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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兰陵旧事》-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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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闭眼思量,唯今之计,只有在王府中人没有发现之前先把静影寻回,只要不教人知,其余事情均可慢慢解决。

      定一定神,将沉璧扯到一旁,细细询问这静影的来历。

      却原来这静影跟其余自幼卖进府的三人不同,他卖进府中时已有十二岁,原本年纪嫌大,但当时的管家看中他相貌不俗,便买了过来,当作房中人培养的。不想他空长了一张好皮囊,性格却是极其执拗刁钻的一个人,但凡有人想讨他便宜是半分也占不了去的。进府将近四年,便因了这泼辣脾气,一直停留在三等侍儿的位置。众侍儿也嫌他心高小气,不是好处的人,府内愈发没人肯近他。他平日里辎铢必较,本以为他是想替自己赎身,却不想他今日竟作出私逃这等事,真是丢尽了主子的颜面。

      笑笑听毕,觉得奇怪,听着这人心高气傲,存钱也是为了替自己赎身的打算,怎地会这般一撒手便逃了。要知道从王府私逃出去,被抓回来可是死路一条,自问自己对下人也不错,更是鼓励他们自由发展,怎地他会动了死脑筋去自寻死路呢?

      沉璧犹豫了一阵,低声告诉笑笑:“听说静影在外头原许了妻主,当日,当日是为了他妻主病重才将自己卖进王府的。不过这么一来,应是与那家断了关系。”

      笑笑怔了怔:“他把自己卖进来时才十二岁,那么早就许了人了?”

      沉璧脸一红:“应是他父母家贫,将他自幼送进妻主家中当了童养夫。”

      犹豫一阵,小小声补充一句:“不过他尚未圆房,王府挑选的侍儿都需是童子之身的。”最后一句尽埋着头逼出来的,只见白玉般的耳根都红通透了。

      笑笑听毕,心里有了主张,当下便吩咐沉璧替自己向夫子告假,另外两人也不必再在府中乱转,三人一并回房候着,自己独自出府去寻,对外只称主子病了。

      转身欲行,沉璧忽地在身后蚊子哼哼般说了句:“静影他,他也是没法,请主子体恤他孤苦。”

      笑笑一怔,回身笑道:“你良心倒好。放心,我这是去救他,不是去害他。他这样在外面乱闯,若教我母王知道,保管把他皮给扒了。你真要担心他,好好替我瞒过去,不要让人知道我私自出府。”

      笑笑知道这静影贸然出府定是与他那妻主有关,要寻人自得着落在那女子身上。她怕直接查询静影的来历会引起管事疑心,索性托言要摸清房中四人的底子,将四人当年入府时所留的宗卷都调了出来。她略翻了翻,将静影当时填的住址记在心上,嘴里淡淡道声:“都是身家清白。”便将宗卷还了。

      也怕这般大摇大摆出门会让人见着,找了处僻静地,提气翻墙而出,直奔城东苦水巷而去。

      卷一:起 安知我有不平色2

      笑笑出了王府,一路问来,终寻到那苦水巷。

      只见巷墙斑驳,地面湿潮,巷子里头的房子一间比一间颓废。想到静影进王府前就住在这种地方,心里不禁有点难过。

      静影留下的住址是这巷子里头第十五家,她正一间间数去,突然前头一户木门一响,有个壮实女子撞了出来,后头却又扑出一个满面病容的单薄女子,一把拽住前面那人的胳膊,求道:“大娘,那钱关系着柳儿性命,不能给你的。”

      那壮实女子不耐,直起眉毛道:“谁不知道你家柳儿被王府的三小姐选进房里,可是攀了高枝了,还差我这点儿房租吗?”

      单薄女子苦苦求道:“这钱是柳儿的,我把他送进王府已是大大对他不起,怎能还用他的【创建和谐家园】钱来偿债。只求大娘你宽限些时日,等我身体好些了,自会去筹钱给你。这些个银两是万万不能给你的。”

      大娘想要甩开她的手,不料对方虽然人单力弱,却抓得甚紧,竟是几将浑身力气都使在一对手上,她挣之不脱,不禁恼怒道:“柳儿明明已是三小姐的人了,怎地还这般小气。当初怎不听老娘的话,左右是个卖烧火棍的,凭他相貌,到了柳坊怕不挣到现下十倍的钱银,还省的为着这几月房租絮絮叨叨!”

