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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一来，会长大人便更是自由，帮里的事左有鸭子，右有包子。他随便溜什么地方去玩也不必担心群狼无首。

  　　小绿MM也曾有过意见，但公会里的事，会长大人还是坚持“后宫不干政”的原则，驳回了她的诉讼请求。

  　　包子成了尚书，便常常关注国库，所有没人要的装备道具她均放自己的小号上售出，折成游戏币。每次游戏币汇率涨落时，她兑RMB也会把国库的金一齐兑换掉，顺便再用RMB重新买游戏币。如此一来，每兑换一次，蒙鸿天下国库的金总是会多出个两三成。

  　　蒙鸿天下的资产以每周百分之二十的速度稳定增涨，群狼皆尽叹服，殊小沐成为当时蒙鸿天下真正一手遮天的人物。当会长大人和鸭子不在的时候，她完全可以行使会长大人的权力，召唤群狼击退妖魔反攻、打木神、打幽水、打城主这些大型的公会活动。而当木秀于林时，便有风欲摧之。

  　　殊小沐纠缠会长大人的流言，便是在那时候慢慢传开。

  　　小三、在大荒同样是一个令人不耻的存在，即使是只是一场游戏，也丝毫不减众人对其的同仇敌慨。只是碍于这包子没有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和会长大人并没有爆出什么“捉奸在床”的丑闻，而会长大人明显也没有抛弃“糟糠之妻”的打算，未授人以话柄，流言才始终只是流言。

  　　而殊小沐给大多数人的印象，从以前的真空，变成了现在的【创建和谐家园】……是的，【创建和谐家园】，YY上那一大堆从别的公会挤进来的男人便是很好的证明。

  　　这并不排除一些酸葡萄心理，YY上时常也有其它的号过来，用阳阳怪气的语调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特别是以前有过旧怨的贝可可、情锁清秋之流，甚至惹得会长大人将他们的ID都踢出了频道。

  　　包子依然执迷，她上游戏必挂YY，会长大人在便唱歌、跟众人闲聊、讲一些笑话故事，会长大人不在她便一心一意下副本、带小号、做任务。

  　　当整个大荒表示可接任务的符号都渐渐消失时，这个号的四匹马已经全部满级。

  　　包子的桃花忽如一夜春风来，在江南永宁镇做童趣任务的时候，开始有男号主动帮忙，包子很感激，会极谨小慎微地说很多客套话，而对方慢慢便会聊到“你是哪里人”“今年多大”“有没有男朋友”之类的问题。

  　　次数一多，包子便会觉得很厌倦，对这些号便不会多加理睬。她不明白这些男号的心理，不会用很直白的话去拒绝他们，但礼貌疏离、独立矜持，是游戏里女号足以致命的魅力。

  　　于是这样一来，殊小沐便成了真正的香勃勃，她的好友栏由从前的清清冷冷爆满得再容不下一只。她的个人信息栏由以前的空白，变成满满的紫色密语。要下副本，只要她群发一个消息，组团邀请便会滚滚而来；要下战场，她随时都能收到战队发来的组队信息。她在大荒，似乎终于不再是那个空占着一个富甲天下排名的空气了。

  　　暗处有很多人都更酸了，而包子，就这么处在骇浪惊涛中央的孤岛暗礁，等待被船只解救，或者被风浪沉埋。

  　　某日，天下游戏官方闲得蛋疼，组织玩家风采秀。很多女号都开始精心准备相片，生活的面孔隐在名为艺术的照片之后，是个女人都能国色天香、倾城倾国。

  　　小绿MM自然也准备参加了，开始在公会BBS上让大家帮忙选照片。她上传的照片是几组艺术照，穿着传统日本和服，青丝盘起，明珠点缀，妆容精致，肌肤粉里透红，如同洋娃娃一般完美无暇。殊小沐也看过论坛里小绿MM的其它照片，这组照片一出，她觉得这家相馆的化妆师应该不是化妆的，这应该叫做易容。

  　　是的，易容。

  　　>_<

  　　紫蝶MM同样也在选照片，依然是艺术照，照片里一袭唐朝宫廷装，华贵性感。她人很高，皮肤也白，背对着漫漫夜空，星光披散，梦幻唯美。

  　　而一路翻下去，包子便摇头了——全是艺术照，一页一页，他娘的端的是美女如云，粉黛失色，然后就变成了眼花缭乱。包子想这下天下官方高兴了，美色永远是吸引玩家的利器，然后估计摄影楼也高兴了……= =

