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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极了!
唯一的出路就是嫁给皇家,嫁给宗室。
谢玄英再好,没有爵位,郡王妃却是宗亲王妃,谁都要说比嫁入谢家更好。何况丰郡王本人仪表不凡,在宗室子弟里也算是出挑的。
更不要说,他是过继的热门人选,一旦押对,今后贵不可言。
当然,荣安公主不在意这些。于她而言,只要不是嫁给谢玄英,许意娘就不值得半点关注。
她在意的是:“给丰郡王赐了婚,那……嘉宁是不是……”
说曹操曹操到,下文还没出口,帘外就有宫人回禀:“嘉宁郡主来了。”
“荣安。”嘉宁郡主明媚的面庞出现,笑盈盈道,“我来瞧你了。”
荣安迅速收起眼底的戾气,乖巧地起身:“嘉宁姐姐。”
“身子好些没有?”嘉宁郡主坐到床边上,怜惜地抚着她的脸孔,“怎得瘦了这么多?”
一面问,一面看向床边的药碗,亲自端过来:“良药苦口,再不喜欢也要吃。”
因为荣安公主拒绝吃养胃丸,太医今日又改了新方子,一点苦味也没有。
荣安公主既不想吃,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成算:“姐姐放着,我晚些再吃。”
“你当我不知道?放着放着,就偷偷倒了。”嘉宁郡主端出姐姐的架子,“我以前也这样,可生病了就得吃药,小孩子才闹脾气呢,乖。”
她拿起调羹:“张嘴。”
荣安公主很想掀翻药碗,但……长幼有序,嘉宁郡主虽然是郡主,却是她的嫡亲堂姐。王咏絮每天念一遍《孝经》还是有用的,她不由想,我泼女官不要紧,泼了堂姐,父皇必会恼恨我,更疼爱嘉宁。
绝对不行。
兼之嘉宁郡主一口一个“小孩子”,更触犯到她内心的反感,她痛恨嘉宁的端庄大气,好像她比自己更像嫡公主……“罢了,我喝就是。”荣安公主接过来,一饮而尽。
嘉宁郡主笑了,亲切道:“这才对。”又有意无意地扫向插瓶的画轴,“你素来不爱画,这是谁人的画作?”
荣安道:“不是谁的。”
“小气。”嘉宁郡主笑道,“我知道是韩郎送来的,对不对?他待你倒是上心。”
话音流露出几分酸意。
荣安公主没接话。
“韩郎——是个痴情人。”嘉宁郡主微妙地说,“你运气不错。”
荣安公主似真似假地试探:“姐姐见过他?”
嘉宁郡主不答,反而说:“我原以为陛下心仪的是余郎。”
荣安公主道:“谁知道呢,反正是父皇选的。”
“陛下慈父之心,谁不羡慕。”嘉宁郡主淡淡一笑,好似收拾妥心情,又是大气从容的样子,“我先恭喜妹妹了。”
荣安公主道:“姐姐别忙着恭喜我,指不定也有你的份儿呢。”
嘉宁郡主脸上浮现出一丝浅笑,仿佛想到了愉悦的事:“借妹妹吉言。”然后倏而记起什么,竭力忍住欢喜,敷衍道,“有韩郎一半的好,我就满足了。”
荣安公主咬住嘴唇。
嘉宁郡主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略有些心虚地回避:“不打扰你养病了。”
“姐姐慢走。”
人影消失在门外,荣安公主的脸色便阴沉下来。
她握紧拳头,几乎能猜出大概:嘉宁郡主早就知道皇帝指婚,看上了仪表堂堂的韩郎,谁想韩郎成了驸马,她只好另觅人选,看中了表哥。
岂有此理。
荣安公主死死咬着下唇,心如刀绞。只要想一想表哥和别人琴瑟和鸣,她就觉得快要喘不过气了。
后殿。
嘉宁郡主愉悦到回到寝屋,接过老嬷嬷的凉茶,明眸善睐:“荣安这丫头,居然害我吃了个大亏——呵,她就乖乖嫁给那个草包吧。”
老嬷嬷低声问:“谢郎那里……”
“没戏了。”嘉宁郡主也失恋,但她不是荣安,既然不成,立即物色下一个,“幸好我还有备选,咱们可要多努力了。”
丰郡王已经与许家联姻,她可不能输,真找一个普通人家的仪宾,父王那里就交代不过去。
“谢郎美是美,不够听话。”嘉宁郡主自言自语,“其实,王家真的不错。”
然而,丰郡王能够向许家求亲,她一个女孩,不可能主动提出来要嫁到王家。
本来是一条极为艰难的路,但今天,嘉宁郡主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荣安。”她思量许久,笑了,“你可别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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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