      那单薄女子一听,眼睛瞪圆,叫道:“大娘,你怎可这般污辱柳儿!我,我萧琳虽是无用之人,也不得任你这般欺侮,我,我与你拼了!”一头往那壮实大娘怀里撞来。

      大娘一看,恶向胆边生,伸腿就踹。腿抬到一半,突然浑身一麻,软软的使不出劲来。教那萧琳兜胸一撞,顿时仰面摔倒,哇哇叫了起来。

      笑笑踏前一步,伸脚一踹,直把她那肥硕身躯踢得滚到墙角,又痛又吓,捂住胸口,瞪着一双圆圆的牛眼,话也说不出来了。

      笑笑沉着脸道:“就算是讨债,没见过你嘴这么贱的,真想把你那张鸟嘴用线给缝起来。”

      大娘一听,唬得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眼珠直转,尽是惶惑。方才笑笑那一脚踹的她浑身发软,知道这不起眼的少女不好惹,立即就当上了缩头乌龟。

      那萧琳反倒为她求情:“这田大娘是屋主,我最近因为身染微恙,不得去摆摊卖字,欠了她三个月房租,这事原也怨不得她。”

      笑笑斜眼看见那大娘已偷偷爬起来想逃,也不想跟她纠缠,便装看不见。拉着萧琳进房低声问道:“你那柳儿呢?”

      萧琳一听,脸色一变:“你是谁?”

      “我问你,他今天是不是来找过你了?”

      萧琳支吾不答。

      笑笑急了:“我就是王府三小姐,他偷跑出来,若是被我母王得知,他只有死路一条。”

      萧琳顿时脸色煞白,张嘴想说些什么,突然捂住心口,扯风箱一般喘了起来。

      笑笑无法,只得扶她到炕上坐了,运气输入她背心穴道替她顺气。过了一阵,萧琳方才止住喘,呼啦一下给跪上了:“三小姐,柳儿他还小,不懂事,请您大人有大量,饶他一命。”

      “我出来找他就是为了救他啊,快告诉他到哪儿去了。”

      萧琳眼圈都红了:“今日他确实来过找我,还留下几两银子,跟着他的还有两个有钱人家的仆人。他说这是三小姐让他来送银子的,但是我怎么看都觉得那两人不像王府中人,不敢用他的银子。他临走时一步三回头的说让我保重,让我不要牵挂他,好好把身体养好……难不成,他存了玉碎的心肠?”越想越是害怕,抓住笑笑的衣袖只哭,求她去救人。

      笑笑听她这么一说,心越发沉了下去,知道这静影应该是狠下心把自己给卖了,由买主押着来见妻主最后一面的。可是卖给了什么人那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她心内焦急,面子上仍不得不安慰萧琳,只说必然会寻他回来,又再三保证不会为难于他。

      当下离开萧家,出了苦水巷,当真是头绪纷乱,不知如何是好。

      盲头苍蝇一般在街上转了两圈,想起卖人不是那般容易的,应到贩场问问。急急走了半条街,前面突然一阵纷乱,几个人追着一个从远处奔过,前头被追那个穿的虽不是王府侍从的衣服,可是身影侧面却肖似静影。

      笑笑“哎哟”一声,忙冲过去看,跑了两步,听到“扑通”一声有人落水,那群追人的女仆叫了起来:“跳河啦,这小子跳河啦!”

