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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小人通天[未完结]-第7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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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述的爹歹毒至此,蔡述又如何呢?他……

        他不及细想,说:“老师,学生能当中书,也是说来话长。学生常思念老师。您给的那些字帖,学生无论如何窘迫,一本都未舍得出手。只是……老师怎知我现名叫苏韧,难道是蔡阁老提起的吗?”

        廖严摇头,眼光灼灼,不容苏韧回避。

        他道:“我不是说你已出息了吗?你虽未舍得把我字帖出手,却把它们给了太监的儿子。你没想到,太监儿子把字帖交给了太监。范太监又呈送给了万岁。现下,你我那几本字帖,正搁在万岁爷龙书案上呢。你说,这演的是哪一出?”

        苏韧愕然,那几本字帖能到皇帝手边。好,还是不好?

        廖严仿佛看透他心思,嗤一声:“我没怪你拿我字帖垫脚,你何必怯场?我看了字帖奇怪,私下问了范总管来路,他说到苏韧。我再问了蔡叙之,才知苏韧是小石头。你不是就要到万岁龙宫去当工头了吗?如此畏惧,不像有出息了。”

        苏韧鼻尖冒汗,小声说:“学生有愧于老师。”

        廖严盯着他看半晌,才道:“你要无愧于你自己。我不过是个外人。我是教你写过几个字,又不会拉扯你往上爬。当日我不深交你,便是不想你涉足官场。见你自己来淌混水,我也该给你一句话:山外青山楼外楼,强中自有强中手。做人做官,适可而止,见好就收。”

        苏韧点头,想最强那手该属于天子。他并不曾想过当皇帝……

        他问:“老师此次来京,只是出任总裁?今科举子极多,人才是极盛的……”

        “我来京替万岁揭开了皇榜,便回北疆去了。天下举子,念书皆不易,取了这一拨,便对不起那一拨,哪有什么公平?当考官实在不积阴德呐。国家当务之急,一是革新,二是边防。我只能办防务。革新事情,交给你们少年人吧。人才再盛,又如何?论资排辈,连我都是翰林院里洗了好几年,才能出任实缺。救国救民的大臣,不是一张试卷能考出来的。”

        苏韧微笑,心中赞同。

        廖严一拍手,又有小优儿上来问:“大人,唱什么?”

        “前个冬天,京城里哪出戏演得最少?”

        “回大人,是……是窦娥冤,在京中被禁了。”

        “六月雪?好,我就爱听。你唱吧。”

        苏韧又寒。他想起那俩个翰林死时,也下大雪。

        不过,死鬼不能复生。只要掌权,历史都可篡改。连廖严都认他这个学生,他又何必再怯场?

        他想到这里,坦然复舒心,随着廖严,看起戏来。

        苏韧再没想过宝翔,可宝翔一路上老想着和苏韧的照面。

        他好奇得牙根痒,恨不得偷潜回廖府,爬上房顶,或听壁角。

        他不知石头老爷的渊源。只感苏韧显山不露水,怎么偏他能见廖严呢?

        张驸马唠叨:“那苏韧好风仪!无怪乎听闻佳人楚竹对他有意。可惜,他娘子是只河东狮……”

        宝翔剑眉一横,道:“小姑父,那些狗头的话不能信。苏娘子怎会是狮子?她明明是秀外慧中,打着灯笼都没处找的好媳妇。楚竹哪有苏娘子手艺?没得比!苏韧不过是只绣花枕头,还配不上他娘子哩!”张云神神鬼鬼瞧他,疑心他为何夸起苏娘子那么起劲。

        宝翔只得缄口,念起许久未见谭香。他竟觉得晚风里柳条,真如剪不断愁绪。

        “苏韧从前在吏部吧……我也好几日未得闲去拜见大姐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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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公主夫妇见他俩上门,心里高兴,少不得置酒款待。

        冯伦是个善饮的,宝翔笑吟吟陪着,张云只咪一点。大公主在上首坐着,听他们聊天。

        几个人先从会试说起,又说到廖严,再鬼使神差说到了苏韧,提起谭香闹碧罗庄那件事。

        大公主冷哼,喘气道:“谭香儿闹得好。青楼女子……有几个好的?纵然……是好的,又有几个有善终的?二十多年前,要不是蔡扬那只骚狐狸从江南弄来那俩姐妹,怎会生出许多是非,害了我家几个人……”张云和宝翔面面相觑,不懂大公主所言何事。

        冯伦呛咳半天,对妻子躬身:“公主,人都死了,还提他们做什么?”