  　　可是她没有艺术照，而且也不擅PS，包子很苦恼，苦恼的包子跟谌杨蕾蕾商量。室长明显比她见多识广：“这些照片真放上去，再漂亮对比一多也淡下去了。如果真想得第一，就要学会投机取巧。”她拍着包子的肩膀：“放心吧，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

  　　两个人一经商量，会长大人便接到自家徒儿的消息：

  　　[好友]你对圣骑士说：师父。

  　　[好友]圣骑士对你说：嗯？

  　　[好友]你对圣骑士说：[口水]我想要玩家风采秀的头奖。

  　　[好友]圣骑士对你说：[封嘴]不是师父发的。

  　　[好友]你对圣骑士说：我知道！= =

  　　[好友]你对圣骑士说：[转圈]师父，你下周过来A大这边一下成不？

  　　会长大人很痛快：

  　　[好友]圣骑士对你说：可以撒，但你总得告诉师父啥事吧。

  　　[好友]你对圣骑士说：[举叉]暂时保密，为了我玩家风采秀的头奖。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师父你一定要记得空出时间啊！！

  　　而会长大人并没有等他徒儿的电话，到周末一过，他把L市的工作安排好，便自行去了A大。接到他的电话时包子还在A大动漫社，帮社长杜思宇打打下手，用玻璃纸粘那把长刀。杜思宇一边粘却是一边和谌杨蕾蕾聊天——他追蕾蕾MM很久了，这次好不容易对方主动开口求帮忙，让他如何不鞍前马后、尽心尽力。

  　　包子接到电话心里就是小鹿乱撞，她一路跑出来，在学校门前的道边看见那个高大的男人，心中毫无由来的窃喜不已：“师父！”

  　　“嗯，”他以居高临下的姿势揉了揉她的头发：“叫我来干嘛？”

  　　也许因为个子很高，他的手掌也很大，手指很长，皮肤略显粗糙，殊小沐很想伸手握住，勇气鼓了几次，却总是漏气，包子很沮丧：“师父，我让我们学校的动漫社帮我做两套天下的COSPLAY，刺客和荒火的，到时候你跟我一起拍照吧！”

  　　会长大人就觉得这个任务艰巨：“徒儿，师父一把年纪了，你就心疼心疼别折腾师父了好不好！我这辈子就最烦拍照了！”

  　　殊包子不依，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显得特别特别小，特别特别任性：“不行，为了我的头奖，师父你必须得出一份力！”

  　　会长大人抚额：“你们学校里面帅哥肯定少不了对不对？你随便挑个阳光帅气的不成？”

  　　殊包子终于吞完了豹子胆，她拉着他的胳膊：“不要，就师父你和我拍！”

  　　会长大人就投降了：“我叫王斌过来帮你。”

  　　一提到姓王的包子就满脸黑线：“那个骑摩托车的？！”

  　　会长大人拍他的头：“什么啊，人以前专业摄影师呢！”

  　　王斌很讲义气，接到电话之后他立马赶了过来，几个人去到街口店看了正在制作中的COS服装，该君大摇其头，然后火速找了以前的朋友对照游戏人物服装模型重新出设计图。包子很惶恐，她其实就想简简单单能做出来就成了。

  　　会长大人也无事，一群人索性在动漫社的活动室里粘装备。这都是要动脑子的东西，地上散放着无数的电线，泡沫纸、门锁、玻璃胶、塑料管、瓶盖，碎布头等碎物残尸。

  　　刺客的面具也是用的彩色玻璃纸，这些细致活会长大人没兴趣，他只能坐在包子身边看着。王斌对他确实是巴心巴肝，根据现有物种，又列了详细的材料清单，不断比对游戏里的人设模型做修改。

  　　会长大人对COS不感兴趣，他也绝对没有想到那一张张真人COS照片下竟然是如此烦琐的过程。会长大人开始跟着包子跑材料，有些东西极为难寻，而离活动还有两周，时间却是很紧的。

  　　两个人逛遍了五金店和批发市场，会长大人觉得自己的耐性受到了空前的考验。

  　　但是当包子怯怯地问他这会不会太劳师动众了的时候，他还是拍着她的头，满不在乎：“要做就做好撒。”

  　　当时是五月底，气候回暖。会长大人扛着大大小小的PVC管、抱着整卷的玻璃纸、整筒喷漆走过大街小巷，身后跟着拎着一小袋散碎物的包子。包子往往会觉得很不好意思，他倒是很无所谓：“有什么不好意思，我是男人撒。”

