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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SG强推连载-我妻薄情-第4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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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她的价值本该被男人左右。

        但掌握现代医学的人,是她。

        程大夫的女儿,陈副使的亲戚,晏鸿之的义女……这些都是附带的身份。

        程丹若的价值,应该由程丹若自己决定。

        --

        众人的伤病均有好转,便启程坐船至金陵。

        这段水路十分通畅,一天就到。

        林新已经在码头等待,亲自接老师回府。

        这回,程丹若的身份已有变化,她与林家夫妇见过,还得了一支金钗、两匹绸缎尺头的见面礼。

        紫苏道:“阿弥陀佛,这可真是及时雨。”

        她们的行李都被海盗翻捡过,哪怕还在也不能用了。亏得在盐城,县令夫人不知从何得知有女眷,命人送了衣裳来,可也不多,两三件哪里够换洗?

        秋风渐起,虽然江南一带还比较暖和,但不日北上,肯定需要御寒衣物。

        林夫人送来的衣料,正好赶做几件秋衣。

        林家做事周全,见程丹若身边不过一个丫头,又派了两个丫鬟来支应。紫苏带着她们,抓紧时间裁衣做鞋,忙道头晕眼花。

        而程丹若既然下定决心,要靠医术吃饭,暂时顾不得吃穿,请张妈妈跑腿,买来秦艽、黄柏、延胡索、赤芍、川牛膝、泽泻、车前子、土茯苓,预备制作“痛风定”。

        土茯苓研磨成粉末,其余的药材加水浸泡6个时辰,煎煮过滤,与土茯苓和少许淀粉混合,小心烘干,再研磨成粉末,过筛。

        原本痛风定是胶囊装,现在没有,程丹若想了个法子,用米纸代替。

        把裹糖糕的米纸裁剪成小尺寸,用勺子尽量分均匀,大概0.4克左右,包裹成合适的大小,装入药瓶密封。

        “若犯病,一次4粒,一日3次,不可与茶同饮。”程丹若交给墨点,要他小心保存,“今后,义父能不饮酒,绝不能饮酒,胡椒、花椒、生姜,尽量少用,不可食肉汤。海鲜、牛羊肉亦要少用些,多吃蔬果。”

        晏鸿之长吁短叹,欲言又止。

        然而,谢玄英是个孝顺学生,林新也是好【创建和谐家园】。

        他听闻忌口,立即交代夫人单独为老师做菜。

        程丹若当孝女已有经验,见晏鸿之食难下咽,主动道:“每顿饭食,我都会与义父同用。”

        她陪陈老太太吃了几年的烂炖菜,现在只是清淡饮食,全然无惧。

        调养小半月,晏鸿之的气色果然转好。

        与此同时,谢玄英随林新上门,拜访徐将,登门致歉。

        徐将本来还要拿捏,照面一炷香不到,就大改态度,殷勤留饭,只恨前头的女儿已经结婚,剩下的还在襁褓。

        办完这事,算是解决了后顾之忧。

        谢玄英开始忙别的,重新在金陵置办土仪,补全损失的衣物器具,又设法找来一艘上京的船。

        林新有意留老师和师弟多住几日,过中秋再走。只是如今已经是七月下旬,倘若过了八月十五再启程,碰见河流霜冻,难免麻烦。

        因此商定,七月二十八就走。

        程丹若一次门也没出,来不及欣赏金陵的繁华锦绣,便不得不再次上船,离开了千年古都。

        --

        “长江、大河,一气流通。漕舟南来,远自岭北,辐辏于都下。君子占人国家之盛,于此可见其大者。”

        纵然不同时空,《漕船志》的这句话,依然道尽京杭大运河的风光。

        此次,晏鸿之一行人改坐官船,比之前的海船略小,却布置得更精致。

        程丹若住的舱房分为内外两间,内间置有马桶和浴桶,只要温度允许,随时可以上岸买水沐浴——河水是不能喝也不能用的,船来船往,不知多少船工就在船尾甲板上解决生理问题。

        用水全是从岸上买来的井水,甘甜可口。

        楼船的平台处,设有一间南北通透的厅堂,两面的窗户打开,微风徐徐,见岸上人来人往,船流如梭,别有趣味。

        无论是晏鸿之还是谢玄英,都不耐烦闷在舱房,平日便在厅里下棋闲聊。

        程丹若身份变化,不必闷坐舱房,时常随侍在侧,为义父添茶倒水。

        这活儿做来,一点不亏。

        晏鸿之可比陈老太太好伺候得多。且他为人风趣,头一次养女儿也颇为新鲜,偶然记起海船下棋一事,便说要教她围棋。

        程丹若立时应下。

        大佬教萌新,开头都兴致勃勃。

        晏鸿之分阶段教学,堵到她穷途末路,再告诉她哪里开始入了圈套,让她重新再来一遍。

        程丹若深知机会来之不易,恨不得起早贪黑,下满一整天。

        可晏鸿之却说:“山不能一次游遍,花不能看全四季,趣味如此方可长久。”

