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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内的人寻着那手指的方向一看,险些没吓得当场撅过去。
花耀庭抽了抽周围神色各异的目光,又看了看范清遥手指的方向,于安静之中抬手跟着那粗短的小手朝着一个方向一指!
这才恍然,范清遥说欺负她的那个人……
是他本尊,嗯,没错了。
第十章 拧成一股绳
“小清遥,休要胡说。”陶玉贤沉声警告,就算是她女儿的女儿,也绝不可在花府之中如此胡闹。
“外祖母,清遥没胡说。”
范清遥扬起脏兮兮的小脸,认真地盯着陶玉贤,声音也很认真,可十岁大的孩子哪怕再认真,那声音也还是跟糖一样的软糯糯。
“清遥今日确实带着娘亲去了附近的酒馆,清遥想着娘亲生病了,应该给娘亲买些好吃的,可娘亲怎么也不肯开口也不愿睁眼……四舅娘明明没有说谎,外祖父却拎着棍棒打打杀杀的,外祖父不单欺负了清遥,更欺负了四舅娘。”
敢如此光明正大指责花耀庭的,就这花府上下加起来也恐怕只有范清遥一人了。
“啊——!呜呜呜……呜呜呜……”
跪在地上的四儿媳雅芙憋了许久的眼泪,忽然崩塌地流了出来。
她为了自己的安宁去陷害小清遥,没想到小清遥竟掉头来帮她开脱。
而她……
是要多糊涂,竟活得还不如一个孩子知恩懂事。
其他的几个儿媳终纷纷将目光落向了正中间站着的那个小人身上。
这是她们第一次正眼看她们的外甥女儿,怎得就那么小,那么瘦,又那么懂事,真是难为弟妹了,一个人受了那么多的苦还将孩子教养的如此晓事明理。
她们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刚刚竟将这事儿都埋怨在了这无辜的娘俩身上。
“范清遥,你在这胡说什么呢?老爷岂是你敢这么顶撞的?你还有没有一点家教了你!”大儿媳凌娓一双眼睛瞪成了驼铃,拉着范清遥就要让她跪地认错,这正厅的气氛不对,这些儿媳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全都接纳了这个小野种?
如果范清遥还是以前的范清遥,她自然不敢也不会,因为上一世她只为了自己而活,但是现在,她没什么不敢的。
上一世,除了大儿媳凌娓之外,花家一种女眷全部沦为娼妓,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但是现在,她要将花家所有人拧成一股绳,割不断,烧不开,她要让她们好好的,得到她们应该得到的幸福。
“清遥没有胡说,清遥说的是实话。”范清遥被大儿媳凌娓拎着胳膊晃来晃去,却仍旧不肯松口。
其他的几个儿媳看不下去了,也不顾老爷和老夫人还坐在这里,慌忙跑过来掰开了大儿媳凌娓的手,这孩子这么瘦小,哪里经得住这般拽。
四儿媳雅芙则是直接将范清遥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抵抗着大儿媳凌娓那好似不死不休的魔爪。
花府的几个儿媳妇在正厅里炸开了锅,惹得门口的下人们看得是一愣一愣的。
大儿媳凌娓欺负其他几个儿媳妇也不是一朝一夕了,未曾想竟也有被反抗的一日,不过她们倒是都觉得清遥小姐是个有情有义的,值得让人护着。
“哈哈哈哈!好!好哇!”一声爽朗的笑声,总算让正厅内平静了。
花耀庭虎目含笑,看着毫无畏惧之色的小人儿,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不愧是我花家的女儿,果然是胆量过人,如此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行,小清遥,今日算是外祖父错了,他日外祖父定好好补偿你。”
语落,起身走到了范清遥的面前,伸手揉了揉那小小的脑袋,这才大笑着出了正厅。
一场虚惊,让众人都松了口气。
各房儿媳反倒是没有离开的意思,均留在正厅。
她们摸摸范清遥的这里,捏捏范清遥的那里,可却是越摸越心疼,越捏越心酸。
这孩子八成是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吃过一口的饱饭吧?不然都十岁了,怎么还这么矮?而且浑身上下除了骨头就只剩这么一张皮,真真是瘦的风大点都会被吹丢喽。
陶玉贤看在眼里,欣慰在心中。
她活了这大半辈子,怎不知范清遥是故意说谎为四儿媳雅芙开脱,虽说说谎是不对的,可却难为这孩子年纪小小便如此的懂事和大度。
“何嬷嬷,将清遥小姐送回明月院去吧。”陶玉贤实在是怕这些没轻重的儿媳将她好不容易回府的外孙女给揉捏坏了,赶紧吩咐贴身的嬷嬷将人给送了回去,并吩咐何嬷嬷再给明月院送去个贴心的人照顾范清遥娘俩的起居。
其他的媳妇儿见此,也是纷纷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将些许的新衣裳首饰和一些女儿家的玩意儿统统派人送去了明月院。
除了对待自家的孩子,她们从不曾这般对旁人上心过,可她们却不觉心疼,因为清遥那丫头是个有血有肉的。
一时间,无数婢女在明月院进进出出着,各院吃的用的穿的无不是纷纷下雪了似的往明月院里送着。
第十一章 碰上个狠茬
大儿媳凌娓站在自家院子前,看着那不停往明月院送去的东西,眼红的险些没淌出血来。
她仗着大儿媳的身份确实没少在其他妯娌院子里搜刮油水,可她这些年费尽心机到手的东西和那些送明月院的东西一比,简直连垃圾都不如。
和着在其他院子那几个吃里扒外的货的眼里,她竟是连个野种都不如了?