  　　晚上两个人也经常一起吃饭，包子主张买菜回去做，会长大人没有意见，吃饭的地方便多是在他的住处。殊小沐很满足这样的生活，她喜欢呆在他身边，喜欢看到他，喜欢听他笑、听他说话。

  　　她无力抵抗这种近乎走火入魔的迷恋，像磁石一样无力地被牢牢吸引。

  　　那一年殊小沐十九岁，大一下学期，除了周杰伦、吴尊这类人以外，她第一次喜欢一个真正存在的男人。九年义务教育、三年高中、一年大学，她此生的前半段时间都在学习，学着汉语，啃着英语，做过高数，算过微积分，知道电子、质子、中子组成原子，可是她从来没有学过、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爱一个人。

  　　未来这种东西，她心中没有什么概念，婚姻和生活都太脱离实际，淡成两个词语。她只是想呆在他身边，久一点，再久一点。患得患失的滋味不好受，包子便这么犹豫着止步不前，她的包子性格让她在关键时候总觉得能够维持现状便是不错，那种神秘的磁场却邪恶地诱惑着她的贪念，告诉她应该再近一些。

  　　他就在她眼前，近得让她有种触手可及的错觉。

  　　可是触手……真的可及吗？

  　　第四十五章：借酒遮脸

  　　两套服装、道具终于是做了出来。

  　　王斌带着包子他们去拍外景，A大地处城郊，附近是没有什么公园的，幸好他也没打算找什么公园——他带着人去了一个村子。在一个完全没有人工开垦修饰的山头拍这组照片。

  　　背景真的很简单，他指挥着包子和会长大人换衣服，会长大人看着那套露胳膊露腿的“升腾套装”觉得甚为别扭，但为了徒弟的头奖，他狠狠咬牙——说不得也要抛头露面、牺牲一下色相。包子的装备们则是刺客的门派时装——一身黑色的露脐装，衬得整个人腿长腰细，脸上戴着遮到鼻梁以上的面具，将弧度本不怎么样的下巴衬得甚是精巧。整个人竟然显出几分风情，是的风情。

  　　真人COS秀，妆永远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人的长相就算再怎么俊美，那也是天生的，不是PS，想怎么改就怎么改。但这对王斌来说明显不成问题——他根本不打算拍正面，他说真正的美，只在于朦胧，恰到好处的朦胧。

  　　于是山头，会长大人和包子被勒令摆各种POSS，两个人都不专业，他却觉得这样很好。

  　　“汉哥，你身子往右边稍侧一点，对对对……小沐靠近一点。”他不断调着焦距：“小沐把面具戴上，OK非常好。唔……汉哥用左手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嗯……换右手试试。”

  　　“【创建和谐家园】，随便拍两张就行了！”会长大人对这个姿势极为排斥，那距离确实太近，阳光斜来，他能清晰看见她耳边少女的绒毛，她的呼吸带着潮湿的温热抚过他的手，会长大人觉得很尴尬。

  　　“随便拍两张？汉哥，折损你们的形象可以，但不能埋汰我的技术嘛。”某人还在不断地思考着动作造型，而这时候山风掠过，抚过了包子高高扎起的马尾。会长大人下意识地替她掳了掳额前斜过的流海。空气混合了泥土的气息，山间草木葱郁，红日点缀，五月的阳光便这么盈满了整个山间，世界成童话。没有古堡，可是他就站在她身边，包子微仰头看他，刺客红黑相间的面具掩却了她的表情，目光相对的刹那，包子突然奢望此瞬一生。

  　　照片最终选定了三张，一张背影，两章侧面，包子有问题：“这个是玩家风采秀，都看不到脸，会不会有问题呢？”

  　　摄影师也是老油条一根了：“不会，再什么活动也只是官方为招揽玩家的一个噱头，这三张照片是成双成对的COS，他们巴不得推出去，根本不会管露没露脸。而且但凡出照片的活动，艺术照、人工美女什么的肯定很多，人家露得肯定比你多，也肯定比你更有看头，所以这几张照片需要别出心裁，背影、侧影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包子怒，这个骑摩托车的竟然敢看贬她：“你就知道一定比我有看头啊……”

  　　好在不平归不平，她还是只敢低声嘀咕。王斌却只是将她上上下下，尤其是肩部以下腰部以上瞄了一遍，然后他很肯定：“那是必然的。”

  　　= =

  　　会长大人便一拳砸过去：“不要带坏小孩子。”

