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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家老大花顾,当先反应了过来,朝着范清遥快步走了去。
其他花家的几个男儿也纷纷跟在了花顾的身后,几个莽撞的汉子围着一个豆丁似大小的女娃,疼得是手也颤心也颤。
范府的小厮在一旁看直了眼,花家男儿那一个个在战场上犹如黑面阎王的模样,整个西凉无人不知,何时如此团宠过谁?
范清遥看着面前的四位舅舅,瘦小的身体也在轻轻地颤抖着。
上一世,她害他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可是他们却到死都不曾责怪过她一句。
可以说,她的皇后之位,是舅舅们用命和血堆出来的。
然而,这样的颤抖,落在花家四子的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他们的小清遥一定是被吓着了,一定是很疼很疼才是,而这一切都是那恶毒女人的错!
霎时间,花家四子的目光便是如火如荼般落在了醉伶的身上。
“竟对一个小小孩童出手如此重,你居心何在!”
醉伶饶是再有心机和城府,如今面对这四双喷火的眼睛,缭绕满身杀气,就差人手一把西瓜刀直接朝她砍来的四个男儿,若非不是死死将范雪凝抱在怀里强撑着,只怕是要直接被吓得昏死过去。
“我,我我……”能言善辩的醉伶憋得喉咙生疼,她真的不是想要推,怎么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刚巧此时,有两个身影匆匆从远处走了过来。
醉伶看着被范俞嵘领着一路而来的孙巡抚,哪怕再是强撑着镇定,双眼也是急的阵阵发黑。
此情此景被一向刚正不阿的孙巡抚瞧见,花家男儿会不会因为擅闯范府被罚她不知道,但她这个以大欺小的恶毒二娘头衔是肯定要坐实了。
第十六章 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二)
孙巡抚在范俞嵘的陪伴下,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
范俞嵘一路上道尽了花家男儿的不是,哪怕现在仍旧口中振振有词,“孙巡抚有所不知,那花家男儿根本就是欺负我范府无人懂武,竟是想要对我的妻儿大打出手。”
孙巡抚单名一个澈,年方二十有五,饱读诗书,公正廉明,正是如此,永昌帝才厚视于他,将西凉主城内的百姓安危交与他亲自掌管着。
“范侍郎大可放心,既本官今日前来,便绝不会袖手旁观。”孙澈话说的不偏不袒,但却对范俞嵘的刻意讨好并不旁色。
初出听闻范俞嵘如此说,孙澈的心里并不是太舒服。
当年醉伶进门,花月怜便是带着五岁大的范清遥离开了范府,虽百姓们都说花月怜是自恃清高,善妒善嫉,但他却赞赏着花月怜对感情的那份忠贞不渝,更是心疼花月怜的所托非人。
奈何此事一来牵扯着范府,二来又关系着花家。
而他现在只是一个外人……
但是眼下,无论范俞嵘和花月怜之间孰是孰非,花家男儿大闹范府都未免太过冲动且莽撞了。
远处的醉伶看着范俞嵘和孙澈越走越近,眉眼一转,那眼泪便是涌了上来,唇也跟着颤了几颤。
这事儿既不好说,她便索性先装起了可怜,只要她说刚刚自己绊了脚,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想来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
瞧那满脸是血也不说一句话的范清遥,根本就是个一棍子打不出个屁的闷葫芦,想来定是不敢与她争辩的。
“少爷……”
“呜啊——!”
醉伶酝酿了半天的话不过是刚冒出一个字,便是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哭声给生生压了下去。
坐在假山旁一直沉默着的范清遥,忽然就扯着嗓子的嚎哭起来。
如此惊天地泣鬼声的声音,直接将范俞嵘和孙澈的视线全都吸引了过来。
“舅舅,舅舅,疼,疼……二娘推得我好疼……”范清遥巴掌大的笑脸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直将花家四子哭得心脏抽痛。
“范清遥,你说谁推你!”醉伶尖锐地叫着,气得险些要昏过去。
一旁才刚还满道尽口花家不是范俞嵘,怎么也没想到会看见这么一副别开生面的场景,呆愣当场,脸红的发疼。
花家四子被范清遥哭得手忙脚乱,哪里还有空搭理大喊大叫的醉伶?
四个铁血铮铮的男儿第一次如此束手无策,看着面前这个半大的小娃娃,哄不知该如何哄,安慰又不知如何下手,生怕再碰疼了她。
孙澈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范清遥被四个硬汉包围在假山旁,赶忙从怀中掏出手帕,轻轻捂在了范清遥的额头上。
“清遥乖,不哭了。”孙澈的声音很温柔。
这张脸像极了他记忆中的她,而这张脸也是记忆之中那个她的孩子。
只是他和她之间……
哎!
