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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复生-第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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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抿紧唇,转过头去。

        “什么名字?”他低头将她压进床单,高大的身子伏在她身上,舔着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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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解开她颈上的第一颗盘扣,“你叫什么名字,嗯?”最后那一声,语音暧昧的拉长。

        她到底是闺阁女子,当解开第三颗盘扣时,她闭上眼别开脸,红唇微颤着,吐出她的名字,“……如……烟……”

        “如烟……”男人重复一遍,语中有种隐隐缠绵的味道,他抬起身随手扯下厚厚的床幔,而后指尖一用力,撕开了她的衣裳……

        那夜之后,她成了他的姨太太。

        对于这个男人,她只知道他姓金,隶属直系军阀,祖上也是有名的望族。其他……她也毫不在意。

        她曾经多次遣人往家中送信,却如石沉大海,完全没有回音。

        随着军阀混战的加剧,她被带到南京,他经常在上海和南京往返,一周回府邸三次,每次总要将她折腾得第二天站不住脚才罢休。

        房事上,他从没有过前戏,也很少会亲吻她,但他从来不允许她离开他超过三天。

        在如笼中鸟金丝雀般的生活中,她每日皆待在书房。每到一处府邸,他总会叫人购上如山的诗集词曲,整齐地叠在书柜上任她翻阅。有时突然来了兴致,他便靠坐在软榻上,阖上眼,要她念诗词给他听。

        她总是疏懒地拉长声念着,心思游离天外……于是当翻到一首小令时她怔住了。

        这是一首《折桂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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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垂下眼,低声念着,“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才刚念到这,男人猛然抓住她的皓臂,低头吻上她的唇翻身将她压入软榻,书卷掉落一地……

        开春时,她有了身孕。

        男人不论多晚,几乎是每夜都回来看她。她身边的戒备随着临盆的日子逼近越发的森严起来,立冬后她生下一个孩子,男孩。

        男人欣喜若狂,几乎应允了她所有的要求,只是几乎。

        她最期盼的念想被驳回,那就是——放了她。

        于是她提出想与亲人相聚几日,他说,等时局稳定了,他定会亲自带她与亲人团聚。

        可到底,她还是没能等到那一天。

        1937年,日本入侵了北平,在日本侵占北平前一个月,他遭到暗杀,是部下拼死将他带回家中。

        医师以最快速度被请入府邸,但对着男人几乎快被射成蜂窝的身子,他也只能摇头。

        男人硬是吊着半口气,直撑到她赶回来。

        弥留之际,他拉着她的手,已经说不出话来,只定定的望着她牵着她不放。旁人惊异地看着这个铁血征战了半生的男人,讶异着他也会有如此缠绵的眼神。她头一次主动握紧他的手,什么都不说,就这么回望着他,就这么看着看着,不觉泪流满面。

        男人头七之后,她被他的副官安排上了前往伦敦的轮船。

        经年战乱,她的家人都已经流离失散不知所踪。男人的正室是另一个军阀的女儿,早已积怨许久,自男人死后便不择手段想除了她。

        于是她便带着幼子远渡海外,住进伦敦的唐人街。

        她无疑是个美人,甫进唐人街便引起一阵骚动,天长日久,几个熟识的女伴便私下劝她,如今是新时代,新民主了,不要被旧社会的迂腐贞烈思想束缚。再说,难道还想在英国立一个贞节牌坊。

        她只是摇头,不动声色地将身边围绕的男人全都打发干净。

        夜深人静时,她耳边常常会回想起男人缠绵的唤着她,“如烟……”

        他从未对她说过爱,她也从未对他服过软……直至现在她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不是“爱”。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从前她一直以为相思是两个人的事,后来才发现,一个人也是相思。

        从前她一直以为思念是多么复杂的事,后来才发现,会思念一个人,只是因为再也不能够看见他,就是这么简单。

        “奶奶,奶奶……”小女娃横冲直撞地扑到她怀里,软软的童音叠着声叫她,“你又在想着家乡了?”

        老人收回视线,摸着她的冲天辫,没有回话。

        “中国是什么样的?那里的人也是金头发绿眼睛的么?有没有什么好玩的玩意儿?”小女娃好奇地不住扭来扭去的追问,小脸蛋扬起两个浅浅的小梨涡。

        “中国啊……”老人抱着她,为她描述着记忆中的故国……

        小女娃乖乖地坐好,专注地听着,眨巴着大眼睛向往不已。这是她的大孙女,她在逢魔时刻出生,命中带煞。出生不久,便接连几次差点夭折过去,为驱赶觊觎孙女的妖邪之气,她便把家传的玉镯放在她身上,以镇住妖邪……

        “小元宝,叫奶奶出来吃饭了。”

        小女娃奶声奶气地【创建和谐家园】,“要叫阿宝!”

        “阿姐,阿姐,你再不出来我就吃光你最喜欢的红豆团子!”