  　　“骑摩托车的”挨了一拳，立刻老实了：“……汉哥，我错了。”

  　　包子觉得很有意思，回程途中在会长大人的车里便想八卦一下这个“骑摩托车的”：“你为什么一见到师父就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骑摩托车的”很不满：“一边去，小破孩子关心大人的事干嘛。”

  　　包子气极：“小破孩儿？我看你才像个小破孩呐！”她揪了揪对方身上华丽夸张的一溜金属片：“瞧瞧，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只有思想幼稚的小男孩才会这么穿。”

  　　男人都怕被指为幼稚，“骑摩托车的”当即炸毛：“这是时尚，什么审美啊你！！个黄毛丫头！”

  　　“幼稚就幼稚嘛，居然还不肯承认！”

  　　“汉哥！你看她！！”

  　　会长大人开车，没有回头：“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晚上一起吃饭吧。小王。”

  　　“呃，好。我回去准备。”他开始打电话回酒吧吩咐留一个包间。会长大人把一干人等送回学校，自己去了住处洗澡换衣服。

  　　包子和谌杨蕾蕾一起进的校门，动漫社的杜社长欲搭讪，被她以很累支开。一回到宿舍，包子便倒在床上发呆，谌杨蕾蕾发现JQ的眼睛视力很好：“包子，你是不是喜欢你那个师父？”

  　　倒在床上的包子开始顾左右而言其它：“蕾蕾你水瓶里还有水没？”

  　　某人不吃这套：“你是不是喜欢你那个师父？”

  　　包子百年难遇地勤快起来，她起身拎了宿舍里三只的水瓶：“好渴，我去打水。”然后她提出门走出十八米将下楼梯的时候又折回来——她拎出去的三个水瓶，有两个是满的。

  　　包子于是重新躺倒在床上，在某人目光的逼视下，她抿唇招供：“嗯。”

  　　谌杨蕾蕾脸色便有些凝重：“我说他怎么对你这么好呢！！前几次你夜不归宿是不是就在他那里？他三十多了吧？”联系到这些事情，某人便越想越不对：“包子，你和他……不会那个了吧？我说他怎么对你这么好呢，他不是就趁着你这个猪头没省过神来，占你便宜呢？！”

  　　包子汗了：“你想到哪去了！我师父不是这种人！”

  　　谌杨蕾蕾便怒了：“这时候你还帮他说话？！没准什么时候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了你！你这个猪头要冷静下来，擦亮你的狗眼看清楚，这种三十多岁的猥琐老男人最是信不得了，喜欢你的时候天天围着你转，搞不好哪一天就连影子都找不着了！”

  　　包子的语气也急起来，她当然知道谌杨蕾蕾是一遍好意，但是她还是不愿意她说自家师父的坏话，何况事情离她说的那种地步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蕾蕾，你说到哪去了！！我和他……什么事都没有。”她打断某只的长篇大论：“我前一次是住他家，但是他一直都很规矩……他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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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包子发誓：“如有虚言，英语挂科！”

  　　某人于是深信不疑：“那就好，算这家伙还有点品。”

  　　包子急忙点头，她听到肯定他的话都很赞同，仿佛被认同的是她自己：“是啊，他虽然抢你的怪还找人轮你的号，可是他真的是个好人……”

  　　此话一出，谌杨蕾蕾双目圆瞪，然后包子便恨不能揪掉自己的舌头。

  　　“我是说我怎么老看着他就别扭呢！”蕾蕾MM无名火终于找着了倾泄口：“原来是这个【创建和谐家园】！！”

  　　包子连皮带馅都悔青了：“蕾蕾……”

  　　“闭嘴！！”某人怒指欲图挽回什么的包子：“你个不争气的包子，你忘恩负义、你认贼作父！！”

  　　包子心虚：“我……”

  　　“不仅如此啊，你现在居然还敢喜欢他！！”

  　　包子开始装可怜：“呜……可是人家一个人在游戏里，很寂寞嘛。你誓言坦坦地说要罩着人家，结果不到两小时就弃了人家独自走了。九黎空旷，我一个一无所知的小白游走大荒有多可怜你想过吗……”包子血泪控诉，某人终于心虚：“咳，好吧，这些陈年旧芝麻就不准再提了。你以后别靠他太近，这对你没好处。”

  　　当时蕾蕾MM没怎么往心里去，她和包子自初中到大学的同学，包子的性格，她自认太了解。就算是再怎么喜欢，也顶多是压在心底任它们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