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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SG强推连载-我妻薄情-第6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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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渐冷,她们手上都生了冻疮,且开始溃烂。

        她每人发一小盒,令她们每日涂抹,且中午唤来,挨个查看是否有效,在实验日志上记录。

        效果还不错,但对于没有溃烂的冻疮,似乎不太对症。

        于是又做冻疮药水,主要成分是红花、酒精、樟脑。

        程丹若决定尝试提纯酒精。

        她翻阅《香谱》,发现有一记载名为“大食水”,即蔷薇花露,每日沾一点涂抹在耳廓处,用法与香水一模一样。

        拿去问晏鸿之,他道确有此物,过去是舶来品,但自宋代后国内也有仿作,但均非最原始的蔷薇(即大马士革玫瑰),多用本地花卉。

        程丹若说:“熏蒸花露,应该有一专门的器物,那个东西长什么样?”

        晏鸿之大致描述了一下,又说是酒器,酒坊里常用来做烧酒。

        程丹若服了。敢情现在放大镜有了,蒸馏器也有了,莫非中国太过风雅,才在现代医学上慢那么多?

        “我想要一套这种器具。”她说,“还想要一与水晶眼镜相仿之物,想请义父帮我寻人制作。”

        迟疑片时,又道,“我愿意出一百两。”

        晏鸿之挑眉:“你才多少积蓄?这东西哪里值一百两?”

        程丹若松口气:“那就好。”

        晏鸿之说:“水晶之物,我有家相熟的铺子,你拿图纸来,叫人定做就是。至于花露蒸具倒是难,酒坊的器具大而笨重,你们女儿家用的倒不多见。”

        她立即道:“我可以画一个,若能定做最好。”

        一边说,一边已经铺纸,迫不及待地添水磨墨,预备画图。

        蒸馏器的制作并不难,热源不需要酒精灯,温度计做不出来,暂且忽略,关键是烧瓶和冷凝管。

        烧瓶为了不爆炸,一定要是蒸馏【创建和谐家园】形状,使受热均匀,而冷凝管因为没有水泵,采取的是地面蒸酒系统的冷凝款式,外层使用冰桶。

        正好,冬天冰雪随处可见,不愁没有原料。

        蒸馏的原理,古人不算陌生,晏鸿之瞧见,只称赞:“看着小巧多了。”又看看工艺,觉得不难,随手问,“回头替你弄来,这是打算改个花露方子?”

        程丹若摇头:“做药。”

        晏鸿之一脸大煞风景的无语。

        “不成。”他摆手,“不能白得奖赏,年前,你得合一味香出来,什么时候做成了,要的东西什么时候给你。”

        程丹若原就不好意思白得蒸馏器,闻言立即应允:“好。”

      赏梅宴

        程丹若才入门香道,不选太难的,挑了一个巧的,为:赵清献公香。用的原料非常少,白檀、玄参、乳香三味而已。

        最重要的是,赵清献公是北宋时有名的铁面御史,与包拯齐名,“平时以一琴一鹤自随”,苏轼称赞他“玉比其洁,冰拟其莹”。

        因此,这味合香的香气且不说,意思十分美好,比一听就狎昵的江南李主帐中香安全得多。

        香还未做完,王家的帖子已经到了。

        程丹若还视若寻常,喜鹊却先喜形于色,提前为她盘算起当日要穿的衣物,每天与紫苏一道做鞋做荷包,十分上心。

        然而,赴宴已经是十一月末的事了。

        京城飘起细雪,干碎的雪沫子洋洋散散,坐在烧热的屋里看,确实很美。

        但程丹若捧着手炉,坐进马车去王家郊外的梅园时,看见了路边赶路的百姓。他们穿着打满补丁的夹袄,冻得拱肩缩背,露出的手上全是溃烂的肿块。

        京城的贫苦百姓其实不算惨,大户人家好脸面,总有人施粥施药,善心些的,还会送旧衣。

        可这样的场景,落在生长于新社会的程丹若眼中,仍然令她恐惧。

        她畏惧这个时代的残酷,怜悯他们的不易,也害怕自己会沦落到那样的地步。

        “快把帘子放下。”大奶奶关切地说,“瞧把你冷的。”

        程丹若顺从地放下棉帘,挡住灌入的冷风。

        “别怕。”大奶奶宽慰道,“虽说今儿去的人多,你只消跟在我身边就是,你大哥官职不高,咱们也不掺和是非。”

        程丹若轻轻“嗯”了声。

        大奶奶瞥去一眼思量。说实话,程丹若不是她喜爱的女孩儿,她没有令人如沐春风的社交本事,谈吐举止不招人疼,优点是安分守己,平日里相安无事是好,这会让却显得有些闷。

        “大嫂。”她开口,终于像个初次入社交场的小姑娘,打听道,“王家请的都是谁家的人?”

