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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归路[未完结]》-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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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钱塘江逆流而上,过富阳到桐庐七里泷段,江流收窄,两岸山峰也一改江南丘陵的平缓起伏,如刀削一般巍然而立。这里就是传说中拿汉光武帝肚子搁脚的严子陵的归隐地,山水如画,当然,对我来说更重要的是,它也是富春江鲥鱼的产地。

      用二十两银子雇了一艘小渔船,跟船家说好了,三天之内捕到鱼货,除鲥鱼外其他随他处理。鲥鱼娇贵,离水即死,死后味道非常之差,所以一定要吃新鲜的。在船家泊船下网的时候,我和聂靖登上据传严子陵垂钓的钓台看看。石台倒是有,宽阔平整,外面还有支巨石笋,能架钓竿,只要钓线够长,大概有个百八十米,应该就能让鱼钩碰到水面了。这个地方钓鱼虽然鞭长莫及,可风景确实好,看中悬崖高跑来【创建和谐家园】的人,往下望峡谷里一带碧水,点点渔舟划出长长的水痕,再被山风一吹,估计什么想死的劲都消了。

      另一个西台是南宋遗民谢翱哭过文天祥的地方,聂靖非要去凭吊,我不想打扰他清静,自动跑到山下,在吃晚餐之前先游个痛快。

      富春江鲥鱼,除一身银鳞惹人怜爱,唇部还带一抹胭脂红,是其他地方出产的鲥鱼所没有的。唇红身白,美鱼啊美鱼,特别是铺在笋片上加蜜酒蒸熟之后,那个香味啊,真是让人垂涎欲滴。

      聂靖这家伙提着筷子,却煞风景地说:“二十两银子的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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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就不再说了,只用筷子不停地夹鳞下最肥美的肉下口,吃得酣畅淋漓。后来被我瞪得不好意思,给我斟了一杯米酒,道:“陆羽《茶经》中评天下宜茶之水,这严陵滩水位列第一十九名,不冲茶,酿酒估计也好,来,尝尝这美水酿的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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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你为什么会在杭州?”他问道。

      我随口答道:“京城太闷。”

      他又问:“他们放心你一个人出来?”

      我不答反问:“你呢,跑那么老远,就是为了去看张家兄弟?”

      他看来颇为心烦地道:“别跟我提张君玉张君锡这俩人!”

      我乐了:“怎么,他们欠你钱不还?”

      聂靖狠瞪我一眼,吞了口酒,却低头道:“就是烦这兄弟两,也不想看他们去死啊……还不是时候,清廷已经扎稳脚跟,现在跟他们斗……”他到这里住了口,又喝下半杯米酒,冷冷笑道:“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们会拿回来,土地、财富……”

      “还有地位和权力。”我接口道,“只是得有耐心。”

      他瞥了我一眼,也笑:“是不能急,得慢慢来。”

      我道:“两百年吧,一定能成功。”

      聂靖冷哼一声道:“你对满清还真有信心!”

      我暗叹一声,心想,我就是没信心他们不也照样一代传一代,嘴上却说:“你对跟我说这个也真放心。”

      他上下打量了我好一会儿,道:“不是看你没做走狗天赋么。”

      没见过夸人这么难听的,我刚想刺他两句解气,只见他不知从哪掏出个椭圆的东西,凑到嘴边,发出“呜”的一声。天,好像鬼哭!

      他见我皱眉捂耳,呲牙笑道:“嘿,先试个音。”然后便半闭着眼吹出幽幽的一个长音,原来他拿在手里的是个陶制的埙。他吹的曲子我倒也能听出来,是那极有名气的《苏武牧羊》,特色就是婉转凄苍。望出凉亭之外,山下江面上粼粼碎月,几条泊在岸边或落锚江心的渔舟上透出几星灯火。

      曲调渐渐转低,到几不可闻处,忽然有一笛音加进来。聂靖微一错愕,却也不停。埙低沉而悠远,笛高亢而清越,和在一起却显得如此协调,原来觉得苍凉无比的乐曲,也显得旷达起来。我闭上眼,静静地听两种乐音与山风缠绕,舒缓地散往林间峰顶。

      一曲将终,笛音越来越轻,却也越来越近,到听见踏入亭中的脚步声时,聂靖站起来,带着在他身上绝难见到的一丝羞赧,介绍道:“这是我媳妇。”

      “呸,谁是你媳妇!”来人刚放下竹笛,柳眉轻挑地啐道。

      我看了看抓头的聂靖,又看那个约十【创建和谐家园】的明媚少女,笑道:“哦,那是待过门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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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靖无奈笑道:“乐乐,你怎么来了?”

