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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如此多娇[未完结]》-第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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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无恙见她似是心事重重,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可有什么事么?莫非咱们近日会有什么行动?”

      秋往事暗吸一口气,压下莫名纷繁的心绪,摇头道:“我也不知,总之听李将军安排便是。对了,你怎不同去,留在这儿看家么?”

      季无恙知她不便多说,心下却也多少猜着几分,便也不多问,微微一笑道:“我骑术糟得很,去了也是碍事,正好李将军也让咱们报一份器物马匹的缺损情况,我便留下整理了。”

      秋往事又是一惊,更是确定李烬之必有谋划,便不动声色地取过季无恙方才书写的文书翻阅着,一面不经意般问道:“李将军可说了什么时候要?”

      季无恙道:“李将军要得颇急,说他上午不在营中,下午回来了便要来取。”

      秋往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略翻了翻桌上的器物马匹登录表,抬头一笑道:“你也做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我来吧。你如今是千从了,既不擅骑马,更要多练才是,这会儿时辰还早,你不如便去西郊寻阿璨他们吧,还能骑上一阵子。”

      季无恙见她吩咐,虽不明就里,自也只有听从,将手头进度做了交待,便自出帐牵马去了。

      各项缺损本便皆有记录,季无恙也已一一清点核实,如今不过汇总抄录出来。秋往事片刻便已做完,遣人去中军大帐探问,得知李烬之还未回来,一时无事可做,心中便又烦躁起来,翻了几页兵法皆看不进去,索性合了书,取下壁上挂着的羚角弓,自去校场上习练箭术。

      此刻正是日昃时分,初春的太阳犹自带着几分冬日的绵软乏力,却已是白亮亮地晃眼,照得整片校场更是一色的空旷静寂。秋往事本想借射箭沉沉心思,岂知叫这日头一晒,更觉百无聊赖,浑身皆不对劲,心中浮浮的也不知在不痛快些什么,胡乱射了几箭倒有一半脱了靶,更是焦躁起来,倒也赌上了气,遣人搬来一大捆箭矢,一箭急过一箭地连射起来。

      她猛射了一通,成绩虽不堪傲人,心中倒也渐渐平了,见脚边只剩下最后几支箭,索性松了双手,将弓悬于空中拉满,隔空取箭搭上,一撤弦上枢力,箭便激射而出。附于箭上的枢力传回破空飞驰的【创建和谐家园】,她正觉神气一爽,却忽见远处箭靶后转出一个人影,正对着疾箭而来。秋往事大吃一惊,忙欲令箭转向,却忽地失了箭上感觉,她心中蓦地一沉,知那箭已飞至二十丈外,再难追回!

      箭势劲疾,直向来人而去,秋往事的一声“小心”尚未出口,箭已堪堪射到了那人面前。那人却似殊无所觉,仍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眼看便要被利箭穿颅而过,却见他轻轻向右斜开半步,随即便又向左半步踏回。就在这一来一去之间,箭矢已擦着那人鬓角掠过,“夺”地钉上他身后的箭靶。

      秋往事舒一口气,虽还看不清来人面目,但自方才动作,已知道是李烬之。她虽已等了他半日,此时见了面,心中却又忽地一窒,看着他沉沉稳稳地一步步踏来,总觉有什么不祥的预兆一点点迫近,几乎忍不住想调头逃开,可脚下迈开步时,却仍是向着他一步步迎了上去。

      李烬之走到她身前,微一蹙眉,指着她右手道:“你在做什么?”

      秋往事微微一怔,这才觉右手刺痛,低头看时,方知手指早已磨破,涔涔滴着鲜血。她随手在袖上一抹,抬抬手中弓道:“没什么,我箭术太差,便来练练,毕竟,”她抬头直直看着李烬之,“不知什么时候便用的上。”

      李烬之神色不动,接过她手中的弓缓缓拉开道:“箭术最修心性,心性不定,则肢体不和,气息不调,箭势也便不凝。你可知射箭最重要的是什么?”他拉弓如满月,稳立如山阿,神凝气定,虽只拉着空弓,已觉气势迫人。蓦地一松手,弓弦铮然而鸣,似可看见无形气箭破空而出,直中靶心。他回过头来直视着秋往事道:“射箭最重要的,便是这将发未发的一刻。开弓没有回头箭,中与不中,全决于这一刻,于混乱之中,必得清楚知道自己想射的是什么,不可有半分犹豫、半分迷惑。箭,一次只能射一支,射了一物便射不了第二物,因此松弦的刹那,便须有决断,有取舍,想两头兼顾,便只能两头落空。”

      “开弓没有回头箭?”秋往事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五哥这是在提醒我,该趁着尚未开弓,及早收手么?”