        大奶奶细细说明。

        程丹若认真听,努力记。

        到了梅园,才惊觉今日来的人真是不少。马车一辆接一辆,目不暇接,且出现十分有趣滑稽的避让场景。

        首先,按照《夏典》规定,官员之间有严格的避让规则。比如说,三品官员见到公侯驸马,引马回避,遇到一品,引马侧立,遇二品,驱右让道。

        等、级、分、明。

        那么如何分辨车舆的等级呢?一品到三品,间金,银螭;四、五品,素狮头;六品至九品,素云头,看装饰就知道是几品官家的车或轿子。

        但规定是规定,实际是实际,要是人人遵守规定,就没有所谓的礼崩乐坏,僭越成风了。

        这个“坏头”是从内阁开的,最开始,内阁位卑而权重,可以不让尚书,后来因为各种各样的情况,反正胆子大的都敢不避让。久而久之,高位可能避让低位,比如谁都不敢要锦衣卫的实际负责人避自己的车马,反过来要避开对方,低位避不避高位,要看高位是实权还是虚衔。

        死记硬背品级是无用的,只有掌握京中政治风云,才能在避让上得心应手。

        程丹若嘴上:受教了。

        心里:有毛病。

        不过吐槽归吐槽,她仍然十分认真地围观了一阵,方才随大奶奶进去。

        晏大爷目前的官职不高,正五品的户部郎中,在京城里不算什么,能拿到王家的帖子,主要还是看晏鸿之的面子。

        姑嫂二人进屋略微寒暄后,就被带到偏厅喝茶。

        偏厅里的太太小姐们,都是爹或丈夫官职不高但清贵的一列。比如翰林学士,正五品,负责给皇帝讲课,从五品的侍读和侍讲,《五经》博士,负责乡试、会试的考试,殿试收卷。

        大奶奶与诰命相仿的夫人们聊天,顺带介绍程丹若。

        听闻是义女,夫人们的面色都淡淡的。不过晏鸿之是名士,士林名声极佳,她们不会傻到作践,笑着点点头,只不多理睬罢了。

        这让程丹若松了口气。

        她开始观察今天的来客。

        根据大奶奶的介绍,和身边太太小姐的低语,客人们能分为三拨:一拨以偏厅之人为代表,都是文坛清流,职位偏低;一拨是同僚,尚书家的,侍郎家的,全是一等一的的【创建和谐家园】;一拨是亲眷,和王家结亲的各户人家。

        有意思,联想到所谓的内阁名额之争,就更有意思了。

        程丹若在晏鸿之那里补习过常识,本朝内阁大学士,非尚书、侍郎不可任。也就是说,最高权力机关的人,必定兼任尚书或侍郎。

        六部尚书加侍郎,总共十八人。当然,因为有兼任的情况,或许不足此数。

        内阁名额一般有几个呢?四到六个不等。

        如今,李首辅已经快七十岁的人了,今年又屡次告病,就算坚持,又能再守多少年?届时,内阁空出的名额,就会落到其他十几个一二品【创建和谐家园】身上。

        她正回忆着要点,突见正厅的王大太太起身,与其他妯娌一道去门口迎接。

        如此慎重,必有贵客。

        “安国夫人和嘉宁郡主到了。”

        “安国夫人是谁?”程丹若问。

        大奶奶嘴唇翕动:“贵妃之母。”

        程丹若恍然。惯例,外戚封为承恩侯或承恩公,贵妃不是皇后,父亲便没有获得爵位,只有母亲封了一个国夫人的虚衔。

        “两家有亲?”

        大奶奶道:“王尚书的长孙女嫁到了贵妃娘家。”

        程丹若有点意外:“是么?”

        清流文官的孙女嫁外戚,真不拘一格。

        “柴妃贤德,颇有善名。”大奶奶倒是对这家人评价不错,“柴家子中举后方来求娶,不算辱没了。”

        程丹若马上给柴贵妃提了一个等级。

        好家伙,女为贵妃,家里人还知道上进,如下一辈再考中进士,妥妥能延续三代的后起之秀。

        王尚书这门亲事,结得不亏。

        此时,安国夫人与嘉宁郡主已经进了二门。

        安国夫人略富态,衣着华贵,不过也就是普通贵妇人的打扮,举止普通,毕竟原先只是寻常人家的主妇,好在女儿入宫多年,家里富裕有些年头,未曾露怯。

        “亲家好。”安国夫人十分客气,不摆贵妃之母的架子,和气地招呼,“今儿我来晚了。”

        又命身边的姑娘问好,听话音是她女儿,贵妃最小的妹妹。

        王老太太自然说不晚,又要向嘉宁郡主请安。

        “可折煞我了。”嘉宁郡主笑盈盈道,“不请自来,做了恶客,嘉宁向老太太请罪了。”

        “哪里的话。”王家的四个媳妇连忙凑趣玩笑,“郡主能来,才是为我们增添光彩呢。”

        这话看似有些谄媚,但在座之人均不作此想。

        因为,嘉宁郡主是个美人,艳若桃李,靡颜腻理,赤金红宝石的头面和大红织金的缂丝裙袄,完美地衬托出了她的华美。更不要说身后还有四个宫人,一个捧手炉,一个捧披风,一个捧拂尘,最后一个怀里居然抱了只松狮犬。

        程丹若低头啜茶,心想,国色天香,是牡丹之美。只有皇家才能养出这样傲气且贵气的女孩子,因为她们真的高人一等。

        相较而言,许意娘为人臣子,就少了那一份盛气凌人,如兰花,更清雅端庄,美在教养与内秀。

        “早听闻王尚书家的梅园是京城一绝,可憾我身在封地,未曾一见。听闻安国夫人今日赴宴,我便厚颜求了太后,过来开开眼界。”

        嘉宁郡主妙语如珠,将前因后果解释明白,毫无骄矜之气。

        众贵妇不由对她升起几分好感。

        程丹若隔着挡风的隔纱,若有所思。

        客人已经到齐,赏梅会正式开始:已婚太太开始听戏,未婚小姐们被放去梅园游玩。

        当然,王家爱文,少不了文人墨客最爱的写诗活动。

        王尚书给的彩头就是:宾客不许采摘梅园之花,魁首除外。

        梅花不值钱,值钱的是这份特殊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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