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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拳脚加身,却克制着不伤他经脉,恐怕也是顾念着,他曾经是小七的夫吧!
淇安移开视线,只看着坟头的泥土,“龙怜,也对你用了心。”
洛怀礼怔然不语,良久,长长叹息一声。
情之一字,原来真的半点不由人,谁对谁动心,谁为谁用情,又怎么能由理智决定。
手指轻轻拂过墓碑,洛怀礼垂下眼帘,不再说话。
淇安向前走了进步,低了头,“龙怜,他完好无缺的回来了。而我,也要离开了。”
“龙怜,我……”
眼睛有些热,却忍下了所有的话。
龙怜,再见。如果有来生,请你爱人,也不要忘了爱自已。
淡淡尘雾中,轩辕杉一身白衣,越发显得神情冰冷。
直至,远远的有人走来。
轩辕杉眸中柔光闪过,那一抹暖色,融化了嘴角的寒冰。
“走吧,我们回去了。”淇安挽着他的手,仰起头来,微微一笑。
两人相携而去,渐走渐远。
洛怀礼收回视线,轻闭了眼睛。
多希望,人生只如初见!
那个时候,他丰神俊朗,她顾盼流光。
最重要的,那个时候,他们拥有的,是彼此,只有彼此。
又是一年之后,从烟城看完雪景回来。
“娘!”哄睡了弟弟,朗儿爬到淇安的身上来,撒娇一般偎进淇安的怀里。弟弟是很可爱没错,可是一天到晚霸占着娘还是很让人生气的。
淇安睁开眼来,拍拍他的头,看向马车一侧已经沉沉睡去的宝儿,嘴角含笑,“朗儿很厉害啊,这么快就把宝儿哄睡着了。”
“那当然!”语气里有小小的骄傲。随即,朗儿又伸出手去,轻轻按着淇安的额头,“娘,你头疼吗?”
淇安把他的双手拉下来,握在怀中,“马车坐久了有些不舒服,朗儿不用担心。”
朗儿担忧的望着她,“要不然我让爹进来陪着娘?”
淇安摇摇头,“不用了,他长手长脚的,缩在马车里了不舒服,朗儿陪着娘就够了。”轻笑着,在朗儿脸上极响亮的亲了一下,一把将他搂在怀里,心满意足的叹口气。
朗儿,朗儿,有子若此,夫复何求。
良久,朗儿又开口,“娘,朗儿给你讲故事好不好?”就像他生病的时候,娘给他讲故事他就不会难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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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很久很久以前,在遥远的国家有一个国王,国王有一个美丽的公主……”
淇安勉强睁开眼看着讲得正起劲的朗儿,不由得失笑,亲爱的儿子,是在跟她白雪公主的故事呢!
“娘,”很久之后,朗儿又唤她,“王子为什么一见到白雪公主就去亲她啊,娘不是说不可以随便亲女孩子的吗?”
小家伙一脸疑惑不解的望着她。
淇安伸手捏捏他的脸,满意于指尖柔嫩的触感,斟酌了好一会,才说,“那是因为王子一看见公主就喜欢了啊。”
“那喜欢就可以亲吗?”
貌似越来越不好回答了,“那当然不行,不能随便亲的,王子已经确定了要娶公主当妻子才亲的。”
朗儿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又问,“娘,第一次看见就会知道喜欢吗,娘,你有没有过第一次见到就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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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少女不怀春,在她的那些青葱岁月里,也曾有过甜蜜的期待。
“娘!”朗儿抱着她的手臂使劲摇,“娘,你讲嘛你讲嘛。”朗儿很是好奇,娘一看见就喜欢的,会是,会是那个人吗?
人有时候总是很奇怪,更何况他终究还是个孩子。再怎么样不去想关于那个人的事,却还是会想着,跟自已有着血缘关系的那个人,在娘的心里,是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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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儿仰着头,“娘,你最最开始喜欢的人,是他吗?”
“娘,你说过好孩子不可以撒谎的哦!”
淇安摇了摇头,又揪揪他的脸,“朗儿还小,以后再给你慢慢讲。”
“不要!”朗儿不依,在她怀里拱来拱去,“娘,回爹的封地还要走好久,你讲嘛,朗儿想听。”
一看她还不答应,索性将双臂缠上她的脖子,凑到耳边去嚷嚷,“娘,当故事讲来听嘛,讲嘛讲嘛。”
淇安被他摇得头昏脑胀,一边宝儿轻轻翻了个身,嘴巴动了两下,淇安连忙按住朗儿,连声道,“好了好了,我讲,你小声点,别把弟弟吵醒了。”
那个小霸王,没睡好被吵醒的话,该要闹翻天了。
朗儿这才消停下来,乖乖的坐在她怀里,还要摇摇她的衣袖,眼巴巴的望着她。
淇安抿了抿嘴,这一世,她曾对洛怀礼动心,再往前,是张楚渝,是那一段耗尽她所有青春和热情的婚姻,那么她最初最初喜欢的人呢?