      “不错,你还可收手。”李烬之上前一步紧紧逼视着她,“可我们的箭却是早已射出,再难回头。容显两方势难并存,或者是我们,或者是裴节,总有一边要灭与另一边之手,你纵不亲身参与,这一结局也并不会因此而有所不同。”

      秋往事眉心一跳,面色登时一变,别过头去低声道:“那又如何?既然并无不同,我又何必为难自己。”

      李烬之却不预备就此放过她,接着道:“你当日随四姐下山,便已是选择了为难,如今收手,太迟了。你已见到了结局,并非闭上眼便可以当它不存在。你纵回须弥山上躲上一生,便当真安心了么?便当真可当咱们与裴节都平平安安活在世上么?你当日在千秋壁前说过什么?你说你要在英雄壁上留名,你说这乱世定要由你亲手终结。如今你若在这里回头,那今后天下一统,盛世太平,便都只是彼岸灯火,与你再无半分关系,你当真能甘心么?”他扳过她肩膀迫她看着自己,紧紧盯着她双眼道,“我带你肃清天下,我带你同上千秋壁,我带你开万世太平!往事,跟着我!别松手,别回头,跟着我!”

      秋往事心神巨震,呆呆地看着他,脑中一片纷乱,心跳一下下击打在胸口,震得浑身都轻轻发颤。她低下头,轻声道:“你们,究竟打算做什么?”

      “如你所料。”李烬之松开双手,沉声答道,“我们打算趁裴节归显,融洲震荡之时出兵,待你同他一上路,咱们也便要预备动手了。”

      秋往事霍地抬头道:“若融洲失守,裴节纵不死于战场,也难逃裴初军法惩治。你们这是逼我,亲手杀他!”

      “你与他之间本是死局。”李烬之语意冰冷得不留一丝余地,“你一日身为容将,他一日身为显臣,便一日脱不了你死他亡之局。”

      秋往事猛地退后一步,咬着牙道:“那我何妨一死!我的命原是姐姐换来的,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是绝不能对不起她!”

      “你如今便对得起她么?”李烬之冷冷看着她,指着她胸口道,“你的姐姐不得安息!她不入轮回是为了什么?还不便是为了你!她舍了性命,又岂是要你一辈子纠结于此不得释怀的!你要不就舍了过去,随我们灭裴初,要不就投了裴初,助裴节灭我们!如今这样拿不起、放不下,却又对得起谁?!”

      秋往事被他逼问得无路可逃,步步后退,狠狠瞪着他吼道:“没错,我便是不敢面对,我便是不愿选择!你心坚志定,你决断不疑,你偷偷率兵灭了融洲也便是了,何必非来招惹我?!我自拿不起我的放不下我的,又与你有何相干?!”

      李烬之上前一把拉住她手腕,紧紧盯着她道:“与我有关!”

      秋往事被他严肃的语气摄得怔住,看着他深不见底的双眼透出不带半分犹疑的认真,一时心神俱失,喃喃道:“你、你……”

      李烬之手上不觉加重了力量,又靠近一步,迫至她面前一字一句道:“与我有关!”