越想越是不甘,大儿媳凌娓将芯滢拉到了身边,“芯滢你看,那些东西本应该都是给你的,可你姑姑偏生这个时候带着你清遥妹妹进府了,现在好东西都送到那边去了,今年你就别想穿新衣裳了。”
花府所有的开支向来从简,各院媳妇们每个月也只得在账房支五两银子,至于衣服首饰,那都是逢重大的节日靠老夫人和老爷赏赐的。
十二岁的芯滢从小靠着大儿媳凌娓压榨其他院子过得锦衣足食,脾气更是张扬跋扈无法无天,如今一听有人抢了自己的东西,当即坐在地上哭嚎了起来。
“干嘛要将我的东西送给别人?娘你是怎么办事的?我不管,谁抢了我的东西,你得给我要回来!”
“好好好,娘这就带你要去。”大儿媳凌娓哄拉着芯滢起身,眼里闪着得意的笑。
她自己去明月院要东西说不过去,但若是带着芯滢便没人能说出什么,就算是长小姐又怎么样,现在躺在床榻上要死不活的又能耐她如何。
大儿媳凌娓拉着芯滢千算万算地盘来到了明月院,却万万没算到老夫人竟是将许嬷嬷派到了明月院。
许嬷嬷曾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后来有了花月怜后,许嬷嬷便专心当起了花月怜的奶嬷嬷,花月怜离府之后,许嬷嬷便是被老夫人安排到了账房做事。
眼下,许嬷嬷昂首挺胸气场全开,一人当官万夫莫开的站在院子口,仅凭一句话就堵得大儿媳凌娓哑口无言。
“送来的东西便都是这明月院的,大奶奶若是觉得不公可直接去找老夫人评理。”
在这花府,许嬷嬷可是出了名的狠茬,为人凌厉做事严谨,再加上老夫人的信任,谁见了都要抖上三分。
大儿媳凌娓拉着哭嚎不止的芯滢站在门口,心里的如意算盘被这一记闭门羹砸得稀碎。
早已将一切礼品全部收好的许嬷嬷回到屋内,就着温热的水用手中的软帕轻轻擦拭着花月怜的身体。
看着床榻上自己带大的小姐落得这般模样,才刚还凌厉如刀的眼瞬间便红了个通透,“小姐您放心,奴一定好好帮您照顾清遥小姐,只是清遥小姐有些认生,才刚见了奴转头就跑了,不过想来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定是自己这凌厉的模样吓着了小小姐,以后她怕是要多笑笑才好,许嬷嬷有些自责的想着,并不知范清遥正趴在门口小心翼翼地张望着她。
范清遥不是害怕,而是太过愧疚了。
上一世,外祖母在得知母亲死后,将许嬷嬷派去了范府照顾她,无论她如何的蛮横撒泼,许嬷嬷都疼着她宠着她。
也正是有许嬷嬷在,她在范府活得还算是过得去,因为许嬷嬷能挣会抢,从不让她吃一丁点的亏,也正是在许嬷嬷的监督和管教下,她不得不每日去花府跟外祖母学医陶家医术。
后来醉伶嫌许嬷嬷碍眼,冤枉许嬷嬷偷了自己的首饰,许嬷嬷被范府的人用棍棒当场打成了肉泥。
“小小姐,奴的小小姐,以后奴不能再陪着您了,您切记要好好的活下去,堂堂正正的活下去……”
许嬷嬷在咽下最后一口气前,仍旧惦记着她。
可她做了什么?
