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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兰陵旧事-第8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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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从,天下没有第一的剑,正如没有称霸天下的剑法。无论你的武功有多高,江湖里不过是沧海一粟。

      今日你仗剑一时意气为友报仇,他日你暂居这清泉寺也会沦为人间地狱。你信不信?

      天下之大,你一柄剑,一个人,护得了谁?

      我茫然而立,她的身影被月光一点点拉长,她的威仪跟我内心深处被唤醒的某种敬畏遥相呼应,令人无法擅动。

      想保护要保护的人,须得先掌握足够保护人的权力。你明白了吗?

      钱家的人,我会保他们平安,会让他们在我庇护下求得一生平安,你不必担心。

      她转身离去,脊背强硬,影子沧桑。

      我忽然问:“您是谁?”

      她轻笑出声:“我是兰陵郡王,你尽可放心。”

      她误会了。

      我只是觉得她应是曾与我关系很深的长辈,我只是想问,她是否认识过去的我。

      时值宁君搜罗羽翼,加试恩科。

      我持身份文书自荐投试,一路过关斩将,无人可阻。

      直到我站在金銮殿上领受嘉赏,心中也并无多大成就喜乐。非关自身荣辱,不过都是为了你,钱枫。未及相护,已经结束。愿此后能以己之力,广庇他人。

      只可惜,一路拼斗而上,无一人可比肩,无一人,是男儿。

      宁君当晚设宴,赏新科三甲。

      我称病而避。

      数日后,宁君再着人单独相请,我再拒。

      如是三回,便得一张圣旨,授紫荆关参将。

      宣旨之人递旨之手停在半途,低声问我:“君与宁君曾有恩怨?”

      我坦然答之:“君子卓而不群,和而不党。宁君贵为后宫之尊,尹某不敢攀附。”

      尹从虽不才,不屑与杀其子屈其父夺其财者同冶一门。

      永景二十五年冬,天降鹅毛大雪,我独至紫荆关就职。

      从者副将皆以目侧我,暗地窃窃私语。惟一人眼神灵活,肆无忌惮的观察,却不与人言。择事询之,均答得条理分明,是可造之才。

      一年后,果升为游击,为我左臂。

      紫荆关寒苦之地,物质匮乏,自我来后,军需拖欠变成常事,直至年后开春二月,去岁军粮竟还未曾运到。

      我要来账簿,亲自操持。司簿面有讥笑之色,旁窥半炷香,滴水成冰天气,竟大汗满额。

      一番精细筹算,竟可将余粮再撑半月,足够往最近的关口借粮运回。

      放下笔来,天色已明,有片刻迷惘。这账房功夫我从无印象,难得做起竟如臂使指,得心应手。

      依旧步步维艰,但众所归心。每日虽辛劳不已,然已寻到内心一片清净地,脸上常染笑容。

      常有人问我过去。

      每个人都有过去,唯独我没有。

      我从不觉得过去重要,直到那个人出现在我面前。

      那日我到校场指点新兵枪技,急报有京中大官来访,脑中电光火石想到,两年沉寂,终究是不被放过。

      心中晒笑,前往相见。

      本想一品大员,圣前红人,该是何等高傲跋扈。

      不曾料,正悠然看画的她回过身来,竟是泪痕满面。

      我连忙行礼,想提醒她镇静下来,她的茶杯却在我面前直直摔下。

      不想看碎瓷迸飞,想也不想一手接住。

      “太傅忽然造访边关,可是受皇上之命,前来视察军情?”

      “我……赋闲在家,只是想来瞧瞧边关将士如何保家卫国,为朝廷尽心尽力。”

      其人声音哽咽,似是悲伤难言。

      我心中泛起难言滋味,尴尬不已,籍词暂避。

      幸好回转时她已恢复镇定,瞧着我的目光依旧异常悲伤。

      终于忍不住问她跟自己以前可曾相识。

      她勉强答曾是我好友,我的忘记,令她难过。

      如此诚实的答案,令我意外又觉恐惧,半晌方回道:“尹某得过一场大病,把前生事都忘了。太傅若怪责我,尹某是绝不敢推卸的。若是不怪我,愿跟太傅把盏细谈,将前事再叙。”

      她居然微笑,笑容里浸透忧伤,她说:“好。”

      接风酒宴上,我借故提起军需拖欠,她竟一口承下,爽落无比。然在问我可曾饮过桂花酒时,却千般惆怅犹疑。

      我依我心答“无”,她眼中亮光如风中之烛,瞬间熄灭。

      后她大醉索剑当庭而舞,剑技一流,歌声却凄怆悲婉令人不忍卒闻。

      是因我无心之答吗?