      秋往事被他看得阵阵心虚,心中乱作一团,长久以来救命稻草般紧紧拽着的执念忽便摇摇欲坠起来。她只觉前所未有的恐慌,全然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识地只想逃开,偏偏手腕被李烬之扣得极紧,丝毫动弹不得。

      日已渐渐西斜,将二人的影子拉得细细长长,似分似合地叠在一处。时光似在这空旷的校场上忽然静止,四下里寂静得连微风也无半缕,整片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二人彼此呼吸相闻。秋往事只觉自己似要被这茫茫的静默吞噬,身前的李烬之却偏是一身玉石俱焚般的坚定,仿佛便是等到天地尽头,也定要听她亲口说出答案。

      两人正自僵持,却听得仿佛无边的沉寂中忽响起一片隆隆之声。秋往事回头一看,见营地之外烟尘薄起,知道是飞隼队回来了。她心中竟生出一丝解脱之感,趁着李烬之心神略分猛地抽出手腕,疾退几步,哑着声道:“五哥,不要逼我。”语毕便回身向着营门处跑去,独留李烬之立在原地,良久不动。

      沈璨率队方入营门,便远远见着秋往事一路疾奔而来,举止慌乱,似是心神不属。她平日何时何地皆是一副悠闲意态,几曾有过这等狼狈之象,沈璨大觉惊讶,连声呼唤之下却见她竟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面上似是仓惶似是恼怒,自马群中硬是连挤带撞地冲了出去,从头到尾都似未见到这千数人马一般。

      沈璨惊疑不定,不知出了何事,一面遣人入营内查看,一面便欲回马去追,却忽闻一人道:“不必追了,由她去吧。”

      沈璨听出是李烬之的声音,回头见他缓步踱来,也是面色不善,忙下马迎上前去问道:“将军,出什么事了?”

      李烬之沉着脸摇头道:“没什么,你先带人把马牵回去吧。”

      沈璨一皱眉,还欲再问,季无恙也已赶到,拉住他插上一步,平静地道:“将军要的器物马匹缺损表应当已做好了,我这便去取来?”

      李烬之点点头向外走去,一面道:“你一会儿送来我这里吧。秋将军这几日都未必来,你们两个辛苦些,好好领着人练练弓马,不可懈怠了。”

      季无恙应了声是,便拉着犹自眉心打结的沈璨下去了。

      秋往事一路跑至容府方蓦地刹住脚步,怔怔地杵在门前不知要不要进去。若进去,又不知该如何面对江一望众人,若不进,则天下之大,却似寻不出个安身之所。她一时只觉进退维谷,似乎一步跨出便将决定一生命运。当日顷刻之间便决定随王落下山,本是因为自恃孑然一身,了无牵挂,纵有不顺也大可抽身走人,岂知到了今日,方知何谓王宿所说的身不由己。她自来除了姐姐,从未同旁人有过纠葛,因此起手之间断人生死也从未有过半分犹疑不安,岂知如今一朝与人生了牵绊,进退之间便俱是顾念,“自在”二字早已不知落在了何处,心中也知李烬之所言非虚,可这取舍间的一步却无论如何也不愿亲自迈出。

      她犹疑半晌,终是下不了决心,转身逃也似地离开,也不知要去哪儿,只信步向着人多处行去。天色已渐黑,街上行人不多,各处酒楼饭馆却陆续燃了灯火,起了笙歌,一片融融暖意,于沉沉暮色中看来便似座座孤岛,旁若无人地热闹繁华着,与外间清冷恍若两处世界。

      “彼岸灯火”。李烬之所言四字忽自她脑中闪过,惊起一身冷战,听着街边屋宇中零碎传来的喧闹之声只觉心底冰冷,那是自九岁起早已熟悉的冰冷的死寂,无一事可关心,无一处可留恋,周遭一切皆与自己无关,无论如何挣扎都闯不出的那一片死寂。直到入了容府,虽亦有所磕绊,却也渐渐自那无边泥沼中走了出来,方觉自己终不再被隔于红尘之外,也可随人而喜,以物而悲,这等入世心境或不免遭逸士高人耻笑,于她而言却是从未体会过的踏实之感,若在此时放弃……若在此时离开……

      秋往事蓦觉一阵心悸,只欲先寻个热闹去处,离了这一片漫漫冷寂再说。她当下甩了甩头,蓦地停下脚步四下一望,正欲向街角处最大的一间酒楼行去,眼角却忽地撇到身后人影一闪。她虽在神思不属间,身体仍是陡地一个激灵,瞬间冷静下来,不动声色地向前走了一程,已知确实有人尾随在后。她心中一动,约略猜到来者是谁,便索性脚下一转,专往人烟稀少处行去。

