬起,【创建和谐家园】尔姑娘常有类似的形状,但眼型远不如宋般若妩媚,她眼尾扬起娇柔的角度,丰隆端正的鼻梁在鼻翼那儿略略有些狭窄,使得饱满的双唇有些嘟起的错觉,下巴在脸颊上很是玲珑,在她扭开脸呈现出侧面时,下巴宛若被无形的指尖轻轻托起,丰神冶丽。她的头发是自然卷曲的深栗色,那种深栗微微泛红,似有红木家具的檀香古韵。肩膀端平,锁骨线清晰,高高的胸脯下是骤然消瘦的腰肢,大腿饱满,连着细长的小腿,双足踩在彩色低跟凉鞋里,真像花丛中的一对美玉。
梁夏想老天果然够宠苏杭啊。宋般若悠悠地问你是不是在想象我没穿衣服的样子?
梁夏拍大腿:“着哇!吾正在如此思量!”
宋般若拿手指绕发梢玩,笑说:“苏杭肯定和你说过。”
梁夏说:“那他倒没说,就说看见你就不想那什么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还劝他去看呢,他说怕你知道以后不理他了,还要我替他保密。说到底,他是我兄弟,你是我姐们,这我怎么办呢,我觉得你还是不该嫌弃他,陪他治病。”
宋般若疑惑的表情,眼珠慢吞吞转来转去。梁夏又说:“你想个办法把这事办了,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他会恨死我的。”
宋般若说:“我不信。”
梁夏拿起手机拨号:“你不信问艾北啊,我们都知道,就瞒着你呢!”
宋般若急忙把梁夏手机按住:“我才不问艾北!你们是不是把这事和很多人说了?”
“那不能。那太缺德了。”梁夏说,“你有没有发现苏杭其实挺忧郁的?”
宋般若边想边点头。
梁夏说:“其实他心里就揣着这事发愁呢,都愁这么多年了,眼看快败露了。他死活又不说到底什么毛病,我们也帮不上忙。”
“那,我也不好和他说啊。”宋般若心神不宁地喝汤,片刻之后自己给自己加油:“不要紧!我还是要和他结婚!会治好的!”
“你要是抱着这想法就别害苏杭了。到时候你三十来岁,然后他又不行,你这种人又没什么妇德,在外面搞七捻三,苏杭想不开寻了短见,苏杭的爸也不会放过你的!”
此招有奇效,宋般若果然畏惧了。对梁夏说:“那你帮帮他吧?”
“你真是愚蠢之极,换一个呗。”
“不行!”宋般若断然拒绝。
梁夏恨铁不成钢拿手点着她:“有你后悔的!肠子都悔青你的!他的情况不是一般严重!太严重了!实在太严重了!”
宋般若阵脚已乱:“反正我不信你的话!”
“随便你。你和他认识十多年了,他这样你觉得正常吗?爱情什么的咱不说,他要是个男人这就肯定不正常!多的话我不说了,你自己想吧。”
宋般若竭力抵抗:“你不要造谣,会真相大白的!”
“是呀你让他脱裤子给你看吧,如果你真的忍心如此残忍的伤害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