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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SG强推连载-我妻薄情-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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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晏鸿之本来就扁桃体发炎,昨日又被折腾半天,进一步病倒,喉咙沙哑无声,“有些乏力。”

        程丹若为他切脉,心跳正常,略有些低烧。

        “还是老样子,多喝水,多休息,不要劳累劳心。”她仍用原来的方子。

        晏鸿之叹道:“不能不服老啊。”

        谢玄英连忙说:“老师宽心,一切有我。”

        “你能平安回来,我自然不必再挂心。”晏鸿之说是这么说,却还要叮嘱,“我知你心中不忿,可地方军政自有三司治理,切莫倚仗家世,予人难堪。”

        “是。”谢玄英道,“学生有分寸。”

        晏鸿之失笑。少年热血,哪有什么分寸可言?他道:“此次虽是情有可原,终归伤人脸面,我已命人送信去金陵,请日新代为斡旋。”

        林新,字日新,晏鸿之的【创建和谐家园】之一,三十二岁,为南京府提学官。

        所谓提学,其实就是提督学校官,单位隶属于按察司,但不管司法刑名,专门负责地方的行政教育工作,什么选拔生员,举行乡试,考核老师,等等,一般由进士担任。

        而江南省的都指挥使司,便设在金陵。

        这么做,足以显出晏鸿之对学生的了解,以及虽然未曾做过官,却对官场人情世故颇为熟稔。

        “多谢老师。”谢玄英说着,见晏鸿之喉咙沙哑,赶忙为他倒了杯水,服侍他喝下,这才告退。

        晏鸿之润润嗓子,很快注意到程丹若的腿伤:“程姑娘的伤可要紧?”

        “皮肉伤,不打紧。”程丹若写好药方,交给墨点,“一日两顿,饭后服用。”

        晏鸿之难免愧疚:“带累姑娘了。”

        “天灾【创建和谐家园】,老先生不必介怀。”穿越多年,程丹若已经深刻意识到,古代不是现代社会,百姓难有长久的安稳生活,怎么活都很辛苦。

        她还要去看其他病人,略微宽慰两句,也跟着告辞了。

        谢玄英又没走远。

        不等程丹若开口询问,他主动道:“程姑娘,我诸事缠身,不能侍奉老师,这客栈上下的琐事,可否托付于你?”

        如此恳求,也是没有办法。

        晏鸿之病着,须得有人留下支应,可除他外,护卫、管事、亲随都是下人,没资格做主。反倒是程丹若,出身虽低微,却是客人,事急从权,代为主持事务不算过分。

        然而,她本人并没有意识到,某种程度上,这就是古言必备的“管家”,只道是照看病人,当然责无旁贷。

        “只要谢公子不嫌弃,我可以试试。”

        她应下。

        谢玄英如释重负,专门关照管家:“一应事宜,由程姑娘做主。”

        然后他就走了。

        程丹若也没急着做什么,先检查众伤员的情况。

        伤亡惨重。

        那个伤到【创建和谐家园】,不肯让她治伤的赵护卫,因为吸引黑算盘的主力,身中数箭,抬回来前就断了气。

        钱明断了一只手,其他的护卫中,有被箭矢射伤肩膀的,也有被砍到腿的,所幸程丹若急救本事过关,均为他们处理妥了。

        她为每个人开了不同的方子,交由紫苏煎药,又让轻伤的照顾重伤的,有什么头疼脑热,及时来报。

        安置完伤员,谢家管事便过来请示赵护卫的尸身如何处置。

        “是否可以火葬?”她问。

        谢家管事说:“军伍之人,倒也不忌讳这个。”

        夏朝不提倡火葬,倡导的是“天子七月而葬,诸侯五月而葬,大夫三月而葬,士逾月而葬”,但也禁不住火葬,贫民买不起棺椁,多是火葬,客死异乡的尸首在异地火化后带回骨灰,也是常见之事。

        程丹若道:“秋老虎未过,天气炎热,未免疾病,还是火葬了吧。”

        管事点点头,叹道:“那小人便去寻一火家,多备些柴火,也叫赵护卫少受焚身之苦。”

        “劳烦你了。”程丹若也客气。

        他才走,张妈妈的男人又过来问:“今日的饭食,可还是从外头采买?”

        客栈本来是配厨娘的,但之前倭寇堵门,厨娘哪敢上门,直接失踪,昨日的饭菜都是从酒楼买来。

        “是,我开一张单子给你,有不少禁忌物。”作为医生,能够管到病人的吃饭问题,无疑非常令她满意。

        最烦进食却吃饭,不能抽烟喝酒还偏偏要喝的人。

        张管事“欸”了声,自去忙活。

        过午,晏家管事又过来回话,道:“盐城李家、孙家、汪家均派人送了帖子,道是想给老爷请安。”

        程丹若听他口气,似是盐城的豪族大家,然则人情世故虽然重要,却没有命来得要紧:“老先生病着,不能劳累,烦请回绝了吧。”

        晏管事请示:“他们带的礼可要收下?”

        程丹若问:“平时收不收?”

