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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在夏初的时候,下了一场暴雨。
暴雨过后,碧空如洗,天蓝的让人心醉。
赵平津缓缓从赵氏同盛大楼走出。
身穿黑色西装的十几个保镖,安静无声站在他身后。
他停了脚步,转了转腕表,活动了一下因为一整个上午的会议而略微僵硬难受的颈椎。
郑凡快步走过来,小声道:“都处理妥当了,董事会里那几个不肯卸职的,都按您的意思处理了。”
“棘手的是徐家那边,他们借口和赵氏的合作是与您父亲议定的,他们只认您父亲,言外之意,是想毁约。”
“让他们毁。”
赵平津声音很冷,经历那一场变故,他整个人的气场好似都变了,有时候郑凡都觉得有些说不出的不寒而栗。
他本来就是性子冷淡的人,之前的行事作风虽然冷厉,但远不及现在,莫名的有了一些徐燕州的影子,郑凡偶尔都觉得,他下手有点过于狠了。
有个赵致庸的心腹,都被逼的寻了死,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成了植物人。
那人的妻儿跪在赵平津面前哭求,哭的郑凡都心软,但赵平津却半点都不为所动,甚至自始至终,看都未看他们一眼。
郑凡点头应是:“是,只是这样一来,怕又要动荡。”
赵致庸莫名其妙卸职退位不见人影,据说突发疾病在外疗养,从此同盛的事不再过问全权交给唯一独子。
赵平津一夜翻身,同盛国际里很多赵致庸的心腹,压根不接受也不服气,颇是闹了一场,处处仗着资历和辈分来打压赵平津,叫嚣着要见赵致庸,要讨个说法。
但也有很多支持赵平津的,两方人吵的不可开交,形势也一时胶着。
这一堆烂摊子实在让人心焦,赵平津最开始也确实分身乏术,因此任他们闹腾了半个月,才在这两日,一举拔掉了几个难缠的刺头。
余下的多数人都安分了不少,但还有几个赵致庸的死忠,倒是忠心耿耿,甚至有人仗着辈分和资历指着赵平津的鼻子,骂他不孝不悌,狼子野心,禽兽不如。
赵平津懒得和他们争辩,直接让郑凡带了保镖过来轰人。
那些人体面了一辈子,高高在上了一辈子,如今丧家犬一样被赶出同盛,真是两代人的脸都要丢尽了。
但赵平津太过不留情面不给自己留后路也断了无数人的生路,这对他不是什么好事,沈渡都忍不住劝赵平津,现在是笼络人心的好时候,不妨抬抬手,就当给自己多留条路,但赵平津根本不听,两人因此还起了争执。
两人这么多年深厚交情,赵平津却丝毫不顾,沈渡气急之下,脱口说出要离职。
赵平津竟也不曾挽留,只说他有足够的自由。
沈渡又气又恼,这几天都没来公司,整个同盛上下,人人自危,如履薄冰。
可赵平津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要将一切权势都攥在自己掌心,才不会如鱼肉一般再任人宰割。
从此以后,他不会再给任何人践踏他伤害她的一丝可能。
谁都休想阻止他站在那最高处,成为那个攥住别人命运咽喉的人。
哪怕背负上满身的恶名。
“动荡又怎样,我忍气吞声,动荡就少了?”
赵平津垂眸,面无表情看了看时间:“让你查的那些事,查的怎么样了。”
他问的是许禾父亲的案子。
有些事乍一看毫无关联,但事后仔细去想,却总能发现蛛丝马迹。
许禾父亲那个案子的肇事者投案自首那天,正是庄明薇画廊开业剪彩那一日。
而庄明薇和徐燕州定下婚事,就是在画廊开业后不久。
也是那个时期,赵致庸的账户上有一笔五千万的汇款,一直无法查到下落。
庄明薇嫁给徐燕州,徐家就与赵致庸达成了合作。
这其中,究竟有没有关联?