嘴角有了淡淡笑容,想起年少时那清纯的爱恋,或许也该称之为暗恋吧。不走近,不远离,只是看着,便已经满足。
“娘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站在台上吹笛,微偏了头,闭着眼睛,极为专注的样子。十指修长,在笛子上灵活翻飞,那笛声悠扬绵长,温柔的荡进人的心里去。我站在台下,看呆了,直至一曲结束,他睁开眼来,满目清辉,灿然一笑。”忽然住嘴不说了。
朗儿扯扯她的衣袖,她才继续道,“我那一刻,只觉得心跳加速,脚都站不稳了。”
“后来,后来呢?”
淇安瞅他一眼,“后来,我找了各种各样的机会见他。可是,却从来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只是远远的看着,就已经心满意足。”
朗儿张着嘴,半天才说,“娘,你好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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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儿晃了晃脑袋,叹了一口气,“幸好爹比较聪明。”要不然,以娘的性格,就算喜欢上爹,也不知道要等到哪年哪月才有勇气跟爹说一句话啊。
而此时,轻五看着王爷把刚刚掀起的车帘极缓慢的放了下来,小心的拉着马远离了几步,识趣的没问自家主子还要不要把刚摘的鲜果送到马车里去。
夜宿皇家驿馆,轩辕杉披着衣衫坐在窗前,久久不睡,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淇安好不容易把宝儿哄睡着,走进屋来便看见他这副样子,从桌上倒了一杯水递给他,“怎么还不睡?今天骑了那么久的马。”
轩辕杉也不答,顺手接过杯子放到一旁,将身子微往后仰,刚好靠到淇安身上。
淇安身子一动,他却极快的伸出双手,环住她的腰,侧身将头埋入她怀中。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能感觉到他内心的不平静,淇安便也不再说话,只轻轻拥住了他。
好一会儿,轩辕杉才直起身来,定定的看着她,似乎鼓足了勇气,从怀中掏出一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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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管长笛。
直到笛声悠扬的响起,在夜空里飘出去老远,淇安才听出些意味来。
月光下,他的脸越加莹白如玉,满头青丝生生透出几分润泽。淇安静静的听着,嘴角带笑,似乎又回到了那时的心情。
那时还没有受过伤,不会害怕不会恐惧,单纯得只要看着喜欢的人,便心满意足,即使他不知道她的喜欢,甚至可能根本就还不认识她这个人。
是什么时候,丢掉了那样的纯粹的心情,变得患得患失,甚至不敢放心去爱?
手指拂过她的脸庞,轩辕杉看着指尖温热的眼泪,有些不知所措。他只不过听到了她的那番话,想要告诉她,他也会吹笛。
可是,为什么就把她唱哭了呢?
是因为,情深不能忘,直到现在也不能碰触吗?
轩辕杉的手有些发颤,于是悄然放下,缩入袖中,连着那管十万火急才寻来的玉笛。
淇安却吸吸鼻子,把脸埋入他怀中蹭了蹭,直到把眼泪擦干,仰头看他。
勾了勾手指,轩辕杉有些疑惑,却还是顺从的低下头来。
他的唇,透着诱人的光泽,淇安叹口气,男人长成他这样,让她这个为【创建和谐家园】子的,想没有压力都难。
于是,由着自已的心意,吻上了他,浅浅的碰触,直至火热的纠缠……
清晨,轩辕杉醒来,习惯性的把手往旁边一揽,却扑了个空。
淇安不在?轩辕杉睁开了眼睛,晨光从窗户透进来,竟已经是大亮。
慢慢坐起身,只听到门吱哑一声,淇安抱着几件衣服进来了。
“你醒了?”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
轩辕杉点头,不明所以的望向她,一惯赖床的人今天这么早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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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淇安帮他系腰带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新穿的衣服,竟是带着暖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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淇安笑笑,“宝儿那家伙怕冷,赖在床上不肯起来,我把他的衣服在火上烤了烤,就顺便帮你也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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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得太快,他不过,情难自抑。
帮他抚平衣服上的皱折,淇安退后几步上下打量一番,轻笑,“嗯,不错,果然秀色可餐。”
轩辕杉好笑的摇摇头,揉揉她的头发。心里却有几分甜蜜,其实有时候,长得不差也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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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毛一挑,轩辕杉看向她。
淇【创建和谐家园】住他,知道他昨晚在想什么,只不过后来因为某个令人脸红心跳的原因她还没来得及说清楚,可是,不舍得他就这样不安下去。
不自觉的握紧手指,轩辕杉几乎摒住了呼吸。一直不敢去问,她的心里,是不是还藏着某个人的影子,是不是,最爱的,还是那个人。
都说爱会让人变得贪婪,变得不可理喻。他最初,只是想陪在她身边,后来,想要她的爱,可是现在,却觉得不够了,越是相处越是深爱,越觉得不够。想要她全部的爱,想要她最爱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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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你的感觉没错,在你之前,在洛怀礼之前,我的确是爱过一个人,他是我最初最深的爱恋,我爱了他很多很多年。”为他付出了最美的青春年华,付出了那一世所有的爱情。
尽管早有所觉,但是听到她亲口说出,轩辕杉的心中仍是阵阵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