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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SG强推连载-我妻薄情-第8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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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也怪,这小宫女被绳子捆着还不断挣扎,一进屋子立马安静,躲在帐子里不出声。

        程丹若问嬷嬷:“她是哪里的?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嬷嬷说:“她叫柳儿,是御花园里洒扫的。几日前,她感上了风寒,咱们好心劝她买些药吃,她却不理人,差事也不做,整日窝在房里,今儿我实在忍不住,将她拖出来,她却又打又骂的,可不是得了失心疯么!”

        另一个嬷嬷说:“就是,她这样疯疯癫癫的,咱们可不能留,冲撞娘娘陛下可怎生是好?”

        话里话外,是坚决不会带人走的意思。

        程丹若也不会让她们带走:“罢了,留下吧。这并不好治,你们将她的行李一并送来。慧芳,你跟她们走一趟。”

        两个嬷嬷不甚情愿,人进了安乐堂就等死,东西自然归她们。

        可如今,慧芳等人的外快就源于于病人的私财,断不肯让:“好叫你们知道,咱们这屋子本不够住,铺盖已经没了,若没有自备的,不如过些日子再送来。”

        和一个疯子同住廊下家,谁肯?

        两个嬷嬷闭嘴了。

        打发走她们,程丹若才独自走进病房。

        狂犬病的潜伏期差不多3个月,算算时间,她发病与王家的意外相距4月,二者会有联系吗?

        *

        程丹若考女官的同时,谢玄英也在筹备会试。

        往年惯例,春闱第一场考试在二月初九,但今年二月冷得厉害,贡院的号房全都结冰,甚至初七还下了小雪,有几间都塌了。

        王尚书上奏恳求改期,皇帝同意了。

        然则延期一月,于许多贫寒士子而言未必是好消息。

        每逢春闱,京城的房租总是特别的贵。不过,作为全国数得着的潜力股,有的是人愿意提供方便。

        比如名气极大的湖广会馆,就是由湖广之地的商人出资建立,免费给湖广来的考生居住,有极强的地域联系。

        如果家乡有人在京城做官,亦可借住。晏鸿之祖籍海宁,海宁来的举子全都住在他的别产里,晏二时常过去与他们交流,透露本次主考官的爱好倾向。

        会试有两个主考官,十八个同考官。

        两个主考官均出自翰林院,一个写过《理学谈》,另一个的座师(即中进士时,取中此人的主考官)是王尚书。

        消息一出,举子们都松了口气。

        此时,心理学派各有各的支持者,总得来说,理学占据正统,根基深厚,心学后起之秀,热度不断攀升。

        有识之士早已敏锐地意识到,天无二日,百家【创建和谐家园】是短暂的,再这么下去,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抑或是……两败俱伤。

        只不过,意识到又如何呢?

        利益决定立场,立场决定站队。

        晏鸿之告诉谢玄英:“趁火还没有完全烧起来,今年必须中。谁也不知道三年之后会如何。”

        谢玄英应下。

        三月初九,第一场考试开始了。

      考春闱

        三月的天气终于暖和下来,于所有考生而言,都是莫大的好消息。

        考试不能穿夹衣,怕里层夹带小抄。富贵人家不必担忧,带上皮袍即可,穷人家没有棉衣,哪里吃得消。

        因此,无人不感激皇帝推迟考试的决策。

        天还没亮,考生们就提着考篮进贡院,每场考试长达三天两夜,吃住都在一个小小的号房里——号房高六尺(2米),深四尺(1.3米),宽三尺(1米),比鸽子笼的办公室还小。

        最惨的是,有的号房靠近公共厕所。

        古代的……公共厕所……

        咳,幸好,谢玄英是不可能那么倒霉的。他一进贡院,搜身的差役都不敢真的上手检查,意思意思看看美人,就殷勤地帮他提篮子:“谢郎随我来。”

        其他考生毫无反应,呆呆看着,直到人消失不见还有些晃神。

        谢玄英分到的号房是二月遭灾后紧急修补的,瓦簇新油亮,保证下雨也不漏,墙重新粉刷过,还撒了石灰驱虫。

        但他坐进去后,看看伸手就能碰到的天花板,还是长叹口气。

        来都来了,随便考考吧。

        第一场考试:经义。

        题目有点难度,谢玄英一面思索,一面摩挲着香牌。

        赵清献公香。

        原是老师桌案上的,他假装没看出来这香的粗劣,拿手里把玩,走的时候非常自然地塞进怀里。反正只要老师不说穿,就当是老师的。

        学生拿老师的东西,天经地义。

        微苦的香气蔓延在小小的号房,令人愉悦。

        谢玄英勾起唇角。

        春华灿烂。

        他对面一排号房的考生们:“……”

        默默抬起袖子,胡乱抹把脸。

        作孽啊,寒窗苦读十年,立志金榜题名,奈何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偏偏要在对面放一个大美人,考验自己的定力。

        难,太难了。

        比臭号更难的号房有了——美人号!