        “有的收,有的不收。”晏管事为难得紧。

        晏家祖籍海宁,和江南的豪族世家关系紧密,不可能时常拒人门外,但晏鸿之名声在外,想拜师请教的人不可胜数,人人都能送礼进门,未免掉价。

        而这等人际往来,程丹若无法替晏鸿之决断,便说:“那便同他们直言,现在无人能做主,过些时日再说。”

        “小人知道了。”其实,晏管事认为收下也无妨,但仍然应下照办。

        如此顺利,也有缘故。

        世家老仆以刁钻难缠著称,若想为难人,有的是法子折腾主子,叫人忙活半天却什么事儿也办不成。

        然则之前众人同生共死,程丹若又主动扮作谢玄英,引开贼寇,为晏鸿之与其他人争取了活路,无论护卫还是管事小厮,心中都敬她两分,不因她出身贫寒而鄙薄刁难,诸事才做得这般顺畅。

        这是一笔无形却极有价值的财富。

        谓之:人心。

      人情账

        比起程丹若处理的人际关系,谢玄英面临的是更为复杂的局面。

        刘海平带领一众兵卒,攻入沙船,把留守的几个海盗杀了,并救出船夫、舵手若干人。

        只不过,船上的一些行李都遭到翻捡,带回京城的土仪被抢劫一空,肉食美酒更是全进了海盗的肚子。

        好在海盗不识货,最珍贵的古籍书画被丢在旁边,得以幸存。

        程丹若的一些厚衣裳,下船时没带,早已被海盗拿去笼络渔村的妇女,如今也找不回来。

        简而言之,损失惨重。

        但谢玄英并不怎么关心财务问题,他最重要的事是为人请功。

        刘海平等人随他杀敌,扎扎实实地立下功劳,图的可不仅仅是几十两银子,而是前程,是升官。

        问题就在这里——谢玄英没资格给他们升职加薪。

        锦衣卫和卫所同是军事单位没错,但卫所隶属于五军都督府,淮安卫属于中军都督府的管辖范围,锦衣卫却不属于都督府,直属皇帝。

        细究起来,大家压根不是一个部门的。

        所以,要为刘海平等人请功,就得让名正言顺的领导部门开口。

        可远在金陵的都指挥使司不是这么想的。

        且梳理一下军事系统的级别:五军都督府(中央军事部门)——都指挥使司(地方军事部门,三司之一)——(淮安)卫——(盐城)千户所——(李子屯)百户所。

        所以,整件事情的始末如下:海盗占据了一个渔村,理论上归盐城千户所(县级单位)管,千户所干不好,上报到淮安卫(市级单位)也差不多了。

        但谢玄英一怒之下,直接找到了都指挥使司。

        再简单点,两个村的火拼,捅到了省里的军事部门。

        都指挥使接到消息,直接气笑了:一件小破事闹这么大,疯了吧?几个小贼,你以为你抓了我会感激你?他妈知不知道,这破事就该死死捂住,闹出来是想影响老子的政绩吗?

        请功?请你X的功!

        好小子,咱俩结仇了!

        他正生气,忽然听人来报,说林大人到了。

        指挥使有些意外,但还是道:“快请。”

        说起来,林新是从四品官,指挥使却是正二品,两人差了不少品级,且文武官员结交属于大忌,平时都该避嫌才对。

        可晏鸿之挑选他作为中间人,自有缘故。

        两人是同乡。

        古代的乡党是天然的盟友,互相提携,互相关照,正巧二人都在江南为官,彼此正常走动,不算过分。

        “天志兄。”林新三十余岁,留着一缕美须,风度翩翩,“贸然上门,扰你清净了。莫怪,莫怪啊。”

        指挥使姓徐,名将,字天志,四十有八,能在这岁数坐到正二品的位置,算很有本事了。

        “志新坐,上茶。”徐将说,“怎么这时候来了?”

        现在是下午三点多钟,临近傍晚,按理说不是走亲访友的时间,他料想林新必有要事,也不婆妈,开门见山。

        林新苦笑:“委实有些缘故。”

        他不卖关子,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来龙去脉,点明被劫持的商船上,有自己的恩师和师弟。

        徐将恍然大悟,立即回忆一遍。

        信是盐城县丞所写,用词委婉,只说是侯府公子,京城贵人,他当时的注意力都在战报的人头上,没留意。

        当下立即道:“原来是子真先生,他可安好?”

        “受了些惊吓,并无不妥,只是我那师弟年少莽撞,怕是已经给天志兄添了不少麻烦。”

        徐将一听就知道,他还不清楚后续,便取来信笺交给他:“你且看。”

        林新接过,一目十行看过,脸色煞白:“贼寇可恶,竟敢攻占县衙,视朝廷威严于无物!”

        徐将不是蠢材,他转念一想,就明白林新的来意。可同乡归同乡,实际利益受了损害,也就顾不得交情了。

        晏鸿之又怎么样?一介文人,还没官儿,和他这种武官八竿子打不着,嘴上客气两句已经很给林新面子了。

        他不说话,林新也就摸准了意思,清清嗓子:“咳,幸好我那师弟,倒是有其祖之风,杀起倭寇来半点不惧。”

        徐将愣了下,心中微动:“说起来,谢家公子……莫非是靖海侯之子?”

        京城里的勋贵不少,什么皇后之父,太后之兄,一般都有个侯爵,算是外戚封赏的惯例了,除了名头和食禄,毫无实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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