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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当时年少》-第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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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菱角说:“他也是好心,现在大城市女人学历都高,这样挣的钱多。”

      “大城市了不起吗?去了大城市就成仙了不得死了嘛!空气又糟,吃的又有毒,人心又坏,住的又挤又疯贵,就像神经病一样自己觉得自己没病。总有一天大家说挤在大城市的都是神经病,自己还在那里瞎神气,笑话我们小地方。我活的顶你们好几辈子了,我说的话你要听,只要是将来都得死了埋到土里去,那就不管大城市还是乡下,哪里人对你好,你就待在哪里,不会错的!”

      菱角用抹布抹溅在桌上的米汤,时不时停下擦眼睛:“奶奶,你对我真好。不过他对我也好,和你不一样的。我从没想过他娶我,我配不上他的,他有钱,毕业学校又好,长得又好,脑子又聪明,大城市那些女白领都喜欢他那样的。”

      “般若就没正眼看过他!”

      “宋姐姐有苏哥哥了。”

      “没有小苏,般若也看不上他!你别把他想得多高,他小时候就是个要饭的,费了吃奶的力气抖草!真把你们这些丫头吓住了!”

      帕慕克说:我出生前就已经有着无穷的时间,我死后仍然是无穷无尽的时间。活着的时候我根本不想这些。一直以来,在两团永恒的黑暗之间,我生活在明亮的世界里。

      这世界,他们她们从未曾想过离去的世界,祖辈生活的世界。这里是人家的故乡。

      31 自由

      阿普奶奶的指责让梁夏很是迷惘。太多的人认为在爱情这桩事上,被感动就是充足的理由。某某对某某一往情深,某某对某某无动于衷就该遭受唾弃。强盗逻辑!按此逻辑,凡看上的就必须是自己的,这不是欺男霸女是什么?

      梁夏觉得菱角企图霸占自己,他才不会服软。

      他看得上的女人,没看上他,其它看不上的,似乎也无必要娶,只需勾引,假如她们没有先勾引他的话。

      这真是烦恼。“念念不忘” 绝对个诅咒的词,“痴情不改”也绝对是恶毒的蛊。混迹于夜店是无奈中的自救,却无法摆脱那个女人的影子。

      她不会和夜店的女人有任何不同,她只是一具甜美的躯体。然而萨特说:人的存在分泌出一种使自己独立出来的虚无,对于这种可能性,笛卡尔把它称作自由。

      她是梁夏的地狱。

      她囚禁他,使他丧失自由。

      他奋力想要放纵,可每每撞击在无形的牢壁上,浑身剧痛。勉强有什么用,勉强只是不断重复的无能为力。

      有时候,梁夏怀疑使自己无法自拔的并非宋般若,而是苏杭。宋般若不过是个冠冕堂皇的由头,他最终的视线永远落在苏杭身上。好吧如果那是正确答案,他会很惊喜的。可继续分析下去,他发现自己没想过娶苏杭做老婆,这猜测是错误的。

      这夫妻俩都和他有仇,联手折磨了他二十多年。

      梁夏清楚,折磨自己的并非这夫妻俩,而是他们所在的那个高不可攀的阶层,那阶层历历在目,却永远无法深入其中。

      菱角呢,他想,菱角啊我好容易忘掉那些,别再让我回去吧!

      又或者,所有一切都是借口,他没有家,也不想拥有。

      梁夏近些日子又和周恕淳厮混了。周恕淳家眷都在北京,孤老头子周恕淳和老光棍梁夏每晚都去沈谦的天堂洗浴中心烧钱。

      烧钱是梁夏的要求。因为沈谦主张免单。但花钱的感觉很重要。尤其对女人,如果是免费得来的,梁夏总觉得有欠缺。

      一只青蛙一张嘴,两只眼睛四条腿,扑通一声跳下水;两只青蛙两张嘴,四只眼睛八条腿,扑通,扑通,跳下水;三只青蛙三张嘴,六只眼睛十二条腿,扑通,扑通,扑通,跳下水;四只青蛙…

      说错的罚酒。梁夏喝再多都不错,理工科出身的人玩这种游戏很痛苦。

      于是梁夏开始乱报数,罚吧罚吧。

      人生能有几回醉,不欢更何待。

      梁夏把艾北也发展过来。艾北没来两次,崔颖就出现了,大闹。沈谦让保安将崔颖强行架出,梁夏说不用架,发两个少爷给她就安生了。

      艾北和梁夏在包厢玩游戏,周恕淳则喜欢实战。梁夏夸他老当益壮,艾北夸他宝刀不老。周恕淳美得不行。

      艾北心事颇多,诉说崔颖弄的那些项目里,有不少逐渐出现问题,回收贷款可能很难,万一真成不良资产,自己的前途还在其次,严重的话可能得蹲大牢。周恕淳也强不到哪里去,最近几个月媒体对他的言论极不友好,他正在想法子重塑公众形象。

