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还有车,”梁禹刚刚也听说了黄清若今天开了辆好车过来,他猜到是梁崇初和梁京白兄弟俩送的,“之前我送你房子你不要,非住到博物院的宿舍。是我没周全,最应该送你几辆车。”
黄清若说:“我一个人开不了那么多。我哥送我的,够我开。”
她无疑又给梁禹火上添油。
梁禹仍旧未对梁京白发动攻击,问她:“那你有什么缺的,你告诉我,若若。”
黄清若又对梁禹示意梁京白:“你问我哥。问问他没有为我准备什么。”
梁禹黑脸。
梁京白特别地淡定,八风不动专心吃斋菜,仿佛并未听见黄清若和梁禹的交谈。
梁禹却是准备走人:“若若你要是记起自己缺什么,随时来告诉我。还有,我妈问你要你三根头发。”
黄清若很难不发问:“拿我头发干什么?”
“你别紧张,不是拿你的头发扎小人。”梁禹自觉幽默地打趣,然后解释道,“我妈上午找【创建和谐家园】匹配我们俩的八字,【创建和谐家园】说需要你的头发。”
“从来没听说匹配八字还需要头发的。”黄清若再次试图把梁京白搅进来,转而问梁京白,“哥,你长年在寺里清修,最熟悉霖梵寺。寺里哪位【创建和谐家园】给香客匹配八字,是需要头发的?”
梁京白终于开口了:“我等下问问。”
梁禹以兴师问罪的口吻说:“梁京白你的意思是,我妈骗人?”
梁京白清清淡淡掀眼皮,补出后半句道:“据我所知,匹配八字需要头发的情况,应该是八字相冲,化解才用到。”
梁禹闻言愠恼:“你放屁!我和若若天造地设天生一对!冲什么冲?”
这一句音量太大,以至于大家伙刹那间不约而同地静默,齐齐投落目光。
三叔公自然也递了道视线过来。
从洗手间折返的梁祖宏,只觉得丢脸,顺手将梁禹揪走:“佛门清净地,你吵吵嚷嚷地做什么?”
在梁衡的监督下默默吃饭不掺和的梁澍,这时候才挨近黄清若,小声地说:“姑奶奶,你变了。”
黄清若猜测:“说我和梁京白的关系令你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不是。”梁澍摇摇头,“你们这波兄妹俩的和解戏码,虽然博眼球,但劲儿也消退得快。”
黄清若费解:“那是什么?”
梁澍端详她的脸:“你没过去死气沉沉了。”
她的样子还是那副厌世的样子,但从身体里透露的厌世劲儿,淡了些。
还有冰裂纹青瓷般的脆弱感。
他此前之所以形容拿“冰裂纹青瓷”形容她的脆弱感,正是因为他清楚,她表面和冰裂纹青瓷一样满是裂痕,实际上并非一碰就碎。
今次见到她,梁澍甚至觉得她的脆弱感也不如过去浓烈了。
当然,最明显的是,她过去不会像现在这样故意挑事。虽然和她当朋友,偶尔她也会开他的玩笑,或者露出鲜活的一面,但远远不够。
她彰显出一种越来越鲜活的趋势,梁澍仿佛看到原本焉了吧唧营养不良的总令人担心活不长的树苗,开始主动吸收水分和养料。
黄清若闻言微微怔然。
几秒后,她说:“可能是传闻中男人的滋润。有X生活和没X生活的区别。”
梁澍:“……”
怎么说她这人呢?在他眼中她某种程度上其实干净得跟张白纸一样,比起身为神佛的梁京白更不通世俗。
但正因为她是张白纸、不通世俗,讨论起男女之间的事情没有尺度的概念,过于平常了,平常至直白的程度,反叫他这种太通世俗的人尴尬。
“姑奶奶,我怀疑你总是忘记,我是个男人。”梁澍无奈地提醒她一句两人性别上区别。
黄清若:“没忘记,一直记得你是男人。怎么了?”