        大公主白他一眼:“怎么……刺到你心坎上去了……?”

        “呵呵,哪有此事?”冯伦讪讪笑。张云和宝翔光低头挟菜,席间顿冷下来。

        大公主让仆妇搀离了席面,一径回房去了。

        张云因妻主有病,再坐片刻也告退。只剩下宝翔和冯伦。

        宝翔对方才的话留了心,又想起从前一些疑惑事,突然问冯伦:“姑父,大姑母提到江南两姐妹,是不是当年的杭州□——名为大荷小荷的?”

        冯伦讶然:“你怎问这个?”说着,他屏退几个侍酒亲信。

        宝翔老实告诉:蔡扬来杭州那年,自己曾看他出现在大荷小荷那座空妆楼。

        冯伦沉吟片刻,道:“此事颇隐秘,如今知道的人已不多。二十多年前,蔡扬刚被选为驸马,先帝爷差他去江南查案。他留在杭州时,结识了青楼里姐妹俩,长名大荷,次名小荷。她们本姓宋,均从官宦人家跌落下来,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艺妓。蔡扬之妻三公主,姿色冠代,虽生性厉害,但初婚时,她对蔡扬可谓一往情深。然而,蔡扬回京时,还是把那对姐妹都带来,秘密安顿在一座小院里。我和你父王,都是在那时看到她们的。再后来……小荷正式成了蔡扬外室。而大荷却成了某少年皇子爱妾,赐封孺人。那位亲王独蒙先帝爷圣眷,与蔡扬是莫逆之交。大荷入府后,她与王爷如胶似漆。为了她,亲王一再推迟迎娶正妃之日。先帝本有意改立他为太子。因怕他将倡女立为皇后,有伤国体,所以才没执意废掉东宫。当时的东宫,便是那天下大乱的始作俑者废帝……废帝素来艳羡宋孺人之温柔美貌,登基不久,强逼宋氏入宫。没想到宋氏外柔内刚,宁愿跳楼,摔个粉身碎骨。大荷惨死,小荷不知所终……从此,那位亲王,一步步变成了另一个人。而三公主与蔡扬公然反目,闹出一堆风流事来。直到她不慎坠楼瘫成废人,夫妻才又复合。其实,我一生从未自命风流,与大公主虽不如你父王母妃伉俪情深,也始终相敬如宾。当年我们四人聚会,宋氏姐妹纵然红袖添香,也是别人福分,我是从未奢望过。你大姑妈至今介怀,更多是为她弟弟妹妹的身世而感慨吧。哎,青楼弱女子本无罪。有罪的到底是谁?又怎说得清楚?”

        宝翔抽了口气,终于知道大荷小荷之事为何隐秘——因为先帝爷不幸料中,那个皇子登基后,真把倡女立为了皇后。皇帝多年宠信蔡扬,除了他们少年时友谊,还有因宋氏姐妹而连襟的情分……孝贞皇后出自倡门,知情者要么死了,要么就如冯伦夫妇,已不便公开提了。

        非但谁有罪无从说起,人对人的情爱,又从何说起呢?

        他叹息:“哎,多谢姑父直言相告。可我倒有个疑惑:宋氏姐妹如此受宠,好几年下来,就没给那俩位年轻夫君留下一儿半女?”

        冯伦注视酒杯里拢起月光,缓缓道:“飞白,你我都是臣子。就算知道再多,又有甚么好处?”

        宝翔道:“哈哈,是没好处。少个孩子,少操份心。没孩子最好,省得他不成器,坏了当爹的名声。姑父,我喝多了,实在乏了。我成婚前,万岁令您照管我。我常睡在府里画眉轩。今晚能否借那里重温旧梦,再叨扰你们一回?”