        他每天只下三盘。

        剩下的时间,有旁的事打发。

        这日,船刚出江苏,天还暖和,秋高气爽,三人在厅堂里喝茶。两边的窗户尽数敞开着,只挂窗纱遮蔽。

        纱很薄很透,外头看不见里面的人影,里头却能清晰地看到外面的场景,堪称奢侈版的毛玻璃。

        程丹若刻意坐在靠窗的圈椅上,透过帘子往外瞧。

        但见大运河上,无数船只往来如梭,岸边的小贩卖着吃食热茶,脚夫挑起沉甸甸的担子。

        码头上,停泊的小船里走出来几个年轻女子,荆钗布衣,皮肤粗糙,与人商谈着什么,不久,便有两人出来,钻进小船。

        船一晃一晃,荡开绿波。

        洗衣妇在浣衣,小童解开裤带撒尿,被老妇人抄起洗衣棒,狠狠揍【创建和谐家园】。

        还有几艘货船,明明走在他们前面,却被兵丁扣住。有一绸衣者出来,讨好地拱手问好,又塞了几个荷包。

        兵丁掂掂重量,装模作样地伸长脖子瞧了瞧,很快下船。但船并不能走,得让出道儿来,让后面的船只先行。

        轮到他们的时候,兵丁却只问了船工几句话,然后腰马上弯了,二话不说立即放行。

        程丹若知道,这是因为他们的船上,挂着晏鸿之长子官职的旗帜,表明自家是户部郎中的家眷。

        户部郎中是多大的官?

        首先,户部最大的官,尚书,正一品,左右侍郎,二把手三把手,正二品,三人统管整个户部。而下面被分为了十三司(也就是十三个部门),分别主管浙江、江西、湖广、陕西、广东、山东、福建、河南、山西、四川、广西、贵州、云南十三个省份的财政。

        每个司的老大是郎中(正五品),老二是员外郎(从五品)。

        其下又分为民部(人口农桑婚姻等)、度支部(官员俸禄,各种经费)、金部(茶盐,商贸,岁贡,罚款)、仓部(收税和粮仓)。

        ↑当然,这个细分不是很重要。

        简而言之,户部郎中看着不是个大官,但其实主管一个省的财政。

        地方问中央爸爸讨经费,就是问十三司讨钱。

        没有谁闲着没事,会拦住晏鸿之的船,问他要过路费。

        但后头的大船赶上来时,他们也要让路。

        “运河之船以漕船为先,贡船次之,再次官船,民船最末。”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晏鸿之无疑是个好老师,见新收的干女儿常往外瞧,立即为她讲解。

        他问:“知道什么是漕船吗?”

        程丹若道:“略有听闻,松江是承担漕粮六省中最多的地方之一。”

        大夏和明朝一样,定都北京,北地的粮食不能完全供应军国之用,因此必须每年从南方运粮食到北地。

        其中,苏州和松江承担份额最多,苏州大概七十万石,松江二十多万石,占到全国总漕粮的五分之一。

        谢玄英道:“改制后已然减轻许多,不似往常,二十万石漕粮,能有十五万已经算他们良心。”

        程丹若投以征询之色。

        谢玄英解释:“过去漕粮□□,征调民夫荒废农时,亦多剥削,百姓深以为苦。如今改为军运,损耗折米银,便利许多。”

        军运的模式很简单,就是交给当地卫所,军方派兵运粮。

        而地方则给卫所一定补贴,作为他们运送的各种经费。比起过去,看起来支出多了一部分,但少了沿途的层层剥削,事情反而便利许多。

        “原来如此。”她又长见识了。

        不得不说,短短一月,程丹若增长的见闻,比过去几年还要多。陈老爷可不会对女眷讲这些事,黄夫人也不会教她管家、看账本。

        抄佛经,背佛经,孝顺老人,做女红,就是她在陈家后宅全部的生活。

        日复一日,世界好像只有四四方方的天空,让人喘不过气。

      小四书

        “那贡船呢?”机会难得,程丹若不放过每个学习的机会。

        “贡船之急,在于河鲜。”晏鸿之道,“鲥鱼四月捕捞,五月必过淮河,否则运到京中,怕是早不新鲜了。”

        谢玄英补充:“去岁黄河伏汛早,五月下旬未过的贡鲜船,因筑坝耽搁月余,且未用冰,送到京城,鲥鱼都烂尽了。”

        “区区口腹之欲,怎能比得上水情要紧。”晏鸿之道,“我听说,尚膳监还告了漕运司一状,道是耽误进贡。”

        尚膳监是十二监之一,主管宫廷膳食,漕运司则是专门设立主管漕运的部门。

        谢玄英道:“是有此事,但陛下圣明,未曾怪罪漕运使。”

        程丹若默默记下部门与官职,目光在宽阔的河道上来回扫视。

        片刻后,迟疑问:“那是贡船吗?为何上头有人?”

        她指的是一艘马快船,长三十七丈,宽十五丈,悬挂着“御用”“钦差”两面黄旗。但离得近,能清晰地看到上面有穿绫罗的女人。

        “贡船私用,也是常见之事。”谢玄英平静道,“官船民船须等开闸放水,方可同行,贡船却无此例,常有太监假公济私,携带客商财货。”

        程丹若品品他的态度,猜测这不算什么大事。

        果不其然,晏鸿之随口一提,转头就抛之脑后,反而提起另一件事:“丹娘,你曾提过,自己只读过《千字文》《三字经》,其余皆是医书佛经?”

        程丹若点头。

        古代文盲率很高,能认得几个字,已经算平民中不错的了。程家学医,程父才识得几个字,兼之女儿幼年早慧,他方教她识字,背诵《神农本草经》。

        经史子集,她均未涉猎,也无人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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