      出了市街,向东拐上宣柏大街,此处本就行人不多,此时天色已暮,愈见僻静,除了两旁屋宇中透出的些微灯火,街上便是一片幽暗,罕见人迹。身后跟踪之人也更难隐藏行迹,渐有蠢动之象。果然过不多久,秋往事便听得身后想起轻微而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便觉一人欺身而上,自后头一把掩了她口鼻,喉际一凉,已被一把森寒匕首抵着。另有两人并排蹿至身前,挡在两人前方,背后听脚步声亦有两人拦着。她倏地停下脚步,只听身后之人压低了声音道:“姑娘莫惊,请借一步说话,但凡姑娘配合,我们亦并无伤人之意。”

      秋往事点了点头。那人缓缓松开左手搭上她左肩,拇食二指正紧扣在她颈际,随后收回匕首抵在她腰间,见她并未惊呼求援,点点头道:“姑娘是聪明人,请随我来。”

      秋往事并不愁他们跑了,便任那五人前前后后挟着向街左一条窄巷中行去,细细打量之下,认得这里正是当日与李烬之同来买过衣裳之处,左侧便是“鬓影衣香”后院矮墙,右侧倒是院墙高筑,不知是什么所在。此时两侧墙内皆是灯火稀疏,不闻人声,巷内更是黑沉沉一片,那五人中前后四人分别留在两头巷口守着,余下一人抓着秋往事行至窄巷中段,将她面向右侧高墙上一推,左肘紧紧压住,匕首架在颈际,轻声道:“姑娘是容府中人?”

      秋往事听他是北地口音,情知定是裴节的人,便也不拐弯抹角,单刀直入道:“几位是裴公子帐下?”

      那人浑身一震,他们奉命暗中跟着裴节南下以为策应,岂知自昨夜起便失了他行踪,只猜测他多半是陷在了容府中,于是便伏在容府左近打探动静。可惜府内防卫甚严,苦候一日也未寻着空隙。眼看日暮,却正见秋往事心神不属地跑到门口又掉头离去,几人认得她是午间自府内出来之人,便暗随其后,伺机而动。此时听她开口便道出自己身份,显然裴节确已落入容府手中,那人不由惊疑不定,犹豫半晌,暗忖己方布置严密,料她一名女子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便沉声回道:“姑娘可知裴公子下落。”

      秋往事听他承认了身份,一时倒犹豫起来,不知是否该告诉他。那人见她半晌不语,顿觉急躁,手中匕首一紧,低喝道:“姑娘最好老实回话,不然我这刀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

      秋往事正自想得心烦意乱,哪里理他,不耐道:“你别吵,烦死了。”

      那人一怔之后随即大怒,挥起匕首便欲先让她尝些苦头,哪知方一抬手,便觉虎口一阵剧痛,闷哼一声,匕首脱手而落。秋往事轻轻巧巧地一接,倏地贴着墙向右一滑便已脱了那人控制,随后脚跟一转,反身一靠,倒将那人压在墙上,跟着反手一抬,将匕首架在那人颈际,闲闲道:“你最好老实回话,不然我这刀可不懂什么怜惜弱小。”

      那人又惊又怒,犹不知究竟如何着了道,忿忿道:“你要杀便杀,休想……”

      “你可想救裴节?”秋往事未等他说完便冷冷打断。

      那人大吃一惊,猛地回过头来。秋往事并不阻拦,退后一步任他转身,连手中匕首也一并抛还了给他。那人更觉惊疑不定,上下打量着秋往事,半晌方犹疑着道:“你究竟是何人?”

      秋往事隐在暗处,看不清神色,语声平静地答道:“你不必管我是谁,总之你若想救裴节,这秦夏城内恐怕便只有我能助你。”

      那人紧盯着她,沉着脸道:“我如何信你?”

      秋往事一摊手道:“你大可不信。”说着转身便走。

      那人惊呼一声:“慢着。”紧跟着一步蹿上,探手便向她肩头扣去,到得半途却忽然生生刹住,满面惊骇。凤翎的寒光在幽暗夜色中更显慑人,那人目瞪口呆地盯着眼前悬在眉心处的短刃,涩声道:“自在法?”