        冯伦笑着应了,亲自将宝翔送到东厢画眉轩。

        宝翔假装酒意上来,一路说玩笑话。等进屋,宝翔冷不防拉住姑父道:“哈哈,姑父,我差点忘了说,我还有蹊跷事要告诉你,是关于孝贞皇后的……”

        冯伦唬得连忙打发下人走开,吩咐:“今夜不叫你们,谁也别来东厢惊动。”

        宝翔把去年听守陵老宦官所说蔡扬临死前夜哭孝贞皇后灵位的事情,转述给冯伦听。

        末了,他加上一句:“大姑父,您说,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他并没指望冯伦回答。而冯伦表情,着实变了一变。

        他想了想,对宝翔说:“有这回事?今夜晚了,你又醉着,我一时想不出来所以然。你且睡,容我慢慢想吧。飞白,你父王去世,我算你半个父亲。此事对我说便罢,万勿告诉旁人。”

        宝翔倒头装睡。冯伦替他盖好被子,悄然出画眉轩。

        冯伦没影,宝翔立刻跳起,对镜梳了梳头,拿水漱了漱口。他熟悉画眉轩,出了门蹬上假山,翻过一座矮墙,神不知,鬼不觉,到了苏韧的家中。

        他从东厢绕到二门前,走了几步,鼓捣出些声响。

        正巧顺子母女端着洗澡水出来,迎面碰上他,吓得嚷嚷。

        宝翔连忙说:“别怕,我是你家主人老友,顺道来看他们。哈哈,见大门开着,我直接进来到了二门。别看了——我已帮你们插上门闩了。都城之中,小心防盗。”

        三嫂诧异:“大门没关?老头子粗心,给老爷留着门吧?”

        顺子三步并作两步,撵到东厢去。

        谭香正挑灯夜读,忽听丫头来报:“太太,冒出来了个不三不四,红口白牙的男人,说是咱府上朋友。”

        谭香自苏甜去后,闷闷不乐。她丢下字帖,到门口大声问:“谁?报上名来!”

        宝翔站直了,迈入二门,道:“是我——大白啊!”

        谭香见了他,先是一愣,而后锁了眉头,红了眼圈,低声说:“你来得正好,进屋!”

        宝翔看她花容惨淡,不由慌张,想她不会怪自己几个月不上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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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道:“唔,苏甜苏密开始认字了吧?”

        谭香垂头:“是我认字。当了二十年草包,叫人平白笑话,也该认几个字,不受人骗!”

        宝翔听她语气郁结,心口也像堵了块棉花,怒道:“姥姥的,谁敢笑话你。真反了,太岁爷头上动土。朝中好多识字作文的家伙,连中华礼仪全不通,我们不笑他们,就是客气了。谁叫你草包?不信我让人把他门牙拔下来。快告诉我,我替你去出气。”

        谭香揉眼说:“你省省吧,我正不自在,你还跑来胡说八道。你前两个月上哪去了?我遇着事,也没个兄弟好商量的。我又不好去直接去你府上,怕你家嫂子多心。”

        宝翔看她杏眼微肿,脸瘦了一圈。他心疼心爱,心慌慌找个离她远的位子坐了。

        他道:“你要上我家做客,何必管别人?先使佣人到我家或去锦衣卫衙门通知,我铺上红毯,焚好香,侯着你,再派亲随来给你护驾。我现在,不便大摇大摆来。你家隔壁住着万岁跟前范太监,他是个难缠的。知我和你有往来,还不定怎么盘算呢。不瞒你,今儿我是从大公主府跳过来的。为了就是探望你……还有苏韧……他不在家啊?”

        谭香忍不住笑:“你专混说。夫妻正是同命鸟,嫂子是府上女主子,哪能不顾惜她?你是为了这才不来,我还当谁得罪了你呢。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把你当娘家哥哥往来不行?我才不怕人说嘴。阿墨……唉,他忙,跟人去见位【创建和谐家园】,现在也没回来。”

        宝翔不说起遇见苏韧,正色问:“他忙他的。倒是说说你自个儿,有什么心事不自在?”

        谭香笑容登时没了,她从书架上找出个酒壶,倒点酒给宝翔,又从笔筒里倒出些花生米,叫他吃。

        宝翔听她话,比听圣旨还快。他连忙吃了,谭香自己弄了几个花生米咀嚼,叹口气,才说:“女儿没了。”

        宝翔大惊,气息紊乱道:“啊!怎么没的?那么大事,怎么无人报知我?”