        “阿弟!等等我——”

        相思和思念是两棵纠缠不休的树。他到底有没有爱过她?或者,她到底有没有爱过他?

        早已经是随风飞散的往事。

        但这牵绊多年辗转难断的相思——

        大抵,是爱吧。

        番外篇宇文澈 此情可待成追忆

        在后来所有的一切发生之前,没有战争没有权谋没有面目全非的故人没有被剥离七情六欲的少女。

        那时候的他甫弱冠,还是唐国公府上的西席。

        卯时刚过,他便醒来了。

        卫矢在他的脚刚触及地面时便迅速出现,“少爷,怎么这么快就起了,不多休息会。”

        他摇头,“休息够了。”

        很快,久候门外的丫鬟们迅速而无声地将洗漱用具端进房,恭谨地侍奉他穿衣洁面束冠……

        “啧,阿宝今天又偷懒。”卫矢在伺候的丫鬟身上扫过一眼,颇为不满。

        “无妨。”

        “少爷,你再这么纵容她,小心她日后爬到你头上去。”卫矢咕哝着,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上午的课只上到一半,阿宝便跟着哈欠连天的卫矢溜出门,屋内的俊俏小少年渴望无比地盯着他们的背影,手中的书卷不住地扭啊扭。

        “世民。”他淡淡唤了声。少年立刻乖乖坐正,眼观鼻鼻观心。

        这一日他们提早结课。

        远远的,还没到空地便听见卫矢的咆哮,“不对,手不要这么直,手放轻点,再轻点——”

        咚!

        卫矢的嘴角抖抖抖,摸摸包包丛生的脑门,额上青筋暴跳,“阿宝!这是你第几次把剑往我脑门上丢了!”他脑袋上难道有画靶子么!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阿宝小小声的忏悔。

        卫矢伸出两指拎着阿宝的佩剑,“这句话我这两天已经听得耳朵长茧,能不能换个词!”

        阿宝有求必应的换个词,“你的铁头功练得不错。”

        “……”

        “小娃娃,要不要我来教你?”在一旁观望一阵,李建成摸着下巴戏谑道,头上招摇的金冠快炫花了人眼。

        阿宝歪头看他,“你很厉害吗?”

        “唔,应该挺厉害。”

        少年用力点头给兄长打包票,把小胸脯拍得啪啪响,“我大哥还用说,整个太守府里头除了我就数他最厉害了。”

        跟在他【创建和谐家园】后头的小萝卜头继续拖后腿,“二哥,你要不要考虑对着卫护卫再说一次?”大哥和卫矢谁厉害他是说不准,但二哥和卫矢……就算是闭着眼睛他都知道谁胜谁负。

        少年磨着牙道,“元吉,你【创建和谐家园】痒痒了?”

        小萝卜立刻仿若无事状抬头望天,“嗯,今天天气不错。”努力若无其事的退场。

        他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乌云密布得将阳光遮得严严实实,也难怪阿宝今日特别的精神。

        每到阳光明媚的日子,阿宝便倦倦地待在屋内,若真非要出门不可,她便会小心地踮着脚尖,专挑庇荫处走。

        卫矢曾摇着头,“从没见过哪个丫头这么娇气的。”

        阿宝搔搔头,“唔,我原本就晒不得太阳。”

        “你不适合用剑。”这厢,李建成上下打量阿宝好一阵子,鉴定完毕:“你比较适合用流星锤要么就是狼牙棒。”

        众人:“……”

        唯有阿宝兴奋地转头冲他道,“少爷!我们有没有流星锤或者是狼牙棒?”

        他僵了一秒,倒还记得保持住淡然地回答她,“我们没有,但太守府里应该有。”

        李世民即刻兴冲冲地叫下人去兵器库取最大号的流星锤,狼牙棒么……不予考虑,那画面太惊悚了。

        卫矢见有人自愿送上门陪这小煞星操练,忙不迭退开身子,离阿宝远远的。

        见阿宝在空地上未等别人指点,便自行把那每头足有南瓜大的流星锤耍得虎虎生风,卫矢蹙眉低叹,“造孽啊……造孽。”

        哪个男人得造多少孽才会娶了她,遭这等报应。

        “阿宝,你的武功师承何处?”少年好奇道。

        这也算武功?阿宝摇头,“不知道。”

        “那你是从哪来?”

        “很遥远的地方来。”

        “你的力气是天生就这么大么?”

        “不是。”

        “哇!那能不能教我怎样才能把力气练大?”

        你去死一死就知道了——这样的话当然不可能老实说,阿宝斟酌几秒,很是婉转地说,“到你死前都不可能。”

        “……”不用这么狠吧。

        少年缠着阿宝不住追问,为什么为什么,继续十万个为什么。

        阿宝最后只得道,“其实力气不是越大越好,关键是要适度。而且力气越大,便越难控制自己的行为,过刚易折……”

        她开始扒拉扒拉的努力扯开话题……当然,如果没有在扯到最后时放下心来,掌中的流星锤笔直地飞向墙壁,那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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