      半知半疑。

      即便疑惑,但想此人不会逗留太久,来意不明,只想尽力敷衍,不敢有过多纠缠。不想世事如风吹云,旦夕反复只在弹指之间。

      一如往日的墟集,突遭马贼袭击,她竟奋身前来救我,致为马贼所挟。见她身负重伤,危在旦夕,我前所未有的焦躁恐惧,竟油然生出绝望之感。

      幸她装傻卖疯,一番造作,方还我一线清明。

      当她自马背血淋淋的倒入我怀里,我忽然强烈的感觉到,我跟她,必定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往。

      不然,早已背叛了主人的心,不会这般痛楚,早已恢复自由的手足,不会如此僵冷。

      突然觉得自己的过去,或许很重要。

      我很想问她。

      如果有曾经,为什么不明告我?

      还是,往事不堪明告?

      果是皇上身边红人,来此边关也获急召,她却置皇命于后,只要看我随口一言许下的演习。

      我讶然不已,旋即微笑。

      原本是敷衍场面,我却愿为她倾力演武。

      她看毕无一字褒贬。李游击却告诉我,她阅兵中途感动的几番泪落,紫荆将士勇武打动红人。

      是夜,尽军中所能再设送别宴,却难掩酒微菜薄。她却不以为意,只侃侃而谈,真知灼见,闻所未闻。信口而谈,不假思索,挥洒自如,目朗如星,风采夺人耳目。

      不觉一席酒筵竟吃到天色微明。

      她起身辞去,阻人相送。

      我心中涌起强烈的难舍之意,她凝视我良久,笑道:“将军好生珍重,待我得空,再来看你!”

      还来看我?

      然后在那一刻听到呼呼的风声,营中起床号角吹起。瞬间明了,于是微笑点头。

      她却已扬鞭催马,奔出一箭之地。

      五日后,有大批物资自兰陵运到,方知她与那兰陵娬王也有渊源。

      营中人人欢声雷动,连李游击也道是意外之喜。我只微笑,不知心内何来的笃定,知道那人诺必践,行必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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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空一语,恐已成梦话。

      三月桃花时节,边关积雪未融,有客自远方而来。

      风姿绰约的美男子,虽头罩幕离,不愿以面目示人,风流态度却胜过我平生见过的所有人物。

      自云名唤迎霄,商贾子,受人所托,送些用度过来。

      箱子次第打开,衣服鞋袜,枕箱被帐、杯盘器皿、文房四宝,林林总总,无不精致。我平生未曾见过如此多精致之物,却一一可看出名堂,似是前生惯识。旁边众人看得乍舌,我只失笑,此是边关贫瘠之地,何时有这等物品用武之地。

      迎霄精明过人,言辞间推脱干净,货品卸下便算覆水难收。

      我喜此人言谈风趣,行事利落,又承他送货之情,留下酒宴。

      他不愿饮营中备酒,开了带来的酒酿,唤人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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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霄忽尔问我:“可曾记起什么?”

      我茫然以对,却觉双目酸涩。

      迎霄轻叹,饮尽杯酒,姿态凄楚。

      我忽觉得他与钱枫有几分相像,温言相劝,瞩他不可过分逞强,刚者易折。

      他笑得翻倒酒杯,指着我道:“目中有人,不见自身,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不愿留宿,乘夜离去。

      临行我托他传书谢送礼那人,他竟不愿,掷之于地。此人外表风流婉约,内里却狂傲难掩。

      我自回返营中,烫好的酒还剩半壶,已经冰冷。

      我自斟自饮,冰冷接触到舌尖的那一刹那,忽然记起,此酒还需烫了才有味道。

      那人上次一语道出,我以前最喜烫到三分的桂花酿。

      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口味,端的诡异。

      我站起身来,室内走了几圈,焦躁不已。

      恍惚间,有人语破空而来。

      “君行,你喜不喜欢我?”

      蓦然回首,室内空落落的还是只得自己。

      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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