      少女微嗔道:“别叫这名!”

      “好,好,听你的,锦颜。”他对她显然无法可施。

      少女这才正色道:“我是来通知你,张氏兄弟的事坏了。”

      聂靖皱眉追问道:“他们现下如何?”

      少女冷笑道:“还能怎样。嵊县不能去了,杭州最好也不要待。”

      “唉,那我们回家去吧。”聂靖叹了一声。

      少女忽然羞涩地低下头,两手握着笛子呆立着。

      我脱口而出:“你们是回去成亲吗?”

      这下连聂靖也愣了,看着那少女发呆。我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捂着嘴笑:“喂,你说点什么啊,想在这站一整夜啊?”

      还是那少女上来挽住我的手臂道:“高姑娘事忙吗?不如去我们四川老家住一段日子。”

      四川啊……这个提议,似乎不错呢!

      锦颜的老家是叙州府宜宾县岷江之滨的里镇。初到的那日,天下着雨,镇里显得很冷清。整个镇子面水背山而建,依山而上窄而幽深的石板街道湿答答的,两旁的排水沟满是陈年的青苔。锦颜家开着一间小小的药材铺子,可惜女主人的疏于看顾,使这个生意成为一种摆设。但她家建在半山腰,跟镇里其他人家一样的吊脚楼可真是不错,对着江的那面还有悬空的走廊。

      在这川南小镇住下来,觉得轻松而惬意。这里乡民淳朴,开始听不懂他们的方言,时间稍长,就觉得他们像唱歌一样起伏的说话调子很优美。

      因为有锦颜在,聂靖强制保管的银子早在杭州就要回来了。坐船入蜀的时候,我也可以不理会他肉痛的表情,订了最好的三个舱室。到里镇一个月,听说不远的长宁县有竹海,就撺掇着锦颜一起去游玩。回来时,买了凉枕留念。

      入秋,县里开始派人催科钱粮。这便是户、仓、粮房吏员,差役,长随等大逞【创建和谐家园】,刁难、苛扣、讹诈……无所不用其极地捞上一把的大好时机。锦颜家有薄田两亩半,租给人家种,嫌背粮食去纳粮太过麻烦,决定付银子了事。可以制钱计算的田赋用银子折付还亏了一大笔,气得他直跳脚。还是锦颜说算了,跟这个【创建和谐家园】官府讲什么道理。

      鸡飞狗跳乱完了这阵之后,聂靖和锦颜决定把婚事办了。镇里的街坊邻居纷纷帮忙,只有我是个什么都不会做的,只得自己到处闲逛,不添麻烦就算好了。婚礼当天,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新娘子当然也不可能煮饭给我吃,中午过后饿得受不了,就跑去山脚下的油饼铺子买了一块饼。也不想吃得太多,晚上的宴席,请了邻镇做白肉最好的师傅来,可不能现在就把肚子都塞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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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道:“晚上一起吃酒啊。”

      “要得要得!”大叔一边笑一边点头。聂靖和锦颜的婚礼,也能算全镇人的节日了。

      在一座小桥边闲坐,却不知哪冒出个五六岁大的男孩,睁大了眼盯着我。难道是觊觎我剩下的半张饼?“这是我的午饭,不能给你吃。”我对他道。这孩子胖胖的,养得不错,不知是哪家的儿子。

      他不理会我,走过来就要往我的饼上咬。我拿高饼道:“这个我吃过了。你要是饿了我再买个给你。”怎么小孩子都不怕脏的。他咬不到,居然扑到我身上哭闹,鼻涕眼泪的,我的衣服完了……小家伙不管怎样都不肯消停,我最应付不来小孩,哀叫道:“喂,我真没欺负你。”

      这时,一双大手伸过来将孩子抱起,我一看,居然是杭州见过的那个一念和尚!他掏出棉帕给孩子擦干净脸,哄哄拍拍,居然逗得那孩子破涕为笑。

      “【创建和谐家园】,你来看聂靖吧?他今天成亲。”我对一念道。

      和尚笑道:“那可真巧了!”

