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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吴钩身边有几个能帮手的人了,才上了姬离的车。
喷了两口,人也醒了。
姬离睁开眼,一见到我,先叫了一声:“先生!”继而回过神,脸也红了,匆忙坐直。“何,何公子。”声音转小。“你跟先生长得太像,姬离一时不慎……”
这家伙总是这般胆小。我微笑着,取了一块帕子,给他擦去脸上水珠。
“不妨事。你先生是我胞弟,你是他的学生,也就是我的学生。”
帕子擦过的地方,脸更红了。“那,那怎么一样。”一面偷偷看我,一面手足无措。
我心里直摇头,忍不住带点不满道:“有什么不一样,你老这么蹑蹑嗦嗦的,去了齐来也是被人欺负!”
姬离闻言低了头,脸色却终是白了。
“反正我这个人总是那么废,在凤起也好,去齐来也罢,都一样吧。”
他话音刚落,我起手就是一扇柄。
“先生!”两个都是条件反射。
我哼了一声。“你就是存了这样心,才会废。”
他摸着脑袋,脸上似喜似嗔,还有些委屈。
这一下是打得不轻。
唉,算了,这种事别人怎么说也没用,我能把自己日子过顺当就不错了,还真想当人生导师么?
“你自己歇会吧。”我说着,起身下了马车。
此时吴钩并一众禁卫已经差不多收拾停当,清点人数,失了三十五人。想是因为各种缘故,没中****,反而遭了毒手。昨日嘲笑过我的那个史官也没了。
那人弱不禁风,除了一肚子酸学问,估计啥杀伤力也没有,可是就因为不喝酒,倒死于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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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问李云和李墨的来历,他也没问我为什么没中招,而其余人等,文官各个如惊弓之鸟,禁卫各个面色讪讪,同样讳莫如深。
天擦黑的时候,一行人赶到某个镇子。
禁卫们还是在镇外找了个空地扎营,而吴钩照旧带了我和一众文官去镇上的客栈。
我坚持让他和姬离住一个屋子。
虽然他也不见得可靠,却又是惟一可靠的。
考虑到之前发生的事,吴钩也没反对。
在客栈大堂里歇下,我就发现角落里坐着一个熟人。
手里还是两个馒头,面前还是一碗酒。身边尚有一叠红红绿绿的花纸。
装束没变,见到我们扫了一眼,脸上神情也没变。
慢条斯理地啃两口馒头,咀嚼,然后喝一口酒。
我想了想,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伸手叫小二上一坛新酒,在自己面前放了一个酒碗,又把他的斟满。
他也不管不问,照样啃两口馒头,喝一口酒。
我陪着喝了一碗,又给两个满上。
回头扫一圈,吴钩正直勾勾地盯着我们看,半是疑惑半是不以为然。
其实不止他,这堂上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两人。
同行这一拨人自不用说,其他从掌柜到散客,可能都觉得这组合有些古怪。
一个是锦袍绣帛的公子,一个是落魄江湖的旅人。
怎么看都不相衬,而两两对酌,不声不响地喝酒。
没一会,那坛酒已下了大半。
他的馒头已经啃完,所以喝酒的速度也快了些。
这人酒量不错,喝了那么多,仍是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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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应该就有那效果了,因为姬离的脸色也越来越白,终于忍不住起身走过来,摁住了我的碗。
“先生……不,何公子,酒不是什么好东西,少喝些吧。”
我推掉他的手,温言道:“乖,你先跟吴少保回房去,今日受惊了,好生歇着。”
他有些不情愿,但平时到底听惯了何其正的话,扁扁嘴去了。
一会,吴钩等人毕竟中过****,也有些支持不住,见我们只是对坐喝闷酒,渐觉无趣,一个个也都陆续回房了。
终于一坛喝干,我伸手想招呼小二再来一坛。
被对面的人握住。
许是空腹喝酒身体发凉,这只手虽则粗糙,却很是温暖。
我笑:“怎么?你喝够了?”
他摇摇头,淡淡道:“没,如果是请我喝,一坛足矣。再来的,我受不起。”
我抽出手。“受不起,就出点力,这还不简单。”再次伸手,“小二,再来一坛酒。”
他嘴角扯一下。“我能出什么力?”
