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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一样?”李烬之走上前,逼视着她道,“你可以为自己活着,不必对谁觉得内疚。这一步自你下山,自你决定与裴节为敌,便早已走出来了,为什么至今还不肯正视?”
秋往事轻轻一抖,只觉心神一片紊乱,脑中无数个声音嗡嗡响成一片,直欲炸开一般。
王宿见她面上忽青忽白,急得满头冒汗,一面狠狠瞪着李烬之,一面急急去拉秋往事。哪知方一碰触,她却似受了惊般陡地纵马向前一冲。王宿猝不及防,连人带马被她撞得向旁跌去。
秋往事跃出几步,直挺挺地坐在马上,低着头自齿缝中一字一句道:“那不一样,那不一样!”
王宿刚勉强稳住势子,却见她猛地一抽马鞭,向前疾冲而去。他大喊一声,正欲去追,哪知坐下马匹才一抬步,忽地一声嘶鸣扑地便倒。他大吃一惊,一个滚翻跃下马来,才见马前膝上血迹斑斑,显是为凤翎所伤。
王宿怒吼一声,见李烬之的马便在一旁,二话不说便欲上马去追,岂知却被李烬之一把拉住。
王宿狠狠甩开他,怒道:“你不说些好的也便罢了,不去追也便罢了,还拦着我做什么?”
李烬之上前拦住转身欲走的他,轻叹道:“你追上去,又能对她说什么?说我们不是成心,不是故意?说我们对她的情谊并无虚假希望她原谅?说容府不能没有她?你以为你能说的,她有哪一点不知道?”
王宿看着越去越远的秋往事,面上满是痛悔之色,狠狠甩着头,哑声道:“她不明白,她不明白。”
“她怎么会不明白,她便是太明白了。”李烬之望着渐渐隐没在雨幕中的身影,面色也随之暗淡,“阿宿,你以为她跑是因为不能谅解我们?错了。她不能接受的,正是那个能够原谅我们的自己。”
王宿浑身一震,陡地抬头望着他,惊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姐姐为她而死,她一直以来,便觉得自己不该活在世上。虽然她替自己找了理由,按照姐姐的遗愿活了下来,可她心里从没停过内疚。”李烬之轻叹一声,嘴角带着轻柔的笑意,似是伤感,又似无奈,“她根本不允许自己放下那段过往,根本不允许自己从悲伤里走出来。可是她终究还是一点点走出来了,你想必也感觉得到,她的志向是自己的,她的期待是自己的,她的笑也是自己的,与她姐姐的遗愿无关。她活在世上,早已不是为了她姐姐,偏偏这一点,正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接受的。在这之前,她还可以装作不知道,可如今既然捅破,她便不得不面对那个根本不想同我们决裂的自己。”
王宿默然半晌,皱眉望着他,叹道:“你既知道得如此清楚,难道便真没办法留下她?”
李烬之轻轻摇头,苦笑道:“我能留她,可她不能被我留,这个决定,只能由她自己下。她有资格幸福,有资格忘了姐姐,有资格为自己好好活着,若不能自己承认这一点,就算她留下一辈子不离开,也永远走不出三年前的即望山。”
王宿一时怔愣,胸中又堵又闷,忍不住重重叹道:“那你也该先好好留下她,再慢慢劝就是了。”
李烬之轻叹一声,垂下眼微微笑道:“她这丫头,白练了许久的自在法,实在倔得很。我们对她越好,她只会越觉得谁都对不起,只会更往牛角尖里死钻。反倒是等天下都没人怜惜她了,她才会想起来对自己好一点。”他说着一抹面上的水,纵身跨上马背道,“好了阿宿,你也该回去了,井天还乱着呢。”
王宿一愣,忙问:“你去哪儿?”
