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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SG强推连载-我妻薄情-第7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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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遵照宫规,宫人外出行走至少两人起,一般大宫婢带宫人,两个小宫人结伴,反正不许一个人乱走——当然,规矩是规矩,宫内对食那么多,总有不遵守的人。

        程丹若初来乍到,对地形不熟悉,司药专门派给她一个名为吉秋的宫婢,即是服侍的,也是向导。

        由吉秋带路,她们离开乾西所,直接从英华殿后面绕到西面夹道,马上就到了内安乐堂。

        建在夹道里的院子,门宽阔不到哪里去,窄窄的一间。

        推门进去,就听见一个粗壮老妇说:“呸,就这么些银钱,还想吃药?”

        一个脸色青白的宫婢恳求:“嬷嬷发发善心,我……我……”她不知道是不是着急,几乎喘不过气。

        吉秋清了清嗓子。

        老妇立即变脸:“吉秋姑姑怎么来了?”

        姑姑是对宫中有脸面的女官的尊称,吉秋虽不是女史,却在读书,只要能通过考试,就能成为女秀才,脱离宫婢的行列,成为预备女官。

        如此称呼,显然是僭越讨好,就像管普通宦官叫“太监”一样,都是高等职位。

        “这是程女史。”吉秋板着脸,“尚食发话,今后便由女史管理安乐堂。”

        老妇忙弯腰:“程姑姑。”

        吉秋介绍:“这是乐嬷嬷。”

        程丹若扫视一遍安乐堂的布置,再看看管事嬷嬷的衣着,就知道这地方清苦,但宫女都有攒下的体己,捞一捞还是有油水的。

        程丹若摊开手。

        乐嬷嬷犹豫了下,将手中的银子递过去。

        程丹若抛了抛银角子,最多二两,不由问:“这里如何用药?”

        乐嬷嬷道:“往司药去取。”

        “要钱吗?”她问。

        乐嬷嬷笑了:“不使银子,哪里有药吃?”

        程丹若在心里点头:没有医保。

        她将银子丢还给生病的宫婢。

        那宫婢却不敢接,急促地喘息着:“求、求女史救命。”

        “你回屋去,一会儿我会来诊脉。”程丹若不着急看病人,先梳理内务,“这安乐堂总共多少人?”

        吉秋附耳过去,小声介绍。

        原来,依编制,有二十个人,十宫婢,十太监。但现在只有乐嬷嬷一个管事,四个宫婢,两个粗使宦官。

        “叫他们来,见过再说。”

        乐嬷嬷赶紧去叫人。

        六个下属很快赶了过来。

        程丹若放下一锭五两的小元宝:“新官上任,请你们吃饭喝茶。”

        七个人顿时眼亮,爽快地磕头:“见过女史。”

        “我不缺钱,也知道这地方清苦。”程丹若不疾不徐道,“但今后钱怎么收,得多少,你们知道该听谁的吧?”

        能被发配到等死院的宦官宫女,谁会有背景?平时孝敬乐嬷嬷,现在改成孝敬女官,都一样,遂老实道:“知道。”

        只有乐嬷嬷不太情愿:“好叫姑姑知道,咱们平时苦得很,一院子的病人……”

        “咳。”程丹若清清嗓子,看了吉秋一眼。

        这宫女十分聪明,立马道:“你有什么资格说辛苦?程女史是洪尚宫的亲眷,都没说辛苦。”

        乐嬷嬷立马闭嘴。她是有点关系,但硬不了,刚不起尚宫亲戚。

        “我知道大家辛苦。”程丹若不意吉秋这般聪明,省好多事,微笑道,“照看病人是苦差事,但人活世上,谁不辛苦?”

        乐嬷嬷赔笑:“您说得是。”

        “那我们是达成共识了。”她道,“听我吩咐办差,做得好,有你们的好处,做不好……唉,我想不出还有比这更糟的去处了。”

        众人沉默,神色却有不同。

        “给你们抖威风,也没劲。”程丹若温和道,“不要妨碍我做事,自有你们的好处。”

        最机灵的一个宫婢马上磕头:“奴婢明白,一定尽心做事。”

        程丹若道:“现在一共有几个病人?”

        “六个。”

        “知道她们都从哪来吗?”

