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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SG强推连载-我妻薄情-第9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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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批发病的病人,是第五天晚上到第六天白天,总计六人,不约而同地开始腹泻乃至发热。

        这批人的症状引起了贵妃的注意。

        第三批发病的,是第六日到第七日、第八日,也就是昨天,一共十一人。

        今天是第九天。

        “王咏絮先不去说,你看这六个人。”程丹若将她们的身份信息挑出来,放到桌上,“她们分别是太后身边每日供奉佛果的,顺嫔身边管梳头的,庄嫔身边管首饰的,以及两个司仗的宫女,一个司设的女史。”

        谢玄英道:“她们的职责毫不相干,与王掌籍更无关系。”

        “没错。”程丹若又拿出下一叠,“这是后一批发病的,她们有明显的关联性。这个是司仗的女史,这个是太后身边的嬷嬷,平时负责佛堂的,这个是司膳的宫婢。”

        她一张张按次序放好:“司仗的宫女过给了司仗的女史,太后的宫婢,过给了她伺候的嬷嬷,而这个司膳的宫婢,我专门问了,她当值的时候,司设的女史曾经去过厨房,说腹痛想吃热食,问她要粥喝,作为报酬,给了一篮山下买的杏子。”

        谢玄英凝眉。

        “这个司膳的宫婢,平时负责清洗蔬果,从她开始,出现了司舆的宫婢,撷芳宫的宫婢。还有,我打听了,其实生病的不止是院子里的宫人,柴房里还管着几个宦官。”

        他似有所悟:“是饮食之故吗?不对,宫婢的膳房与宦官的不在一处。”

        “我猜,那几个宦官是负责处理秽物的。”程丹若说,“这样就能说得通了,传播的路径主要有两个:饮食,粪便。”

        谢玄英欲言又止,他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多次的“粪便”。

        “庄嫔和顺嫔身边的两个大宫婢,都独居一屋,有自己单独的恭桶,又不过手吃食,扩散的概率较小,但最好还是多注意,暂时不要进她们的屋子了。”

        她想想导致痢疾的细菌,有些记不清了,闭眼查阅一二,方才断定:“用醋擦洗地板和家具,更好。”

        谢玄英逐一记下。

        庄嫔和顺嫔都是皇帝身边的人,他宁可多费工夫,也不想出意外。

        “你还想知道什么?”她说得口渴,下意识瞟了眼茶壶。

        谢玄英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见状立刻替她斟茶,可倒了才发现已经冷透,想加些热水,却忘记铜壶里的水已经用来洗手,顿时尴尬。

        程丹若说:“不要紧,我喝冷茶好了。”

        “你自己都说不要吃生冷。”他蹙眉,到外面叫人,“郑百户。”

        门外走来一个中年男人:“大人。”

        “取水来。”谢玄英将铜壶带给他,道,“找干净的水。”

        “是。”郑百户看见了屋里的人,但好像瞎了,没有多看一眼,接过铜壶就走。

        程丹若都想走了,这会儿却不得不留下,待喝口热茶再走。

        --

        同一时间,潘宫正也没歇着,马不停蹄地审问起了司膳部门。

        潘宫正问:“小厨房的饮食究竟有没有问题?”

        司膳毫不犹豫地回答:“绝无可能。每日蔬果、牛乳、鲜肉送来,都有掌膳亲自验过,有问题的立即退掉。”

        掌膳立在旁边,亦无比笃定:“送来的菜果都是好的,牛乳也没问题。”

        司膳又道:“酥山是我亲自做的,给太后用的东西,给我吃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用坏的。牛乳每日送来,就放在冰鉴里,隔日的也不会给主子用。”

        潘宫正沉吟:“剩下的呢?”

        站后排的女史说:“不敢隐瞒宫正,剩下的倒了可惜,通常都用来做点心,但那是我们自己用。说句难听的,牛乳养人,当然紧着咱们自己人。”

        潘宫正问:“没出事?”

        女史摇头,又道:“酥山是我与司膳一道做的,剩下的约莫半壶,做成玫瑰馅儿的饽饽,分与大家一道用了。”

        掌膳亦点头,佐证她所言非虚。

        潘宫正严厉地扫过众人,她们或是畏惧,或是忧虑,却无人心虚回避。

        “那乳饼呢?”她问。

        这下,司膳就有些迟疑了。

        “新鲜做的,必是好的。”她坦言,“但供到佛前又散出去,经手的人太多,我不敢断言。”

        此时,角落里的宫女怯生生开口:“奴婢、奴婢……”

        潘宫正道:“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宫正饶命。”她吓得跪下,战战兢兢,“隔壁屋的姐姐病了,她吃过乳饼,还分给过奴婢一半……奴婢是不是要死了?”

        潘宫正眼皮一跳,呵斥:“胡说八道什么?!”袖中的手略微握紧,“你们都吃了,她病了,你没事?”

        宫女低头:“奴婢不知道。”

        “痢疾发病急,她进去两三日了,你还没事,应当无碍。”司膳仔细打听过,这会儿倒是稳得住,“这么看,不是乳饼的问题。”

        潘宫正却问:“你和我说实话,这里得病的人,同其他人可有关联?”