      孩子的母亲急匆匆地奔过来,千恩万谢后,将孩子抱走。我就带着一念和尚去见新郎。

      晚上的婚宴果然好酒好菜,河鲜我最喜欢清蒸江团,点心的话,糯米白糕不错。当然,最好吃还属白肉,做肉的师傅刀功真叫厉害,切出来的肉,肥瘦相连,薄得好像一张面皮似的。用筷子卷起大而薄的肉片,蘸着蒜泥、糍粑海椒、老姜茸、白糖等拌成的酱料,鲜辣痛快回味无穷。

      锦颜的酒量比聂靖好,我看她干了快一斤白酒,除了脸颊娇红外,也没其他不良反应。我除了惊叹还是惊叹啊。这一晚,没有人不尽兴的。

      一念和尚在里镇住了三天。最后一天,跟聂靖在屋里谈了一个下午,第二天一早便离开了。临走时,他将一个竹绿色分外眼熟的荷包递给我道:“高姑娘,这是前两个月张小兄托我带给你的。”他见我不接,又道:“也见不着了,就留个念想吧,唉……”

      我拿在手里,只觉得比当初还沉些。

      一念走后,也看得出来聂靖的心情不大好了。十月,他要带锦颜去峨嵋山见师傅,我当然也跟着去玩。

      到峨嵋山脚时正是傍晚,聂靖便找了一户人家留宿,第二天再带我们上山。吃过晚饭,他出去外面溜达了一圈,回来后神秘兮兮地跟我们说,找到地方让我们泡澡。

      他发现的温泉在一个小山坳中间,当地人也背这里涌出的泉水回去洗澡擦身体,但没人露天泡的。聂靖说:“我小时候发现这附近一个一个的泉眼,也都是就这么跳下去泡的。”我看那泉水从山缝里出来,往下流积在一个低洼处形成池子。我试了试水温,正好。于是锦颜打发聂靖放风,我们两个脱了衣服浸到水里去。

      都说人进了温泉就舒服得不想起来了,我感觉也是这样,懒懒的连话也不想说,眼看就要睡过去,忽然听见灌木丛中传来窸窣声响。锦颜也是一惊,刚想呼喝丈夫过来,却见那草堆里钻出的是一只小猴,我们笑着朝它泼水,它立刻调转【创建和谐家园】,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被它这么一闹,我们是睡不着了,便玩着水交谈。说着说着,锦颜便问到了一直好奇的问题:“高凌,你多大了?”

      “过了年,二十了吧。”这个身体,终于也能无愧地被称为成人了。

      她又问:“那你家里,有没有给你定下亲事?”

      的确,女子二十,不算小了,就是【创建和谐家园】来说,也算是老姑婆的年龄层了。我摇了摇头笑道:“我啊,可能不太容易嫁得出去。”

      锦颜当这是玩笑话,掩嘴笑道:“恐怕是挑花了眼才对吧……”

      我便不再答,只是笑。

      过了洪椿坪山上的积雪渐厚,攀行不易,但风光却美得出奇。我们一天走不了多少路,上山的途中就只得投宿佛寺庙宇,而我显然是最拖后腿的那一个。登上金顶已经是第三天下午了,我的感觉除了冷还是冷,全身止不住地颤抖。聂靖的师傅在浮云庵里修行,我们当然是去投靠她。进了有火炉的屋子,我想的居然是:终于得救了。聂靖的师傅俗家姓蔡,法名唤一澄,性格大概是十分孤傲。只跟聂靖说了两刻钟的话,见了锦颜一面,无关的我,连她长什么样都没看到。跋山涉水了这么多天,该办的事原来只小半个时辰就过去了。幸好她没有当晚撵我们下山,好歹多留我们住了一宿。