李烬之轻轻一笑,望着远处,声音也不自觉地放柔:“我自然去看着往事,难道真任她一个人乱跑么。”语毕又冲远远杵在一旁的许暮归一点头道,“你跟我来,我有话问你。”
许暮归一怔,尚未来得及发问,见他已回过头去策马离开,便也无暇多想,只得跟着他向秋往事离开的方向远远追去。
第三十章 独行(下)
出了村口,李烬之一路向东北方向驰去,全无半点犹疑,像是知道该走哪条路。许暮归默不作声地紧随其后,心下不免哭笑不得,只觉连日来一直莫名其妙地跟在人身后东奔西走,却至今也不知自己在做些什么,前景更是浑如这无边的雨幕般,一片浑浑噩噩的渺茫。
脚跟未稳之前,也只能如此了。许暮归暗暗提醒自己,深吸一口气,打点起精神追上两步问道:“将军找我,可是想问秋将军这几日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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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暮归点点头,当下便自闯出泸中起,将孙乾攻城、夜袭显营,及至其后普丘城外的见闻皆原原本本说了一回。
李烬之静静听着,面上殊无表情,直到许暮归说完,嘴角才露出意味深长的一抹微笑,问道:“往事对此番事变可曾说过什么?”
许暮归略一犹豫,暗瞟他一眼,迟疑着道:“秋将军说,这次的事,背后除了楚大人,只怕还有另一路人。”
“哦?”李烬之笑意更深,问道,“她可说了是谁?”
许暮归想了想,答道:“她并不曾说,只说不难猜。”
“是么?”李烬之轻笑出声,回头如有深意地望着许暮归道,“的确不难猜。只是有一点她说错了,并没有什么两路人,从头到尾,不就是你一人所为么?”
许暮归大吃一惊,在马上狠狠一颠,几乎被震跌下去,慌忙追到他身侧急声道:“将军何出此言?!我……”
“你不是也得是。”李烬之好整以暇地伸伸背脊,打断道,“楚颃是王爷结义兄弟,又是楚家要人,他若叛主,不仅于王爷名声上不好,对楚家也不好交待。他如今人也不见了,没个对证,他背后究竟还有几多牵涉,咱们也不清楚。因此眼下王爷断不会轻易动他,可井天这档子事明摆着是有内鬼,这罪名得有人担下来。你说,除了你,还有更合适的么?”
许暮归哑口无言,愕然瞪着他,心下又惊又骇,面上更是血色全无。喘息良久方勉强回过味来,见李烬之似笑非笑地垂着眼,忽似在黑暗中觅到一丝光明,忙深深行了个礼,哑声道:“还望将军、望将军做主,在王爷面前开脱几句,属下定不负将军大恩。”
李烬之满意地一笑,略微缓下马速,长长叹一口气,悠悠道:“这事把你推出去顶罪,本是最简单的处理方法。只是当初是往事留下你,你这次也算帮过她,看在她的面上,我也不能就这么看着你枉死。”
许暮归见果有转机,心下先渐渐定了,口里自是忙不迭地千恩万谢。
李烬之拍拍他肩膀,接着道:“王爷心里已有了拿你开刀的意思,单凭我空口白话,他未必会听。但是只要你愿意去一个地方,便自然会有人保你。”
许暮归忙问:“哪里?”
李烬之微微一笑,缓缓道:“永安,朝廷。”
秋往事骑着马,不辨方向地一路疾驰,只想远远离开,再不要与这想不明理不清的纷纷扰扰沾上关系。雨水打在脸上,麻木中似乎带着些刺痛,扎得心底微微地痒,仿佛在火上燎着。
姐姐临死的面容满满地塞在脑中,却不敢去看,不敢去想。周围似乎很黑,压得人透不过气来。费劲力气地狂奔,却无论如何也寻不到出路。
蓦地,极远处似传来一声闷响,模糊得听不清楚,秋往事却陡地一震,似有一道闪电自眉心直劈入脑内,映得眼前一片煞白。剧烈的痛楚火一般灼遍全身,随着一下响过一下的雷鸣,无可抵御地吞没每一丝知觉。
秋往事浑身颤抖,牙关咬得渗出丝丝腥甜,发狂般地打着马,却怎也冲不出仿佛无边的绝境。四下黑沉沉一片,隔着暗红色的雾,那是火映红了长夜,是血迷住了双眼。九泉下爬出来的鬼魂,看不见人间的光,再多的色彩也只是幻象,只有这亘古不褪的浓黑与抹之不去的暗红才是天地间真正永恒的颜色。每一次看似通向光明的奔跑,在终点处终究还是撞回这一片晦暗,如此循环不息,永无止境。
还在坚持些什么?挣扎些什么?期待些什么?深沉的无力感一点点侵蚀着紧绷的意志。紧攥着马缰的手渐渐松开,心下的一根弦似也随之松弛,整个人似再也找不到支撑的力量,只能放任残存的意识愈渐模糊,缓缓消散。
蓦地一道撕开天幕的闪电,紧随着一声崩山裂地的巨响,马匹也受了惊,陡地一声嘶鸣,人立而起。秋往事无力抵挡,被远远甩了出去,重重跌在地上。冰冷的泥水灌入口鼻,呛得气息一窒,神志却也随之一醒。不甘心,不甘心,拼尽全力地活下来,难道就只为了这样的结局?