      秋往事收回凤翎,轻笑道:“阁下莫非不知容府新封了一个三品自在士么?”

      那人这才知道眼前之人便是近日传得沸沸扬扬的秋往事,一时怔愣当场,喃喃道:“你便是……叶无声之女?”

      秋往事点头道:“不错。现在你当知道,我要你几人性命不过转念之劳,如今你既还活着,可愿多信我两分?”

      那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面上阴晴不定,数度起伏,终于缓缓开口道:“你当真愿救裴将军?”

      “也许。”秋往事若有所思地低着头,“我会先设法见他一面,救与不救,届时再说。”

      那人眸光一闪,上前负手单膝跪下道:“万望姑娘相救,我等必有厚报。”

      秋往事挥手示意他起来道:“你们便先回去吧,若有进展,我会让你们知道。你们若要寻我,可来……”一语未毕,忽听两侧巷口各传来一声清啸,紧跟着便起了呼喝打斗之声。

      那人面色倏变,怒喝一声:“奸贼!”便欲扑上拼命,身形方动便又被凤翎抵在了喉口,只听秋往事沉声道:“不是我,你快走吧。”

      那人微一怔愣,也知以她身手,确实不必多玩花样,咬了咬牙,便打了个呼哨,向一侧巷口冲去。

      秋往事也向另一侧奔去,到得巷口,便见四五名大汉追追打打地向西去了。她正欲跟上去瞧瞧,忽见一人自对街走来,语带讶然道:“七妹?”

      第十八章 密鼓(上)

      秋往事一惊,见来人长衫广袖,举步风流,正是楚颉。她心中微凛,迎上前去讶道:“二哥你怎在此。”

      楚颉抬手一指窄巷右侧的楼宇道:“这是我楚家的玉器铺,我过来瞧瞧,方才在楼上见底下巷子里似有人行劫,便遣人来看看,岂知竟然是你,这是出什么事了?”

      秋往事见他神色自然,不似作伪,但终不敢放心,略一思忖,如实答道:“那些是裴节的人。”

      楚颉似是吃了一惊,愕然道:“裴节的人?那你怎不拿下他们?”

      秋往事道:“我担心他们犹有同党,想引出来一并拿下,免得日后麻烦。”

      楚颉抚掌叹道:“该死该死,那我岂非坏了你的事?”

      秋往事淡淡笑道:“无妨,他们早晚还会来。”

      楚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与她同往容府方向走去,一面似有意似无意地问道:“你这个时辰还不回去,是在愁裴节的事么?”

      秋往事并不否认,点头“嗯”了一声。

      楚颉又轻叹道:“裴节同你姐姐之事也当真叫人唏嘘,只是难为你了。”

      秋往事不知他是真心假意,便只一笑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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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往事心中一跳,面上仍不动声色道:“不见也罢,见了也是图添烦恼。”

      楚颉微微一笑,自怀中掏出一件物事往前一抛道:“唉,我的飞鹏令竟寻不见了,不知落在了何处。持着这令牌便可畅行东南三洲,连容府各处亦可通行无阻,如今竟叫我丢了,这可如何是好?”

      秋往事大吃一惊,猛地回头看着他,却见他面上神情滴水不漏,丝毫看不出在想什么。楚颉脚步一顿,拍拍她肩膀道:“好了,我也该回府了,七妹若见着我的令牌,可要记得还给我,二哥感激不尽。”语毕便挥挥手自往楚氏府邸方向去了,留下秋往事满心惊疑地立在街头,望着脚下的令牌呆呆【创建和谐家园】。半晌,远远听得前方有人走近,她只得先拾起令牌,心神不定地向容府走去。