      笑笑心内一沉,冲去一瞧,只见河里一个蓝衣少年在水面扑腾,青白的脸色,绝望而愤懑的眼,不是静影却又是谁。

      此刻深秋,河水颇凉。众仆嫌水深且冷,都不愿下去救他,只寻了些竹竿来递下河让他抓着。

      静影泡在河中,又冷又怕,俊美的脸上已无人色,眼神却仍是倔强,人家递竹竿过来他就拼命推开,手足乱挥,很快便沉了下去。

      笑笑反手脱下外衣,又把中衣也剥了,剩下件贴身罗衫,下面是件小衣,只觉还是不大满意,嫌那束缚过多,伸手扯住袖子一抖,把两个袖子卸了下来,露出白生生的两截手臂,再弯身卸下鞋袜,方才稍觉满意。

      当朝穿衣强调不露形体,无论男女服装,都宽松肥大。无论穿短衣还是长衣,只要露出体肤,便在不雅禁止之列。

      笑笑打扮虽非华贵异常,但举手投足自有大家之气,不料竟突然站在河边三两下把自己几乎剥光,顿时看得旁人目瞪口呆,一片哗然。

      笑笑却旁若无人,站着挥臂踢腿做了几个旁人看来不堪入目的热身动作,便在众人侧目中一头扎入河中。

      她知道自己泳术并不高明,水中救人更是头一遭,是以准备十足方才敢跳下河去。

      众人惊呼声中,她憋气钻入水里,一手摸着了静影便扯他上水。不料静影迷迷糊糊中乱踢乱抓,力气颇大,一把将她手打开去。

      她暗惊自己大意,这溺水之人但凡碰到些什么无不死死抱住的,是以有经验不足的救人者反被扯着同溺的,这静影却是一心寻死,是以反倒打开了她的手。

      她沉住气,再度接近,这次自背后一把匝着他脖子,不使他手足触到自己,匝着便往水面升去。静影应是喝了不少水,现也迷迷糊糊的,这次也不怎么挣扎,软软的任她拖了上来。

      她匝着静影冒出水面,透了口气,单手双足划水游到岸边,到底不习惯,河水又冷,只觉花了九牛二虎之力,靠岸时已是手足发软。喘了口气,用力将静影往岸上推。突然头上伸出对手来,抓住静影双臂,将他提了上岸。

      笑笑举头一望,见到一张静美如玉的俊面,不禁喜道:“君行!”

      笑容突然一凝,自己偷偷溜出来找静影的事情还是教这管家知道了!

      不过幸好是他,不是旁人。

      复又笑开了。

      这人就是有种安稳人心的力量,见着他就让人心定。

      任君行此刻却脸寒如水,他双目原本细长斜挑,此刻略略皱眉眯眼,眼神更是幽深锋利。接了静影顺手搁在岸上,却伸手给她,沉声道:“快上来!”

      笑笑将手递他掌中,他握紧在岸上一扯,笑笑另一手按在岸上使力,将身体提出。

      人刚脱出水面,眼前一花,一件长袍兜头扑来,一下子将身体罩个严实。

      君行脸色很是难看,身上只穿月白中衣,却是将长袍脱了给她。

      “你是王府小姐,当众坦露身体,成何体统!”

      “那个,我的衣服在那边。”

      “众目睽睽之下你还想当众更衣?”

      “……”

      笑笑自己心虚,也不敢接口,裹好袍子,蹲下身照看静影。

      静影脸色惨白,双目紧闭,气息微弱。

      笑笑伸手往他胸腹处使力一按,他“哇”的一声吐出口清水来,人依旧晕迷不醒。

      笑笑想了想,伸手捏住他鼻子,深吸了口气,便想俯下身给他做人工呼吸,突然头皮一阵剧痛,辫子被君行扯得笔直,不教她的头落下。

      “你,你……”君行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平日的镇定神色都不知飞到哪里去了。“你怎么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

      这日他在府中撞着无头苍蝇一般乱转的景明,见他还如初进门那般慌失,便叫住温言说了两句,又道若是教小姐知道你这般乱走,只怕不会高兴。不料景明急急道:“三小姐说她正在生病呢。”

      君行立知内房有事。拉住景明到无人处,低声问道:“三小姐不在书斋吗?”

      景明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涨红了脸不作声。

      君行心中一沉:“难道三小姐不在府中?”