愤怒一点点积聚,涨得全身似要裂开,神志却被剧烈的痛楚磨得棱角铮然。秋往事挣扎着起身,面色苍白,满身泥泞,人却站得笔直,一身气势竟仿佛压过铺天盖地的雨,在一片混沌中清晰得异常突兀。她咬着牙,一步步向前走着,眼前黑黑白白地闪着,一片模糊,不知道下一步踏出会是什么,只知道不能停下,不愿停下,不甘停下。
雷声连绵得仿佛没有尽头。气力在与疼痛的对抗中快速地消耗,每一步都似最后一步般的艰难。秋往事几乎无知无觉地走着,忽觉身边似有嘈杂声响,眨了眨眼,只见黑影憧憧,却怎也看不分明。正自用力分辨,忽有一个异常清晰的声音响起,竟似透过耳朵直接传到心底:“没事了,你睡吧。”
这声音清清凉凉的,带着奇异的抚慰力量,柔和得竟似姐姐的语调。秋往事心中紧绷的弦蓦地便松了,疲惫潮水般涌上,终于将最后一点意识拖入沉沉的黑暗。
再醒来时耳边已无风雨喧嚣,身上也干干的,睡在绵软的垫上。秋往事舒泰得忍不住想叹气,却忽觉身边有人,顿时警觉起来,闭着眼不动声色,却听一人轻笑道:“你醒啦?”
语声中带着欣喜,似是年轻女子所发,又清又柔,悦耳得令人如沐春风。秋往事听她不似有恶意,便也略微放松,睁开眼缓缓半支起身来。
却见眼前女子约莫二十岁上下,披着一身天青色云锦水袖袍,黑发垂腰,面容清丽,笑盈盈地似正打量着自己,眼睛却低垂着,并不望向自己。
秋往事含糊应了一声,先四下打量着周身状况,但见屋中陈设简陋,却颇整洁,窗外一角旗招轻轻飘拂着,似是一间客栈。她见四下并无异状,试试运转枢力也并无不妥,便渐渐安下了心,正欲道谢,却听那女子喜滋滋地笑道:“你便是秋往事啊?”
秋往事吃了一惊,登时便欲发难,未及出手,又听那女子道:“那我也该叫你一声七妹呢。”
秋往事一怔,陡地想起一人,登时霍地坐起,叫道:“你是季有瑕?六嫂?”
那女子似是甚为开心,频频笑着点头,口中却道:“你可别这么叫,我还不是呢。”
秋往事大觉惊喜,正待取笑她两句,忽想起眼下状况,登时似一盆冷水浇落,倏地跳下床跑到窗边,冷着脸问道:“五哥六哥在这儿?”
季有瑕见她一副随时预备跳窗而逃的架势,心下不免好笑,当下摇头长叹道:“唉,你可别提这个,我都多少年没见他们了。他们怎能同我在一处,便路上见了也要绕着走的。”
秋往事这才想起她身份绝密,却仍不放心,狐疑地觑着她,问道:“那你怎知我是谁?”