荣安公主吃饭了,吃药了,不闹腾了。
太医诊脉说,已经恢复大半,无须再每日清粥,可以适当吃些肉类了。
没有饿过,还真不知饭菜美味。
荣安公主面对桌上的十二道菜肴,吃得如释重负又咬牙切齿。
但她忍住恶意,亲切地召见程丹若,乖巧道:“前几日我病得厉害,说了些没道理的胡话,掌药千万别放在心上。”
“公主言重。”程丹若恭敬道,“微臣医术不精,若有冒犯公主玉体之处,请公主恕罪。”
算你知趣。荣安公主心底冷哼一声,她本想好好整治这女医,可嘉宁郡主才是心腹大患,为了达成目的,她必须做回皇帝的好女儿。
胡乱发作救治自己的女官,必会惹来洪尚宫不快,荣安公主不能让她破坏自己的计划。
遂捏着鼻子忍了:“来人,赏她。”
程丹若近日虽不在公主身边伺候,但就住在撷芳宫,每日替她诊脉,查问公主的睡眠饮食,连秽物都亲自看过。
不论是奶嬷嬷,还是其他宫人,心里都知道她的付出,真心认为她值得。
“谢公主赏。”程丹若接过崭新的布匹,蹲身谢恩。
荣安公主打发她:“我已经大好了,你回去吧。”
“是,谨祝公主玉体安康,微臣告退。”程丹若退到殿外,微勾唇角。
“我送姑姑。”大宫婢亲自送她。
做戏做全套,程丹若仔细叮嘱:“虽是大好了,饮食还要注意,你们多费心,多劝劝公主,木已成舟,韩郎也会记得你们的好处。”
大宫婢见她这般为她们考虑,不由感动:“姑姑放心,我们都晓得,一定多说韩郎好话。”
“这可不对,你们是公主的人,万不可偏帮驸马。”她暗示,“公主才是最要紧的。”
大宫婢登时了然,笑意深切:“是,奴婢明白。”
门扉后,奶嬷嬷暗暗点头。
看来,程掌药心里并无私念,是真心想医好公主的心病,方有此策,而不是同韩郎有些瓜葛,有意如此。
可以放心了。
各归宿
在撷芳宫耽搁一周多,程丹若回到安乐堂,自然要忙碌一段时间。
但她并未放松对荣安公主的关注,借着安乐堂人来人往的便利,打探了不少似真似假的消息。
首先,是荣安公主病愈后,主动找到皇帝认错,表示自己以前不懂事,现在才知道父亲为她挑选韩郎是为她好。
但皇帝估计也怕了,上回她也是认错道歉,还不是有第二回?
于是什么都没说,只让她安心备嫁。
想也知道,荣安公主被亲爹的冷淡吓到,有点不知所措了。她并不愚蠢,即便无法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所有任性的资本都来源于皇权,却必然知晓,女子的倚仗是父亲、丈夫和儿子。
她是公主,不用靠丈夫儿子,丈夫儿子反而需要靠她。
但她也仅仅是公主,尊贵的根源在于皇帝。
冷落韩郎不要紧,闹性子也不要紧,可她不能失去皇帝的爱。
这个道理,奶嬷嬷说过无数遍。
荣安公主醒悟了,变乖了。
皇帝看在眼里,暗暗点头欣慰:“荣安长大了,这次秋猎,就把她和韩旭都带上吧。”
石太监道:“是。”
皇帝想了想,忍痛割爱:“三郎就不让他去了。”话一出口,就莫名愧疚,“记得提醒朕,上供来的好皮子,挑几张给他送过去。”
石太监笑容满面地应下:“是,老奴一定记着,委屈不了谢郎。”
皇帝还是很遗憾。
草场莺飞的教场上,美人驭马,挽弓射箭,多么赏心悦目。
可惜,为了衬托出韩郎,只能这样了。
“既然三郎不去,今年就让底下的人多带几个自家儿郎吧。”皇帝痛心之余,思路还很活跃,“让朕瞧瞧他们的本事。”
自从谢玄英迈过十五岁的坎,一年赛一年出挑,甭管什么场合,结果都必然是别家儿郎失颜色。
都是王孙公子,阁老尚书家的少爷,谁还没点骄傲了?很多年轻公子,都不乐意当陪衬,年年找借口开溜。
皇帝心知肚明,干脆趁今年好好考教一番。
“三郎不在,他们就能安心比试了。”皇帝满意地说,“正好,给嘉宁也挑个夫君。”
八月初五,秋猎开始。
大夏的秋猎不像清朝似的,远赴承德,而是在京城不远处的教场。
因为人口不多,皇家经营的教场和塞外没什么两样,猎物还比塞外更多,喂得更为肥美。
各家儿郎摩拳擦掌,准备一展身手。蓝天白云下,被安排的荣安公主,总算与韩旭见了面。而同行的嘉宁郡主,亦在长袖善舞,谋划未来。
具体发生了什么,很遗憾,程丹若并不知晓。
她得到的只有结果。
那就是,嘉宁郡主被赐婚了,而这是荣安公主帮忙说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