她吓得一把推开了许嬷嬷那沾满碎肉和鲜血的手,庆幸地扑进了醉伶的怀里,因为只要许嬷嬷死了,便再没有人管着她看着她了。
而她正是从那一刻,将自己生生活成了一个笑话,一个被人摆布的棋子。
范清遥捏紧了自己那闷疼的心脏,她会主动跟许嬷嬷说话,也会靠近许嬷嬷,可在那之前,她一定要让许嬷嬷看见她活得堂堂正正。
这是她欠下的承诺。
接连几日,花府内上下都在忙碌着为年关做准备。
大年三十这日,天气放晴,淡淡的阳光笼罩在西凉国的上方,从辰时开始,便能听见时而响起在府外的爆竹声,以及孩子们的欢笑声。
卯时,一直在军营里洒热血的花家男儿们回到了府中各院,一边梳洗更衣,一边跟自家的孩子亲热着,顺便听媳妇儿念叨着花府的大事小情。
初听闻花月怜带着小清遥回府,花家的男儿们是高兴的,他们就这么一个妹妹,自是从小被他们重视和疼爱的,可是花家的男儿们怎么都没想到,他们一直以为嫁到范府的妹妹,竟独自带着孩子在外飘荡多年,听闻若非是小清遥懂事,他们的妹妹怕是此刻早已病死在外面。
范府的人怎么敢?
那可是他们唯一的妹妹!
一抹可怕的阴寒,登时出现在了花家每个男儿的眼底,只是正忙着给自家男人们梳洗更衣的女人们却并未曾察觉到。
第十二章 活得堂堂正正
午时一刻,花家的男儿们便陆续离开了正厅。
花家的男儿感情一直好,这是花家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女人们只当男人是聚到别处去说事儿了,倒也没放在心上,见老爷和老夫人还未到,女人们便聚在一旁闲聊着,孩子们则是跟在院子里玩闹着。
范清遥在许嬷嬷的带领下进了正厅,放眼望去没看见舅舅们的身影,心里盛满着浓浓的失落。
许嬷嬷见出了范清遥的不开心,赶紧将她领到了小姐们玩耍的地方。
正厅前的院子里,除了四儿媳雅芙家的暮烟由下人照顾着来不了之外,其他院的孩子都在,只是许嬷嬷刚一领着范清遥站在院子口,就被芯滢挡了下来。
“你走开,走开,这里不欢迎你这种挡门的狗奴才!”
芯滢脾气一直很大而且口无遮拦,她这么一闹,将院子里其他的孩子都吓得不敢再说话。
许嬷嬷在花府站得直行的正,却她没法跟一个小主子争辩是非。
“小小姐在这里安心的玩儿,奴去那边等着您。”许嬷嬷弯下了几分腰轻声道,被骂就被骂了,她本就是个奴,但不能因为她的缘故,让自家的小小姐和其他的小姐生分了关系。
“你走,你赶紧走,别在这里碍我的眼!”芯滢嫌许嬷嬷墨迹,竟是扭着身体朝着许嬷嬷推搡了来。
许嬷嬷自是不能躲,只能眼睁睁芯滢那抡起的拳头往自己的身上砸。
范清遥忽然挤到了许嬷嬷的身前,伸手将冲过来的芯滢推倒在了地上。
“昨日许嬷嬷拦着你,是不想让你吵到我娘睡觉,她是我的嬷嬷,你骂她之前可有问过我的意见?”范清遥人小气足,似带着冰碴的语气将芯滢直接呵愣在了地上。
有一句话说得好,鸡找鸡,鸭找鸭,臭鱼找烂虾。
上一世,在大儿媳凌娓的拉拢下,范清遥倒是跟芯滢很是臭味相同,一样的张扬跋扈,一样的蛮不讲理,一样的自私和愚钝。
也可以说在这花府,范清遥唯一不曾亏欠过的便是芯滢母亲两个人。
这一世,芯滢还是臭鱼,可范清遥却不愿再做配她的那只烂虾了。
“哇哇哇——!”好半晌之后,后知后觉的芯滢爆发了惊天的哭喊声。
其他那些早已吓傻的孩子们倒是被哭得回了神,一个个直勾勾地盯着范清遥,心里喃喃地想着,这个跟她们不同姓的姊妹是真的厉害了!
各院的媳妇儿赶紧跑了过来,见芯滢坐在地上痛哭着,又见范清遥冷着一张小脸,心里倒是痛快得很,这芯滢就该被教训教训。
“哭什么哭,赶紧闭嘴吧。”早就眼巴巴瞅着这边的大儿媳凌娓,怎么都没想到自家的女儿竟是连个后进门的都比不过,可饶是心里有气也只能忍着,不然她还能直接动手甩范清遥一个嘴巴不成?
院子里乱哄哄闹成一团,一只有些凉的小手却悄悄塞进了许嬷嬷的掌心里。
许嬷嬷低头一看,就瞧见范清遥正扬着小脸,眼巴巴地望着她瞧着。
许嬷嬷,我要堂堂正正的活下去,您看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