      我缓过劲来,当然不会放过日出和云海奇景,对于佛光却也不怎么期待便是了。舍身崖上,我绝忘不了远眺贡嘎雪山浮在天边云层之上那种震撼。

      回到里镇,我便开始筹划第二年春天去康定看贡嘎山。有一个麻烦是,钱被我用得差不多了。除了用在从杭州一路游览到峨嵋半年的衣食住行上,还有给锦颜的新婚礼物——缅甸流入的翡翠手串。聂靖好久才发现锦颜戴着那个,向我问道:“你花多少钱买的?”我答:“不贵,三百两而已。”看上去非常幽绿透亮的石头,这个价的确是不贵。

      当我后来坦白告诉他,我把钱用光了的时候,他说:“我说服不了乐乐把那个手串四百两卖了。你想不想试试?”

      哪有送出去的东西再要回来的?这家伙真是不知所谓。我在心里长叹一声,暗自念叨, 还是得想些别的办法弄钱才行。

      第六章 画地为牢

      发现这个生财的方法纯属偶然。

      镇里的一个寡妇非想告邻居日偷她一鸡,却苦于没人给她写状纸,她一个妇道人家又不好跑去县城茶馆,找“代书”或讼师。打听到聂靖识字,便跑上门来硬逼他写。我苦口婆心地说服她,打官司不合算,“递状钱”摊下来得【创建和谐家园】百文,如果败了,还得赔上一万文的“案审费”。但这妇人纯属与邻居争闲气,破费也不在乎。无奈之下,我帮她写了简明的诉状,并竭力工整地在她六十文买的官定状格纸上誊抄好。妇人到底把官司打赢了(我觉得管这个事的县太爷也挺可怜的),扬眉吐气地让她的邻居赔了三只鸡(还不够打官司费用的一半),临了还给了我一篮鸡蛋作为答谢。

      然后,我便开始有了业务,大部分是写状纸,偶尔也有乡约的判定书之类。其实我比较喜欢代写信,赚钱是最少,却不用伤脑筋。

      有一次,一个与人争田的土财主上门来,诉苦说他向县太爷打点了不少,为何案子还是迟迟没有进展。我为上次的“四爷”事件,着实下了点功夫啃书,又向堂兄李漠讨教,对县衙的事务也算知道了一些。便大胆猜测,这类田土争端,有可能是由正堂老爷的签押房转到县丞或主簿那里去了,如果不去疏通他们条路子,恐怕还得在案板上搁段时间。结果这个财主就没再来过,听说是找着方向自己搞定了。气得我差点没七窍生烟,从那以后,我就定了规矩,来了先给钱,不给钱不说话。

      就在我生意蒸蒸日上的时候,聂靖接到江浙的来信,两天后他决定出发去太仓。去做什么,我没问,连锦颜也不多说什么,我想我还是闭嘴为好。临走之前,他抓着耳朵跟我说:“乐乐的个性躁了点,现在又有了身子,你帮我多照看她……”

      我受不了他忽然转变成这种说话方式,皱眉道:“赶紧给我滚!”

      他说了句“拜托”,就真的“滚”了。

      锦颜年后便发现有孕,现在才两个月不到,肚子没大,我却越来越紧张。再也不放心她给我煮饭,便试着自己下厨,结果做的东西虽说不至于难以下咽,但跟锦颜的手艺没法比,而且我一顿饭起码得弄上一两个时辰。未免耽误生意,也为了舌头着想,最终决定请邻居家的大姐来给我们做一日三餐。

      很快到了二月下旬,我刚结束了一单案子。这还是两个月前遗下的,有个木匠要告未来岳父毁婚,请我写状子。他先拿出规定的一两银子,我便问他,对方为什么毁婚,他说是因为他穷。我说,这个理由成立,毁婚正常。他瞠目结舌,然后反驳说他跟他的未婚妻情意多深重。我于是道,既然如此,那拿十两银子来。他问为什么,我白他一眼回答,既然他的未婚妻珍贵,当然我的收费也贵。又跟他说,邻县有个乡绅嫁女儿,要打一套好家具,他若有本事就去试试。过了一个多月,他惨兮兮地带着十两银子来了。我拿了一两,然后道:“剩下的拿去办聘礼,如果对方还不肯,我再给你写状子。”他就依言去了,今天回来报讯,说亲事成了。