范清遥看着面前的孙澈,记忆清晰。
百里荣泽登基时,这孙澈已是朝中一品大臣,百里荣泽很是欣赏孙澈的才华,本是想要拉拢弃用,却不曾待真金白银送进孙府,换来的却是孙澈的一封辞官信。
后来的后来,范清遥才得知,辞官归隐的孙澈一直守着容山自耕自重。
所有人都说孙澈疯了,放着大好前途于不顾。
但却没人知道,在那山上其实还有一座坟。
花月怜的坟。
范清遥也是无意知晓,孙澈竟是她娘的青梅竹马。
所以对于孙澈此人,范清遥不但记得深,更是印象好。
孙澈平生第一次,被一个孩童看得浑身发毛。
明明她是在哭的,可是那双黑黑的眼睛却亮的渗人。
孙澈实在是承受不住,正要起身,范清遥却借坡下驴,顺势赖在了他的怀里,哭得更是连气都不带喘一下的。
“叔叔,叔叔,清遥头疼……”
孙澈瞧着那大大的眼睛包满了泪水,巴掌大的小脸哭得通红,好笑是有的,心疼更是有的。
转眼朝着醉伶看去时,孙澈的脸已经沉了下去,“范家正夫人虽说离开范府多年,但据本官所知,范家并不曾休妻,就算范家二姨奶奶身世可怜不知礼数,也莫不要忘记了主次才好。”
孙澈的一番话,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尖刀,扎得醉伶脸色发青。
范俞嵘见自己的女人被欺负了,自是赶忙走了过来。
不过他不是来道歉的,而是来责骂的,“清遥,你既是当姐姐的,又怎能如此的懂事?不但先前打了妹妹,现下更是带着花家人来范府大闹?”
范俞嵘是聪明的,知道这个时候再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将错全都推给才十岁的范清遥转移重心。
只要花家这四个莽夫听不下去直接动手,那眼前的事情也就没啥可解释的了。
花家四子听了这话,果然,手又开始痒了。
不过还没等他们抡起拳头,就听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了起来。
“舅舅们教导清,清遥,不得欺负弱小……所,所以特意带着清遥来给二妹妹道歉……清遥能理解二娘对清遥的怨气,所,所以就算二娘推了清遥……清,清遥也绝对不会多抱怨一声。”范清遥哭得可怜兮兮。
然而正是这句话,不但为花家男儿的莽行开脱,更是将矛头对准了醉伶。
这下别说是醉伶了,就连范俞嵘都险些气得昏过去。
第十七章 谁家欢喜谁家愁
醉伶一直知道范清遥是憨的是蠢的,却从不曾想到她竟是如此可恶的,若非顾忌着花家那几个黑面阎王,真是恨不得直接将范清遥撕成两半!
范清遥则是止住了哭声,扬起那鲜血浸透了手帕的额头,奶声奶气的道,“舅舅们,今天是团圆夜,家里的饭菜都做好了,我们回去吃饭吧。”
花家的几个男儿看着那张懂事的小脸,心里拧着疼。
孙澈为何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范府,他们只需稍加作想便心知肚明。
若非是小清遥稀里糊涂的帮他们挡下了此事,他们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不可挽回的错事。
“好,回家,这就回家去。”
花家四子争抢着抱起了范清遥,在醉伶和范俞嵘郁闷到双双吐血的注视下,大摇大摆地出了范府。
“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孙澈转头就走。
后知后觉回神的范俞嵘赶紧安排小厮送孙巡抚回去,自己那张老脸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书房里的范自修更是胸闷的脸色发青。
本是想让人看花家的笑话,结果自家竟闹出了这么个笑话。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今日算是彻底体会到了。
范清遥几乎是被花家四子捧回到了花家,几个舅娘被范清遥那出血的额头吓得无不是白了脸,处理伤口的处理伤口,煎药的煎药。
再看花家二老的脸色,则是明晃晃黑得乌云密布。
陶玉贤冷声道,“范家欠了我们的,我们早晚都会讨回来,眼下让月怜醒来才是关键,讨债一事你们又何须急于一时?”
花耀庭更是怒斥道,“仇可以换一种方式报,但绝不可鲁莽行事!”
堂堂的四个黑面阎王,被训斥得连头都不敢抬。
“外祖,外祖母,我饿了,吃饭吧?”范清遥讨好似的伸出那通红的小手,拉了拉陶玉贤的衣襟,又扯了扯花耀庭的袖子。
花家二老自是看得出这小妮子是再故意给她那四个不争气的舅舅们放水,可是看着她额头上那围着的纱布,花家二老终是心疼地点了点头。
“吃饭,吃饭吧。”
这小清遥才刚回来,肉还没养出二两呢,现在便又失了血,这叫他们二老如何能不心疼。
花府向来规矩森严,即便是年夜饭,那也是三张桌,长幼有序的。
花家四子和花家二老一张桌,花家的女眷一张桌,孩子们一张桌。
可眼下,这受了工伤的范清遥则是被花家二老宝贝似的夹坐在圆桌的中间,各种往嘴里塞着鸡鸭鱼肉。
而在军营忙碌了一年的花家四子,则是齐刷刷地围着桌子而站,有酒不能喝有肉不能吃,只能眼巴巴地瞅着。
可饶是如此,他们的心里仍旧是甜的。
从今往后,他们这唯一的外甥女儿便和他们的亲生骨肉无异,谁敢再欺负他们的小清遥,他们仍旧会再去拼命。
花家二老对范清遥的特殊对待,其他的女眷倒是没二话,这小清遥跟着她们的弟妹可没少吃苦,眼下被宠着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唯独大儿媳凌娓,看着那被所有人宠爱的范清遥,嫉妒红了眼睛。
可是此刻,却无人顾及她的感受,就连芯滢也是只顾着低头吃喝。
在花家,范清遥这个年过得如同众星捧月,可范府那边,醉伶就没那么舒坦了。
没有抓到花家四子把柄的范自修,将所有的错都归结在了醉伶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