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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云翻雨覆》-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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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愤怒与耻辱让她重新又有了拿剑的力量,她是随时随地预备着要杀死这个负心的男人,于是当她看见他在人群出现,便提着剑冲上前去当胸便刺,她的动作之快,来势之凌厉,让周围的人都不及也不敢上前去阻拦。

        

        那个小白脸估计想不到莫墨竟会如此刚烈,连忙抓过一旁春满楼的老鸨挡在身前。

        但莫墨的剑很长,她这拼了全力的一剑,竟将小白脸和春满楼的老鸨两人连着一并刺死。

        

        莫墨看着这两个人在她面前倒下,她看了看周围惊慌逃散的人群,抬头大笑了几声,眼中却落下泪来。她凄然呆立片刻,然后从地上断了气的男女身上拔出剑,往自己脖子上一剜,就此香消玉陨。

        

        欢喜阁的姐妹们哭得死去活来。

        我们都是莫墨一手调/教出来的。不管她的方法是严厉还是温和,她都是真心为我们好。她就像我们的亲人一样,虽然平日里也嬉笑怒骂,但彼此之间都有着深厚的感情。

        

        汝嫣她们围着莫墨,抱起她失声痛哭。

        我走上前去,蹲下身来,看着莫墨。

        为了这样的男人死,值当吗?我在心里骂着莫墨,但眼泪却一滴滴地掉落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

        

        透过泪雾,我用手轻轻合上她还微睁的双眼,她死不瞑目,世间本有许多她留恋的东西,但只是一个疏忽,她失去了所有,也失去了生的意志。

        

        我抚着她不再年轻的脸,心中充满了悲伤与无奈。

        镜中花、水中月的爱情是个什么东西,就这样用宝贵的生命去祭奠,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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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本是红色的日子,在我们欢喜阁上下的眼里,却成了无颜色的惨白。

        

        

        

      梅廿九?赴宴

        屋里熏香依旧,却多了股梅花的清香。

        琉璃还是去剪了一大枝梅花插在花瓶里,用清水养着。

        我看着她兴高采烈的神情,不由微笑着摇摇头,她还是不泯小孩子的心性。

        

        琉璃站在我身后,为我挽起头发,开始替我梳妆打扮。

        我对照着手中的镜子,开始自己轻施粉黛。我描黑了眉毛,往眼睑处又增添了点粉红的色彩,同时加深了嘴唇的颜色,让唇在光线下闪着嫣红的润泽。

        

        想想,我又用朱砂笔在额头画了朵红色盛开的梅花,这个画龙点睛之笔,立刻让我原本有点素白的脸色顿时鲜活起来。

        我知道现在我的整个妆容充满了艳丽与魅惑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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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便完成了每天夜晚我出去应酬的标准舞伎的全副行头。

        

        我站起身来,揽镜自照,镜中人发髻高挽,身穿玫红色无领露胸紧身箭袖衫,雪白的酥/胸若隐若现;腰系蜜色底镂红花的丝带,下着同色百蝶七彩长裙,勾勒出修长而纤细的身姿。我披上薄如蝉翼的红帛,在原地转了个圈,动作柔媚,轻纱飘逸,翩翩欲飞。

        

        琉璃用倾慕的眼神看我,赞道:“九姑娘,你可真美。”

        

        我牵牵嘴角,不可置否。

        好看又如何,青楼歌舞伎再美,还不是遂了男人们好色的心?!

        

        出得房门去,见欢喜阁的姐妹们都在大厅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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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锦迎上前来,说:“九姑娘,马车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走吗?”

        他看着我,清秀的脸上有着恭敬的神情。

        

        我环顾姐妹们,向亭亭玉立的她们投去赞赏的眼光,问道:“大家都收拾停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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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又开始下了,马车早等候在门口。

        一阵刺骨的冷风吹来,我拽紧了斗篷的衣襟,回头看看正等着上马车的姐妹们,也都在寒风中缩成一团。

        

        我看看身上单薄的衣裙,心中无比向往那种裹着大棉袄,坐在热炕头,吸溜着鼻涕,啃着热乎乎大白薯的场景,但我知道这只能在是梦中想想而已,现实中绝无可能。

        我们随时随地都要装扮地花枝招展,等候男人或饥渴或猥亵的眼光审阅。

        

        不要笑我们只要风度不要温度,实在是:我们的身,都由不了自己。

        此次去将军府露脸,是挽回欢喜阁声威的最后希望了,因此我们不惜任何代价,都要展露出我们最好的一面。

        

        连死都不怕了,还怕冷么?!

        

        但春寒着实彻骨,我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种天,还要出门去强颜欢笑、以声色侍人,是怎样的一种无奈。我们黯淡的生活涂满了无穷的黑颜色,灰暗迷茫得不知道尽头,明明很难受,还得装做什么都很好。

        

        没有人怜惜,有的只是强取豪夺;没有人保护,有的只是欺凌屈辱。

        我悄然握紧了手掌,心头涌起一阵悲凉。

        

        应该是母亲说的,做人要比修仙好混。但回首我做人的来时路,处处艰辛。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做人远比修仙更难熬。

        假如时光可以倒头重来,我宁愿当个永不见天日的花妖,也不愿再做人。

        

        马车在泥泞的道路上缓缓前进着。

        不大的车厢里挤了七八个姐妹,大家互相取暖倒也不冷。

        

        欢喜阁姑娘了了和非烟对此次受邀前去白将军府很是兴奋,有点坐立不安。

        她们都刚至及笈年纪,涉足风尘未深,还未真正体会到青楼女子的辛酸与无奈。

        

        了了扑闪着大眼睛,迫不及待地问坐在身边的琴师容子配,“容姐姐,将军府是怎样的,戒备很森严吧?那个白将军是个怎样的人呢?”

        

        一身男装打扮的容子配正低头调着她的琴弦,顾不上答话。她琴艺卓绝,一把古琴就是她的眼珠子,谁都动不得。

        

        一旁的青瓷淡淡道:“去了,不就知道了。”青瓷人如其名,就像上等的青花瓷器一样朴素清雅,她莹白素净的脸上是一派沉稳,半点也看不出是个风尘中人。很让人喜欢。

        

        却听得一声柔媚的轻笑,“了了,别急,那个白将军我见过的,不仅权高位重,还是个美男子,你总会见到的,而且见了准喜欢。”说话的正是欢喜阁的头号红牌,美艳妖娆得不可方物的汝嫣。

        

        她轻靠在马车厢的一侧,妖艳动人,隐含风情,她的双眸泛着水光,眼波流转之际,真是荡人心弦,勾人魂魄。

        了了闻言羞红了脸,娇嗔着不依。

        

        汝嫣凑过身去,依在她身畔,附耳低语。我含笑着摇摇头,这个汝嫣灌输的估计不是什么好思想,果不其然,了了听了汝嫣的话,俏脸更红,作状要掐她,汝嫣笑着倒在我身上。

        

        我揽住汝嫣,在她脸上轻掐了一把,和其他的姐妹笑她。想当初我还和她争过欢喜阁第一红牌的头衔呢,但现在我们却是生死相依的好姐妹。

        

        我轻轻撂开一角的车门帘,车前坐在车夫身边的徐锦回过头来,问:“九姑娘,有什么吩咐?”

        

        我看了看他单薄的衣裳,对他说:“你冷吗?要不要挤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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