        玩了会儿香牌,谢玄英才开始磨墨答卷。中午,打开食盒,用茶炉热了吃食,攒盒为黄铜制,直接放在炉子上即可。

        三菜一汤,两样点心,都是提前备好的蒸菜、蒸点。

        味道十分一般。

        隔壁的考生啃着馒头,咽唾沫。

        下午继续答卷。

        中途上了一趟厕所,被差役带去主考官们用的地方,干净无臭,还有人捧热水给他洗手。

        不知不觉,天已擦黑,差役过来分发蜡烛。

        谢玄英誊抄完答案就睡了。

        他带着裘衣,铺在木板上充当褥子,斗篷当被子盖。因为睡得早,倒是扎扎实实睡了一个多时辰,后来就不行了。

        上千人的贡院,全不隔音,简直灾难。

        谢玄英从不知道,原来这么多人会打鼾,还有人说梦话。

        第二日,继续答题。

        没有心理负担,自小又读书多,文章写得很顺利。

        三篇四书,四篇五经,已经写完大半。

        然后,一夜没睡。

        他面朝里面,将香牌贴在额角,顺便把最后一篇关于《诗经》的题构思完了。

        天一亮,立马起来写卷子。

        誊抄,交卷。

        第一场考完了,虽然不能离开贡院,但能稍作休息。

        差役将他带到僻静的房间,让他睡了一下午,甚至非常体贴地打热水让他洗脸刷牙,吃饭漱口。

        三月十二,考第二场,与第一场的流程相同。

        考试的内容为诏、诰、表等公文,等于应用文写作。

        谢玄英自小跟在皇帝身边,对此实在太熟悉了,闭着眼都能写。

        三月十五,第三场,策问。

        这道题每年不同,有时是时政,比如某政策好不好,有时是时局,比如对北方的瓦剌怎么看。

        今年的题目是卫所制的优劣。

        某一瞬间,谢玄英怀疑皇帝好像透题了。

        ……该怎么答,还是怎么答。

        他挥笔疾书,恨不得马上考完,九天了!

        对面的考生频频看来:唉,美人是不是答题不顺啊?这场都不笑了呢。

        十六日,考完回家。

        沐浴睡觉。

        而京城的举子间,开始流传一个小道消息:有美人兮,女扮男装,替兄考试,所以从前不曾听过有此人,考完后,这人亦不见踪迹,不知是哪家的才女,实在叫人心驰神往。

        十七日,谢玄英的考卷就被递到了主考官手上。

        虽然所有的考卷都是糊名的,且考官拿到的都是抄过的副本,但他的考卷从一开始就放在最上面。

        同考官心里有数,看完又觉得实在不差,马上落笔,吹了一波好评。

        卷子交给主考官。

        看经义,基础扎实,言之有物,条理分明,且明显是纯真派的,再看公文,完美范文,策问呢,好了,头头是道,鞭辟入里。

        即便是理学派的翰林,也不得不说:“哪怕非谢郎所做,亦榜上有名。”

        简而言之,让他过问心无愧,不算作弊。

        之后的阅卷平淡无奇,重点看经义,后面两门差不多就行了。

        唯一的争议在于五经魁的人选。

        所谓五经魁,就是五经每一科的第一名,不恰当比喻,四书是语数外的主课,五经是政史地生化物,每门课一个头名。

        谢玄英学的《诗经》,同考官希望将《诗》的魁首给他。

        主考官有点犹豫,因为谢玄英的题答得很心学,他驳斥《关雎》是后妃之德,引用孔子“思无邪”的说法,认为男女之情发自肺腑,吻合人伦,已经是“无邪”了,非说贤德,其实不真诚,不纯正。

        这是非常典型的纯真派的理论,是李悟的标志性观点,在心学中也属于激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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