      天色愈晚,一弯如眉新月悬在尚未黑透的半空,浅浅的光晕水一般渗开来,一片亦真亦幻的朦胧。秋往事走在清冷的街上,细细寻思楚颉方才神情举止,无论如何也不明白他究竟是何意思。她同楚颉交情不深,自不会信他当真是出于同情,若说他别有用心,企图又是何在?以她同裴节的渊源,这等非常时刻若得了令牌在手,纵不放人也难保不泄了出兵之秘,后果堪虞,则楚颉此举实可谓居心叵测。可若说楚颉存有异心,又着实难以解释。如今容府实力较之裴初虽略有不及,可声势之盛却不遑稍让,尤其最近东盟西联,形势一片大好,反观裴初倒是东防释卢,西阻朝廷,南拒容府,北抗燎人,四面受敌,处处制肘,两相比较,裴初并不占优。而楚颉同王落等五人皆是自江一望犹在景洲居于先容王江沛帐下时便跟随于他,俱是肱骨之臣,地位崇高,他如今任着容王府太司之职,总领府中事务,将来大业若成,位极人臣乃是水到渠成之事,绝无必要舍近求远。更何况秦夏楚氏偌大的家业尽在东南一带,与容府水□融,难分彼此,可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因此若说楚颉会弃容府而就裴初,亦着实匪夷所思。

      秋往事思前想后,不得要领,紧紧拽着的飞鹏令硌得掌心生疼。她先前本已动了救人的念头,此时忽被楚颉一搅,心中生了警戒,反倒不自觉地站到容府立场权衡起利弊来,虽几番欲下定决心不管不顾先救了人再说,可终觉左右不妥,生怕自己一时冲动反而危害到容府。

      她一路内心交战,闷头走着,忽觉肩上叫人一搭,想也不想便一把按住那人的手猛向后扯去。那人反应也是极快,顺势向后一跃,急唤道:“往事!”

      秋往事定神一看,这才发觉来人正是王宿,自悔失态,忙松手讪讪道:“六哥,怎的是你。”

      王宿甩着手叹道:“怎的不是我,也不知你撞着哪路神仙了,连叫你几声都不见答应,还一上来便下这般狠手,我若慢得半分,这胳膊怕不叫你卸了。”

      秋往事大觉窘迫,连声道歉。王宿挥挥手,拽着她便向路边一家酒楼行去,一面道:“你还没吃呢吧,我可是饿了,你陪我外头吃些吧,别回去吃那闷饭了。”

      秋往事自知他是特地带自己寻些消遣,心下感激,便也展颜笑道:“正好,我这月没领着俸禄,早便想寻人蹭饭了。”

      王宿“哈哈”大笑,拍着她肩膀道:“放心放心,我这做哥哥的在,不会叫你饿着的。”

      两人一路说笑着进了酒楼,点了满桌的酒菜,席间只闲拉胡扯,绝口不提裴节之事。王宿本自健谈,今日更是滔滔不绝,眉飞色舞,惹得秋往事不住发笑。一顿饭吃了近两个时辰,两人方慢慢晃回府中。

      秋往事心情畅快不少,脑中也觉一片清明,胸中缠作一团的结似也渐渐摸着了头绪。眼见容府在望,她忽停下脚步,欠身行礼道:“今晚多谢六哥了。”

      王宿见她神色认真,便也严肃起来,叹道:“你别说这些,原是我们亏欠了你。”

      “你们不亏我。”秋往事盈盈笑着直视着他,眼神清亮,似可见底,“我若非认识了你们,固是没有今日这些烦恼,可此前种种精彩喜乐,却也并不是假的。自遇上了你们,我才算是活在了世上,纵是沾惹尘埃,也好过浮于半空,无所依凭。所以你们已给我很多了,今后不管同容府是分是合,我都知道踏于实地该是怎样的活法,这便足够我受用一生了。”

      王宿听得心头一跳,急问道:“你要走?”

      秋往事摇头一笑道:“我只是需要做个决定。我不能像现在这样赖在容府却念着裴节,五哥说得没错,我只能拿一头,放一头。”

      王宿紧抿着唇望着她,半晌方似下了什么决心,一挑眉道:“无论你拿哪头,放哪头,我总是你的六哥,不管你怎么决定,都别忘了这个。”

      秋往事一笑应下,眼前已到容府,两人也便不多说什么,各自分头去了。

      秋往事辞了王宿之后并不回屋,径直来到李烬之所居的清和院中,方一进门便见他独自坐在厅中,似在等人。她微微一怔,随即轻笑道:“你知道我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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