      本欲解忧反添愁。

      梁夏说咱们看看苏杭在干什么。于是丢下倚红偎翠的周恕淳,俩人驱车到研究所。研究所是清净地,幽幽起着松树味的微风。梁夏艾北悄悄凑在实验室外瞧。

      实验室只有台灯亮着,苏杭趴在桌上画什么图形,宋般若头枕着手臂已睡着,灯光照亮了她的小半张脸。

      红袖添香夜读书。

      苏杭画了几笔,抬手把灯罩往下折,又扭头看宋般若,原来是怕灯光刺了她的眼睛。他低头接着又画,梁夏对艾北使眼色,艾北也觉得不便打扰,但又舍不得离开,于是接着偷看。

      苏杭停下笔,脸转向宋般若,似乎在想什么。不多会站起身,将宋般若轻轻横抱起来,走到里侧休息室,放在行军床上,先托住脑袋垫好枕头,然后是腰腿,小心翼翼把垂在床沿的两只脚上的鞋子卸下,袜子也脱了,叠好放在鞋里,把她整个身体都摆得舒适了,才拉上被子盖好。

      两个偷看的原本以为可算收获猛料,却大失所望。苏杭走出里间,往窗户这边看了一眼,两人和他目光对上,于是推门进去。

      苏杭掩上里屋的门,示意他们小声些。

      梁夏艾北浑身酒气。

      “你俩刚吃完饭?”他问。

      梁夏说:“我们无家可归。来看你在做什么。”

      苏杭有些兴奋:“你们知道吗?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很少得过敏或者哮喘。德国的推测是家畜圈舍中某些饲料作物中可能含有药物成分,比如狐尾草,它含有【创建和谐家园】半乳聚糖。所以我也做了个实验,测试老鼠的免疫系统,尤其是负责调节对环境【创建和谐家园】免疫反应的抗原提示细胞——树状细胞在【创建和谐家园】半乳聚糖存在下的反应。结果显示,树状细胞在遇到【创建和谐家园】半乳聚糖时会改变行为,产生一种抑制免疫反应的信使物质,阻止免疫系统过度反应。这种物质具有良好的水溶性,因此很有可能制成喷雾剂或者鼻药水呀!”

      “求求你饶了我们吧。”艾北说,“我听见这些玩意就晕。”

      苏杭还有高兴的事,他从抽屉里取出个存折交给梁夏。

      “我今天才存的。上半年效益特别好,老周额外给我的。艾北有老婆,放他那不安全,你帮我收起来,我不想她知道。”

      “存私房钱想干嘛?”

      “再过几个月还有一笔呢,那时候她生日也到了,我想买辆车送她。”苏杭有些不好意思,“反正比你送她的宝马更好。”

      “你真记仇。”

      艾北“咦“了一声:”怎么想起来给老婆买车了?”

      苏杭说:“也不知道买什么好,车还比较实用吧。”

      梁夏沉吟着:“下回我买艾菲尔铁塔送她,你就玩命攒钱买胡夫金字塔来和我火拼吧。”

      苏杭还是笑。他的状态让梁夏艾北也跟着高兴起来。苏杭自从上次住院到现在,看上去并没有恢复,他还是那么消瘦,唇色发白。可他浑然不觉,始终微笑。

      艾北口袋里装了从包厢摸的两袋茶干,掏出来给苏杭,苏杭拆开吃,又问他俩喝不喝水。梁夏说不如我们出去吃点夜宵,你老婆就在这睡吧,所里治安好,不会有人来抢的。

      苏杭给宋般若留了个纸条放在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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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给我全喝了。你妈还等着抱孙子呢,就你现在这状态,我看够呛。”

      艾北落井下石的大笑起来,苏杭则实心眼的说:“我尽量喝吧,要是喝不完就浪费了。”

      桌上不多时各色坛坛罐罐齐备,苏杭挨个喝。梁夏艾北看着。

      苏杭说:“你们不要不开心了。其实生活很简单的。就像这些汤,我一点也不喜欢喝,但是我不喝的话你们会更不开心,所以我就要尽量多喝一些。”

      梁夏推艾北。艾北立刻有反应:“今晚你不喝完别走。”

      苏杭说:“我每次昏迷的时候,都看到一个特别漂亮的地方,形容不出来的那种好看,比迪斯尼动画还漂亮。而且肯定不是做梦。你们不要总盯着眼前的东西,可视空间很狭隘的,就拿鬼魂来说吧,其实是一种能量物质。牛顿到最后的结论还是有神,伽利略、哥白尼、开普勒、连梁实秋也是。创立近代科学的欧洲早期科学家,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创建和谐家园】教信徒,甚至是教士。”

      “你闭嘴吧!”梁夏打断了他,“喝你的汤。”

      苏杭把汤里的骨啊肉啊姜块人参之类固体捞出来放在一边,然后把汤倒进碗里。他这种行为完全多余,为何不直接把汤往碗里倒呢?