季有瑕自袖中掏出一块白布递给她,笑道:“你出门瞧瞧,满大街都是寻你的告示,想不认得都难。”
秋往事摊开那白布一看,果见绘着自己模样,底下写着悬赏寻人,言辞恳切,一读便似见到王宿焦急愧悔的脸。她不免一阵心酸,闷闷地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季有瑕见她没精打采,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笑,转身向外走去,一面道:“好了,阿宿他们还不知道我寻到你了呢,我这便遣人去通报。”
秋往事惊了一跳,忙道:“别去。”
季有瑕顿下脚步,讶然回头道:“为什么?阿宿可找得你好急。是了,你究竟为什么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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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有瑕默不作声地望着她半晌,许久方“唔”了一声,点头道:“好吧,你不愿说,我便不多问。你要我不告诉阿宿也行,只是你得跟着我。我既然找到了你,若再让你从我手上丢了,他日五哥怪罪起来,我可是担待不起。”
秋往事又吱吱唔唔地犹豫起来,尚未回答,季有瑕便一拍手道:“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你也累了,先好好歇会儿,我去给你收拾点吃的,晚些再来看你。”
秋往事一怔,正欲叫住她,她却已挥挥手,径自推门而出。
季有瑕出了门,吩咐两名侍女在外候着,便匆匆下了楼,穿过天井,拐进角落处一间下房,反手推上门,长长舒一口气,对桌边坐着的一人盈盈笑道:“好了五哥,你真不去瞧瞧她?”
李烬之已换过一身寻常行脚商人服色,连面上也抹得灰扑扑、皱巴巴,一眼看去全不起眼。装扮如此,心情便也似格外苦闷起来,见到季有瑕略带促狭的笑容,不由丧气地摆摆手,苦笑道:“我前脚进门,她只怕后脚就跳窗了。”
季有瑕吃吃地笑起来,连连点头道:“你倒了解她。”
李烬之忍不住叹气,自嘲地一笑,冲她点点头道:“咱们也有数年不见了,想不到这回竟这样撞上。也幸得如此,不然我还真不知要拿她怎么办。”
季有瑕在他边上坐下,一手支颊,歪头问道:“我瞧她不怎么情愿留下呢,当真不会又跑了?”
“只要你让她相信咱们不知她行踪便成。”李烬之笃定地点点头,眼神一专注,整个人顿时又现出迫人的气势来,“你既是容府的人,面上却又同咱们全无牵扯,这一身份对她来说也是再好不过。跟着你,既离开了我们,却又同容府留着一丝关联,她正需要这样一个可进可退的位置来想想清楚。”
季有瑕笑眯眯地点点头,拍着胸口道:“既然这样,你便放心把她交给我吧。只是你也知道,我是释卢燎邦、朝廷显境,天南地北哪里都要去的,未必没有风险,五哥你可舍得?”
“这倒没事,她的身手,到哪里都足以自保。更何况,”李烬之抬眼望着她,语声略沉,“如今三哥出了事,你的身份随时可能漏出去,虽说你如今姓风,没人敢轻易动你,但有她跟着,毕竟有个照应,我同阿宿也放心些。”
季有瑕敛了笑容,微微蹙眉,默然半晌方低声道:“五哥,三哥他真的……”
李烬之缓缓点点头,默不作声。
季有瑕紧皱双眉,低头轻喃道:“奇怪。”
“哦?”李烬之眉梢微挑,问道,“你觉得奇怪?”
季有瑕轻咬着唇,低头细思片刻,肯定地点了点头,沉吟道:“我一直在三哥手下,颇同他打过些交道。他这人,思虑缜密,也有才干,却非杀伐决断之人,凡事总要思之再三,到最后关头才勉强拿个主意。他对容府与楚家有所不满,平日里多少也曾露出来,可我倒觉得他牢骚两句也便罢了,没想到竟当真做起反来,以他的温吞性子,这决心可不易下。”
“正是了。”李烬之眼中神光湛然,沉声道,“大哥明知他与楚家有隙,仍安排他执掌外政,便是拿准了他谨小慎微,不易成事的性子。因此他的事一出,咱们便都猜测,背后只怕另有其人在推着他。”
季有瑕面色微变,暗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道:“以他的身份地位,能在背后推得动他的,该是什么样的人?”