“查了,案子已经算是结了,那个姚森的供词滴水不漏。”
“姚森还有什么家人,现在什么情况。”
“姚森家以前有点小钱,日子就过的不错,他父母年纪大了,现在跟着他哥嫂生活,和常人没什么两样。”
赵平津将衣袖的褶皱抚平:“继续让人盯着姚森家里。”
郑凡虽不解,却也点头应了。
227 结婚
上车后,郑凡担心他的手,又问了一句:“您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是那一日砸断玉如意的时候弄伤的,当时事态紧急他根本没发现,待到一切处理妥当知道她和唐钊都被送进医院后,赵平津方才察觉自己右手的小指几乎就剩一层皮连着了,连指骨都断了。
最初医生是决定直接截掉的,但其中一位老医生觉得还有接上的可能,就试了试,没想到他运气不错,虽然接上的手指伤痕狰狞扭曲,但好在没成个残缺不全的人。
“不碍事,开车吧。”
郑凡没再多问,发动了车子。
车子缓缓启动,赵平津闭眸坐在后排。
摧毁一个人,可以有很多种方式。
但对于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女性,那一种从皮肉到骨子里的【创建和谐家园】,才是刻骨铭心的。
赵平津虽然拿回了全部资料包括视频和母带,且已严密封死这一切,但发生在许禾身上的那些事,又有谁帮她忘掉。
她只是崩溃,并未疯掉,已经算是老天垂怜。
可这一切,全都拜他所赐。
赵致庸看似是摧残许禾逼他屈服,实则无人知道,他摧毁许禾,根本目的却是为了彻底的摧毁他给他心爱的小儿子铺一条锦绣路。
但许禾何其无辜。
他从不曾如此刻这样,厌弃自己这一身肮脏的血和罪孽。
……
那是五月末的一天,天气已经炎热非常。
许禾的应激反应到了无法让她继续念书的地步。
她怕接触生人,不肯再穿任何露出身体皮肤的衣服,因此到了夏日,许禾仍是每天穿着长袖长裤,甚至衣袖要足够长到能将她的双手盖住。
临近毕业答辩的日子,许禾这样的状态,显然难以去完成繁琐的论文和答辩。
延期毕业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自己或许也知道自己现在状态太差,主动对唐钊提出了想要暂时休学。
唐钊也觉得她应该先休息养病,以前她硬撑着,反而学业和身体都耽误了。
腿上的外伤渐渐痊愈了,但那些淡红的疤痕仍未全部消退。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许禾都无法走路,要借助于轮椅才能出行。
唐钊在自己的伤稍稍恢复后,就一直陪在许禾的身边。
他受伤的事儿太大,唐家人最后还是知道了。
外祖母忧心不已,却因为年老体弱无法出行,交代了唐钊母亲一定要好好照顾唐钊到他痊愈。
唐家人是想将他接回国休养的,但唐钊执意不肯。
甚至直接对父母说,他要和许禾领证结婚。
唐家人对此是有微词的。
唐钊为了许禾,亲朋都不要了,就这样跟着人家留在异国。
他性子本来就这样,为所欲为惯了,唐家父母管束不了,也只能安慰自己,不管怎么说唐钊没在外面惹是生非,已经很不错了。
对于唐钊去国外这件事,他们心里是有些不满,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如今唐钊折腾的差点丢了性命,不管是多开明的父母,也不会喜欢一个将自己儿子连累成这样的女人。
唐钊提出要和许禾结婚,唐夫人当即就气的差点晕厥,再好的脾气也绷不住了。
还是唐先生温和的劝住了剑拔弩张的两人,对唐钊道:“那位许小姐到底还没毕业,年纪还小,你们两人现在都病歪歪的,不如再等一等,至少等到许小姐从大学毕业再说结婚的事,而且,咱们也不是那种不讲究的人家,哪有不订婚就结婚的?我看不如等许小姐身体好一点,你们先订婚。”
唐钊也知道让家人接受这些需要时间,能先订婚,也算是很不错的一个结果。
他就点头答应了。
唐先生又顺势道:“订婚也不是小事情,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好好准备准备,不能委屈了姑娘,这样吧,等你们两个身体都好一点,就回京都去办订婚宴,你外祖母最疼你,日日挂念你,你的大日子,她不出席是不可能的。”
唐钊想到外祖母,自然没有任何异议。
等到离开唐钊的病房,唐先生才劝太太:“你不知道你儿子什么性子?打小什么时候听过我们的话?你和他硬碰硬,只会将他推的更远,如今先拖延着,谁知道将来会怎样。”
唐夫人这才明白丈夫所为的深意,不有点头:“你说的对,日子长着呢,谁知道将来怎样,就算订婚了,那也不是结婚,算不得什么。”
“其实这位许小姐看起来也不错,学习也挺好挺用功的……”
唐夫人闻言就白了丈夫一眼:“你知道什么,她从前跟过赵家那位,还是在那种不三不四的场合认识的,这许小姐根本不是好人家的女孩儿,早就不清白了,现在你知道我那会儿为什么反应这样大了吧。”
唐先生闻言就皱了眉:“那按照你说的,更不能让唐钊和她结婚了,这简直是胡闹,唐钊不知道这些吗?”
唐夫人心里窝憋的很:“你觉得呢,我都知道的事,唐钊能不知道?”
唐先生脸色有点难看,连说了几声胡闹。
“算了,先不说这些了,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夫妻俩低语着进了电梯。
走廊拐角处,许禾安静的站在那里。
228 我带你走
唐钊父母的对话,她全都听见了。
如果是在之前,她会有些难过,但大约不会太在意,太放在心上。
她本来就是这样的性子,只会在意她在意的那个人对她的态度而已。
可是现在……
许禾藏在衣袖下的手,在冰凉的颤抖。
那一幕一幕,过电影一样在她眼前闪。
如果唐钊的父母知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