      景明被他一言道破,他心性透明不善作伪,又觉得君行平素亲厚,扯住他袖子摇了两摇,眼圈一红道:“小姐出府去救静影去了,管家哥哥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君行点头:“放心吧,我决计不会告诉旁人。”

      他知道静影来历,辞了景明便急到管事房,果然三小姐曾来调过卷宗。

      此事非同小可,王府纪律严明,若三小姐处理不当教娬王得知,不单静影小命不保,连这新来的小主子也会受到牵连。当下急急往苦水巷来。

      他跟笑笑倒真是前后脚到,在萧琳处知道三小姐刚走,忙急忙追来。他知此事已难以挽回,只想拉住三小姐,不致事情越弄越糟。

      不想方到巷口,听得有人奔走相告说有人跳河自尽,不祥之感骤生,冲去之时,远远只见河边一人正脱去衣衫下裳,身姿清瘦,纤腰一握,乌辫垂腰,不是王府三小姐却是谁。

      他还道这三小姐江湖中长大的,于这平素节礼不甚在意的,只在心里暗暗叫苦,暗暗祷告千万不要有人认出她是王府小姐。

      跑到跟前,突然见到那人轻轻松松卸下两个袖子,露出虽瘦却能无骨的一双玉臂,复又弯身脱下鞋袜,露出白生生一对玉足。他只觉得“轰”的一声,浑身的血一下子全涌上脑门,眼前发黑,几乎一头撅倒。

      到他回过神来,三小姐已跳下河去了。

      他急忙抢到河畔,夹在一堆大呼小叫的男人女人中间,见到三小姐在河中浮沉,瘦弱弱的手臂奋力挣扎,左耳听到的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亡”的谴责,右耳听到的是“不知是谁家的小姐这般情性,一见自家男人遇险便奋不顾身,真是情圣,不知是哪家男儿有这等福气入她房中”。

      他脸上阵红阵白,一时想掩面而逃,一时又想跳下去帮忙,羞愧跟担心同时翻腾,竟不曾想过他真要这么转身走了,根本没有人知道他曾出现过。

      待见到三小姐摇摇晃晃载浮载沉的终于把手搭上岸,他的大脑已是一片空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再让人笑他的小姐。

      伸手把外袍宽了搭在臂上,再接上静影。伸手给那人时,只觉无数双眼睛盯在他身上都要穿出千百个洞来,待得那只冻得冰冷的小手触到掌心,那一股冰凌凌的寒直戳入心,方才自那浑浑噩噩的滚热中觉出猛的一醒,适才浑身的麻木顿时一丝丝都龟裂了。

      倒抽一口凉气,镇定下来,一把把那人拉出水,臂间外袍已同时展开,从头到脚包个严实,一颗快要跳出喉咙的心方才摇摇晃晃落了下来。

      不料心还未落到实处,那人竟然惊世骇俗的当众俯身想行那房内亲密之事,他一把揪住,只觉头顶一个接一个霹雳的接着打,已是连句话都说不完整的,蓦地耳朵里却又钻进一句。

      “他呼吸不畅需要度气嘛。”

      笑笑无辜的说:“要不……你来!”心里念叨十遍:我不是耽美狼我不是耽美狼我真的不是耽美狼!

      看到那人笑得暧昧,君行一张脸红得要滴出血来,只恨不得将这人打晕了一把抱走,省的在此丢人。半晌方迸出一句:“你这人怎地毫无半分廉耻之心!”

      笑笑奇道:“救人便须度气,你不让我来,我便让你来,这关廉耻什么事了?”

      难道他竟看穿了我想看美男接吻的心思?

      “你……”

      忽然地上静影【创建和谐家园】一声,恰恰醒了过来。

      君行转去扶了,只觉脸上热烫得都要冒出烟来,胸口闷痛想要吐血。

      他一向涵养极好的,任王府管家这两年来,更是见了世面,上次动气都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了。不料此刻竟突然气成这样。他向来自负心思清明,处事果决的,此刻却一片混乱,几乎难以自持,只得借着静影醒来之机生生压下狼狈。

      卷一:起 安知我有不平色3

      静影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他的主子,王府三小姐。

      饶是他素日练就一张利嘴一副厚脸皮,此刻也恨不得自己已是死人,省的现下这般羞愧,只比死更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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