“少侠客气。”我正正脸色,拱手。“何其轩冒昧,此行乃奉凤起女帝之命送亲齐来,敢情少侠护送我们上路。”
他看着我,嘴里喃喃重复。“少侠?”语气半嘲。“何公子身边能人无数,禁卫众多,如何确认我有那个本事送你们?”
我有些不耐,斜眼看他。“瞧你年纪不大,行事干脆,怎么说话这么不爽快?这又不是打架,人多就行。我们这行人全无江湖经验,第一天就落得如此狼狈,这一路只怕不能安稳。”见他仍是不置可否,我冲着他身边那一叠花纸努努嘴。“他们能出的价钱,我出双倍!”
他黑黝黝的眼珠盯了我一会,终于笑了。“好,这生意我接了。”抬手叫小二,“上酒!”
以前闲聊时曾听小九说过,江湖上有一群赏金客,专接朝廷或民间分发的悬赏令,行事亦正亦邪,独来独往,本领却是极好。
头先看到他桌上那堆花纸,觉得眼熟,其实也不敢确认,没想到真让我蒙对了。
生意谈成,很是高兴,打量他一番。“还未知少侠怎么称呼?”
“叶归人。”他微微皱起眉头,“何公子,只要不叫我少侠,怎么称呼都好。”
“原来是叶少侠,你也不用叫我何公子,只唤我其轩就好。”
他嘴角又抽一下,举起眼前酒碗,一饮而尽。
我也不再多话,两个你来我往,不一会,这一坛也尽了。
我立起身。“明日一早,路口会合。”
他仍是坐着,懒懒点头。
我转身走了几步,想了想还是回头。“小叶,其实我尚有一不情之请。”
叶归人挑起一边眉头。“你说。”
“如果你肯把这一下巴胡茬子剃干净,我保证一路好酒伺候。”
叶归人呆了两秒,笑了,笑得肩膀都抖起来,半日才说:“好。”
这人喝多了。我也该赶紧去迷瞪会儿。
翌日,众人装车安马的时候,我站在马车档上四处张望。
眼看快要出发,叶归人这小子却还不出现。
倒不是怕他不守信,只恐这人喝多了睡过头。
“你看到刚才那个傻小子没?”
“看到看到,当真可笑,果然出了京城,什么人都有。”
“是啊,哪有人拿大刀刮胡子的。”
我一把拉住这两个谈笑路过的禁卫。
“两位姐妹,你们说的那个可笑的小哥,在哪里?”
两个禁卫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我身后,眼神惊疑不定。
我心中一惊,转过头,就见一个青衣少年立在那里,眉目清舒,神情淡漠,手里握着一把最普通的精钢刀。
“你找我?”他一开口,我就张大了嘴。
我是从眼睛看出他很年轻的。叫他剃胡子,只是觉得那东西碍眼,还真没想到,叶归人同志刮了胡子,整个人清新爽洁得像一脉山泉,而且,居然这么年轻!
“小叶子,你有十六岁么?”我伸出一个手指,戳戳他的肩膀。
他眼底闪过一丝好笑,又有些羞恼地打掉我的手。“我十八了!”
我两个手忍不住又去摸他的脸。“你整天风餐露宿的,这是怎么保养的?”想想还有些生气,“明明是个小屁孩,还给我装沧桑!”
叶归人退开两步,表情古怪。“何其轩,你也不过二十岁。”
啊,也是,我老忘了自己才二十岁。算了,这个问题不予追究。
看看他拿在手上的那把刀,精光锃亮,一看就是铺子里新买的。
有些怀疑地斜瞥着叶归人。“这是你的兵器?”
叶归人抬起刀。“是啊。”
我撇嘴。“你就是用它刮的胡子?”
叶归人一手摸过下巴。点头。“嗯。”
我想想他举着那么大刀刮胡子的样子,有些无力。
问道:“不是说江湖人物都有一把趁手的成名武器么?”
叶归人:“哦。我觉得它很趁手。”
“那些著名的剑客刀客,不是应该把自己的兵刃当成最心爱的人,没事还抱着睡觉的?”
叶归人突然大笑。“何其轩,你真有趣。”立直了身子。“抱着刀睡觉?不怕死么?”
“谁跟你说的?”他一面摇头,一面大摇大摆上了我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