        司膳犹豫片时,艰难地点头:“那天,外头送了新鲜杨梅来,我叫她洗了送去各宫,谁想……”

        潘宫正沉默片时,斩钉截铁道:“就从这个宫婢查起。你们的责任是轻是重,就看她这病是怎么得来的了。”

        --

        潘宫正不睡,何掌班自然也不会睡。

        他捧着茶,垂眼看着地上跪着的宦官,慢条斯理地问:“说说吧。”

        宦官满头大汗,几乎指天发誓:“何公公,真不是奴才干的,奴才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在主子的吃食上动手脚啊。”

        他是尚膳监的人,负责每天送来新鲜的蔬果、肉类、牛乳等物。何掌班头一个审他,自有道理。

        何掌班冷笑:“什么都没干?”

        宦官犹豫。

        “不说实话是吧?”何掌班冷笑,“拖出去,打十棍再来说。”

        宦官和宫女不一样,宫女不兴【创建和谐家园】,犯了错就是提铃板正,但太监皮糙肉厚,打骂是家常便饭。

        “公公,我说,我说就是。”对方赶紧求饶。

        何掌班阴冷道:“晚了。打!”

        两个身强力壮的宦官进来,拖了他出去。没有趁手的木棍,就用门闩,你一下我一下,十棍子就打完了,拖进来丢在堂上。

        那宦官撑起身,感激地说:“多谢公公。”

        是要谢的,这就像衙门里的杀威棒,杀杀威风,不伤筋动骨。

        何掌班言简意赅:“说。”

        “欸。”对方老实了,交代说,“东西真不是坏的,咱们就是想拖一拖,叫司膳房的急一急。”

      杨柳池

        皇宫规矩森严,要在吃食上动手脚,几乎是不可能的。

        首先,尚膳监负责采买皇宫的食材,从宫外运进来,管事太监必定会查一次,不好的不可能要。

        送到尚食局的司膳房,掌膳女官也要查一次,坏的烂的肯定不会收,逮着机会还要告一状,白白落下的把柄。

        是以,尚膳监想给司膳下绊子,只能搞搞时间差。

        什么意思呢?夏天的东西存放不便,宫里能随时用冰,宫外却不方便。所以尚膳监弄到一条鲜鱼,可以故意拖上两天再送去。

        届时,进司膳房的门时,是活的,等她们要做,就死了。

        这会儿再要人送新鲜的鱼来,却是不能,每天什么时候送菜,送几次,送几条鱼都是有规定的。可不做鱼,万一主子询问,就是一大过错,份例里有的,怎么能不给敬上来?

        可做了,更是大罪。往轻说,是不敬之罪,往重了说,是不是想谋害谁?

        当然,按流程,根本不会到犹豫做不做的地步。

        司膳的灶是小灶,不像尚膳监的大灶,可入口的东西马虎不得。正式上灶前,典膳的女官还会挨个检查,确认配菜有无问题,处理是否到位。鱼刚死,还是死了一段时间,看眼珠子就知道了。

        不是刚杀的鱼,压根没资格进锅。

        尚膳监知道这一点,想的也是让她们无东西可用,而不是误用坏的东西。

        “奴才们预备的是鱼、樱桃和牛乳。”尚膳监的宦官老老实实地说,“这都是坏在明面上的东西,除非司膳的人瞎了,不然绝不可能用上。咱们也惜命啊,要是不容易瞧出来,真害了主子,咱们也得掉脑袋。”

        何掌班冷哼一声,心里信了大半。

        宫里的规矩就是如此,东西没能及时呈上,是司膳的错,可要是出了岔子,司膳倒霉,尚膳监的也受牵连。

        他们没那么傻。

        那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

        何掌班皱眉半天,说:“明儿仔细查查安小王爷那里。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搞明白。”

        “是。”

        “小六子回来没有?”他随口问。

        “回了,外头候着呢。”

        “叫他进来。”

        小六子低眉垂眼地进来,讨好地说:“爷爷,孙儿回来了。”

        “那里怎么样?”何掌班问。

        小六子说:“程掌药进去两个多时辰,开了药,也问了一些事儿。咱们的人在外头,没听清楚,就知道说得挺久的。”

        何掌班挑了挑眉。

        小六子压低声:“咱们要不要——”

        话没说完,就见何掌班猛地一磕茶盏,盖碗微微晃动:“别动歪脑筋,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回头来报我。”

        小六子不解其意,但干爷爷吩咐的事儿,自然得应:“孙儿明白。”

        “嗯,下去吧。”何掌班闭目养神。

        --

        禅房,灯火通明。

        取水、烧滚、泡茶,怎么也要小半个时辰。

        程丹若有心想要告辞,但谢玄英问她:“疫病究竟缘何而来?”

        她只好打起精神,分析道:“你看,这三批病人有很明显的传播次序,没有新冒出来的,假如在寺内,肯定是有什么之前做了,但之后没做的事。不过,我觉得传染源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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