      我在记事本上把这个案子注销完结。做完了这事,心情好了许多,便去镇里最美味的酱货铺买了吃的,准备跟锦颜今晚打牙祭。回到家的时候,却听见屋里吵吵嚷嚷,都是男人的声音,走到厅堂外,便听一个年轻男子高声道:“嫂子,你看这个事怎么办?”

      只见锦颜蹙眉坐着,神色严峻,却不答话。

      发生什么事了?

      不轻不重地推了把半掩的门,“哐当”一声超乎我预料地响,引得所有人都看向门口,也顺理成章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我环视屋子,里面七八个十五至三十岁的男子,一个个半讶异半紧张地盯着我,应该不是在说什么好事吧。只有一个我认得,就是给我们做饭那个大姐的小儿子。

      “嫂子,她是谁?”刚才说话的小子看着锦颜,朝我努了努嘴问道。看神情,大概锦颜要说我是什么无关人等,就能把我给扔岷江喂鱼去。

      我快步走到锦颜身边,轻按她的肩头道:“你坐着吧。”她要站起坐下的,就轮到我神经衰弱了。锦颜习惯了我的小题大做,笑了笑,给我介绍了一下来人,大致解释了目前的状况。

      这些年轻人大多都是湖广【创建和谐家园】,随船做纤夫到重庆、泸州和宜宾等地,船顺流返程不需要纤夫,解聘后就在四川待下,没田地产业,便在附近县镇帮农或贩私盐为生。前些天遇到县里征徭役,本地土广人稀原来就少劳力,一听说征役,壮劳力半数逃去外地。现在留下的,就是那些消息不灵通的,他们原想,徭役就徭役吧,去石厂采一两个月石头,虽然没钱拿,好歹混个肚饱。可没想到这抠门的官商石厂主,连粥饭的定额也扣去了一半,他们这些小伙哪够饱,又没积蓄自己买吃食,找厂主理论的人,被臭骂一顿不说,差点还遭了鞭子。他们其中一个认得聂靖,就找上门来了。

      我听完以后,扫了他们一眼,问道:“你们现在打算怎样?”

      “我们想找聂大哥商量。”一人道。

      我回道:“聂靖不在。”

      刚才问锦颜话的那个,一手砸在桌上,猛然起立道:“聂大哥不在,自有嫂子作主,哪轮到你说话!”

      喝,这就叫拍案而起吗?我也不客气地掴了竹制茶几一掌,冷冷地盯着他道:“那你们想让一个孕妇做什么?”

      锦颜拉了拉我的衣服,我压住她的手,却不看她,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这些年轻人到底还是有羞耻心的,从我进来的门鱼贯而出。跟我争执的小子,不甘地瞪了我一眼,也随大队走了。

      锦颜看来很头痛,我对她道:“他们的事,你帮不上什么忙。你现在的状况也不容许操那个心了。给聂靖递个消息吧,看他怎么说。”我看锦颜养了一对漂亮的灰鸽,除了吃喝掉毛,应该还是能派用场的吧。

      锦颜叹了口气,还是同意了我的做法。我也没想锦颜能不闻不问,只是想好歹拖到聂靖回信,他如果能赶回来最好,他惹的麻烦,没理由要他老婆去解决,何况锦颜也解决不了。

      可是,安静了几天后,一日我出门半天,回家就看见锦颜留在桌上的纸条,说什么出去几日不用担心云云。我便知道有麻烦了。

      找到邻居大姐的儿子,追问锦颜的下落,他居然轻描淡写地说,她去县城了。我怒火中烧,威逼利诱他带我去城里找她。寻到那天跟我吵的青年洪计住处,我劈头就问:“锦颜呢?”

      他赖皮笑道:“我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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