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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张口欲言，那股痛意却令她窒息，洛璃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眼前就骤然黑了下去！
与此同时，书房内。
洛老将军坐在书桌前，看着手中的信笺，坚毅的眸中竟闪过一丝惊惧。
旁侧的洛凌云见状，顿感不妙。
他走到洛老将军身边，只见信上，赫然写着一句话。
“洛小姐心疾还未痊愈，此时想起从前伤心往事，沉疴一朝涌上，洛小姐恐有性命之忧。”
第二十八章
书房内，满室寂静。
洛凌云半晌才找回自个儿的声音：“爹，你看这……”
“没什么好担心。”洛老将军将信纸揉做一团，紧攥在了手中。
不知他是在安慰洛凌云，还是在安慰自个儿。
洛老将军吐出一口浊气，缓缓靠在了椅背上，肃冷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与成家的亲事已定，半年内就完婚，我就不信到那时候牧沣还要纠缠！”
洛凌云不语，气氛渐渐压抑了起来。
忽地，外头响起一阵嘈杂声，下人的声音由远及近：“老爷、少爷！小姐昏倒了！”
话音还未落下，洛老将军便腾地从椅上站了起来。
他虎目圆睁，立即往门外走去。
顺势吩咐着洛凌云：“将游神医从前剩下的药取来带上！”
洛凌云赶忙从书柜中的白瓷瓶拿出，跟在了洛老将军身后。
兰茵院中。
洛璃脸色苍白，一如三年前心疾发作。
小桃伏在她榻边哭个不停，听见脚步声时才抬起头来。
她瞧见洛老将军跟洛凌云，脸上神色显然有一瞬惧怕，但很快被愁容代替。
洛凌云暂且没理会她，只赶紧走到榻边，将手中药丸喂入洛璃口中。
日渐西沉，洛璃虽还未醒转，但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点儿血色。
房中众人都松了口气，小桃泪眼朦胧，紧紧抓着她的手。
洛凌云看她几眼，终了，还是沉声开口：“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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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唯恐洛璃又挨罚，避重就轻的说：“小……小姐在屋里待得闷，想去屋顶上透透气，在梯子上一脚没踩稳，受了惊……”
小桃断断续续说着，也无人打断她。
她硬着头皮编完了这牧话，厢房里一时无人应声。
小桃的心突突直跳，眼看要坚持不住，洛老将军突然转身往外走去。
木梯还斜斜搭在屋檐上榜，洛老将军站定片刻，在众人惊诧或迷茫的眼神中，爬上了梯子
天边红霞漫天，瑰丽无比。
洛老将军站在屋顶上，看着面前带着面具的牧沣朝他拱手：“时伯父，许久不见。”
他语气淡然，似乎早预料到洛老将军会来。
而征战沙场几十年的老将军，此刻周身煞气尽显。
他声音很轻，威严却不减：“牧公子，我想凌云已经跟你把话讲清楚了。”
洛老将军单刀直入，不带一点儿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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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坦然看向洛老将军，字句清晰：“是，当年错在于我，可……”
“没有那么多可是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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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明白吗？璃璃已经不记得你了，若强迫她想起，只会引得心疾复发，让她性命堪忧！”
提起爱女的病症，洛老将军情绪难得激动。
他看着面前令洛璃遭此劫难的罪魁祸首，眸中交杂着痛苦与无奈：“阿沣，看在伯父老年得女的份上，不要再来纠缠璃璃了。”
正是备晚饭的时候，红枫镇上，升起一道又一道笔直的炊烟。
牧沣只觉得自己的心沉入谷底，一种难以言说的绝望涌了上来。
他握紧双拳，艰涩开口：“那就请伯父，准我做完最后一件事。”
第二十九章
大漠之上，一轮红日缓缓落下。
金灿灿的余晖扑洒在广阔的天地间，衬得屋顶上那两个相对而立的身影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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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牧沣的父亲替他挡了那一箭，如今功成名就的，不知是谁……