“咱们也还未有头绪。总之这次事败之后,想必那人一时半刻也不敢轻举妄动。倒是你们孤身在外,凡事都要小心。”李烬之说着站起身来,微微笑道,“好了,我也不便久留,这便告辞了。你可有什么话带给无恙同阿宿?”
“叫他们一切放心便是。”季有瑕笑盈盈地起身相送,又道,“告诉阿宿,我想换琴了。”
李烬之朗声一笑,同她互道过珍重,便即匆匆出门,在经过天井时却顿住脚步,抬头望着二楼上房,呆呆地立了许久,方默不作声地戴上斗笠,自边门悄然离开。
秋往事在房中来回踱着步,左思右想总觉不妥,想要留下,似是心有不甘,想要离开,又觉亏欠了季有瑕。正自烦躁地在窗边徘徊不定,眼角忽瞟到一个人影,她心中陡地一动,忙扒着窗口向下望去,却只来得及见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消失在客栈大门处。她大吃一惊,未及细想,猛地拉开门便欲向外冲,却几乎撞上迎面而来的季有瑕。
季有瑕被她骇了一跳,忙问:“出什么事了?”
秋往事一时顾不上解释,正欲绕开她,忽见她微微一震,低着头似在凝神听着什么,面上渐渐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秋往事一怔,抬起头来,果然见到方才那人影正踏上楼梯,出现在走廊尽头。
来人披头散发、灰头土脸,乍眼望去几乎辨不清面目,可细细一看,便可见龙眉凤目,俊秀过人,赫然正是楚颃。他与秋往事眼神一对,也是陡然一惊,拔腿便跑。秋往事哪里肯放,几
步蹿上,一把揪着他衣领,不由分说地将他一路拉回屋中,重重往床上一扔。
楚颃“砰”地一撞,只觉筋骨欲散,挣扎着坐起身来,喘着粗气,直愣愣地瞪着秋往事。
季有瑕慌忙遣人去四下守着,关紧门窗,方来到床前肃容问道:“三哥是来寻我?”
楚颃惊过一阵,渐渐定下神来,并不答话,转着眼珠直瞟着秋往事,忽指着桌上的悬赏布告大笑起来:“原来你也是跑出来的,哈哈,咱们倒是同病相怜了。”
秋往事只觉一切事端由他而起,听他东拉西扯,更是满肚子的火,抬腿狠狠一踹,怒道:“谁与你同病相怜!还不全是你惹出来的事儿!今天你既自己送上门来,那便正好。”语声未落,银光已动,倏忽间直取楚颃咽喉。
季有瑕大骇,忙一把拉住她,叫道:“慢着!”
秋往事陡地收住凤翎,这才发觉自己太过冲动,恼怒之余不免又来了气,一脚将正挣扎起身的楚颃又踹回床上,喝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楚颃一面呛咳【创建和谐家园】,一面仍止不住般地笑着,喘着气道:“你堂堂首功之臣,又怎会沦落到被人通缉?哈!哈哈,莫不是也被人卖了?”
秋往事心下一动,不经意般嗤然笑道:“别胡赖旁人,卖主求荣的岂不正是你?”
楚颃笑声一顿,半支起身子,狐疑地打量她半晌,忽又往床上一倒,大笑道:“你还替人数钱呢。我便实话告诉你,当日诱你放裴节,后来送飞鹏令给卢烈洲,再到今日夺城,皆是我受人指使所做。哼,他当日可说得好听,说事成之后给我楚家,给我清明洲,如今出了事,倒连影子也见不着了。他如此对我,倒也罢了,只是想不到,对你也如此很得下手。你是被他推出去做替罪羊了吧?哈,果然好手段。可笑你至今还做梦呢!”
秋往事听出他话中意思,不免沉下了脸,冷冷道:“你想说谁?”
楚颃狂笑起来,指着她歇斯底里地大叫道:“还能是谁?容府上下有这野心,有这能耐的,除了你的好五哥,你说还有谁?”
秋往事不屑地冷哼一声,转向季有瑕道:“季姐姐,看来他也不知道什么,你想怎么处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