        她飞快道:“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

        “慧芳。”

        程丹若:“好,你和吉秋跟我一起去看诊。”

        首位病人就是方才使钱的宫婢。

        进屋前,程丹若先问慧芳:“那人有什么症状?”

        慧芳不懂医理,只是说:“她喘得厉害。”

        程丹若沉思少时,打开药箱,递给她和吉秋一个自制口罩:“但凡见病人,最好蒙面相对,免过病气。”

        两人赶忙戴上。

        程丹若推门进去,打量里头的情况,却是只有病患一人。

        宫婢见她来,挣扎着起身,被程丹若喝止:“别动。”又指挥人,“把案几搬过来,你坐直身,手放脉枕上。”

        慧芳殷勤地照做。

        宫婢心里升起微弱的希望,将手腕放好。

        程丹若坐下,把脉,并观察对方。

        病人喘得很厉害,张口抬肩。

        “能平卧吗?”她问。

        病人摇头:“躺、咳,躺不下身。”

        果然不是气短,是喘证。再仔细辨认她的喘息,呼吸深长,呼气比吸气快,喉咙有痰音,时不时还咳嗽两声,典型的实喘。

        再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病人答:“元日洒扫后略有咳嗽,过些时日好些了,却喘得厉害。”

        “看看舌头。”

        她张开嘴巴,苔薄白。

        “什么时候喘得最严重?”

        病人说:“不做事还好,做事就喘得厉害,还有,大夫,我胸口疼得厉害,还总口渴,身上都是冷汗。”

        她一股脑儿说出病情,眼神殷切:自己才二十三岁,不想死啊。

        程丹若点点头,摸了摸她的额头,身体有些发热,不免踟蹰。这病人是典型的表寒里热,按照中医的说法,“表寒未解,内已化热,热郁于肺,肺气上逆”,但同时也有肾虚的症状。

        “你是外邪侵袭,表寒化热所致之症。‘邪气壅阻于上、肾气亏虚于下’。”程丹若斟酌道,“先解表清里,宣肺平喘,等好了,再补肾纳气。”

        宫婢不想她真的能治病,感激涕零:“多谢姑姑。”

        “先吃麻杏石甘汤,补肾用金匮肾气丸,后者等你出去了,再想办法弄吧。”程丹若道,“吉秋,给我纸笔。”

        吉秋连忙铺纸。

        程丹若现在不用砚台,用的是行囊笔,一个盒子里同时装着毛笔和墨盒,随时打开取用,无须每次研墨,十分方便,是晏鸿之出行作文之物,转赠给了她。

        “姓名。”

        宫婢愣了一下,才说:“李小瓶。”

        “年龄。”

        “二十有三。”

        “原在何处供职?”

        “英华殿,我是做洒扫的。”

        程丹若逐一记下,开始写病例。写完,重新拿一张写方子,又问:“看得懂吗?”

        李小瓶摇头。

        “也罢,留给我记档。”程丹若说,“一会儿我回去抓药,钱明日再收,你可寻一人为你煎药,付她些费用。”

        李小瓶机灵得很,马上看向慧芳:“就请这位姐姐帮我。”一面说,一面塞了一角碎银子过去。

        慧芳却看向程丹若。

        她说:“收了钱,就要好生做事,一条人命呢。”

        “是是。”慧芳收下财物,对李小瓶说,“姐姐,我名慧芳,你有什么事随时唤我。”

        李小瓶也客气:“劳烦你照看了,咳咳。”

        程丹若让她好好休息,去看下一个。

        第二个病人就要可怕多了,人躺在床上,腹部鼓胀,面色黝黑,颇为骇人。

        慧芳小声说:“嬷嬷说她是怀鬼胎,晚上撞鬼了。”

        程丹若才想反驳,病人就呜咽道:“我不是,我没有……呜呜,我进宫这么多年,真男人一次都没见过。”

        慧芳大着胆子:“所以才说是鬼胎啊。”

        “别胡说八道。”程丹若坐下,同样诊脉。

        最后判断出来是鼓胀,肝脾血瘀,也就是淤血阻于肝脾,水气内聚。

        开了调营饮。

        第三个病人是瘾疹,浑身上下都是白色风团,症状同荨麻疹。据说本来是一个小妃嫔宫里服侍的,形容不雅,差点吓到小妃子,立即勒令送走。来安乐堂快半个月了,不见她出门露面。

        程丹若给她开了荆防败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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