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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家破人亡
夜晚戌时，顾府。
“只要把这钱送过去，沐儿真的就能被放出来吗？”
顾母抓着顾文柏的衣袖，眼中满是担忧。
“那人说了，他只要钱。”顾文柏一脸肯定。
他怀中揣着一大袋金银，是他这几日变卖了家中所有家产换来的。
“你安心在家等着，我这就去把沐儿救出来。”
顾文柏迎着夜色，离开了顾府。
都护府后院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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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里不停呢喃着：“阿渊，救救仪沐……”
宋锦一时有些不忍，开口对着桌前的男人道：“大人，真的不给夫人请大夫吗？”
萧渊眸中一寒，冰冷扫向宋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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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顾仪沁眉头紧锁，又喃喃着另一句话。
“阿渊，不是我，我没有推仪沁，我没有……”
烛火不停跳跃着，萧渊眼神复杂。
他扫了眼床上的人，突然冷声道：“去请大夫。”
宋锦忙称“是”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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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晕倒前看见的那抹身影，心中忍不住暗想：是他吗？
屋外有风吹起，发出沙沙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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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着走着，突然，拐角处传来沫儿娇滴滴的声音。
“大人，这是沫儿亲手熬制的羹汤，您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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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探出身子一望，没想到从来不吃这些的萧渊，居然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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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又听沫儿继续道：“大人，老夫人今天问我，什么时候能为萧家延续香火。”
萧渊声音听不出喜怒：“是吗？”
拐角后的顾苓柔眼眶微微发红，她不愿再听下去，抬步离开。
等她离开后不久。
沫儿娇笑着说：“听说夫人是个害了自己妹妹的毒妇，沫儿实在担心，等有了孩子，大人能让沫儿自己抚养吗……”
话未说完，萧渊眼神倏地一冷，一把掐住沫儿的脖颈！
沫儿眼中惊恐无比，不断挣扎。
萧渊松手将她甩到地上，冷笑一声：“不自量力。”
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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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听到一阵脚步声。
抬头望去，是萧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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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渊神色不变，冷漠道：“你该去谢宋锦，因为就算你死在那儿，我也不会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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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捂住胸口，深呼吸了几次，才压下疼痛。
开口道：“假如我真的快死了，你能不能帮帮我，救救仪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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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沐是顾家唯一的指望了，仪沁死后，我娘恨我，恨不得我死，若是仪沐在锦衣卫手中出事，她会受不住的。”
“他有什么罪，让我来替他，哪怕去死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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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渊冷笑一声：“他的罪，你顶不了。”
“而你的命，还有罪还没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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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声惊呼从门外传来。
“大人，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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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渊扫了宋锦一眼，随即命令：“说。”
宋锦只得垂眸沉声道：“京兆尹府来报，在北街道发现一具尸体，是……是顾大人。”
第七章 谁也救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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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声！
花瓶碎了满地。
萧渊瞥了她一眼，面色有些不耐，望向宋锦淡淡问：“怎么死的？”
宋锦用余光瞟了一眼顾苓柔惨白脸色，低声道：“顾大人将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兑换成了现银，从现场痕迹来看，是临时起意动手抢财，顾大人奋死力争，最终被一刀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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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死咬着嘴唇，硬生生将那腥甜强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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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热闹的顾府，如今却静的连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顾母呆坐在地上，双眼红肿不堪，已然伤心到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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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强忍住心中伤痛，走到顾母身边。
“娘……”
听到声音，顾母眼中恢复了一丝光亮，呢喃道：“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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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这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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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母的手又挥了起来，眸中满是恨意和痛苦。
“你这个扫把星，我为什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孽种！”
“你害死沁儿不够，如今又害死你父亲！当初你死活要嫁给萧渊的时候，我就该一棍打死你！”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最后那一句，顾母几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吼出来的。
顾苓柔被一步步推打到门口，充斥在耳边的是顾母一声声的质问和怪罪。
她觉得好痛、好压抑，那感觉从心口蔓延，死死扎向身体的每一处。
顾苓柔浑身颤抖着哭道：“娘，明明我也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顾苓柔的哭诉让顾母一怔，停下手来，但眼中的恨意和冷意却未减一分。
顾母盯着顾苓柔，狠厉道：“你就算去死，也必须求萧渊把沐儿放了。”
说罢，便抬手关上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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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她转身朝着大牢方向跑去。
大牢内。
顾苓柔哑着声音问：“仪沐，你到底犯了什么事？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顾仪沐和上次一样，一见她就背对着身子，不搭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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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为了救你，已经死了，你如果再什么也不说，谁也救不了你……”
顾仪沐猛地转过身，满脸震惊。
“后日就要行刑，你要是死了，母亲……”
听到父亲的死讯和具体的死期，顾仪沐这才感觉到惶然，连忙说道。
“我那日喝醉了倒在湖边，醒来身边就有一具女尸，我真的没有杀人……”
顾苓柔垂眸沉思，烛火闪动忽明忽暗，照在她脸上，上面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顾仪沐颤声问：“爹……爹他真的死了吗？”
顾苓柔没有回答，自顾自的道：“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