        谭香再叹口气,把蔡述收养女孩儿一节,说给宝翔听,把自己求见蔡述那段略去了。

        宝翔不听则矣,一听肺都气炸。他气鼓鼓望天道:“蔡叙之,好你个奸人!【创建和谐家园】抢人女儿的事都做出来。怪不得那天在宫里说太子妃,他满脸阴笑,竟是打这鬼主意。阿香,你快别伤心。我替你去把苏甜讨回来。大不了和他翻脸,上万岁面前说开去。万岁有孩子,也曾与你谈话,自然能查知你心情。”

        谭香擦去眼角泪珠:“别!他厉害,别得罪他。”

        宝翔拍胸脯:“我怕得罪他?大不了不做这个王爷,带着一班兄弟光明正大杀回江湖,还快活呢!再说,这不是什么朝政恩怨,只是家务之事。我是他表兄,又是皇族一员。路见不平,还可拔刀相助。我看不下去,与他评评理,他拿我怎么样?”

        谭香摇头,拉着他袖子:“算了!这次是我输给他。他再奸诈,我不能反悔。再说,阿墨已把这事定了,说我们不再要苏甜。再闹出事来,叫他怎处下去。你不知……他成天看本造房子的书……梦话都背着那些呢……要是害他不能做成这份差事,我还不知道有多懊恼。”

        宝翔咬牙没说话。要他是个女人,他一定痛快数落苏韧几句。

        谭香擤擤鼻子,强颜欢笑:“我就是没个人说,才和你说说。最不自在的日子也过去了,只是我还不习惯没女儿。成日间恍惚,人前人后喊苏甜,当她还在我跟前呢。”

        宝翔看她笑,直想哭。

        “哥,你不晓得,那天早上蔡家来接她,我给她穿了身新绣裙……蔡姑老太太不让我们跟着轿子,说我们这种人气质不好,会带坏孩子,害了她……我想我们是贫贱,但怎么教孩子坏了?你看阿墨人品相貌,他要生在贵人家,哪个能压得过他?阿墨这人爱藏在心里,他听这话,怎不气?我看他陪笑脸,也不想使性子,白让他心疼。我把孩子送出门,天蒙蒙细雨,苏甜望着她爹小声哭,脸像小花猫似的。临走,我塞给孩子个小箩筐,里头放了我们一家四口小木偶人——是我亲手做的。苏甜抓紧抱怀里,再不肯松手。人家催了,说走吧走吧……就走了……我回了房,忍住不哭,但实在说不出话。第二日早上起来,我心口还憋着难受,漱口时喉咙痒,吐出来口血痰。怕阿墨看见,赶快拿去花坛倒了……瞧,你一来,这会子我又能说话了。哥,还是你救了我,不然,我非要憋死不可……”

        宝翔不知不觉,热泪盈眶。他真心疼死,想替谭香把血吐个干净。

        谭香看他哭,住了口,笑道:“好了,不说了!我想通了,自己要强,才少受欺负。从头开始也不迟。你看着吧,过不了三年五载,我能帮着阿墨了……”

        宝翔没话说,擦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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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翔一震,不知如何回答。他发誓不对人说蔡述暗疾的,何况谭香还是无心肇事的那个。这些年,他旁观蔡述,并不见得比蔡扬狠毒。

        尽管宝翔自己承认把他推下去,但蔡述对他不冷不热,也并未寻衅报复。正是这种看似悠然态度,猛想起来,是让人奇怪……

        他高声说:“他早好了。他爹是那种人,他又是那种人。他真有个病根,能放过我?男孩女孩谁不磕磕碰碰。我十三岁,让蓝辛用砖打破头,现在还不和他称兄道弟?谁记仇了?你别多心,身体要紧。苏甜我替你设法,将来总有你娘儿团聚日子。”

        谭香松了口气:“我也那么想。对了,宝宝怎么样?我听说,那孩子在你家由你看着念书呢。我多少日子不见他,怪想的。”

        “再别提那宝货……”宝翔对谭香吐了一肚子怨气,谭香只是笑,直把愁云笑散了,显出一种别有的妩媚。

        宝翔也笑,口有些干。他吃了点花生米,谭香也吃。

        丫头又来通报:“太太,有个坐轿子的来了,说有事求见。”

        谭香擦了脸去正厅。宝翔要回避,谭香说:“跟我一起吧。”

        来客四十多岁年纪,夹纱直裰,腰佩宝带,帽镶碧玉,好生气派。

        他见了谭香和宝翔,深深作揖,道:“小的给苏大爷,苏大奶奶请安。”

        他看一对年龄仿佛男女,把宝翔错认成苏韧了。宝翔不知他来历,只好将错就错。

        谭香问: “先生过我家,有什么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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