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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神之际，就又听他带着些许愧疚的声音响起：“昨日之事是我不对，你不要放在心上。”
洛璃感受着男人熟悉的气息，以及这份久违的亲密。
此刻，她多希望这条长街没有尽头。
这样，阿沣就能一直留在她身边，或是多留一刻，也好……
思绪翻涌，洛璃眼眶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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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男人的脚步倏然顿住，半晌后，他蹲下身子将洛璃缓缓放下。
不等她站稳，就听他肃冷的声音传来：“璃璃，我对你从未有过男女之情，始终只把你当做妹妹看待。”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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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转瞬即逝，天气愈发寒冷。
将军府。
厢房内的炭盆子烧得很旺，洛璃面容憔悴，裹着狐皮大氅独坐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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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将军府跟牧府，分明只有一墙之隔……
难道，他们之间的缘分就只到这儿了么？
洛璃心头涌上苦涩，她缓缓闭眼，沉沉叹了口气。
恰在此时，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桃的声音接踵而至。
“小姐，洛将军来信了！”
父亲？
边疆路远，父亲不常写信，只有除夕前几日会托人带信来问候，可眼下还有两个多月才过节。
洛璃睁开眼，就见小桃气喘吁吁地将信递到了她面前。
她接过打开，一行行看过，两道秀眉渐渐拧紧。
小桃见她脸色不好，不识字也斗胆凑过去看了眼：“小姐，这信上都写了什么？”
洛璃捏着信纸的手紧了紧：“父亲说，他在边疆遇到了一位云游名医，专治心疾，不日他便会启奏圣上放我离京，望我早日启程前往……”
话落，小桃喜上眉梢：“小姐，这是好事！我们何时出发？”
洛璃眸光暗淡，垂首默然。
从京州到边疆青门关，有足足三千里路。
且不说她的身子能否撑得住，此去一别……她与牧沣，怕是终生不得见了。
想到这儿，洛璃心底漫起不舍。
她将信放在了茶桌上，扭头吩咐小桃：“日后再议，先将今日的药拿来。”
小桃见事有转机，欢喜行礼告退了。
洛璃愁绪翻飞，望着桌上茶水出神，房外却又传来小桃的惊诧。
“牧大人您怎么来了？”
坐在窗前的洛璃听到牧大人三个字，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待她回眸，便见到了那个数日不见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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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起身，语带小心：“阿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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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璃怔在了原地，牧沣从未如此客气的对待过她。
她没了血色的唇启合：“你这是何意？”
牧沣恍若未闻，仍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太后命在下明日陪洛小姐去烟花会，明日戌时在下来接您。”
这次，不等洛璃回话，他便转过身去。
洛璃正欲解释，他冷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璃璃，你明知我心悦半烟，却还让太后下此等懿旨，我对你，实在是失望。”
言罢，他拂袖而去。
院中的小桃看傻了眼：“小姐……您要去吗？”
洛璃眼前阵阵发黑，望着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她的眼前一片模糊。
直到人影消失视线，她才缓缓闭上酸涩发热的双眼。
哽塞的喉咙挤出一个字：“去。”
总归，是最后一回了……
翌日。
将军府外，洛璃早早便在此地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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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有说有笑的走近，林半烟见到她，眸中闪过一抹轻傲。
转瞬，她便上前亲热地搂住了洛璃的手臂：“听说表妹今日也要去烟花会，那我们正好同去，表妹可别介意。”
洛璃张嘴，还未说出话来，牧沣便出了声：“这有什么好介意？顺路的事儿罢了。”
话落，他顺势给了洛璃一个恳求的眼神。
洛璃哑然，心底生出无奈叹息，终是一语未言。
一路上，牧沣都与林半烟待在一处，连洛璃被人流冲散都未发觉。
她茫然地走在长街上，手中捧着牧沣小时候最爱吃的如意糕，不住地环顾四周。
约莫一盏茶后，她总算在首饰摊前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心下一喜，脚下的步子轻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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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潮拥挤，洛璃的肩膀被人用力一撞，手中的如意糕倏然落地。
第六章
长街上。
洛璃怔在原地，望着牧沣跟林半烟相携走远。
二人亲密的背影，刺得她的心生疼。
她按着胸口蹲下身，就见小心翼翼捧了一路的如意糕，已经被人践踏成泥。
她所珍视的过去，就像眼前碾这糕点，只有她一人在乎。
而她的阿沣，早已忘了誓言，也忘了自己……
洛璃的双眸蒙上水雾，视线模糊一片。
恰在此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到了她面前：“璃璃。”
洛璃抬头，一张器宇轩昂的脸映入眸中。
她怔怔看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兄长！”
洛家长子，闳国有名的少年将军洛凌云，亦是她一母同胞的哥哥。
兄妹二人自小分别，一年只见一次，关系却出奇的好。
眼下他应在边塞戍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洛璃扶着他的手站起，咽下喉间的苦涩：“兄长怎突然回来了？”
“阿爹叫我来接你。”洛凌云怜惜地摩挲着她瘦弱的手背，“缘分天定，不必强求。”
只此一言，洛璃便知他也瞧见了方才之事。
她的眼眶泛起酸意：“兄长，我明白。”
情如风雪无常，一动既伤。
洛凌云沉沉叹了口气，不再言语，拉紧她的手离开了烟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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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璃一下马车，就瞧见门口昏黄的灯笼下，站着个修长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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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步上前，语气冷意森然：“我找了你整整一晚，你却在与别的男子……”
话说一半，在看清了洛凌云面容后，他霎时收了声。
洛凌云冷眸从他身上扫过，语带不忿：“你都要成亲了，还管她作甚？”
兄长的话，让洛璃呼吸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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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怔愣，洛凌云忍不住嗤笑出声：“牧沣，你可还记得，你曾立誓待璃璃过了十六生沣便娶她为妻……”
“兄长——”
不等他说完，洛璃厉声将话打断。
话落，她耳边响起嗡鸣，喉间腥锈阵阵袭来。
她强忍不适，转头看向洛凌云:“兄长，我有些话想跟阿沣说，你先回去。”
洛璃态度坚决，洛凌云也不好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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