念及往事，洛老将军沉沉叹气：“你有何请求，都先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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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喉中生生逼出那一牧话：“请伯父准我再陪璃璃最后一月，如当初她陪我一般，让我有机会去补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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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洛老将军也接上了他的话：“璃璃如今的身子，怕是经不起这番折腾。”
话音才落，牧沣就急急开口：“我不会再提从前的事！若这般还是不行，我可以一直带着这副面具，做她眼中的牧重山……”
他字字句句，格外真切。
洛老将军看着眼前的人，却不知为何，看到了那个深宫中的人。
那时那人也是这般，事事为他考虑，哪怕是分开。
往事接连涌上脑海，洛老将军神色有些动容。
他看着牧沣像极了他父亲的眼眸，终于松了口：“好，我只希望你说到做到。”
这牧孽缘，也该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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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辩不出悲喜，朝着洛老将军沉声道谢：“晚辈，就此谢过伯父。”
洛老将军摆了摆手，走至屋檐边：“今日就让璃璃先歇息，你也赶紧回去找军医看看手臂才是。”
话落，洛老将军纵身一跃，跳下屋顶。
牧沣抱着已经没了知觉的左手，抿了抿唇，踩着落日最后一抹余晖离开。
接连几日，洛璃都没有再做梦。
心疾来势汹汹，即便解了禁足，洛璃也接连几日虚弱得走不了路。
直到五日之后，身子才好些。
不过这牧时日她也没憋着，爹爹与兄长知道了她爬屋顶被牧重山救下的事儿，将她数落了一顿，但不阻拦她与牧重山有所往来了。
于是，这几天牧重山就变着法儿来给她送东西。
洛璃看着桌上一堆的金钗玉簪，还有手帕与一些小玩意儿，却从里拿出了一个拨浪鼓。
双面彩绘的拨浪鼓格外可爱，但……
她有些好笑的问小桃：“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牧重山送我这个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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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额上急出了一层细汗，还没憋出个所以然来，忽有下人来报，说是一个叫孟俞行来访。
洛璃骤然一惊，抓紧了手中的拨浪鼓，故作镇定：“先请进来再说。”
下人应了声是，片刻后，便将孟俞行带了进来。
洛璃赶忙迎上去，话中带了几分责备“你怎跑过来了？要是让我爹爹跟兄长看见……”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瞥见孟俞行眸中闪过一抹落寞。
洛璃生生止住了话头，转口道：“但有我在，你不必担心，今日来找阿姐有何事？”
听她这样说，孟俞行神情才松了些许。尛1
他笑意浅浅，像是头人畜无害的狼崽子：“我见阿姐几日没来玉水巷，又听说老将军给阿姐说了门亲事，还以为阿姐是在家中筹备婚事才没出门，今日特来看看。”
洛璃一时间没想到她要成亲的事儿连孟俞行都知道了，顿感无力：“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嫁呢……”
“阿姐不必想了。”
她话音才落，孟俞行再度开口。
他拿起桌上茶壶，给洛璃倒着茶，极其平静的开口：“成煜文在进京赴职的路上，死了。”
第三十章
窗外阳光明媚，洛璃却莫名感受到一阵寒意。小一正里
她看着面上始终挂着纯良笑意的孟俞行，试探着问：“你从何得知爹爹给我说了成家这门亲事？”
孟俞行淡然道：“马上是阿姐的生沣，我想去裁缝铺里给阿姐裁制一身新衣作为生沣礼，恰好碰见师父给阿姐准备嫁衣料子。”
原来爹爹这回是认真的，还这么着急替她准备嫁妆。
洛璃心底一下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只能继续问孟俞行：“那新科状元进京赴职，一路都有人护送，成公子怎会……”
后边几个字太残忍，洛璃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孟俞行看着桌上洛璃一口都没喝的茶，脸上的笑意少了几分：“听说是路上遭了土匪，一队人马无一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