梁澍:“……算了,没什么。”毕竟她之前都能说出,她不介意借用她的子宫帮他生个孩子传宗接代。
黄清若则重新回应他方才所评价的她的变化,不再带半点玩笑的意味:“被逼的。”
🔒第119章 去
她明白梁澍为何对她做出那般的评价。
她以前在梁家只会缩在夹缝中求生存,不会主动去做些什么事情。
可现在她同样缩在夹缝中,不再只是求生存,也会为自己尽可能地做争取。
“三叔公和梁京白都在逼我。被他们逼出来的。”黄清若淡淡吐露。
梁衡见两人脑袋挨着脑袋讲悄悄话,喊了梁澍一句:“好好吃饭,吃完再聊。”
黄清若这边也突然得到来自哥哥的关爱——梁京白将一道菜送给她。
霖梵寺的斋菜以类似日式定食,每个人固定一份餐,黄清若偏好其中的某道菜,早早地吃光。
现在梁京白给她的,正是她已经吃光的那道。
黄清若默默地瞥一眼梁京白。
梁京白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继续吃他的。
黄清若又默默地环视一眼周遭。
周遭的梁姓子弟们,其实一直揣着好奇的八卦心理,悄悄关注他们这对兄妹的相处。
梁京白和她和和睦睦的画面,展露无遗地落入大家的眼中。
就像她方才面对梁禹时,开口闭口“我哥”。
从前的黄清若哪能料到,有一天,她会和梁京白如此卖力地相互对外演绎相亲相爱的兄妹情。
中午吃过斋,下午还有安排,安排大家一起听禅。
而给大家讲禅的人,并非寺院的其他僧人,恰恰是梁京白。
黄清若落座偏僻角落的一只蒲团,与梁澍排排坐。
梁澍告诉黄清若,这两年梁家每年大年初一组团来霖梵寺,听禅听的都是由梁京白讲的禅。
黄清若在霖江大学里授课的时候,曾经了解到,霖江大学邀请梁京白开课,不仅仅因为梁京白本身的博学,也因为梁京白在霖梵寺里内有过讲禅的经验。
不止信众、香客和游客,霖梵寺内一些僧人都会听梁京白讲禅。
梁京白的“梁老师”之称,并非完全是个虚名。
黄清若替梁京白代了半个学期的《佛教文化》,直至今天才有机会,坐在底下听梁京白授课。
今次除开梁家的人,也仍旧有两排的僧人来听禅。两排加起来约莫十来个,坐在前面。
后面才是以三叔公为首排开的梁家人,长辈们有位次,晚辈们就像黄清若和梁澍这样,喜欢坐哪里就坐哪里。
梁禹本来要和黄清若一起坐,但梁禹被梁祖宏揪到眼皮子底下监督。黄清若得以摆脱狗皮膏药,逃过一劫。
现在黄清若的位子虽然偏,视线却能斜斜地穿越无数只人头,看到最前方的梁京白。
此刻大殿之中已经坐满人,大殿的门关了起来,光线昏暗,所以映入她视网膜中的也只是梁京白的一个模糊轮廓。
坐在最靠近大佛的大佛脚边的一个模糊轮廓,和佛一样容易令人心生亲近的模糊轮廓。
其实黄清若一直认为梁京白这人非常矛盾。
他冷淡的面容照理应该给人很强的距离感,可他总能在众人面前弱化他的距离感,留给人温煦和恭谦的印象,甚至衍生出佛性和仙气。
太能伪装了。也就是黄清若所认为的,他伪装得久了,便不再是装,而已经成为他本身的一部分。
刚开始大殿之中还有细碎的人声,越临近开讲的时间,殿内越安静。
至14点的时候,大殿内已是鸦雀无声的状态。
鸦雀无声之中,梁京白准时开讲:“今天我们说一说‘缘起论’。”
他的嗓音在佛前的这个大殿之中加持了往日的清淡和低沉,富有磁性。
也令人信服。信服他虽然看上去非常年轻,但担得起讲禅的任务。
佛学中分“六因”“四缘”“五果”,梁京白娓娓道来、旁征博引。
黄清若盘腿坐着,收回的视线低垂,落在蒲团边缘的穗子上。
满室静谧,唯独梁京白的声音随着一阵有一阵无的焚香蔓延至大殿中的每一个角落,时不时夹杂梁京白翻阅经书的细微动响。
这和之前听僧人们的早课一样,梁京白的讲禅和僧人们的念经,均具有安抚人心的力量。
黄清若听着听着,心都听得平静了。虽然在听禅前,她的心也没有多乱。
梁澍差点睡着了,瞌睡中几度栽脑袋,被梁衡轻轻打了一下,梁澍坐直身体惊醒。
至于其他人,三叔公等人如僧人们一般虔诚,如梁禹则非常地漫不经心,还有一些人在大殿但一看表情就能猜出思绪早飞到不知道哪里去。
这一方大殿、一次禅课,就可窥探到一丝芸芸众生的千姿百态。
和佛祖同一方向的佛脚前的梁京白,必然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两个小时后,16点钟,今日的禅课到此为止。
从蒲团上起身时,年轻的一辈几乎人人舒展腰肢和筋骨。
梁澍弯腰敲着膝盖嘀咕:“再下去,腿都要坐不住了。”
黄清若也有点受不住这两个小时内的盘腿坐。
三叔公起身的时候,都是梁京白和梁祖宏一起去搀扶的。
到此为止,今天整个家族在霖梵寺的行程差不多结束,于倾斜的夕阳中,大家沿着108级阶段往下走,离开霖梵寺,各自开车回市区。
黄清若理所当然地认为,梁京白坐梁衡的车。
所以黄清若听说梁澍今次没有自己开车,她便喊梁澍坐她的车,毕竟梁澍都说了,梁京白借给她开的这辆车,是他的梦中情车。
如果梁澍想的话,黄清若还打算让梁澍上驾驶座,亲自试一试梦中情车。
然而黄清若带着梁澍来到车前的时候,梁衡喊梁澍。
同时梁京白出现在副驾的车门前,黄清若正好刚刚用钥匙“嘀”了一声车门,梁京白直接打开车门坐进车里。
梁澍自觉退场:“算了,若若,我注定和梦中情车无缘,我回我哥那里。”
梁澍对梁京白,一向是有些怵的。
说不出来缘由,明明几乎不打交道,明明梁京白看起来也是温煦的,可梁澍很早以前开始就对梁京白避而远之。
黄清若有点不高兴。她上车后,便对梁京白说:“大家都知道这辆车是你这个当哥哥的送我的,六哥不缺一辆车的钱,应该不介意坐实这个传言,由我来接手你这辆二手车。”
他开过的,即便还非常新,也仍旧是二手。