      “物理是自然哲学。牛顿搞了个来自上帝的第一推力。”梁夏挠着额头回忆:“18世纪英国诗人亚历山大蒲柏给他写了个爆强的墓志铭:自然和自然规律隐藏在黑暗中。上帝说,诞生吧,牛顿!于是一片光明。”

      艾北加了句注解:“那个在全世界周游的美国记者比尔布莱森在他的畅销书<万物简史>里引用过这句话。”

      苏杭放下碗,用筷子拨弄碟子里的一块生姜:“任何一种植物,比如这块姜片,它的构造都比世界上最精密的电子产品复杂。同理,一个人,怎么会是几千万年演变过来的呢?连简单的电子产品,你都不认为会是演变来的,人,你为什么就认为是演变而来的呢?如果你好好想想,就能知道这个世界不是随机生成的。”

      梁夏没有反驳:“科学家分两类:一,为了证明神存在而研究的科学家;二,为了证明神不存在而研究的科学家。”

      “人从来不能创造出什么东西,人只能用原料制造出一些东西。这是事实。”艾北提了个问题,“那么,神又从何而来?”

      苏杭没有正面回答:“道金斯说人类是基因的生存机器。彻底唯物和彻底唯心同样无知。而无知的涵义就是,对自己不具备的知识就否认其存在。”

      “蒲柏写的墓志铭不错啊,要是你们的话,你们会写什么?”艾北问。

      梁夏想了想:“如果一个孤儿也能成就梦想,这世界将是美好的。”

      该苏杭了,苏杭说:“我什么都不写,死都死了,还啰嗦什么。”

      艾北觉得有道理,点点头。他说:“生卒年月还是要写的。大家都这么弄。不过我想写四个字——殊途同归。”

      梁夏问苏杭:“一会你还回研究所吗?宋般若是不是就睡到天亮啊?要是的话,明天我上班路过,可以捎带她上班。”

      “好啊,明天早晨你来接她吧。她只要睡着就会到天亮才醒的。”

      苏杭还是回所里去,梁夏和艾北各自回家。

      一个人呆久了就成为习惯。甚至忘却当初的孤单曾如何噬咬自己,如何辗转反侧痛不欲生。习惯是一种忘却。忘却最初的梦想和壮志,忘却所有刻骨铭心的欢笑与泪水,有人说这叫成熟。

      还有人说这是衰老。

      事实上,这不过是习惯。

      梁夏躺在单人床上,觉得很满足。还是单人床适合自己。一只枕头一床被,一个人的梦想一个人入睡。

      活一场就是这样。

      次日八点半,梁夏开车到研究所门口,宋般若已经等在那里。

      古语说灯下看美人是遵循生物定律的。因为清晨的女人多半略显浮肿精神欠佳,带着一股被褥的气味。宋般若是个异物,眼睛明亮的站在树荫里,头发束在脑后。停驻在她身上的阳光似乎蒸腾出花香。

      这女人。

      女人的姿色无数种,最可爱当数月满花香。

      梁夏把车滑到宋般若面前,打开车门。宋般若钻进来。

      梁夏问:“苏杭一夜没睡?”

      “后半夜他也困了,在我枕头旁边趴着,我叫他上来睡。那个床看着不大,没想到两个人睡一点也不挤。”

      宋般若慢慢抬起手捂住嘴打哈欠,她的手指在这个动作中显得十分柔软。

      梁夏踩住煞车等红灯:“我比金岳霖还惨,人家好歹有过一次婚姻。好歹,林徽因也动摇过。”

      一身诗意千寻瀑,万古人间四月天。

      宋般若用指尖敲打自己的嘴唇,歪头看梁夏,笑吟吟说:“你比我大呀,我不喜欢当妹妹,我喜欢当姐姐。我喜欢弟弟。”

      “那是因为苏杭刚好是弟弟。再过二十年你就不喜欢弟弟了,喜欢儿子。”

      “嗯,弟弟和儿子都好,他们都得听我的。我不喜欢强悍的男人。我爸爸就是,脾气坏得要死,凶神恶煞,长得又难看,就会欺负我妈。”

      “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你爸是一类?”

      “你这人不踏实,总觉得不知道会干出什么。”

      “以后每天我都来接你上班吧,感觉挺浪漫的。”

      “我不是每天都在所里睡呀,我老公又不是总熬通宵。”

      “我每天都路过研究所的,你要是在那里的话就等我。我八点半左右会到。”

      宋般若点头:“梁哥哥真好!谢谢梁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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